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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科场风云幻(上)

作品名称:此心光明之圣人——王阳明传记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18-05-25 11:09:40      字数:4888

  作为状元之后的王守仁,自然不能免俗,也得走上科举之路。只是命运总是捉弄人,虽然他天资聪颖,才华横溢,可是科场的诡异,却让他屡遭挫折。好在他心胸豁达,淡然处之,只不过造化弄人,尽管他才高八斗,高人一筹,可还是伤在一些人的嫉妒之剑下,最终还是与状元失之交臂。
  1、向大儒楼谅求教
  在岳父家读书练习书法一晃就是十四个月,得知祖父病种,王守仁就急匆匆地带着妻子从洪都出发,经过鄱阳湖,然后沿着信江逆流而上,从东部离开江西境地。又从钱塘江上游的常山出发,经过衢州到达杭州,最终回到江西余姚。
  而就在他们沿着信江逆流而上,到达广信府上饶时,王守仁拜见了当时的大儒娄谅,就是一次的拜谒,让他开启了心学之路,造就了一代圣人的成长。
  娄谅(1422~1491)明代著名理学家。字克贞,别号一斋,江西广信上饶人。少年时就有志于成圣的学问,曾经求教于四方,最后不屑一顾地说:“大家所说的举子学,并非是身心的学问。”听说吴与弼(康斋)在临川讲学,于是就到他那里学习。其学以收放心为居敬之门,以何思何虑、勿忘勿助为居敬要旨。然其时胡居仁颇讥其近陆九渊,后罗钦顺亦谓其似禅学云。王阳明曾向他求教,并得到“圣人可学而致之”的启迪。吴康斋的门人弟子中,最被人称道的就是陈献章(实斋)、胡居仁(敬斋)与娄谅三人。
  娄谅的学术,主敬穷理,即以“收心、放心”为居敬之门,以“何思何虑,勿助勿忘”为居敬要指。这一点是直接继承了朱熹的。他每天早早就起床,一定是深衣幅巾的装束,先拜家祠,然后出御厅事,接受家人及诸生的揖拜,内外肃然,凛若朝廷。即使达官贵人造访,他们也必须整饬襟裾入内,一点也不能够马虎。应接之暇,娄谅即翻阅群书,碰到至言格论,契合于心者,便吟讽不已,定要全部用朱笔圈点,这样读书常常至深夜,然后才入内寝,不尝有顷刻的懈怠。他曾说过孔子佩象环是取中虚之义,因此他也置一象环佩带着,日不去身,表示中虚无我。他在芸阁讲学的时候,常常是议论慷慨,善发人智,听者忘倦。还有一些有志于道者,常常登门拜访,请教各种问题,至于终日不忍离去。
  这一年的冬天,十八岁的王守仁。向六十八岁的娄谅请教,虽说年龄相差半个世纪,但心灵的契合,早就忽略了年龄的差异,两人相见恨晚,很快就沉浸在学术的讨论里。
  娄谅教给王阳明的“格物”说,其实是他自己的理解,也可以说是他自己的“格物”说。娄谅的恩师吴与弼是明初的朱子学者,娄谅继承了恩师的学风。
  中国古代儒家思想中,格物致知是一个重要概念,其最早出自于《礼记‧大学》:“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当时的“格物致知”与诚意、正心、修身等道德修养方法有关。格物致知的目的,是使人能达到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的水平,从而追求儒家的最高理想——平天下。
  从宋代理学家程颐开始,“格物致知”便作为认识论的重要问题讨论。他认为“格犹穷也,物犹理也,犹曰穷其理而已也”,格物即就物而穷其理,格物的途径主要是读书讨论,应事接物之类。其做法“须是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贯通处”。在这个从逐渐积累到豁然贯通的过程中,含有关于人类认识规律的一些合理观点。
  朱熹在程颐思想基础上,提出了系统的认识论及其方法。他说,知在我,理在物,这我、物之别,就是其“主宾之辨”,认为连结认识主体和认识客体的方法就是“格物致知”。朱熹训“格”为至、为尽,至:谓究至事物之理;尽:穷尽之意。他训“物”为事,其范围极广,既包括一切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亦包括心理现象和道德行为规范。“格物”就是穷尽事物之理。
  他认为格物的途径有多种,上至无极、太极,下至微小的一草一木一昆虫,皆有理,都要去格,物的理穷得愈多,我之知也愈广。由格物到致知,有一个从积累到豁然贯通的过程。朱熹认为,要贯通,必须花工夫,格一物、理一事都要穷尽,由近及远,由浅而深,由粗到精。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成四节次第,重重而入,层层递进。穷理须穷究得尽,得其皮肤是表也,见得深奥是里也。人们必须经过这样由表及里的认识过程,才能达到对理的深刻体认。
