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剑（3）

第三章：小店暗生情
小可失魂落魄，走在襄阳街头。这件事本来有许多疑问，他却赖的去想，连盈盈都是假的，至于其他什么秘密，还有什么追求的意义？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襄阳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衰败和繁华比其他的地方更加的寻常和迅速，襄阳走马街，小可立在街头，街灯昏暗，虽然大多数酒坊都是通宵达旦的营业，只是临近早晨，已经冷淡了，醉鬼们早已缩在桌子底下，等着明天结帐，老板都已经睡去，伙计在打盹，小可走进了一家小酒坊，小的没有名字的酒坊。
小可很少喝酒，可是现在喝酒却像是喝水一样，他只想喝酒，无名的酒坊里，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下还有一个喝醉的酒鬼，沉醉在梦乡里，现实的不如意才会让人酗酒，小可也许正是如此！
小可已经醉了，也许第一杯酒下肚的时候他就醉了，也许还未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沉醉，空空的酒瓶已满桌都是，可是心里的悲伤是否减少？
天已经亮了，太阳早已高高挂起，小贩们吆喝着开始一天的生意，行人渐多，不时谈笑招呼，庆幸着一日的好天气，指望着今天能够多赚点糊口的钱，人们有时候也是很容易满足的，一个好天气便能让人神清气爽，对生活充满信心，月凝走在街道上，神情复杂，在小酒坊前面停了下来，思考着。
人生太多的事情都在这样的选择中起了变化，月凝终于走了进去。
只是选择，有时候在于自己，有时候却是在于别人的安排。
小可前面桌上满是空酒瓶，人居然还没有睡，小二在要酒钱，小可的头埋在桌子下面，他没钱，没钱付账是很尴尬的事情，他只好装醉，通常有经验的人这时候应该是装睡的。
月凝走进屋子第一眼看到小可就知道他一定就是杀了自己仇人的人，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不第一时间找自己领奖赏，而跑到这里买醉，而且看样子身上并没有钱，店小二看到月凝走进屋子的时候眼睛一亮，感觉自己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美女，忘记了桌下还有没付钱的客人，直愣愣的望着月凝，没想到月凝居然对自己笑笑，店小二顿时觉得自己飞来艳福，一阵天旋地转，但是美人只是说道：“他欠多少酒钱，我来付！”
店小二结结巴巴终于说清楚数目，月凝付了酒钱，去拉小可，小可虽然趴在桌子底下，身边的事情好像亲眼所见一样清清楚楚，月凝手刚碰到小可的肩膀，小可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月凝急急的跟在后面！
月凝跟在小可后面，一直走到襄阳城外，身后的行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两人，不明白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为什么跟在一个醉鬼的后面，暗叹世道不公，自己怎么看都比这醉鬼强一些。
襄阳城外，又是那个那个小面馆，盈盈就是沿此追踪自己，想到盈盈小可一阵心伤，有些事知道莫如不知，说了真如不说，可是这事情不经过又怎能知道。
月凝面对小可，小可摇摇晃晃，好像时刻都要摔倒的样子，月凝只是好奇的望着，这个人实在让她好奇。
小可突然说道：“你何必跟着我，你不也是那环中的一个套么？”
月凝有些疑惑，“你难道是在说我？”
小可冷笑，“是不是,你心里明白的很，又何必我说。”
月凝皱眉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难道知道我是谁？”
“你难道不是朱大小姐朱月凝？”
月凝展颜：“你原来真的认识我！”
“我不但认识你，我还知道你本来姓莫！”
月凝脸好像突然血液抽干了一样，迅速变白，“你..你..居然知道，你怎么知道？”
小可突然觉得自己错了，月凝的脸色像自己揭穿盈盈的时候一样，小可心里发苦，忍不住呕吐，吐的好像要把胃也吐出来一样。
月凝看着小可，她已不想追问，眼前的人好像比自己的秘密还要多，好像痛苦比秘密还要多，有时候痛苦的原因便是因为秘密。
月凝尽量的让自己心情平复，月凝自己也有很多的秘密，她明白秘密带给人的痛苦，可是她却不知就在这时她的身后无声无息的刺来一把刀，小可却看到了。
小可突然间看到那人有些惊诧，看到刀刺来的时候他想拔剑，可是他的手已经发抖，剑悬在腰畔却拔不出，突然间不知为什么，他一把拉过了月凝，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那刺来的刀虽慢，小可已经躲不过去，刀入后背，拔出，鲜血飞溅，小可倒下，嘴里却喊出了两个字：“千面！”
小可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便是月凝，他不能动，也不想说话，只是盯着月凝看，月凝有些脸红，有些埋怨，有些怀疑小可是不是被那一剑刺的傻了，一个男子怎么能这么一动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女子看，突然又发觉小可的眼神有点怪，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情意，好像看的只是一件东西，看东西往往眼神里还有喜欢和讨厌，可是小可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月凝有些愠怒，掉头出去，屋子里只剩小可，那空落落的眼神随着月凝的离去望向了门口。
门口居然还站着一个人，千面！
千面以为小可会吃惊，可是小可的眼神依然空洞，仿佛自己是透明的一样！
小可空洞的可怕，千面依然盯着他看，仿佛望着初恋情人一样，眼中有着炙热的光芒，人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总会有一些感悟，经历挫折之后总会有更大的信心，小可显然在经历生死之后有所顿悟，小可是剑客，他的感悟只能是剑道上的，一个真正的剑手，练到极致已经不仅仅是招式的巧妙，而是一种意境，小可正沉侵在这种意境里，无情？有情？历历往事，尽显眼前，又潮一般的退去….
