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电影

　　近几天孙龙和沐含云都在忙着看房子，他们的婚期已经提上了日程。唐权一个人在海南的时候没事时也和他们四处转了转，孙龙却是借机带他吃遍了海口有特色的各种小吃，沐含云取笑他们两个贪嘴。“寡人有疾，寡人好啖。”唐权笑着回应，“上天生人，在他嘴里安放一条舌，舌上还有无数的味蕾，教人焉得不馋？馋，基于生理的需求，也可以发展成为近于艺术的趣味。”
　　孙龙笑道：“你小子说话怎么跟背书一样，不过倒是有趣得很。”
　　唐权“哈哈”一笑：“这都是大师的名言，是顶级的幽默。”
　　这日，刘虎和柳青青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海口，唐权乍见两人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柳青青还好，刘虎的肤色却已和海南本地人相差无几，黑不溜秋、黝焉如墨的却又不失光泽，面容略显消瘦微泛菜色。他上身花花绿绿的宽大绸衫上附着各种热带水果暗纹图饰，犹如钞票上的水印般隐约可见。这是一种颇具海南本土风格的服装，据说看上去就会让人感觉很凉爽，此刻穿在他的身上却只让人有一种张冠李戴的滑稽感觉。刘虎见到唐权大笑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很透，露出依旧洁白的牙齿和浅红色牙床，看得出他的心情和精神都还不错。稍后，他又换上了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委屈地说道：“看看我和青青的惨样，都快变成黑人了，你可得好好慰劳一下我们。”见柳青青欲言又止的样子，唐权明白刘虎这是在向自己卖乖表功，笑着说：“你们现在的肤色才叫‘有料’。很多人喜欢皮肤白，那是幼稚的审美观念，好比小孩子只爱吃奶，没资格喝咖啡一样。”
　　当晚海口香格里拉大酒店香宫中餐厅的单间内，唐权、孙龙、沐含云、刘虎、柳青青欢聚一堂，桌上八菜一汤：脆皮文昌鸡、沙姜黑猪手、香芒芥末酱虾球、木瓜椰汁糕、客家煎酿豆腐、白灼菜心、鲍汁杂菌、镇海风味马友鱼、海白冬瓜汤。几个人喝的都是红酒，唐权端起杯向孙龙和沐含云说道：“后天我们就要走了，过完年你们俩可以考虑去海滨玩几天啊，这个时候可是去冰城滑雪溜冰最佳的时节了。”
　　孙龙举杯喝了一口酒笑道：“冰城我早就想去，今年怕是没有时间了，过年前后我和含云要忙的事情太多，搞得我头都大了一圈。哥们千辛万苦总算是要把她娶回家了，都快赶上唐僧取经了。”
　　沐含云抿嘴一笑，说：“我看你再经历个色劫才算是圆满，要不我给你放放假，让你过个像电影《宿醉》里那样的婚前狂欢日？或者你想要疯狂周、疯狂月？都可以商量嘛。”
　　“阴谋，大大的阴谋。”孙龙眉毛挑了挑，把笑意轻轻地掖在了脸皮后面，犹疑着说道，“有什么附加条件没有？先给我讲清楚。”
　　唐权放下酒杯笑道：“阿龙你可得想好了，人都是相互的，你要疯狂，也得允许含云去疯狂，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孙龙闻言牛犊子似的眼睛蓦地一瞪，声音瞬间拔高：“她敢？！”他眼神中带着霸气，语声中带着杀气，随后笑意却慢慢从脸皮后面试探着露出头来，仿佛是怕沐含云会被自己的凌厉气势所摄弄得玉山倾颓花容失色的破坏气氛大煞风景，又好像在暗示其他几人自己虽然夫纲尤振大权在握却并非不解风情不懂惜香怜玉之人。
　　沐含云把面上的微笑略微一敛旋即恢复原样，倒似那笑忽然去了哪儿又倏忽转回，看起来有些怪异。她帮他点上一支烟，陪着笑说道：“不敢不敢，妾身哪里敢让郎君难堪呢，都依着你还不行吗？”她那体贴和顺的姿态配上温言软语，让孙龙舒服得骨头都酥了起来。海南男人和东北女人，还真是一对绝妙的组合！女人的体质使她们不善于战争，思维方式又令她们不适合政治，但她们会用百依百顺去满足男人的虚荣心。百依百顺绝不是全依全顺，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该依该顺这都是艺术，用好了，女人退可以摆布男人，进则可以摆布世界。
　　刘虎跟孙龙、沐含云第一次见面还有些放不太开，喝了一杯酒笑着说道：“龙哥龙嫂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对了阿虎，你和青青到海南都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都忙什么去了？”孙龙好奇地向刘虎问道。
　　“我和青青在几个少数民族聚居地转了转，真是大开眼界。”刘虎说道。唐权曾叮嘱过他“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不要到处宣扬。刘虎不知道这些事该不该向孙龙他们说，或者说到什么程度合适，因此只是含糊地回答着。
