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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蓝·连载】苦乐年华(3)

作品名称:苦乐年华      作者:何玉忠      发布时间:2012-04-29 18:47:32      字数:3047

我却一点心情都没有,人之将亡,其言也善。什么情深似海,什么不共代天。通通抛到九宵云外去了,万语千言。难诉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太流恋这个光怪陆离的人世间了。有爱,爱的疯狂,爱的死去活来。有恨,恨的咬牙切齿。恨的……又一声嗥叫。我差点晕过去……
求生的欲望,把我拉回现实中。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行军包扔给狗熊,然后马上钻进倒木下。那狗熊一把接住了行军包,只两下行军包就成了碎片,一条橄榄色的行军被,几件单衣,还有一只烧鸡,也许是烧鸡的香味引起了狗熊的注意。它竟然准确无误地把那烧鸡捧在两掌之间,连同刚刚落下的树叶全塞进嘴里。那憨态,很好笑……趁着这一瞬间,我拼命向前跑,慌忙之时,竟一头撞在一棵树干上,两脚也被藤条缠绕,动弹不得。当时我是眼冒金星,意识开始模乎。人在这种时刻,头脑常常出现空白,没办法,也只有转过身,靠在那棵大树的根部,拉过枪。迅速将刺刀对准前面,一阵疾风掠过。我猜想。狗熊应该在面前了,于是,我大吼一声,用尽平生吃奶的力气,扣动扳机,钢枪竟然发出沉闷的一响,一股巨大的后作力牢牢顶在我的肩头。空气,空气似乎凝固了,我只感觉到肩头被重重的一撞,一股咸咸的,黏黏的液体流到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勉强地睁开眼,用手擦一把脸上的血迹。惊奇地发现,我的刺刀正好插在狗熊的嘴里,刺穿了它的舌头,直直的插在口腔里。而且。枪膛里竟然还有一粒臭弹。并且还被我打响了。动乱的年代,什么都乱了套,臭弹时有发生。不过对我来说,这颗臭弹却是来得太及时了。
再说那狗熊,也正好趴在那棵倒木上,似乎有撕打倒木的痕迹。嘴离我的头不过半米,之间架着一把钢枪,钢枪顶着我的肩,而我身后有是一棵更大树。使它不能向前……那家伙瞪着圆圆的眼睛,两只前掌搭在倒木上,很是痛苦。就这样,它望着我十分钟,我的脚被藤条所缠,也是动弹不得。狗熊的眼睛开始混浊。渐渐失去了血色。接着眼球运转缓慢。喘气越来越微弱。最后竟不再挣扎了,无助地望着我。二十分钟后,开始流泪,先是一滴一滴的流,最后就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圆圆的眼睛没有了嚣张。只是静静地望着我,慢慢地,合上眼睛。眼角,还挂着几滴清泪。那种无奈的表情,永远留存在我的记忆里,让我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忘记……
后来,我被搜索小组找到,伤了一条右腿,可能是狗熊踩的,也可能是自己硬扭的,那段时间的记忆出现了空白,一切都不得而知。梨核没死,狗熊口里的是一只可爱的梅花鹿,早以肢离破碎。出于人道。战友把它埋葬了。当时没谁在意。在他们身后,一支母鹿前腿曲膝下跪,眼里满含泪水,三只更小的鹿偎依在妈妈的腰间。神情庄重。我更应该感谢梨核,是他强烈要求支队寻找。开始支队不同意。梨核竟猛然拉过枪,一梭子打出去,把了望塔开了天窗“再不找人,我就放火烧山,就自杀。”就这样,才在地二天夜里,把我抬到了医院……当然,一个月后,我们都被部队记了大过,本来准备提我当排长,这一下,全泡了汤。经历了这次的,我还有梨核也好象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也老了许多,两天没睡,站在月光里,呆呆的,麻麻的,真让人难过……
陆军235医院坐落在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之中。茫茫林海缠玉带,一点杏红罩夕烟。勃勃生机中景色绝美,大兴安岭的景色,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或是白雪皑皑……高高的红色围墙象北京的四合院一样围在一起,黑黑的铁门于白白的积雪交映生辉,常绿的乔木旁是一个个神态各异的雪人,眼球一般是两个红色的浆果,两只手基本是拿着拖把或条扫之类。额头上写着牛鬼蛇神的名子。如果是周日,就会有我们伤病员的名子或病床号——谁让我们总是调皮捣乱呢?
