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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东莞找工 21

作品名称:兵哥哥去南方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8-05-31 13:28:59      字数:6911

  敬佛阁傢俬厂就在谢岗卓维手袋厂的斜下方,那是一间新开的厂,老板是香港人朱文基。个头不高,但长得敦厚结实,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脸庞圆润而饱满。他的老婆长得就很文静,鼻梁上还架着眼镜。倒是那个小家伙,一头清秀的短发,穿得挺阳光的,给他们外出时连蹦带跳的,活像一只小兔子。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说得一口流利的白话。那个时候,他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李发琼是湖北人,个子跟我差不多,他的爱人就在附近的XX压铸厂。和我说话总是笑眯眯地,他的年纪应该比我要大些。生产总管姓陈啥玩意的,四川人。长得并不怎么样,贼眉鼠眼的,说话大大咧咧的,要不在办公室里呆着,就在厂区里转悠,发现有偷懒的轻者吆喝你,严重的就叫你结账走人。听说他跟随了朱老板多年,自然得宠而提拔为生产总管。我自进厂以来一直对他都看不顺眼,原以为四川人嘛,对老乡理应有所照应才是,谁想他没有一点老乡情谊。在他的眼里,我们还不如外省人。
  杂工在一个厂里的地位是和清洁工一样总是被有技术或者坐写字楼的人瞧不起的,往往是干活最多,拿钱最少,又还常被人骂来骂去的。每当想起我离开卓维的时候,原本都是很平静的。当我提着被换了两次鞋底的皮鞋去仓库交接的时候,正好伯会出来我就对她说:“我退休了。”无意间发觉吴杰的眼神总是有点躲闪我的样子,都是已经走了的人,我也就懒得再去理他。只要顺利拿到那点可怜的薪水,我就平静地离开吧。
  做人嘛,吵吵闹闹地是没有风度的,要拿得起放的下。退一万步来讲,我多少都应该感谢吴杰队长给予了我一次极宝贵的机会,通过我和伯会不懈的努力,终于在出厂之日还清了借五哥的那五千块钱。压抑在心头将近两年的纠结总算烟消云散,我顿感浑身轻松了许多。
  我和李发琼最初的工作就是负责把大门口附近至写字楼周围的木板搬到对面楼顶上去一一展开。别小看这活不累,其实并不轻松。最初那几天没有发手套,所以全靠裸露的双手每次三到四片地往上挪,那些木板边缘的木刺一不留神就扎进肉里,既痛又痒的滋味不摆了。起先,跑几趟倒是不觉得累,可连续几天都如此搬来搬去的,这膝盖自然发热而且酸疼。有时实在是不想挪步,可又没办法,谁叫你来打工呢?
  李发琼笑着对我说:“老邹,你不要那么卖力的,干这活得慢慢来悠着点,反正又没人催你,只要不被当官的逮到就行了。”
  我额头上早已渗出了毛毛汗,赶紧用手一抹说:“是啊,就照你说的办吧。”渐渐地,我体力略有不支,总想在楼顶休息一小会儿缓缓神再下楼。不料有一次被朱老板发现了,他没有训斥我们。可能是那天他的心情还不错吧。
  三天后,堆满了大门口那堆乱七八糟的木板总算被我们请到了对面的顶楼。现场又经过了整理,这下看起来就舒服了不少。这个厂人员也就百十号人,就我们两个杂工。工资嘛进厂时就讲好了的每月400元。上班时间是从早上的七点半一直上到晚上的九点半。虽说厂里管饭,那伙食简直就不摆了。白米饭倒是不假,可菜实在是不好意思提起。每人只能选择两种菜,偶尔看见飘在菜里的猪头肉居然还有黑黑的猪毛,新鲜猪肉是很少见到的。饭堂煮饭的也是四川老乡,我们都混得比较熟,在打菜时还是有点好处,至少可以多那么一点点。
