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集（3）

　　李开河（V.O.）：“我找了俩工人，留了王娟的电话，让王娟接他们。”
　　周玉民：“啊。”
　　李开河（V.O.）：“路荣抢了王娟的手机，现在还没要回来呢，那俩工人到了找不着王娟可咋办！”
　　周玉民：“你给那俩工人打个电话呗。”
　　李开河（V.O.）：“没留他俩电话。”
　　周玉民：“那就不好办了。”
　　李开河（V.O.）：“这个事那个路荣得负责，我跟他完不了！”
　　周玉民：“拉倒吧。”
　　李开河（V.O.）：“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周玉民：“那也得想法咽啊，他是大包亲叔，咱们惹不起！”
　　李开河的口气立刻软了下来（V.O.）：“……啊，那算了吧。”
　　周玉民：“以后咱们躲着他点。”
　　李开河（V.O.）：“可他不躲着咱们呐。”
　　周玉民：“这可咋整。”
　　0340.李开河工人住处、夜
　　住屋外
　　走廊的亮着灯。
　　客厅。
　　王娟坐在东南角桌北向春梅工人住处望着，春梅工人住处楼里亮着灯。
　　换上一身新衣装的路荣来在桌东转身问王娟：“干啥呢，妹子？”
　　王娟抬头看着路荣：“把手机给我！”
　　路荣坐在桌东掏出手机递给王娟：“给你吧，号我存上了。”
　　王娟伸手夺过手机按亮背景灯解开屏幕锁点开通话记录。
　　路荣把小凳向王娟挪了挪，说道：“咱们一个人难呐。”
　　王娟翻看着通话记录，没理路荣。
　　路荣又把小凳向王娟挪了挪，说道：“咱们一个人苦哇。”
　　王娟扭头看着路荣：“你耽误多少事你知道吗！”
　　路荣：“耽误啥事了？”
　　王娟：“那俩人给我打电话你接的？”
　　路荣：“我不认识他们。”
　　王娟喘了口粗气。
　　路荣对王娟：“我侄子是咱们大包老板，我现在不愁吃，不愁喝，不愁花，唉呀，就是身边缺那么个人啊。”
　　王娟没言语。
　　路荣：“上年纪了，就想找个人跟我说说话，唠唠嗑啥的。”
　　王娟站起来转身向屋里走去。
　　路荣看着王娟，说道：“妹子，别走啊，唠会儿。”
　　王娟回屋去了。
　　路荣没办法，站起来转身走了。
　　0341.打更房内夜
　　屋里亮着灯。
　　老贺和老孙对坐桌前喝着酒，说着话。
　　老孙：“这老路真是动了心了。”
　　老贺：“动了心了。”
　　闷闷不乐的路荣来在屋里看着老孙和老贺。
　　老贺扭头问路荣：“情况怎么样，铁子？”
　　路荣：“有点困难。”
　　老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你的慢慢来。”
　　老孙对路荣：“别着急，他们刚开工，时间有的是。”
　　老贺：“开啥工啊，春梅那还罢着工呢。”
　　0342.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住屋外
　　客厅。
　　左兰、如男、二柱子和王建军在打麻将，周玉民、王宝乐、二溜子、干巴王、李爱国、张小虎、亮亮和晶晶在看电视。
　　春梅来在客厅看着众人。
　　周玉民扭头对春梅：“你少给涨点吧，看这意思不涨真要给你撂挑子了。”
　　春梅叹了口气，对众人：“好吧，从明天起每人每天工资涨5块，大伙看行吧？”
　　没人说话。
　　周玉民站起来转身走到麻将桌前看着二柱子，问：“二柱子，你大姑说了，一个人一天涨5块，行不行你先表个态。”
　　二柱子：“大伙说行就行呗，我没啥说的了。”
