第二十章：罪恶的黑手在摇摆 1

　　周三一早，白小婉醒来一看手机都快九点了，手机闹铃也没响。幸亏前两节没有课，赶紧给曹主任打了个电话，谎称家里有事，请两节假！老曹爽快地答应了！
　　小婉躺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久没有睡得这样踏实了，看来酒精这催眠的效果还是极佳的，不过想到大帅与秋水的故事，小婉心里隐隐作疼。
　　父亲老白这时候在外边敲门：“小婉啊！还不起来吗？小米粥都给你热了三回了，今天不用上班吗？”
　　白小婉答应着：“爸！这就起来，忘了定闹钟，睡过了！”
　　一会功夫，小婉从房里出来，院里小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小米粥、小咸菜、炸得金黄的油条、扒好的鸡蛋，一时忍不住眼泪流出来。这些年她把自己困在情感的牢笼里，却忘记了一直守候着自己的父母，她何曾想到他们的感受呢？
　　老白看着闺女又哭了，心里埋怨大帅，不是没事了吗？赶紧劝慰小婉：“婉啊！凡事看开点，有啥大不了的，你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小婉知道父亲误会了，笑道：“爸！我现在没事了，别再担心了。我就是觉得这一年对不起你和妈！从今天起我要好好生活！”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不过这眼泪里透出阳光的味道，充满着希望和期待。
　　老白听了小婉的话这才放下心来，大帅这小子还真没蒙人。拿起纸巾递给小婉：“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快吃饭吧，你还要上班。”白小婉擦干眼泪，吃了两根油条一个鸡蛋，又喝了一碗小米粥，老白静静地在一边看着，心里无限感慨，姑娘的心魔终于被赶走了。
　　小婉去青儿师姐那里取了车，在楼下给她打电话说了一声，师姐在窗子里给小婉招手作别，完全不是昨晚两个人醉得一塌糊涂的样子。
　　回学校的路上，小婉又想起青儿师姐昨晚讲的大帅和秋水的故事，心里对大帅有了一种新的认识。自从来到三里屯中学后，大帅对自己也是百般体贴照顾，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想到第一次两个人在厕所见面时的尴尬事，竟然禁不住笑出声来，在这段日子里，大帅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时时刻刻温暖着自己。小婉内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要对大帅好一点，想到这个“好”字，她感觉自己的脸竟然红了，像秋天的橘子一样火红。
　　当小婉沉浸在对于美好未来无限憧憬的时候，学校里则乱翻了天，出了大事！
　　小婉车开到学校大门，看见两辆警车停在门口，有几个警察正在询问门卫人员，一边问一边做着笔录，还有一个正在调取监控。本该是上午课间操做操的时间，此时学校里静悄悄地，偶尔看到几个学生从厕所里出来，匆匆地跑回教学楼；办公室主任蔡森一脸紧张着急地从楼里出来，手里拿着几张纸，进到门岗的屋里；隐隐约约听到校长室里有女人的哭声。
　　小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打招呼，停好车紧走了几步来到办公室，没有课的老师都在那里小声谈论着什么，气氛也跟往常不大一样。
　　王丽娜见小婉来了，赶紧把她拽过来，她这张八卦嘴，不用等小婉问，就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底掉。初三果子老师班的一个学生被拐骗走了！学生叫陈菲菲，昨天晚上谎称肚子疼被她哥哥接走，今天上午仍然没有来学校上课，果子照常打电话给家长询问病情，结果大吃一惊，据说果子老师当时就从椅子上蹦起来。陈菲菲昨晚根本没有回家，更令人吃惊的是她根本没有什么哥哥。
　　这完全是陈菲菲自导自演的一场骗局。果子赶紧把事情报告给主任，老邢正端着杯子喝水，听果子一说，老邢是气急攻心，把杯子摔到地上：“这些个×××，整天不就是跑就是踮，学习没本事！”嘈杂的办公室里瞬间好像凝固了一样，老师们从来没想到向来温文尔雅的老邢会发这么大的火。
　　发火归发火，稍微镇静一下，老邢领着果子就把整件事汇报给了校长。蔡校长今天本来心情特别好，刚才市教育局打电话，学校前一段时间申请的一个下水道改造项目终于落实了，而且马上动工，为此可是费了好大的劲，不过也是值了，这个项目投资至少得三十万，雨季马上来临，如果不趁早修好，很可能会出大麻烦。
　　刚点燃一颗烟，正悠然自得地抽着，门被敲响了，蔡校长欢快地说：“请进！”过去他很少说“请”这个字。今天高兴之余，他突然意识到要提升自己的素养，于是特意加了个“请”字。他可万万没想到，自己是请进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老邢和果子进了校长室都没敢坐下，老邢简单地说了下，让果子把详细经过给蔡校长汇报！果子汇报的时候，脑门子上的汗珠子一个一个向外冒，就像珍珠泉一样。
　　蔡校长听了也是火冒三丈，从座位上站起来：“别在这里站着了，还不快去查！你去查学生，你去查门口的监控！报警！报警！”正说着，突然觉得手指头一股灼烧的痛感传来，原来中指和食指间的烟已经燃到了手指上，一抖手弹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老邢和果子分头行事，果子去询问陈菲菲要好的朋友和同宿舍的人，老邢去门岗查看监控。