　　唐权也点了支烟向孙龙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想做点事情吗，他们帮我到处看看了解下地方的情况，也算是做市场调查吧。”
　　孙龙叹道：“权子你是志存高远啊！你想的那些东西是我们这些小市民想都没有想过的，我的眼光就停留在身边这一亩三分地上了。”
　　“人都要先解决生存的问题之后才会想到其它，不急，只要我们的激情还在。”唐权吸了口烟说道。他觉得生存不能没有节制，再加一些放纵进去也就成了生活，否则人生必然不够精彩；如果不想成神成佛，一半烟火、一半清欢的日子就是人间的至乐。这类话题如果理解偏了会影响夫妻关系，尤其女人的心思最是变幻莫测无迹可寻，极易“以偏盖全、挂一漏万、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这是她们感性大于理性的先天思维方式所决定的——这也正是她们的可爱之处。说话间他又想到了那部令男人向往令女人鄙夷的电影，接着说道，“激情不可或缺，就像《宿醉》那部电影里展现的，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拉斯维加斯，就像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一样。不曾烂醉如泥极尽放纵之能事的男人，不会真正成熟。痛饮酒，读《离骚》，不亦快哉？”
　　孙龙闻言“哈哈”大笑：“读书读不来，看看电影还行。”
　　唐权笑道：“还记得那段对白好搞笑，‘我们先去和道格碰头，然后再处理这小孩’。‘我们不能把小孩留在屋里，厕所里面还他妈的有只老虎呢’！‘又不是我们的娃’……”
　　沐含云对唐权开着玩笑说：“亏你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怎么记忆力这么好？”
　　“记得有记得的好处，忘掉有忘掉的妙趣。”唐权弹了下烟灰，“怀特海在《教育的目的》中说，‘把学校学到的知识忘掉，剩下的那一部分才是教育’，这句话后来还曾被爱因斯坦引用过。读书也是这样，记不记得住不重要，自己认知的提升才是最大的收获。”他的记忆力异于常人，总是有同学问他是否有什么好办法增强记忆，叫他不要敝帚自珍，常常令他哭笑不得。
　　孙龙笑道：“说起读书我就头痛，从记事开始就是上学、考试，好不容易算是从学校中解放出来了，总该轻松轻松了吧？”沐含云闻言不由想起孙龙大学时的毕业设计都是自己帮他完成的，忍不住看着他轻笑起来——那笑容像是母亲旁观孩子捣乱，是一种宽容的笑。孙龙喝了口酒接着说道，“还是说电影吧，权子有没有什么好片子给我们介绍下？”海南省教育水平偏低，孙龙在大学时期起点和同学们差距很大，因此读书读得非常辛苦，确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借助了老师们泛滥的同情心方才混到了毕业证。大学时期的各种考试和补考令他不堪回首。
　　“这两年好莱坞出了几部大作，我最喜欢的就是昆汀的《无耻混蛋》，国内却没有上映。”唐权答道。
　　孙龙问道：“没听说过，讲什么的？”
　　“讲二战时犹太人报复纳粹的事，也是一部讲电影的电影。我给你们说一段影评，也算是大概介绍下这部电影的风格。”唐权吸了口烟说道，“电影是万能的，哪怕是改写历史。从头骗到尾，不断被拆穿，只要一息尚存，骗局还得继续，这就是人生，也是人类的文明史。骗可以是一种享受，被骗也是。配乐另类，美得使人笑；诗意癫狂，妙得让人疯。昆汀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他不是在拍电影，他就是在玩电影；就像是王小波，哪里是在写小说？分明就是在玩小说！”
　　刘虎有点迷糊，转头向柳青青问道：“权哥说的是啥意思啊？”
　　柳青青帮大家倒上酒，答道：“不太懂，好像有点无厘头的意思吧？光听这电影的名字就有点想笑了。他是说生活就是骗局吗？恐怕得看了电影才知道。”
　　“大到国与国之间，小到人与人之间，骗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就说二战，希特勒的骗术当时可称天下第一，他用外交和欺骗迅速将德国从一战后的萎靡不振中唤醒，短短四五年的时间就把德国发展成为一个强大的战争机器，然后充分利用欧洲各国相互之间的不信任将他们逐个吞并瓦解，在德国历史上他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有人说，希特勒对德国的错误在于德国需要他的时候他出现了，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还在。”唐权一只手托着酒杯说道，“就说我们那个渐鸿公司吧，就像一个小社会，上司和下属之间，同事和同事之间，心里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就是不成熟的表现，玩不转的。再说我们人与人之间，只要不装假，其实每个人都不天真，因为若是没有了隐私和秘密，尊严和魅力就很难存在。隐私是需要保护和隐瞒的，这也是欺骗的一种表现形式，当然也有很多骗是出于善意的，比如说‘女为悦己者容’，这是一种美，拆穿它无异焚琴煮鹤。”