　　周玉民又问左兰：“行不行你也表个态。”
　　左兰：“行，我也没啥说的了。”
　　二溜子：“我也没说的了。”
　　干巴王：“我也没说的了。”
　　周玉民对众人：“不说不行的就是同意了啊。”
　　没人说话。
　　春梅对众人：“那明天就开始干活吧。”
　　二柱子：“行。”
　　左兰：“行。”
　　王建军：“可以。”
　　李爱国：“中。”
　　亮亮：“行。”
　　如男：“明天开始干活。”
　　春梅：“那就这样了。”
　　王宝乐问春梅：“我跟你陈叔涨不涨啊？”
　　春梅想了一下：“有一个算一个，都涨。”
　　王宝乐：“去年你可是没给我们涨，今年我得问问了，这玩意稀里糊涂的不行。”
　　春梅：“今年都涨。”
　　王宝乐对周玉民：“你命好啊，刚来就赶上涨价。”
　　周玉民小声的：“我涨不涨都行，她从来也没说过给我多少钱一天呐。”
　　众人都笑了起来。
　　春梅也笑了，对众人：“给，能不给嘛，别说给我干活呀，就是不给我干活，该给还得给呢。”
　　王宝乐：“你说的那是爹钱，我说的这是工钱，两码事，你不能混着来呀。”
　　众人都笑了起来。
　　“给，都给，加一块给。”春梅转身走了。
　　周玉民小声道：“光说加一块给，加一块给，谁知道加一块到底是多少啊。”
　　众人又都笑了起来。
　　0343.春梅工人住处（都）、日
　　住屋外
　　客厅。
　　桌上一袋馒头，一袋咸菜，三半瓶啤酒，春江、桂枝、春梅、点点和莹莹围坐在桌前默默吃着饭。
　　春梅的脸色很不好看。
　　春江看着春梅：“咋的了，这么不高兴？”
　　春梅：“大伙都让我给涨工资，没办法，从明天起所有人的工资一天涨5块。”
　　桂枝：“这些人也真是的，一个个都钻钱眼儿去了，一点情面都不顾。”
　　春梅：“涉及到钱，谁跟谁也不行。”
　　桂枝：“涨5块钱就能发呀，我跟你哥你不用给涨了。”
　　春梅：“别人都涨了，能不给你们涨嘛。”
　　桂枝：“涨不涨的我跟你哥也不在乎。”
　　春江对春梅：“天长了，涨点涨点吧，大伙一天多给你出点活啥都有了。”
　　春梅气恼的：“都市绿洲这个活跨年价还低，根本就不挣钱，我接下来就是为了养点人，那挣钱的活刚下来，大伙就让我给涨价，你说。”
　　春江：“四外不少地方都涨了，大伙要求你给涨也不是没道理。”
　　春梅叹了口气：“有理没理也得给涨。”
　　春江和桂枝不再说话，吃完饭先后放下筷子站起来回屋去了。
　　点点也放下筷子站起来回屋去了。
　　桌前就剩下春梅和莹莹。
　　莹莹边吃饭边偷眼看着春梅。
　　春梅对莹莹：“看我干啥！吃你的饭不中嘛！”
　　莹莹不敢吭声。
　　春梅越想越气，伸手拿起面前的半瓶啤酒“嘭！”的一声摔在地上。
　　莹莹吓得一哆嗦扭头向地上看着。
　　湿漉漉的屋地上全是碎玻璃。
　　春江走出来看着春梅，说道：“干啥呀，你这是！”
　　春梅：“啥也不干，摔个瓶子，痛快痛快。”
　　春江坐在春梅对面：“行啊，涨点涨点吧。”
　　春梅：“不涨咋整，上面催着开工，下面闹着罢工。”
　　0344.春梅工人住处（百）、清晨
　　住屋外
　　厕所。
　　厕所里三摞塑料桶，一纸箱子铁抹子，一纸箱子砂纸架和刷子，一纸箱子锤子錾子等，大小几把电钻，一捆电缆线，两把铁锹。
　　王宝乐来在厕所拿起一把铁锹，拎起电缆线转身走了。
　　张小虎来在厕所拿起一把铁锹，拎起一把电钻转身走了。
　　其他工人先后来在厕所选了抹子和桶转身走了。
　　走廊。
　　王宝乐扛着锹，拎着电缆线走出进户门。
　　张小虎扛着锹，拎着电钻走出进户门。
　　二柱子扛着叉梯，拿着铲刀和墨斗走出进户门。
　　晶晶扛着叉梯，拿着铲刀和墨汁走出进户门。