　　办公室里，七八个女生都低着头，一声不吭。这一伙都是陈菲菲平时的死党，她们肯定知道点蛛丝马迹，可是果子好言相劝也好，大声呵斥也罢，摆明利害也罢，几个人就是不吭声，要不就是一句话：不知道！气得果子不知如何是好，大帅也在旁边旁敲侧击，依然于事无补。
　　正一筹莫展，老邢打回电话来：“监控已经找出来了，陈菲菲跟着一个男子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把与陈菲菲关系密切的学生全都带到会议室，让民警问吧！”
　　学生们刚带到会议室，民警就把每一个隔离了，而且是一个个询问。那些女生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平时也就是跟老师父母耍耍威风，心里也知道这回事大了，面对民警的询问，一五一十把所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陈菲菲这一周把手机带到学校来，把手机藏在了空调的上方，由此躲过了老师的搜查。晚上等老师查完宿舍，她就同一个叫夜夜想你的微信网友聊天，每次都聊到深夜一两点，关系极是亲密！
　　昨天陈菲菲跟其中一个女生说，他们要见面了，当时陈菲菲一脸的期待和兴奋，并且叮嘱她们一定替她保密。其中一个女生还提供了陈菲菲的电话和微信号码。
　　民警立刻拨打电话，此时已经关机，微信号也处于离线状态。她的朋友圈显示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好兴奋啊！但是又有点怕！”文字最后是一个俏皮的表情！上面显示的信息发出时间正好就是她请假之前。民警通过技术设备去搜寻手机信号也毫无所获，推测陈菲菲应该是被控制了人身自由。
　　截取了学校门口的监控视频，通过技术放大，大体能看出犯罪嫌疑人的整体轮廓，穿着一件花格子的衬衣，灰色收脚牛仔裤，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瘦，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下压得厉害。而且始终是背对着摄像头，所以根本看不清面部特征——显然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是犯罪嫌疑人的左手上有一个蝎子纹身。监控显示男子带着陈菲菲开着车朝南走了，而南边天网监控设备还没有安装，这给跟踪带来极大困难，那辆无牌面包车消失在一个乡村公路的岔口，就再也没有了踪影。
　　陈菲菲的母亲听说到自己女儿失踪的过程，哭得更是痛不欲生，给办案的民警都下了跪，祈求他们赶快去找自己的女儿。她父亲低着头在一边抽烟。这可算是个大案子了，蔡校长让人安抚好陈菲菲的父母。自己开着车去市里汇报，不用说这顿批是挨上了，挨就挨吧！但愿孩子能够完好无损地找回来。办案民警调查取证完，回到局里商讨下一步工作安排！经过开会讨论分三方面展开工作：第一、继续查看事发区域监控视频；第二、安排民警到面包车消失的区域进行实地走访；第三、动员社会力量，发布悬赏通告。
　　当晚霞映照在教学楼金黄色的大字上的时候，一天的时间即将过去。可惜各方丝毫没有任何消息。蔡校长灰头土脸地从教育局回来，一直坐在椅子上吸烟，此时此刻作为事件的第一责任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真要是出了大事，他不仅仅是停职的问题，甚至要负上法律责任。
　　回来之后，蔡森来过他办公室一趟，陈菲菲的父母已经安排回家等消息。她母亲在学校哭晕了好几次，没人能劝得住，最后好在陈菲菲的姥姥来了，骂了她几句：“别丢人现眼，影响学校找孩子！”这才把她弄走。
　　果子斜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脸的苦相，桌子上放着保温桶，里面是中午王秀玲从食堂里打来的菜，果子一点也没动，他哪有心情吃啊！满肚子的懊悔，如果当时小心一点，让陈菲菲所谓的“哥哥”来教学楼接，自己见一眼，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恶人见无机可乘就会乖乖溜走。可是，世间哪有他娘的如果啊！
　　大帅拿起果子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吃点，喝点，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是在这里愁有啥用啊！”
　　果子翻了个身，又不动了，两眼空洞洞地盯着墙上的表，秒针在一下一下地移动，他真想跳去把时针调到昨天。
　　第二天上午，传来好消息，群众举报在一处乡间小公路上发现了无牌的面包车。经过警方确认正是嫌疑人驾驶的车辆，只是在上面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了陈菲菲的指纹，犯罪嫌疑人什么都没有留下，案件再一次陷入绝境。
　　此时的社会舆论开始被点燃了，网络自媒体上拍什么的都有，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的人为了吸引眼球，编造事实，移花接木，说失踪的学生已经死亡，还编造了逼真的情节，再加上也不知道在哪里弄的截图，一时间网络炸了！
　　公安机关发布通告，公布案件进展过程，并依法拘留了在网络上编造谎言、传播虚假视频的相关人员，这才把舆情控制住。
　　蔡校长也差点被逼疯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怎么被公布出去的，各种人打电话询问自己，有的还骂自己。他简直要疯了！
　　接连几天依然没有什么线索，接到不少群众的举报电话，经过确认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