  买菜是朱老板的老表,该厂的保安队长一手负责,他每天都踩一辆半新的人力三轮去菜市场,带回来的老芹菜切了很长一截来丢了以后都还老的让人嚼不烂。这个厂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饭堂和餐桌,工人们端着饭碗,蹲着坐着三五几个围成一个小圆圈边吃边聊。写字楼的那帮贵族自然不会和我们同流合污,他们悄悄地端进办公室享受空调或者QQ音乐再细嚼慢咽。如果说享受生活啊,像她们那样才最有资本。我们这种出卖苦力的卑微杂工,在她们的眼里根本就不屑一顾。但我们自己要有自尊,你瞧不起我不要紧,我还瞧不起你呢。打工嘛,最主要的是在付出劳力之后能顺利拿到报酬,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我们把大门口附近的木料几乎又重新比较整齐地码了一遍,陈主管过来时见到我们在动,他就不好再说什么。我很少看见他的笑脸,他的笑脸都是献媚给朱老板的。即使偶尔一笑,我就浑身要起鸡皮疙瘩,总觉得他就像汉奸似的。2000年的三月,东莞的太阳照在人身上哪怕不动就热烘烘的,更何况我们还要全身运动,所以从头到脚早已热汗淋漓。厂方也不给我们配发草帽,不担心我们会中暑什么的。渐渐地,我们才和仓库保管员混熟了,我们就向他要草帽手套什么的,他倒也大方地就发给了我们这才没被太阳炙烤。
  杂工的工作那是不固定的,哪个地方需要人就会被指派到哪里。像那种码木料的活相对而言还是挺轻松的。倒霉的活就数大货车运木料来厂,陈主管就会溜过来叫上我们赶紧卸下来,虽说成捆的木条子不是很重,但要在很短的时间里全部卸完,就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了。有个送木料的见我们满头大汗的,就悄悄塞给我和李发琼每人五元钱买水喝。但有一个就不行,我们把木条子下完了都没有意思意思。
  李发琼抹了一把汗说:“他妈的,不给买水喝也行,下回我们就慢点干。”不料这话却被老板的表弟厂里的保安队长窃听到了告到厂里,陈主管就凶神恶煞地叉着腰对我们吆喝:“谁说的要客户拿钱给你们买水喝的?你们要是不想干我也不留你们,趁早走人。你们也别嫌弃杂工不好,我告诉你们,外面要进来的人多的是。”
  我瞟了他一眼,李发琼也没有吱声,就装作上厕所走开了。心里想着:你他妈的算个球啊。老子就不相信你能在这个厂干一辈子!哪天老板不满意你了,你还不是跟龟孙子一样夹着尾巴领工资滚蛋。在我们面前牛什么啊牛,都是出来打工的,哪个又怕哪个哦。
  刚进车间那一天,我的双眼就酸涨得难受,有泪流不出的那种感觉。一楼的车间里竖放了不少木板,机器嗡嗡地欢叫着。原本洁白的灯光被木屑产生的灰尘都快染成了黄色。李发琼和我一样的感到了难受,可为了生活,你又有什么办法呢?要是一个人在外边,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厂了。问题是还有伯会在这面啦。为了相互有个照应,我只得强忍着坚持下来。那段时间,我才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早出晚归的味道,起先还以为做保安位卑言轻,可如今干这杂工居然连保安都还不如。我也有自知之明,懂得尊严,所以尽管下班了要经过原来的卓维手袋工艺制品厂,但我通常都会走靠近智美针织厂那边,就生怕被以前那些熟人认出我来。
  仅有一次是晚上九点多下了班从卓维门口经过时碰见了熊锐,非要留我逗留一会儿。我见吴队不在保安室,这才上前和他聊上几句。他递给我一盒炒米粉,说是多了一份夜宵要我把它消灭了,因为我以前和他上班时就比较默契,所以也就没有拒绝。饭后,我一边道谢一边说我就不耽搁你们上班了,明早七点半还要上早班呢。他就笑了说以后常来玩哈,我说好的。
  最窝囊的一次是本来已经下了班刚准备去出租屋,却被保安队长叫住说厂长交代下来的,要你们(指我和李发琼)把厂门口这堆垃圾装车拉出去倒掉。李发琼的三角眼一瞅:“乖乖,这点活干完差不多就快十二点了。赶紧干吧,早点干完好回家睡觉去。”