　　“成熟的人是离不开欺骗的，隐瞒只是换了个委婉一点的说法。”沐含云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男人总是喜欢留长发的女孩，所以我们只好‘长发为君留’了，这不算欺骗吧？”
　　唐权笑道：“《圣经》中说，‘女人有长头发，乃是她的荣耀，因为这头发是给她作盖头的’。”
　　沐含云“呵呵”一笑：“还成了‘荣耀’了，上帝真有一套。你推荐的电影应该错不了，回头一定找来看看。”
　　孙龙笑道：“他以前给我说的好多电影我看完都是一头的雾水，要他给我讲半天才能明白，不过明白之后感觉确实不错。”
　　“很多电影要看好几遍才能尽兴。一部优秀的电影我们第一遍往往都是在看情节，第二遍则会引起我们深层次的思考，会捉摸编剧和导演想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思想或是观点，直到第三遍以上才会充分体会到很多细节的乐趣，比如说一个镜头切换的代入感，一句对白的幽默，一个背景的寓意，一个动作的风趣，一段音乐的引人入胜等等，这些都是众多电影人艺术和智慧的结晶。”唐权吸了一口烟，说，“电影是集人类文明之大成的一种艺术形式。看电影就像是在享受生活的艺术，我们可以从中欣赏些什么？人生？情感？政治？文学？哲理？音乐？摄影？特效？动画？剪辑？表演？民俗？史地？美术？服饰？现实与幻想？痛苦与快乐？同样一部电影，不同的人看完之后都会有很多不同的感受，见仁见智。”
　　孙龙举杯对唐权说道：“看电影都能看出一套理论来，真有你的，干杯！”
　　“电影和文学一样，最大的价值在于其个性的体现。”唐权喝了一口酒，说，“它不得不服务于政治的时候，当真是艺术的悲哀，因为从中已看不到创作者的性灵和心胸；取悦大众？对此尼采早有定论，‘惟有戏子才能唤起群众巨大的兴奋’。越是卓越的东西往往越是小众，因为很多人并没有仰望巅峰的欲求，只懒散地享受着平凡。”
　　“很多好电影真的很难懂，票房就很惨淡。”沐含云也很喜欢看电影，大有同感地说道，“比如说文艺电影，国产片我最喜欢王家卫的《阿飞正传》，‘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地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影片中张国荣的好多台词都令人难忘，越品越有味道。”
　　“那种鸟说的就是蜂鸟吧？”刘虎有些好奇。
　　“那应该是影片中杜撰出来的一种鸟。”唐权说道，“蜂鸟是有脚的，它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倒着飞的鸟。”
　　沐含云叹道：“这部电影中张国荣的角色在很多人心中已成永恒了。”
　　“有一句话说得很有意思，‘张国荣，打下这三个字只需要敲击键盘四下，却能击碎很多人的心’。‘哥哥’在这部电影中的角色的确经典，‘你不需要我的照片，想我的时候，就到词典里查“不羁”这个词吧’。”说起张国荣，唐权心底泛起一丝黯然，“《霸王别姬》里面他还有一句经典台词，‘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哥哥’说好要一辈子唱歌给歌迷们听，但却在最多人支持他的时候，选择了像不死鸟一样落地，可歌可泣，可悲可叹！王家卫的电影最别具一格的就是它的对白，让观众念念不忘回味无穷，总是会被之后众多的电影抄袭。当然，抄袭是对经典的最大肯定。”
　　刘虎点上一支烟说道：“文艺片太难懂了，就适合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看，所以票房总是不好；像我们这些俗人都喜欢看点通俗简单的，我就最喜欢周星弛的电影了。”
　　孙龙笑道：“周星弛的《大话西游》当年可是在两岸三地都遭遇了票房惨败，后来才被北京高校的大学生们在网上慢慢炒火的。”
　　“周星弛当年曾因此片心灰意冷，造化弄人一至于斯，就像电影史上的无冕之王《肖申克的救赎》，在奥斯卡上获得九项提名最终却颗粒未收，《阿甘正传》则大获全胜。据说1994年适逢电影诞生一百周年，上帝都想看电影了，所以除了这两部电影，那年还出了《这个杀手不太冷》《暴雨将至》《燃情岁月》《蓝白红三部曲》《低俗小说》《狮子王》《变相怪杰》《真实谎言》《阳光灿烂的日子》《活着》《饮食男女》《重庆森林》《东邪西毒》等等经典。《大话西游》也是在94年拍摄的。”唐权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好像就看过《大话西游》。”刘虎没心没肺地“嘻嘻”一笑，“这片子第一遍看让人感觉云里雾里的，我也是看了好几遍以后才慢慢喜欢上它的。”
