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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魂归故里;第八十章:棒打鸳鸯

作品名称:九十年风雨人生      作者:苏中老农      发布时间:2018-06-20 11:05:16      字数:3952

  七十九,魂归故里
  
  第二天早上,龙锁说:“难得到这里来,你们先在这里玩几天,你这情况必须我去帮你弄,我这里跟队里借一辆拖拉机,再带个旧木箱子和几样工具过去,那个林场我还有个熟人,可能还能帮上点忙。”
  “这样也好,不过时间不能长,家里有两个孙女还丢在她们姑姑家里,就在这里玩一天,明天你同我们一起去。”
  那天,夫妻俩请假没上工。上午,龙锁去镇上买菜,来根也跟着去玩。镇子不大,据说以前是山脚下的一个大庄子,因为大跃进时建场时场部设在那里,后来场里又在旁边开了几个小工厂和中、小学,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物价跟江苏那边差不多,不算贵,市面上鱼肉蛋都有得卖。龙锁说,也是这几年才好起来的,他们开始到这里时常年吃不到肉。
  因为正好是星期六,学兵晚上也回来了。孙子个子不算高,圆盘脸,样子挺文静。听说在学校里成绩不丑。家里只有两张铺,孙子回来了,龙锁就在地上用穰草打了个地铺陪来根睡,还挺暖和。夜里,龙锁告诉哥哥,他现在的最大希望就是孙子能考上大学,走出这个穷山沟。他们老两口就在这里养老,也不去想什么叶落归根的事,死后就在这里陪儿子。
  第二天,他们在山间的砂石公路上颠簸一上午才赶到那个叫沙河的林场。开拖拉机那人是农业队里的队长,姓马,安徽人,五十多岁,样子又黑又瘦,不像是个当干部的,听龙锁说,这里的队长也跟普通工人差不多,天天同他们一起上工干活。
  他们没遇到龙锁说的那个姓李的熟人,老李跟货车上南昌去送竹子了,他婆娘说,可能晚上才能回来。他们只好在镇上先找了家旅社住下来。隔了这么多年,这个小镇变化很大,除了林场场部的那大院子还是老样子,小凤已经找不到一处有印象的地方了。她突然担心起来,他们能在这里找到年锁的葬身之地吗?
  她记得,她们家原来搭的小棚子在镇西边的一个小山坡上,离镇子大约有一里路,每次上镇上买东西她都要搀着才五岁的丫头小莲,沿着尘土飞扬的砂石公路往镇上走。年锁就葬在棚子北边的一个小土山上,那时山上长着稀稀拉拉的小杂树,有些地方还长满半人高的荒草,先是儿子埋在那里,她每次去那里砍柴禾时都要到儿子的坟上哭一会儿。虽然向西的那条公路现在已经铺上了沥青,但小凤可以确定路还是那条老路。
  在一家小饭店里吃过饭后,他们沿着公路往西寻找。因为路不远,拖拉机就停在旅社门口,也没带什么工具,龙锁和马队长都觉得,能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果然,他们找了一个下午,也没能确定是埋在哪一座小山上,好像出了镇,公路边上全是那种相似的小土山,让小凤觉得到处都似曾相识同时又很陌生。龙锁说:“还是先回旅社吧,等晚上老李回来了,再问问他,他来得早,或许能提供一点线索。”
  回到旅社时,老李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他跟龙锁打过招呼后,就盯着小凤看,小凤突然开口问:“你是小李?”
  “你是年锁家的?”
  说了几句话后,两人都认出了对方。老李来得早一些,当时是林场的正式工人,年锁出了事后由他帮助收尸的。那时他才二十岁刚出头,是跟父母一起过来的。
  龙锁介绍过来根和马队长后,就将小凤夫妻来的目的告诉老李。老李说:“这事不难,不过你们如果遇不到我,肯定是白跑一趟。好吧,先不谈这事,先去吃晚饭。”
  那个饭店的老板是老李的熟人,点了一桌子的菜,只收了他四十元钱。大家都高兴,四个老头喝掉一瓶白酒。小凤的心里也安逸下来了,她知道,这小李(以前叫惯了,她改不了口)是帮助埋年锁的人,明天肯定能找到那座土坟。席间,听老李说:“你们找到远处去了,现在镇子比以前扩大了,那个小土山其实就紧靠在镇西头,不要跑那么远。那地段已经卖给一个外地的老板,说要在那里盖厂房,幸好你们来得及时,来晚了那里的坟就全平掉了。我爸妈也埋在那里,也正筹备着为他们迁坟,每年过清明我都要去一回的。年锁那座坟还在,坟边上还有一块一头大一头小的青石板,明天我带你们去。”
  第二天,他们没费多少周折就找以了那座坟。他们将能拾得起来的骨头都装进了龙锁带来的一个旧木箱里。那天,适逢冷空气南下,山上刮着很大的北风,被风卷起的枯叶打着旋漫天飞舞。小凤想找块空地将从镇上带来的冥纸烧掉,她想给苦命的儿子留点零花钱,那座小坟就在这旁边,以前没留什么记号,现在已经没法辨认。老李说:“今天风太大,这里不能点火。”他们只好拿到公路边上去烧。点着了纸钱后,小凤叫喊着儿子的小名,呜呜咽咽的说:“乖乖,妈妈来看你了,可实在找不到你,只好把你一个人留这里了。”
  当天下午,马队长和龙锁就开着拖拉机走了,老李也没留他们,因为带着年锁骨殖的来根夫妻不便久留,他们要搭乘过路的班车去九江。
  