  我不大想动,保安队长说:“你要不信直接去问厂长啊?”正说着话,厂长过来了,也说了同样的话。既然这样了,不干是过不了关的了。我操起一把铁锹,埋着头和李发琼一起往货车上铲着乱七八糟的垃圾。我们两个人合伙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把那堆小山一样的垃圾“请”上了小货车。原本以为应该可以走了吧。不料副厂长和司机出来了,叫住我们说赶紧上车,我们把垃圾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说起这堆垃圾,的确是有些影响环境卫生。谢岗的城管来厂多次催促清理都没有下落,刚巧上面要来检查,他们就再次找到朱老板,若果还是不清理,后果自负。朱老板这才着了急分别吩咐给厂长和副厂长处理。副厂长和司机宽坐在驾驶室里,叫我们两个就在车厢里,开了半边车门,司机发动了车子,拉着我们左弯右拐地跑了将近40分钟这才停下来,副厂长扭过头来吆喝一声:“你们就下在这里吧。”
  虽说上车颇费了不少力气,但下车的话相对而言就要轻松不少。李发琼首先推开一条道,然后和我合力瞪起八字脚前倾身体盯着铁锹往前使劲推,渐渐地,货车里的垃圾越来越少了,可我们两个却灰头土脸的,就像刚从战壕上下来的战士一样。
  我们相互看了一下无奈地苦笑了:“他妈的,这就是没有文化和技术,白让人家给欺负。”我们的脸上早已是灰蒙蒙的一层细土,喉咙里老是发痒想咳嗽,咳出来的痰里也是乌黑的。两个眼珠子倒是还转得挺灵活的。返回时,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原以为副厂长会请我们吃个夜宵什么的,鬼才晓得连门都没有。司机把副厂长送到家门口时就直接把我们给拉回来了。
  李发琼拍了几下身上的尘土说:“今天这活是干舒服的了,睡觉都不晓得天亮。”眼口工业区牌子下方那些小吃店,早已黑灯瞎火的了,惠樟公路上倒是有呼啸的车子跑过。我边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轻拍粘在身上的灰尘,一个人沿着万里村那条僻静的小路向出租屋走去。
  我是2000年2月28日早上进的敬佛阁家俬厂,朱老板曾经问我是哪里人,我说四川人。又问李发琼是哪里人,李对他说是湖北的。我们私下约定好,谁先到要是没看见对方,就先悄悄地替对方把考勤卡打了。结果我们都相互给对方打过。
  有一次,陈慧主管对我说:“高个子,早上上班老是不见你呢?”我没有正眼看他就说上厕所去了。
  他又说:“你他妈的老是上什么厕所,一大清早的偷懒去了吧。我告诉你,要在这里做就给我好好地干,要不你就另想办法。”瞧他说话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我真想上前给他两拳。可我忍住了,懒得理他就是。
  2000年4月中旬的某个星期六下午,朱老板举办了五周年的厂庆,就在长城酒店附近的新安酒家摆了筵席招待厂里的职工。说好是晚六点开饭,我和李发琼提前就到了,总共就六七桌的样子,酒家的服务员们还在手忙脚乱地忙碌着,圆桌就一字摆在大门口旁边。伯会那时还在卓维手袋厂,我告诉她晚饭不回去吃了,她听后也挺高兴的,说不要喝醉了哈。
  夜幕降临了,酒家给我们拉起了灯管。服务员首先给我们每一桌上来了四瓶金威啤酒和两大瓶饮料说这是我们酒家免费送给你们的。菜陆续上着,大家也没有客气,赶紧把啤酒打开倒进纸杯里,有人提议说大伙儿今晚喝高兴了,反正是老板请客,就狠狠吃他一顿。我们就都举起纸杯一饮而尽。席间,热烈气氛越来越浓。
  朱老板倒上了一杯酒高高举起并高声说道:“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大家吃好喝开心点。感谢大家为敬佛阁五年来的辛苦努力,今后还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我是不会忘记大家的。来,大家都把酒杯举起来,我敬你们一个。干了!”“干……”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笑。朱老板吩咐酒家的管理,每桌的酒要管好,结果那人没有把握住。趁着一点酒劲,来自浙江东海的工人忽然打开了瓶盖,相互之间哦哦哦地一阵乱叫一边相互喷射着啤酒。