　　“这部电影算是‘无厘头’电影的巅峰之作了，至于后来的影迷们硬是要赋予给它更深刻的关于爱情、人生哲理甚至佛啊道啊之类的东西，就未免有些狂热过头了。”唐权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不好懂，所以很耐看，每看一次都会给人带来新的感悟。它里面就有几句经典台词是从《重庆森林》里面借用过来的，据说刘镇伟的本意是暗讽王家卫的不知所谓，没成想反被捧成经典语录了。”
　　沐含云有些不解地问道：“周星弛说过‘我拍的其实是悲剧’，《大话西游》也确实有让人很感动的地方，怎么能说影迷狂热呢？”
　　“除了无厘头搞笑，这部电影在其它的方面当然也有很多值得品味的地方，但相对来说就算不上经典了，影迷们多少有些爱屋及乌。若说悲剧，其目的应该是让人们获得一种超脱的慰藉，经典如《大鱼》《返老还童》，都能把痛苦演绎成美，这是极品的悲剧。”唐权回答道，“再说爱情，至尊宝是个什么样的人？无才无德下流猥琐一屌丝男，紫霞到底爱他什么呢？她爱的不过是‘天意’罢了。你能说这种爱情经典吗？要说爱情电影，一部《甜蜜蜜》够人们体悟半辈子的了。”
　　沐含云想一下，说：“那倒也是，单说爱情电影比这个好的片子的确有很多。”
　　几个人边吃边聊着，不知不觉已喝完了两瓶红酒，孙龙说道：“意犹未尽啊，一会我们去唱会歌？”
　　唐权说道：“阿虎他们刚回来……”不待他说完，刘虎就急不可耐地说道：“不累不累，我和青青都精神得很呢，唱完歌再宵个夜也没问题。”柳青青闻言偷偷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却不小心被大家看到，众人均都哈哈大笑，她则羞得抬不起头来。刘虎满不在乎地拉了下她的手，笑道，“可算到海口了，大家这还没喝到位呢，要不咱们在这儿再喝点啤酒？”在北方，通常人们在饭桌上都是喝到七八分的状态，再换歌厅之类的地方尽兴。北方人经典的夜生活三步曲：饭店，歌厅，烧烤店。
　　唐权笑着对刘虎说道：“不是跟你说过海南人在吃饭时都不怎么喝酒的嘛，要喝酒他们习惯换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喝，我们就听阿龙的安排吧。”
　　几人吃完饭后去了一家KTV唱歌。孙龙和唐权在学校时就很喜欢“K歌”，他们粤语歌唱得都很棒，经常比试看谁的发音更标准，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一大乐趣。当晚唐权唱了一首谭咏麟的《一生中最爱》，这是陈墨君听他唱过的第一首歌。有时候，音乐会成为回忆的媒介，唐权看着屏幕唱着歌，心中不断浮现出陈墨君那娇俏的身影。唱完，他回到座位点了一支烟，心中默默想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墨君，不知你几时才能找到灵感，悟得玄妙？何如我们携手同行游历红尘以寻觅升华的契机，岂不胜似神仙？如彼雨雪，先集维霰，我们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啊？”想到这里，他忽觉自己这种惺忪迷怠的心绪实有多愁善感之嫌，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未免有些不够洒脱，何况此时也不是该伤情的时候。拿起一瓶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他低声吟道，“春心莫共花争放，一寸相思一寸霜。旷荡纵适酣歌赋，醉里乾坤日月长！”
　　紧接着，刘虎唱了一首张学友的《红叶舞秋山》。他偏爱武侠类歌曲，配上他那略重的鼻音倒也别有一番味道。待他唱罢唐权鼓掌赞道：“‘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廖廓江天万里霜。’好一首红叶舞秋山，当浮一大白！”众人举瓶共饮。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孙龙唱了一首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唐权听完端起酒瓶笑道：“阿龙的粤语大有进步啊，都快和我并驾齐驱了。放歌需纵酒，衣锦好还乡。饮胜！”
　　孙龙喝了口酒对唐权笑道：“我的水平只有退步了才会向你看齐，你这分明是在损我吗？不服咱们再来？”他今天一时开心却是有些喝多了，丝毫没有留意到沐含云已悄悄拧了好几下他的腰和大腿，等他明天酒醒后起床穿裤子时或许会疑惑，怎么自己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像荷兰奶牛？何时何处自己曾身负如此“重伤”？
　　深宵，几个欢唱痛饮，他们青春的激情郁积着、燃烧着，散发出的火热蒸气在空中弥漫，凝集成一条仿佛可以分割时空的璀璨银河。此事不关风与月，但求新阙舞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