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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东莞找工 22

作品名称:兵哥哥去南方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8-06-03 20:30:24      字数:4203

  应该是2000年5月2日那一天中午,朱水英忽然到谢岗卓维手袋厂找我,安徽保安陈西军告诉她我早就出厂了。朱又问高伯会呢?陈说还在,等会儿就下班了。我那天刚好出去转了一圈回到出租屋,忽然就听到朱的笑声从屋子外面飘了进来。
  我起身打开木门,她、伯会还有一个男士一同进屋来。朱向我介绍道:“邹富春,他叫王越,现在是乔工厂的保安。吔,你咋个没上班啊?”
  我自我解嘲道:“退休了。”
  伯会在一旁白了我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有班上的时候不好好珍惜,这下老伙了吧?”
  那天的王越穿着一件白衬衣,还有一点风度翩翩的样子。他们告诉我:虎门路东的乔工厂还在招保安,12个小时830元一个月。他们就在那里上班。我们早就知道朱水英和袁娟关系挺好,伯会就请朱帮忙给袁说一下也让我去他们厂里做。朱当即就答应了,说等我弄好了就打电话给你们哈。
  向她表示感谢,她笑哈哈地说:“都不要说那些客套话了,你和高伯会放心,我回去就和袁娟说,她老公是管理部的经理,应该好办。”
  果真,到了5月3日那天下午,朱水英真的给我们打过来电话要我明天就赶过去,并且还告诉了我具体的坐车路线。放下电话,我和伯会都很高兴,她说:“朱水英这次可帮了我们大忙了。要不然,你不晓得还要漂泊多久。”我说“是啊”。
  第二天,我和伯会分别后就在樟惠公路上先坐车到樟木头再转车到虎门永安公交车站。你还别说,自从深圳过来东莞后,我这还是头一次离开谢岗呢。从谢岗到樟木头仅需几分钟,但从樟木头到虎门则需要长达两个小时的车程,途中还要经过黄江,大朗,大岭山和长安四镇。我早就听说樟木头镇是东莞的“小香港”,很多香港人都在这里购房买车置办企业。
  虎门长城汽车客运公司的客车从谢岗经过抵达长安镇的时候,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这才四平八稳地停靠进了虎门镇永安公交车站的站台上。可是从这里去路东还需再换乘虎门至沙角的公交车,车费三元。我很快买好了车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停下脚步来欣赏眼前这座南国海滨城市美丽的风景。当时的心情是激动和急切的,就巴不得马上把工作给落实了这才好放下心来。
  我有些晕晕乎乎地半眯着两眼小睡一会,可又实在睡不踏实。偶尔还睁开眼睛瞟了瞟窗外移动的城市风景。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中巴车便从沙角拐了一个大弯再折回路东,老远地就看到了“乔工”两个红字在灰蒙蒙的天空里依然醒目。可以清楚地看见墙壁上贴上“乔工旅行箱厂”字样的蓝色大铁门了,我就叫停车,司机没听明白,我又高叫了几次,这才跑到泰山照相馆门口停住。下了车我赶紧给袁娟打电话说我已经到乔工厂门口了,同时感谢她帮忙。
  她在电话里头说:“你现在就去东门找保安队的丁队长,我已经给他讲过了的。”挂了电话,我的心头一喜,便加紧脚步赶到东门,也就是我坐车过来看到厂名的地方。
  湖北的刘峰和湖南保安杨善军当时在东门值班,我说明了来意,他们就用对讲机呼叫丁队长:“0101收到请回答。”
  “01收到,什么事?”
  “东门有人找你。”
  “了解”。果真很快,“全副武装”的丁建斌队长刚一坐下来就对我说,“袁课长已经给他讲过了。”
  又问我:“你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吗?”
  我响亮地回答:“无条件地执行命令。”
  “好。”他又说,“你是做过保安的,我喜欢听话的和绝对服从的,你办得到吗?”