  喧闹声惊动了朱老板,他双眼一瞪吼道:“你们要干啥?喝酒不要浪费。喝得了就多喝一点,喝不了就不要喝了。都看看你们的桌子底下还有没有酒。我告诉你们,要喝多少都不要紧,但不要在这里给我瞎闹啊。”起哄的人这才稍稍有所收敛,朱老板又给每桌加多了四瓶啤酒。
  李发琼后来告诉我说:“浙江那帮龟孙子真不是好鸟,人家女服务员双手捧着汤碗过来,他们就有人乘机摸人家的屁股,有的还使劲揉了几下,那服务员也不好吭声。”
  我说:“这都是酒惹得祸,这伙幺儿也就是打打插边球的熊样,哪一个敢上的啊?他们也就是过过手瘾的主,不值为怪的。”
  在敬佛阁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里,可以说我几乎每一天都过得很难受,单说看四川主管陈慧的白眼早就受够了。但是,还必须得忍受着。和做工地的建筑工人相比,我在这上班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首先工作环境就有差异,建筑工地是风雨无阻,虽说我头顶烈日也不假,可总还有休息的时候。而干工地则必须干满工头规定的时间,着急的时候说不定还要干通宵都有可能。再说工作强度也有所不同,不管怎么说,工地的劳动强度绝对要比在工厂上班不知要强多少倍。因此,对于我来说要晓得知足。
  你看,每天从早上七点三十分上班一直要到晚上九点半下班,中途仅在午饭后休息一个半小时,算起来都是十多个小时了,而工资却仅有400块,甚至还可以这样子算,用400元除以30天,这干完一天也就13元多一点,实在没法和做保安那时相比,八个小时就能拿到630元,运气好的话还能拿到100元左右的奖金,且还没有现在这么累。尽管我有些后悔,但已于事无补了,本来是干得好好的,可你工作不努力,那么等待着你的就只有努力找工作。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里长期地干下去,混一天算一天。陈慧主管叫我干啥,我也爱理不理的。连续几次过后,2000年4月28日那一天,天空上乌云一片,像要下雨的样子。我和李发琼正在保安室前方的墙角里翻动着木板,就看见陈慧主管一直在写字楼门口看,不时和厂长交谈几句。
  大约十点多钟,他就走了过来用手招呼我:“高个子,马上给你结账。”我理都没有理他,猛地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好像感到了一丝吃惊,我就跟在他后面来到了写字楼。
  他直接走向会计,请她给我算工资。厂长假装对我笑了笑说:“你别急啊,等会儿就好了。”正巧碰上了朱老板,我问他解雇我的理由。他愣地看了我一眼说:“不是我招你进来的,你们是由生产主管招聘的,你可以直接找他就好了。”说完就进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
  女会计算得倒是挺快,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就来到厂长的办公桌前要我签字领钱。我装模作样地仔细核对了一下,七百来块钱的样子,在伙食费一栏处发现厂里居然扣掉了我这差不多两个月的生活费,我就有些生气了,高声质问陈:“你们不是说好包吃住的吗?”
  陈主管阴阳怪气地说:“你那么懒,我不扣你的伙食费难道去扣别人的啊?”
  我很是有些不服:“我那么懒,我干活的时候你们就没看见?”
  厂长嘟哝着说:“马上要走的人了,还谈那些有啥用啊?”要是我爱人不在谢岗,你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姓陈的家伙。
  我好不容易忍了下来,会计在一旁说:“你也可以再算一下,看有没有错的?”我定睛一看,伙食费多扣了我两块钱,我就问她是怎么算的。
  厂长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说:“干嘛那么认真呢?不就两块钱吗?”