千面的内心在挣扎，杀？抑或是不杀？手里已经握住了刀柄，千面用的是刀，他始终认为剑虽然高雅，犹若君子，但君子大多时候都是表面，剑也是一样，只有刀，霸气，直接，他的刀悬挂在腰畔，握刀的手已经颤抖。
良久…小可长出了一口气，眼中有了光彩，望向千面。
“我叫万方，霹雳刀的名声你不会没有听过！”万方的手渐渐松弛，话语也已自信，只是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输了。
小可道：“你本可以杀我两次的，却没有动手？”
万方的脸色变得肃穆：“杀人只有一次，何来两次？希望有一日能与你公平一战，为我兄弟报仇。”
千面竟然是这霹雳刀的兄弟，只是这万方知道的也太快了些。
万方说罢扭头转身，走出屋子。小可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眼神中一丝赞赏，霹雳刀是上一个时代的人物，十多年前霹雳刀挑战七大掌门，七战六胜，仅和武当乌木道长战成平手，但是很多人认为如果万方不是在三个月内连续挑战的话恐怕乌木道长也非输不可，而现在的七大派掌门都已是乌木他们一辈的弟子。
门外人影闪过，却未进来，小可道：“门未锁，请进来！”
月凝端着一碗白饭，两碟小菜进来，头微微垂下，轻巧的走进来，脸色有些发红，眼前的男子自己照顾了三天三夜，只是她却不知，就是方才离去的时候，小可又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圈。
小可微笑道：“多承朱姑娘照顾，费心了。”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月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明眸微弯，好似半弯新月，忍住笑道：“公子你饿了三天三夜了，快吃些饭吧！”月凝说着，脸色又已变红，想起来眼前的公子并非饿了三天三夜，中间还是吃了一些东西的，只是吃的动作有些不雅。
小可有些困窘，端起饭便吃，风卷残云，转眼间已吃的干干净净。月凝望着，每当小可抬头时眼神又转向别处，想着心事，脸上带着一丝甜蜜。
十天，小可已经可以下床活动，月凝总是默默的收拾着屋子的一切，吃饭的时候端来饭菜，默默的望着小可进餐，店外有片竹林，竹林深处有几方石凳，小可缓缓的走着，来到石凳上坐下，月凝跟在旁边。
小可沉吟片刻，望着月凝说道：“对不起，我…..”