　　其他工人拿着抹子、铲刀，拎着或挑着桶走出进户门。
　　餐厅。
　　狮子狗在吃食。
　　周玉民来在厨台前拿起笤帚打扫卫生。
　　狮子狗跑过来撕咬周玉民的裤脚。
　　周玉民忙喝斥狮子狗：“去！上一边玩去！”
　　0345.7号楼北外、清晨
　　太阳还没有出来。
　　一单元东户北，一块大雨布下苫着一大垛沙浆，沙浆垛西南一个约一米三四高、两米长、两米宽的大铁箱子，大铁箱子里蓄满了水。
　　王宝乐和张小虎来在沙浆垛西放下手里的工具，过去一人抓住雨布一角把雨布撩起一块露出部分沙浆。
　　技工们拿着桶向水箱走去。
　　王宝乐和张小虎在往地上抬砂浆。
　　技工们拿着桶到水箱里打水。
　　砂浆垛西几袋砂浆。
　　王宝乐蹲下身伸手去解沙浆袋袋口。
　　张小虎拿起铁锹对王宝乐：“叔，不用那么费事，你看我的。”
　　王宝乐忙道：“不行，用手解开的能卖钱，铲开的就没人要了。”
　　张小虎放下铁锹蹲下身伸手解沙浆袋口。
　　技工们打来水放在砂浆袋西，看着王宝乐和张小虎。
　　王宝乐和张小虎解开了几袋沙浆。
　　王宝乐转身展开电钻电源线，把电源线插头插在插排上，拿着电钻站起来把钻头放进一个桶里。
　　老贺来在砂浆垛西哈腰挎起电缆线，一圈一圈展开着向电源箱走。
　　左兰对王宝乐：“应该把砂浆运楼里去。”
　　王宝乐：“这的料进得比较晚，没能提前把砂浆运楼上去。”
　　左兰：“干啥不早点进料啊？”
　　王宝乐：“你说得轻巧，进料不得钱嘛。”
　　左兰：“我姑奶有钱。”
　　王宝乐：“去年在都市绿洲她垫进去几十万，还有啥钱！”
　　左兰：“路宽去年没给我姑奶钱吗？”
　　王宝乐：“给她钱了，她还能在那边守着嘛。”
　　左兰：“那我们干着活，你们给往楼上运砂浆也比这强啊。”
　　王宝乐：“过几天今儿个这挖沟，明儿个那挖沟，运过去了吗？！”
　　左兰：“可也是。”
　　王宝乐：“春梅说了，不给往楼里运了，打料时打大半桶，大伙受累点挑、拎或扛吧。”
　　老贺在把电缆线的另一端接在电源接线柱上，转身对王宝乐：“好了，铁子。”
　　王宝乐对张小虎：“来，往里加沙浆。”
　　“好嘞。”张小虎拿起锹从砂浆袋里铲了一锹沙浆放进桶里。
　　王宝乐抠住电钻开关，电钻嘶叫着转动起来。
　　张小虎继续往桶里铲砂浆。
　　王宝乐：“够了。”
　　张小虎停住手看着电钻。
　　王宝乐搅好一桶砂浆，拿出电钻头放进另一个桶里。
　　张小虎忙向另一个桶里加砂浆。
　　王宝乐抠住电钻开关，电钻又嘶叫着转动起来。
　　工人们站在一旁看着王宝乐和张小虎。
　　周玉民来在砂浆垛西看着，王宝乐和张小虎忙着搅砂浆，工人们挑着、拎着或扛着砂浆向东走去。
　　老贺走过来对周玉民：“开工了，铁子。”
　　“开工了。”周玉民背着手向东走去。
　　0346.1号楼内、日
　　周玉民背着手在楼里各处走着，看着。
　　一客厅的东西墙前各一条马凳，马凳上各一桶砂浆，左兰和如男拿着抹子铲刀站在马凳上用沙浆勾着棚顶的板缝，找着棚下阴角。
　　一主卧室的东西墙前各一条马凳，马凳上各一桶砂浆，王建军和李爱国拿着抹子铲刀站在马凳上用沙浆勾着棚顶的板缝，找着棚下阴角。
　　一次卧室的东西墙前各一条马凳，马凳上各一桶砂浆，丽丽和亮亮拿着抹子铲刀站在马凳上用沙浆勾着棚顶的板缝，找着棚下阴角。
　　一餐厅的东西墙前各一条马凳，马凳上各一桶砂浆，二溜子和干巴王拿着抹子铲刀站在马凳上用沙浆勾着棚顶的板缝，找着棚下阴角。
　　0347.北面两行楼间、日
　　砂浆垛西七八桶搅好的沙浆，砂浆桶东王宝乐蹲在地上抻扯整理着空沙浆袋子，砂浆桶西两块笨板，张小虎脸朝东坐在南面的笨板上抽着烟，看着王宝乐。