  “两块钱不是钱啊?”我顶了厂长一句。女会计红着脸拿回去改了又再过来,我这才愤愤地签了自己的大名,故意点点那几张可怜而又心酸的薄薄的带着汗水和悲愤的钞票,出来后看见李发琼还在那里干活,我有意停留了一下和他微笑告个别。
  他笑着说:“哥们,别怕。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能在找到事情做的,肯定比在这里还好。我就不送你了,祝你好运吧!等有时间我去你那里耍哈。”
  重庆老乡仍然在门卫室里,他替我开的门,他笑了笑问我:“做得好好的,咋就不干了啊?”
  我苦笑着摇摇头:“都是陈慧那个龟儿王八蛋,还说在外边碰到老乡有个三分照顾。他妈的算球了,啥子老乡哦,狗屁,我呸—,要不是他老早看我不顺眼,我也不至于被‘炒鱿鱼’啊。这样也好,这个厂也实在太糟糕了,我早也不想干了,这回算是解脱了。走了,拜拜—”
  他说:“没事的话过来耍三。”
  你还别说,我出了敬佛阁家俬厂后还真的去了几次厂门口,有几次都看见那个姓陈的龟孙骑着一辆破摩托大摇大摆地溜出厂来,我故意朝他瞪眼,他对望了一眼赶紧加大油门跑了,就生怕我找他的麻烦。如果我真的想报复他,其实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在明我在暗,还不好办。问题是我还有人在这边,不愿让她担惊受怕的,所以我只好放弃。随他去吧,我看他就在这个厂呆一辈子到老死。总之,我吼也吼了,瞪眼也瞪眼了,关键是血汗钱拿到手了,我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万没有想到的是,我自离开敬佛阁后,一人跑遍了谢岗的所有工厂一一细问均不招保安。有的听说我是四川人,赶紧摆手让我去他处看看。我还真见粤恒眼镜厂等的招工榜上明确写着“四川的,湖南桃江县的,河南的均不要”。我还真的感到了一丝绝望,莫非谢岗还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而这种绝望跟我做传销到最后差点跳楼时的心情似乎没什么两样。所幸的是,我从家里出来所借伯会五哥的五千块钱早已在离开卓维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还清了。我就不信,在深圳那么艰难的时刻我都挺过来了,难道在东莞还要害怕了不成?
  伯会说:“你离开卓维以后,原先吴队看我带饭出来也不好说,最后他指使陈飞他们不让我带饭,我理都没有理他。碰到陈西军,熊锐他们就好说话点。没事的,你在到处去看看,多问问,我就不相信你找不到事情来做。”
  我说:“不让带就算了吧,别跟人家增添麻烦了。大不了我一天吃两餐就好了。要不我明天去樟木头人才市场转转?”她说好嘛。
  第二天去了樟木头,极少有招保安的,我一看学历差不多都要求大专或者本科,对应聘工作要有两年的相关经验。有一家物流公司招快递员,要求对樟木头的地理环境要十分熟悉。到这时我才深深地知道:今天这十多块钱算是白花了。我一个做保安的,要是有大专学历的话还做啥保安?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混进写字楼了。哎,古语说得好啊;书到用时方恨少。
  之后我又去了一次惠州沥林镇一家职业介绍所,问他们有没有谢岗找保安的工厂?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有,但要缴纳介绍金。我摇了摇头就退出来了,坐在返回的客车上,我思索良久,这下一步到底应该咋办呢?离开敬佛阁家俬厂以后,我每天都在疲于忙着找工作,结果都如竹篮打水一场空,高兴而去扫兴而归。虽说才几天时间,可我都觉得过得太长。以前上班的时候总觉得挺累,要是放假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可眼下就没有上班,但这心里却是掩饰不住一阵慌乱。因为这样下去只会老是花钱而没有收入,怎么不让人心急如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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