我在这里一晃就住了差不多二个月了。天气由凉变冷。一切节气变化,都在我的眼下,阔叶树种落叶的时候,有雨,有雪,有风,有雷,有闪电。大千世界,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错乱的季节,很有情趣。我的病房在二楼,是个单间,一切设施齐全。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院子里,尤其是那几条乱串的狗,这几个家伙一定是色盲,除了绿色,别的颜色根本无法辩认。大凡披一件军装,就可以在院子里独来独往,任你堆雪人,打雪仗,踏雪寻梅,其他颜色服装的人,只能在甬道上行走,不许喧哗,不许东张西望,稍越雷池一步,就会被扑倒在地腿可以活动了,我决定报复一下,让那些女护士尝试一苦头,谁让它们在雪人额头上写我们的名子嘛,欺负我们不能下楼嘛……
235医院的护士有三种,一种是卫生学校毕业生,一种是没有资质的女兵,还有就是随军的家属。卫生学校的护士一般在军官病房,女兵在战士病房。随军家属名义是护士,其实主要是外勤,就是洗个床单,扫个垃圾之事。基本距伤兵较远,没什么共同语言,在说她们的爱人又近在咫尺,也怕闹点风言风语,犯不上。其中有两个烈士家属,作起事来更是小新奕奕,如履薄冰。和我们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些女兵了,由于她们来自不同的省份,社会背景各异。又远离家乡和亲人,多有胆怯感,团结在一起的可能性比较大,于是,私下就有了小集团,我们二楼的专业女兵护士有七名。号称[七仙女],有谁受了欺负,另外的小姐妹就群起而攻之,那才叫热闹,有的哭,有是叫,有的要死,有的要上告……
渐渐地,她们就有点翘尾巴,以为自己是老大了。我们病号有十六个,除了五个老兵,因为是三级以上伤残,又是孤儿,就不愿转业,常年住在医院里,确也其乐融融,他们可不想惹事。在就是两名要求上进的文职人员,剩下的九个是口音不同,经历不同,但有一点相同,那就是一颗年轻的心……得知有个七仙女,我们马上选出了董永,然后是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直到五妹夫,六妹夫……这一下可惹了大祸"董大康,你出来,你这个忘恩复义的家伙,阿竹全心全意照顾你,给你端屎倒尿,你竟敢写小纸条,搞什么一堆狗屁姐夫,你还成了董永,快过来赔礼道歉,否则,决不饶你。何苦来,你怎么躲起来了,敢作不敢挡,算什么英雄,你应该叫何苦胆。。。。;本是开个玩笑,她们一闹,可就众人皆知了,无端的,我的屁股被多扎了几针,其他几人也不同成度的受伤。那才是有苦难诉呢,二胖,大名郁露,可能和我有缘吧,白白的皮肤,象黄瓜一样的长,精瘦精瘦的,胸部发育特好,所以我戏称二胖,……好了,这里不写了,二胖拉我耳朵了,让我倒洗脚水,要快,慢了不得了,不写了,明天也不能写了,二胖说了,如果暴露了她的隐私,她饶不了我,不写了……二胖是我最怕的人,圣旨一下,也只好另写他人了。花开两朵,各表一支,梨核果然是小气的,一个小小的打击都无法承受。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总是让人琢磨不透,趴在行军床上,不知在写什么,一个上午,甚至于整个星期天。没有人去打扰他,任其自由吧。
七月的东北林区,早晚还是有些冷。营房后便是黑龙江,水流时而缓,时而急,江对面就是苏联,军队穿的是一身白,人又高大,半自动步枪显的又短又小,帽子很大,没事的时候,喜欢在江边钓鱼,然后用三支木头顶个锅,一边煮鱼,一边唱着俄罗斯民歌,我们的战士也是如此。
黑龙江上游在西伯利亚的尾端,更是寒冷,中游在我国境内,相比之下温度要高,春天往往是中下游先溶化,最后是上游。可是有的年份却不同,上游先开化,中下游还是厚厚的冰。这就麻烦大了,茫茫的江水象脱缰野马一样,四处泛滥,当地人称其为倒开江。淹没村镇,庄稼,直到中下游完全溶化,险情才得以解除。梨核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和水有不解之缘,常常一个人坐在江岸,对着翻腾的江水发呆,仿佛这就是吴凇江,是静静的仓基河,只是少了一座正阳桥,少了哝哝吴语的缠绵。黑龙江上行驶的大都是军舰,是巡逻艇。少数的鱼船也特别的大,插着国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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