  我说:“没问题。”
  他说:“好,你先进来把行李放在保安室我带你去写字楼填表。”我忙说谢谢。
  姓杨的保安绕过来给我打开了小铁门,我就跟在丁队长的后面穿过一条不很明亮的通道一直朝前走着,忽然在正前方出现了一座两层的白色建筑物。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不用问就知道这里肯定就是乔工厂的写字楼了,我还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员匆忙地从玻璃门进出。
  丁队长径直把我带到总机旁边的小接待室里,就去管理部告诉骆红梅。很快地,骆小姐就摇晃着走来。我起身给她打招呼。她笑了一下说:“你先坐下来把这张表格填了”。我正填着表格,袁娟也来了。招呼了她朝我微笑着点点头说过来了啊,骆红梅的意思要我做领班。袁课长说他和我以前在一个厂的,就是门卫,没做过领班,就让他做保安员就好了。骆赶紧说好的。
  趁着填表的间隙,我环顾了一下,坐在总机那里的两位长得很清秀的女孩子,都穿着斜条纹如斑马线的短袖,衣领是蓝色的,看上去很清纯甚至有点日本学生妹的那种气质。叮铃铃地话音响起,她们赶紧抓起话筒用一种热情而又不失庄重的声音说道:“你好,乔工。”
  骆红梅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脸庞饱满,特别是她的那两条腿,既粗壮又很有肉,蓝色的短裙紧紧裹住两瓣厚实而又略有弹性的屁股。唯一的不足是她的身材不高。她就站在我身旁看我填表,虽然天气有点闷热,可我还是能这样近距离地感受她的气息与心跳。如果不是袁课长叫我过来,我还真不知道见工会不会如此的顺利。
  骆组长等我把进厂登录表详细地填写完毕之后就用对讲机呼叫:“丁建斌收到请回答。”
  马上对讲机里就有了反应:“收到请讲。”
  “麻烦你给新进厂的保安邹富春安排床位。”
  “好的,让他直接来东门。”
  来到东门,刘锋和杨善军一里一外地执勤,丁队长便叫刘锋带我去写字楼顶上的保安宿舍领取衣服和安排床位,刘锋不想去,就叫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忘记了线路,就问刘,他有点嘲笑地说从前面这里走过去右拐,对直走到写字楼右边的楼梯直接上去就得了。我不忘向他说声谢谢,他和杨都笑着摇摇头,我猜想他们的意思就是我有点老土,傻乎乎的样子。只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受点委屈那是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计较和介意嘛。
  乔工东门的造型有点奇特,椭圆形的贴满瓷砖的白墙中央开了差不多一整壁的窗户,在靠近小铁门的那面安放了一张长桌子,上面摆了一部电话机,几个塑胶文件夹,正中央粘贴着“乔工旅行箱厂分机一览表”。再从远处遥看,东门值班室的上方与大门砖柱紧紧相连,简直就像一艘帆船。厚重的大铁门下方倒是安装了六个轮子,却没有安装动力装置,如果厂商开车送货进厂,则需要保安蹲着马步弓着腰颇费力气地推动着铁门缓缓移动。有时实在太笨重,一个人又推不动,就要两个人的合力才能完成开门和关门的连贯动作。在东门,除了和大铁门交接的地方有道小铁门之外,在出入值班室那面还有一扇铁门,主要是员工上下班的进出通道。另外,还有两扇铁门位于饭堂与厂区相连的地方,和东门近在咫尺。原本是没有的,后来在管理部经理徐强的指示下,这才装上去的,其主要用途就是把生活区和工作区区分开来。下了班之后通常是不可以再返回车间的,如果是获得准许那就可以。
  刘锋依然笑嘻嘻地直接把我领到了员工宿舍的304房间,紧挨着的302也是保安宿舍。除此之外,在写字楼的楼顶也还有一间大屋子,那是B班的保安人员居住的。乔工厂的保安总共分为两个班;A班和B班,我被分在了A班,班长是徐建,B班的班长是刘劲松。当时的保安队长丁建彬,陕西人,眼睛小小的,说话底气很足的样子。副队长叫刘荣志,河南人,长得黑不溜秋,阔脸小眼,身材矮胖。但凡河南人说话,都有一种和普通话不相同的味道,以至于我常把河南话、山东话、安徽话混为一谈。虽说各有差异,但总的腔调似乎也差不多,叽里咕噜的声音,你若叫我刻意去学还有困难哩。
  到了2002年,老刘还被乔工台湾经理黄文宗调到深圳松岗的乔工分厂耶克斯电子厂担任保安队长,我和刘什么平的也被抽调过去了一个星期呢。和老刘一同过去的,还有一个保安叫做董振涛的河南人,听说和成型部的重庆籍美女我忘了姓名的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至于结果如何我不得而知了。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刚进乔工的第五天晚上,我正在东门值班,忽然看见一个台湾佬走到大铁门从包里掏出香烟正准备点上。
  我马上赶过去先是向他敬个礼说:“黄经理,这里不能吸烟。”
  他万没想到还会有人管他抽烟。就停顿了一下,用两根指头夹住香烟,瞟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给我讲道:“谁说这里不能吸烟?车间不能吸烟我知道,但这是在外面,只要天上有星星和月亮,我就可以吸烟,你懂不懂啊?怎么,你们队长没有告诉过你们?”