  王守仁向娄谅请教宋儒格物之说。除了学说,娄谅可能还传授了一些自己的生活方式以及做学问的态度等。娄谅告诉王阳明,任何人都可以以通过学问成为圣人,这又燃起了阳明少年时代就有志于通过做学问成为圣人的热情。
  正是在娄谅的指导之下,他开始有志于圣学,他秉承陆九渊的学说,从“心即理”学说出发,认为格物的着手处,应是体认本心。正如陆九渊所言“心接具是理,心即理也”,何消外求?明“本心”则明“天理”。故王守仁强调:“心一而已,以其全体恻怛而言谓之仁,以其得宜而言谓之义,以其条理而言谓之理。不可以心外求仁,不可外心以求义,独可外心以求理乎?外心以求理,此知行之所以二也;求理于吾心,此圣门知行合一之教。”
  2、阳明中举
  王守仁回到余姚的第二年,也就是十九岁那年,他的祖父竹轩公去世。父亲王华从京师回家为父治丧。出殡之后,祖父被葬于余姚东边的穴湖山。父亲王华在祖父墓旁搭了一草庐,为其守丧。
  王守仁便遵照父亲吩咐,白天领着弟弟、妹夫等人,学习科考之类的书籍,为应付科举考试做准备;晚上,则在苦读圣贤之书,为实现自己的圣贤之梦,而如饥似渴的刻苦攻读。
  明朝科举制度是中国科举制度史上的鼎盛时期。它在继承宋、元科举制度的基础上,建立了称为“永制”的科举定式,主要有以下特点:
  ①建立科举定式:明朝科举制度确定每逢三年开科考试,规定科举考试分为乡试、会试和殿试,再加上具有预备性质的童试,实际上分为依次递进的四级考试,即童试——乡试——会试——殿试。
  童试:又称童生试,是府、州、县学的入学考试,也是科举的预备考试,包括县试、府试、院试三级考试。县试由知县主持,录取者参加由知府主持的府试,府试录取者再参加由各省提学官在府、州巡回举行的院试,院试录取者取得县学、州学、府学学生资格,称为生员,俗称秀才、相公。
  乡试:又称乡闱、大比、秋闱、秋试等,是在省城举行的考试。在乡试举行之前,由各省提学官主持的考试称为科试,考试成绩一、二等的生员才有资格参加乡试,称为科举生员。乡试录取者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为解元。举人是一种正式的功名和资格,可经吏部铨选而授官。乡试中榜称乙榜、乙科。
  会试:在京城由礼部主持的考试,又称礼闱、春试、春闱等。会试中式者为贡士,第一名称会元。
  殿试:又称廷试,由皇帝主持,规定不用八股文。殿试没有黜落者,只是确定考生的等第,结果分三甲:一甲赐进士及第,只有三名,第一名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合称三鼎甲;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称传胪。殿试中式为进士,又称甲科、甲榜。一甲三人立即授官,二甲、三甲进士参加翰林院庶吉士考试,称之为“馆试”,录取者入翰林院学习。翰林院为明朝“储才重地”,其受重视程度为前代所绝无。
  ②八股文成为固定的考试文本:八股文是在宋朝经义的基础上演变而成的,是一种命题作文,有固定的结构,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又称出题、领题等)、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个部分组成。其中起股、中股、后股和束股四个部分,是文章的主体,各有两股,两股的文字繁简、声调缓急,都要对仗,合称八股,八股文之名由此而来。
  八股文对于考试文体的标准化,促进人才选拔的客观公正,是有积极意义的。但它禁锢了士人的思想,严重败坏了士风、学风和社会风气,对学校教育的影响尤为危害。
  ③学校教育纳入科举体系:学校教育的直接目的是为了参加科举考试,只有接受学校教育取得出身的学子才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学校教育与科举制度紧密结合,一方面,有利于士人向学,促进学校教育事业的发展,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方面,学校教育被纳入科举体系,成为科举制度的附属物。明朝学校教育的主要内容和重点是学做八股文,学习各种科举中式者的八股文刻本是读书人的主要功课,而经史等典籍遭到冷落。
  其实,王守仁虽然按照父亲的吩咐,在为科举考试做准备,但实际上,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圣贤之学的钻研上。因此,他的学习进展极大,尤其是他的文章日益精进,让和他一起学习的王冕、王阶等人感觉到差距越来越大。