月凝脸色顿时惨白：“你莫要再说，我不知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怪你。”
小可马上改口：“其实，我是想说，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你本来就是为我挡那一刀的，我只怕照顾的不周。”
小可脸色深沉：“其实那一刀本就是为了试探我的，是我害的你！”
月凝有些不明白，小可摇摇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静坐着，月凝拿出两块美玉，把玩着，正是传说中的龙凤和鸣，那龙凤的形状恰好可以相印在一起，月凝把龙凤和鸣贴在一起，清风中顿时传来一丝悠扬的声音，若龙吟凤鸣。龙吟凤鸣里，月凝站着，眼中带着说不尽的忧伤。
“我喜欢这两块玉，是我母亲留给我我的，你已经知道其实我本来应该姓莫，因为我父亲是铁掌莫青山的弟子，也是他的义子，可是你却不知道我母亲是什么人？”
小可静静的听着，此时此刻，一个女人对你诉说久远的心事时，无论说什么都不好。
“我母亲姓朱，是南阳朱家的大小姐，朱家得罪了一个江湖门派，便请襄阳铁掌帮忙，击退了敌人，可是襄阳铁掌看上了我的母亲，我的舅舅如同一只哈巴狗一样，恨不得我母亲早早的过门，可是我母亲喜欢的却是襄阳铁掌的大弟子莫为，我母亲出嫁的时候已经怀了我。”月凝眼里透着心酸，凄苦，却并没有泪，也许他的泪已经落尽。
小可暗暗悲叹，满门惨案到底殊之过错？已无法分辨。
“我母亲出嫁的当晚，那襄阳铁掌喝的烂醉如泥，却没有料到，自己钟爱的爱人和心爱的弟子居然会下杀手，可是不杀又能如何？难道眼见自己的爱人屈居于可以做父亲的人身边？莫家几十口，均死在父亲剑下，只是莫青山的儿子当晚痛恨父亲另娶，逃过此劫，事后父亲痛心疾首，再也提不起斩草除根的念头。”
小可长叹了一口气。这中间又有多少的故事，多少的心酸也有多少的快乐，可是后人记住的只有仇恨。
月凝把那凤佩装进怀里，凝视着龙配：“这本是我父亲的，可是自从铁掌莫青山之后，父亲便归还了母亲，虽然自此父亲特别的照顾母亲，可是他们却生分了，我知道父亲其实依然爱着母亲，可是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结，母亲也是一样，在和舅舅的争执中，误伤了舅舅，从此父亲便顶替舅舅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年，你能想象这二十年他是怎么过的？”月凝摇摇头，不忍再说下去。
小可凝望着月凝：“我们不应该活在痛苦的阴影里，人生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
月凝突然打断小可：“你能么？”
小可脸色深沉，想起了盈盈，心头刺痛。
月凝望着小可，一双眼睛眨也未眨，脸色随着小可的脸色变白。
小可突然明白一些事情，只是有些话能说么？说了是不是徒增烦恼？
小可展颜，冲着月凝笑道：“尽力吧！”
月凝也是一笑，有些不自然，“是啊，尽力吧！”
两人都没有发现，各自说完话后，低下头去，各自掩饰各自眼中的悲伤。
竹林相谈后，谁也没有再提起什么，月凝本想赠予那只龙佩，只是无法出口，小可眼中的悲伤她虽没有看到，却深深的感觉到了。
小可一如既往享受着月凝的照顾，却又不多说一句话，多望月凝一眼，他没有看到月凝眼中的悲伤，又怎么没有感觉到。
小店里住宿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店外那片竹林里经常坐着人，石桌上摆上酒菜，吆五喝六，大煞风景，小可坐在窗边，望向竹林，眼神变得越来越凝重。
月凝端着饭菜进来，小可拿起碗筷就吃，月凝欲言又止，小可直若没有看见似的，月凝有些失落，有些气恼的站在一边，小可吃完饭，丢下碗筷说道：“现在我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你该走了。”
月凝一愣：“你让我走？”眼中全是不信。
“是的，你该走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月凝眼中冒火，可是又不知该说什么！愤恨的道：“好，是你让我走的，我走！”说罢转身就将离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掏出怀里的龙佩，狠狠的朝着小可摔了过去，然后走出屋子。
小可接住龙佩，凝视片刻，装在身上，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又望向窗外，月凝走进小院，没有回头看一眼，向店外走去。小可的目光转向竹林。
竹林里依旧传来划拳喝酒的声音，人却被浓密的竹子遮住，偶尔看到一片衣角，小可起身，走向竹林深处，他的脚步略微有些蹒跚，朝阳已经升起，照见小可惨白的皮肤，他用手遮了遮眼睛，仿佛久未见阳光，一时无法适应。