　　周玉民来在砂浆桶西坐在北面的笨板上看着王宝乐。
　　王娟来在周玉民身边，问：“老周，买菜去吧？”
　　周玉民看了看王娟：“等一会儿。”
　　王娟：“走吧，早去早回来。”
　　“那就走吧。”周玉民站起来向东走。
　　王娟跟周玉民并肩向东走。
　　6号楼四单元门前老贺和大憨子看着周玉民和王娟，说着话。
　　大憨子：“唉呀，闹半这个王娟跟老周处呢。”
　　老贺：“可不咋的，看这近便劲，马上就要结婚了。”
　　周玉民和王娟来在通道上转身向北走着，说着话。
　　王娟：“老周，你们几个人啊？”
　　周玉民：“十多个呢，李开河找多少人了？”
　　王娟：“他说还有俩人要来。”
　　0348.李开河家、日
　　餐厅
　　李开河和大梅对坐餐桌前吃着饭，说着话。
　　大梅：“找几个人了？”
　　李开河：“不好找。”
　　大梅：“到现在还没找着人，这工程可咋干呐。”
　　李开河：“别着急，慢慢淘浣呗。”
　　大梅：“我看这工程你是干不了了。”
　　李开河：“这不有俩人了嘛。”
　　大梅：“他们俩有啥用啊，一个只会做饭，一个只会吃饭。”
　　李开河：“我又借来个老陈正带着小陈干呢，现在我手下三个人了，算上你四个。”
　　大梅：“别不害臊啊，我可不是你手下的人。”
　　李开河：“对对，我是你手下的人。”
　　大梅：“三个人也远远不够哇。”
　　李开河：“如男给咱介绍那俩，我今天又跟他们联系了。”
　　大梅：“他们咋说的？”
　　李开河：“他们说今天晚上把工钱拿到手，明天就上咱们这来。”
　　大梅：“那可挺好。”
　　0349.刘老五工人住处外/内、日
　　门前。
　　杜青山和杜小林向门口走着。
　　一声手机短信提示音。
　　杜小林停住脚掏出手机看着。
　　杜青山停住脚扭头看着杜小林，问：“啥呀？”
　　杜小林：“垃圾短信。”
　　“啊。”杜青山继续往门口走。
　　杜小林拿着手机继续往门口走。
　　屋内。
　　钱红、钱云和钱莉不在，刘老五坐在东面铁架子床西侧的一个立柱南抽烟。
　　杜青山和杜小林来在屋里。
　　刘老五扭头看着杜青山和杜小林。
　　杜青山来在刘老五西北看着刘老五。
　　杜小林来在刘老五对面，说道：“昨天就是结帐的日子，没结；今天你该给我们拿钱了吧。”
　　“我手里属实没钱。”刘老五把烟头丢在地上。
　　杜小林：“那你说，你啥时候能有钱？”
　　刘老五：“这说不好。”
　　杜小林：“给你干完活了，你说个没钱就不用给了呗？”
　　刘老五：“这话我可没说，你告到哪去我都有理。”
　　杜小林：“我看明白了，这钱你就是不想给了。”
　　刘老五：“你咋想咋是呗。”
　　杜小林用手机指着刘老五的鼻子：“你再说一遍！”
　　“你给我拿开。”刘老五抬手猛地拨了杜小林的手一下。
　　杜小林的手机被甩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杜青山上去一把抓住刘老五的胸襟，刘老五站起来推了杜青山一把，杜青山一屁股坐在地上。
　　杜小林捡起手机看着，手机屏幕玻璃已破碎，杜小林转身扬手把手机向刘老五头上打去，刘老五一歪头，手机“啪”一下子打在床立柱上，散落一地。
　　杜青山站起来扑向刘老五，杜小林扑向刘老五，刘老五站起来跟杜家叔侄搂抱扭打在一起，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峰，杜家叔侄将刘老五摁在地上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