  我赶紧说:“不好意思,我是刚到的。”他就转过身去,很潇洒地把烟放到嘴边,掏出火机“啪”的一声,那红色的火苗就跟香烟亲密接触了,我赶紧返回大门值班。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和管理部的徐经理从东门外出时,还特意告诉老徐并回过头来瞧我几眼。老徐也没有多和他说什么就和他同时离开东门。
  刘荣志副队长后来知道了此事,竟然笑呵说:“邹富春,你真厉害,敢抓台湾经理抽烟。”
  我说:“哪里啊,万幸他不管保安,要不我肯定就走路了。”
  他又说:“你晓得就好,在这个厂做事,不要一根筋,有时脑壳要灵活一点。当然,对于违犯厂规的,也要敢抓敢管。如果让徐经理知道了你们上班不得力,那你们就准备随时卷铺盖走人。这都是我的经验之谈,告诉你们仅供参考。”有意思的是,我居然还听有人给老刘取了一个绰号叫做“黑猫警长”,你还别说,当我见到老刘歪戴着保安大檐帽蹒跚摇晃着过来东门时,我还真的佩服起绰号的这个人的水平。
  刚进乔工不久,我就明显感到在这里上班完全跟卓维不一样。毕竟,谢岗的卓维只是一个300来人的小厂,进出也就一个大门,简单明了的上下班即可。而这里却是2000多人的大厂,进出大门就有两个:乔工东门是员工上下班进出厂区的主要通道;北门则是写字楼台湾经理,厂长和老总的出入通道。除此之外,“911”之前,由于乔工新增了大量员工,仅厂内的员工宿舍显然不够,所以厂方就先后在乔工东门外、宁州农贸市场背后,原路东小学附近和路东煤气站旁边租用了男女工宿舍,并增派宿舍保安负责管理。
  丁建斌是我进乔工厂面对的第一位保安队长,别看他个头不高,但眼光犀利,讲话底气充足。他那句了解硬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的理解是他明白了的意思。使用场合仅限于保安队内部,对于台湾徐经理和管理课长的呼叫,他自然不会说了解,而是说我知道了。原因很简单,在进厂之初,我就听说了徐经理爱骂人的特点。要是丁说了解,说不准就会被骂一通。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呢?你说对不。
  台湾徐强经理要求丁建斌管好保安队,要有特色,做啥事要有紧迫感,不要拖拖拉拉的像个老娘们似的。上班之前,丁队就要求保安班长整队集合宣布工作事项,之后再由他做讲话。开饭前也要先整队,由班长带队进入饭堂下令坐下开吃后才准动筷子。这一举动惹得员工有的掩鼻偷笑,有的睁大眼睛观望,有的假装没有看见平静地吃着饭;还有的可能在心里骂道:“他妈的这帮家伙,就该这样整顿一下,要不他们在我们面前挺牛皮哄哄的。哈哈,保安队长这样一来,个个都老老实实的了。嘿,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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