小可缓缓的走进竹林深处，顿时鸦雀无声，小桌周围坐着四个人，其中两个端着酒杯，一个筷子上还夹着一片笋尖，小可对这几个人也是记忆犹新，端着酒的其中之一正是在莫家旧院里被小可迫走的汉子，他的双刀就靠放在身旁的石凳上，他的眼睛盯着小可手里的剑，这柄传说中的剑，没有人从这柄剑下逃生，即使那传说中的千面也毙命与无情剑下。
小可一步步走到石桌的一侧，靠着一颗竹子站好，脸色已经变得潮红，仿佛走这段路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右手却握着那把剑，身畔四人略微放松，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筷，端酒的汉子放下酒杯，两手悄悄的伸向了双刀，握在手里，小可却仿佛没有看见，微微闭眼，贪婪的吸着竹林空气，空气里多了酒味，小可皱皱眉。
月凝气冲冲的走出小店，街上转了几个弯心情居然开朗起来，她忽然发觉今天的天气不错，好天气能带给人好心情，但是身边没有了令自己痛苦的人心情更容易好起来，一个长期生活在痛苦中的女孩子很会调整自己的心情，因为她活得很不容易，她大多时候都会逼迫自己快乐起来，如果不逼迫自己快乐，那生活就会更加灰暗。
街道上行人并不多，月凝忽然看见了几天来经常光顾的一个小摊子，老板是个年轻的小哥，一个炉子，几张桌子，炉子里放着燃烧将尽的木炭，上面是个大铜盆，盆子里卤着各样串起来的菜肴，花样还不少，月凝忍不住走上前去，选了两串豆腐，两串鸡肫，老板的调料放了许多辣椒，更和月凝的口味，月凝咬了一口豆腐，那又麻又辣的滋味却有些苦涩，她突然想起了小可，前几天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都想带给小可几串这样的小吃，可是那个万方提醒自己小可不能吃辣的东西，月凝忽然觉得手里的串有些灼热，烫着自己的手指，一直烫到心里，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那块龙形的玉佩一样，狠狠的扔了出去。好似甩掉了小可，月凝拍拍手，刚想转身离去，突然愣住了。
月凝眼前一晃，几串豆腐突然到了一个和尚的手里，和尚满身的油腻，笑嘻嘻的说道：“小姑娘，浪费食物可是太不该啊！”说罢，塞进嘴里大嚼起来，月凝觉得自己想要呕吐，狠狠的瞪着和尚。和尚却混不在意，吃完了东西，脏兮兮的袖子擦了一把嘴，冲着月凝行了一礼，“善哉，善哉，多谢姑娘的豆腐，姑娘的豆腐不错，贫僧最喜欢吃姑娘豆腐。”
月凝简直要火冒三丈。怒道：“你谢什么谢，本姑娘又没有请你吃，你吃的只是本姑娘扔掉的垃圾。”
和尚真是好脾气，大笑道：“吃便是吃了，贫僧吃你豆腐定会保你心想事成。”
和尚说完，身后突然有人接道：“大和尚要保这位姑娘心想事成，可知人家心里想的是什么？”
月凝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却又听到另一人说道：“这位姑娘的心事当然在那位绝情剑客的身上，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月凝的脸一下子红了，也不敢再看和尚，和尚却笑呵呵的说道：“那是当然，洒家正是准备将这位姑娘送去见小可的。”
月凝羞怒交加，喊道：“谁说我要去见他，他是他，我是我，管我什么事。”
月凝说罢，和尚身后走出一个道士、一个儒生，道士满脸的疤痕，脸色深沉，儒生却是一副儒雅打扮，手拿折扇，笑嘻嘻的说道：“我等三人乃是来取这小可的性命，僧儒道杀人从不收尸，难道你愿意看着你的意中人横尸野外么？”
月凝脸色突变，她忽然发觉原来刚才的气话，刚才的快乐心情都是自己骗自己的，她还是那么的在乎小可，若这三人真是杀小可的，她必定会拼命阻止的。可是她一个柔弱女子又怎能拼得过眼前的三人。她拿出了身上的凤佩，儒生笑嘻嘻的接过去，顺便抚摸一下月凝娇嫩的小手，月凝一阵恶心的感觉，恨不得剁掉自己的这只手。
和尚大笑：“朱姑娘若想买小可的命只怕这只凤佩还不够分量吧？若没有龙佩这区区凤佩也不值钱的。”
月凝满面通红：“龙配在小可那里，求你们拿了龙配能够放过他好么？他已经受伤了！”
儒生依然笑嘻嘻的表情：“呵呵……无情剑若是没有受伤，谁敢去打他的主意！”
“你们真是卑鄙！”月凝狠狠的骂道，她心里只是在企盼，为什么刚才那么气愤，不知道有没有把龙配摔坏，为什么自己的脾气不会改呢，气起来什么都不顾，如果没有摔坏也许能够收买这三个人，但若摔坏了呢？身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三人仿佛明白月凝心里在想些什么，盯着月凝微笑不语，那儒生的眼光更是不客气，盯着不该看的地方。
和尚笑道：“走吧，或许你的龙凤和鸣能够改变我们的主意也说不定？”
月凝眼珠一转，问道：“走？往哪里走？小可刚刚和我分开，我不知道去了哪里？”
道士阴狠的说道：“这可就怪了，原来朱姑娘不愿意给好朋友收尸啊，竟然不愿意和我等去那小客栈瞧瞧。”
月凝脸色惨白，只好跟在三人后面往回走去，可是她走了一路想了一路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抬头间已经到了小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