  王守仁原来的性格十分随和,又喜欢与人开玩笑,讲话幽默。通过学习圣贤之学后,他突然感到,作为圣贤之士,就应该端庄守礼;而自己经常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倒有悖于君子之道。王守仁知错即改,当即改正了自己待人接物的行为方式,变得“端坐省言”起来,这种极大的变化,让他的弟弟们感到了惊讶。王守仁十分郑重地对弟弟们说:“过去我的行为放逸,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所以要立即改正。”王冕、王阶等人听了王守仁切身体会,颇受影响,也开始变得谨言慎行了。
  学习了两年后,在他二十一岁那年,他参加了浙江省的乡试。据说在乡试的前夜,巡场之人在巡视考场时,发现了两个巨人,一个身着绯红色衣服,一个身着绿衣服,二人东西相向而立,大声谈论说:“三人好做事。”说完就突然不见了,到放榜之日,王守仁、孙燧、胡世宁同榜中举。
  后来,宁王宸濠发动叛乱,胡世宁检其奸,孙燧死其难,王阳明则平其乱。这正应验了“三人好做事”的说法,倒的确让人惊奇。
  3、初次会试落第
  二十二岁那年,王守仁去京城参加了会试,然而他却意外地落第了。其实王守仁落第本在意料之中,并非是意外,其主要原因是自南宋以后的历代统治者都非常推崇朱熹哲学,把它奉为官方哲学,凡是想考科举,做大官的人都必须熟悉朱熹所著的《四书》,一定要做到一字不差。王守仁所处的时代,更是将程朱理学奉为圭臬。而偏偏崇尚圣贤之学的他,对于程朱理学,不屑一顾,甚至是带着批判的目光来审视程朱的理学,并无情地指出程朱理学带给世人的危害性:
  一是学习程朱理学的人多心术不正。王守仁说:“大抵近世学者只是无有必为圣人之志。”这些人学习的目的只是为了“章绘句琢以夸俗,诡心色取相饰以伪。”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当时读书人读书的目的不纯。只是为了自我粉饰,向人卖弄;贬低他人,抬高自己;明讲仁义,暗谋私利。
  二是浅薄。王守仁说:“近世士大夫”“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然以为是六经矣。”也就是说,士大夫们读书只是为了应试,只要弄清于表面文字就绰绰有余,哪儿管程朱的深刻思想是什么,更别提向程朱所提出的去做一个圣贤之人了。王守仁非常痛恨这样的治学态度,他觉得与其看个一知半解,不如不去看,正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
  三是支离繁碎。王守仁说:“圣人之言,明白简言。”而今人“使圣人易简实之训,反为千古不决之疑。”原来当时的人们对程朱理学没有标新立异的见解,就只有把一个陈旧的观点你分为两条,我说为四条,你解为八条,你还能分为十六条。越说越繁琐,反而把问题说不明白,天天士大夫们在家中争得面红耳赤,还不能分出个高低上下来。阳明看着他们滑稽可笑的样子,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像他们一样,一定要看真知,寻灼见,不知不觉培养了自己严谨认真的学习态度。
  四是只知不行。当时的学者读圣贤书只满足于耳朵听懂,嘴上能说,根本没心思去在行动中体现。他们嘴上念叨着“仁义理智,吾固有之”,行动上为非作歹,抢取别人财富,看见良家少女便顿起歹心,早将所学知识抛于脑后,王守仁对此更是愤恨不已。
  正因为王守仁以圣贤之学鞭策自己,有着自己的主见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因此在会试中,他并不是按照考官的思路去弄什么八股文章,而是根据自己的思想观点秉笔直书,一吐为快。尽管他文章才气横溢,字迹清秀工整,颇得考官的赞赏,但因为思路太新颖,而与程朱理学格格不入,导致了名落孙山。
  王华的同僚早就听说王守仁的各种逸事,见他落榜,都来鼓励他。内阁首辅李东阳开玩笑说:“汝今岁不第,来科必为状元,试作来科状元赋。”
  李东阳这么说不过是想帮受挫的王守仁找回信心,众人也没当真。谁知王守仁提笔就写,文思泉涌、倚马可待,众人惊愕之余拿来一看,但见其旁征博引,纵横捭阖,纷纷叹服,连呼“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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