  八十棒打鸳鸯
  
  来根夫妻回来后,先把那个装着年锁骨殖的旧木箱临时磴在公墓上。他们计划为他重新钉一副棺材,等到过了大寒再安葬。这里虽然已经实行了强制火化,但还有人家将骨灰装进棺材中安葬。
  一天晚上,来根出去打听木匠哪天有空,存女过来跟小凤说:“前几天,张桂英来找过我,谈了半天家常。”
  “是说的她女儿秀芹和春平的事?”小凤看到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猜到了。
  “你猜上了,一点不假。”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告诉我说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两个人已经好了半年多了,不过,她女婿陆志军是上一个月才觉察到的。是他亲手在春平宿舍里逮到他们的,那小伙不曾声张,当晚就睡到学校宿舍里去,第二天就提出要跟秀芹离婚。闹了个把月了,这边一直不曾松口。”
  “她告诉你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寻思她可能是担心离了婚后,这边春平又嫌秀芹岁数大不要她,弄得驼子跌跟头两头不着实。她是想通过我探探你们的口风,假如两个小的愿意在一起,你们肯不肯接受她。”
  “这事绝对不可能,看我回来怎样收拾春平这个打摆子!你想想,那婆娘比他大五六岁,还带着个女儿,他好丑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又不是寻不到婆娘的光棍汉。”
  “我倒觉得你先别把话说死了,人家不过就是大了几岁,其它方面的条件也不丑,那丫头生得标致,现在又转了国家户口,还有正式工作,至于那个小丫头又用不着他们养,张桂英每月都能拿到一笔不小的退休工资,再过年把,她爸爸陈宝春也要退休了,两个老的就这么一个宝贝丫头,将来还不全是小两口的?”
  “这么说,你是来替她做工作的。存女我告诉你,这事以后不要你多事,我心里有数,如果春平真想这样做,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姐,你别发火,我是来告诉你这情况的,我哪能帮她说话呢,这事以后我不问,你自己拿主。”存女碰了个没趣后就走了。
  来根回来听到这情况后说:“你先别火上堂屋,还是我明天把春平带回来问问,我看这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话又说回来,如果春平真的想要她,恐怕我们挡也挡不住。”
  第二天晚上,春平就被爸爸“请”了回来。他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地向爸妈作了交代,他说:“她比我工作早,业务熟,我刚分配过来时,她帮了我很多忙,我很感激她。不过,那几年来我一直将她当大姐姐,她也把我当是她的小弟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跟粮管所出纳冬梅谈恋爱的那一年,她跟我开过玩笑,说:‘谈了这么长时间了,曾碰过那丫头?’我红着脸跟她说:‘冬梅是个古板人,还没到那一步。’她还笑我没本事。后来,我跟冬梅分手了才跟她有了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时,小凤插话说:“你先说说你跟冬梅是什么回事?我总觉得那丫头挺好,文文静静的。”
  “这件事是她提出来要分手的,开始我觉得挺纳闷,一年来我们没为什么事红过脸?后来,有人告诉我说,这事不怪冬梅,是她爸爸在干涉,有人想将她介绍给县粮食局长家的儿子,人家那边结婚的房子都准备好,一答应了就能调进城。她爸就动了心。冬梅那人又懦弱,就应了她爸爸,进城跟那人见了面。”
  “哦,后来呢?”
  “后来,我闷闷不乐了好长时间。一天晚上,秀芹在我宿舍里玩,她家离得很近,只隔了一条大街,平时她常在我这里玩,她下班后没什么样事做,孩子也全是她妈妈带。她那晚穿了件粉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比冬梅还多了份成熟少妇的风韵。她说:‘看你这几天的样子,姐也挺心疼,别再想不开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天涯何处无芳草?’过了会儿,她又笑着说:‘今天志军回他妈家去了,姐想在这里陪你,你不会推我走吧?’……后来她就留下了,直到天快亮时才回去。”
  “这么说,你这个打摆子就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
  “……”
  “你把我气死了,再后来呢?”
  “再后来志军搬学校宿舍去了,她就隔三差五地约我上她家去。”
  “这么说她妈妈也晓得。”
  “她没瞒她妈妈。”
  “怪不到你爸爸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别怪人家,都是我不好。要不这样,爸爸,你打我一顿吧。”春平分明是想向一直没开口的爸爸求援,他知道爸爸这一关比妈妈好过些。
  来根说:“我看事情已经弄明了,其它的废话就不要说了。现在人家那边在闹离婚,如果人家离了,那婆娘肯定要缠着你,你打算怎么了结这件事?”
  “我是这么想的,假如她那边真的离了,我再不要她,她会伤心死的。因此,我不能做没良心的事,我要负责到底,大五六岁怎么啦?婚姻法又不曾规定大五六岁就不能结婚?”
  听到这话后,小凤就愤愤地说:“她娘俩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中了他们的美人计了。我不管,你真要同她一起过,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好了,这事情今晚就说到这里,看事态的发展再说吧。”末了,还是来根为这次家庭会做了个总结。
  后来,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外。几天后,秀芹接到了调往县城的调令。原来二年前张桂英曾找过县信用总社人事股的华股长,想把她调到城里去,后来一直不曾有动静。华股长就是以前那个华社长的儿子,可能一时没法安排才拖到现在的。情况突然发生变化,秀芹很快跟志军办理了离婚手续。临走的前一天,她问春平:“你考虑一下,如是你想跟我过,我们立马结婚,过段时间,我们再想办法将你也调上去。”春平说:“我这个小职员上面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想调到城里恐怕太难了。你先走吧,我会永远记住姐的。”
  “我也会永远记着你的。这样好不好?今晚你再来我家一次,我们算是最后告个别吧。”
  “好,我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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