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居1
作品名称:奈何红尘 作者:胡焱东 发布时间:2012-07-18 06:52:20 字数:3202
简介:杭杭跳舞,挨了云雾庵一耳光后,分居了。分居后云雾庵发生了婚外情。一边是杭杭与孩子,一边是情人,经过一番“要死要活”过后,真正到了两者必取其一时,云雾庵还是选择了杭杭。爱情人,也只能爱在心里。如今就大多数中年男人来说是这样,那么步入老年的人又何止不是这样呢?天晓得。
1,你打了我,就别碰我
我正端碗吃饭,电话铃声响了,可连响了三声,妻子杭杭没一点反响。她吃过了饭用牙签有一下没一下剔牙,还翘个二郎腿晃悠悠的。打来家里的电话没一次不是找她的,久而久之就由她接了。电话还在响,我狠挖了杭杭一眼。
自从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她去《赖斯特舞厅》跳舞,我打了她一耳光,她当晚气极了,没回家,次日我去她好友丽丽家接她回家后,她就与我分居了。
如今饭还是她做,我们也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但她却不与我这个“陌生人”讲话。电话还在固执的响,杭杭还是赌气似的不接,就像是故意要我烦,要气我一样。
“电话,”我几乎是在喊。她用鼻子“哼”了那么一下,脸上突然挂起一丝儿笑,是嘲弄我的笑。这会儿我感觉到下班进门时,她似乎接了一个电话或许什么人打骚扰或者恶作剧,还有可能是找我。
也罢,我就去接。“喂,请讲,”我不耐烦。
“是我,蒙蒙,”电话那一端说。
赵一蒙是我两个月前在列车上邂逅相遇的十几年前一个邻居的女儿,如今蒙蒙是一家不大规模的装璜公司的老板。她大幽眼,高鼻梁,有一头乌黑的披肩发,身材虽说丰腴但曲线,是一个熟透了的少妇。不过她的婚姻生活一团糟。
“怎么是你,电话竟然打到家里来了,干吗?”我发火了。
我和她相遇后,她三天两头电话是打到我办公室的,还几次拖我上茶楼,她谈我的小说,说那《夭折的初恋》分明就是写她的;她也说她的经商奋斗史之类,可今天,她的电话打来家里又要说什么呢?虽是头一回,我还是很恼火。谁知杭杭听了有女人找我,会怎么想呢,难道让我与她就永远地分居下去?
“别大声嚷嚷,我知道她在,告诉你,嗨!我离了,”她说。
听蒙蒙那调调,她是心花怒放,我看得见她在眉飞色舞。半个月前,她说她打电话给丈夫,协议离婚,丈夫同意了。那个野女人还在他们的床上浪笑呢。
“离了,是离婚了?你就那么高兴,管我什么事?”我说。有杭杭在一旁,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还不明白,我是为你才离,你竟说不管你的事?现在可好,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连吵架的份儿也没了。”蒙蒙说着说着竟伤感起来。
“你有毛病你,我啥时候说过要你为我……那样做?”我说。我瞅了杭杭一眼,心里却在想,这世上竟有一个女人对我这么痴情,人生足矣。
“你说无论我分居多久也是有夫之妇你不能爱我,那意思不就是我离了,一个人,你就会爱我,现在,我不管不顾了,我就是要喜欢你,你能把我咋的?你希望我投到别个男人怀里?再说你心里真不爱我?鬼信!我比你家那个黄脸婆年轻那多。”蒙蒙见我一直不吱声,就是默认她说对了,说:“没话辩驳了吧?我等着,你就好好地待我吧。”
“我有老婆,”我瞟了杭杭一眼。她早不翘二郎腿了,正襟危坐静耳聆听,我极小声儿说:“你就死了那个心吧。”我自己也感到这么说是口是心非。
“莫骗自己了,还有老婆呢,你以为我不知你们分居多久了?离婚还不是早晚的事儿。”蒙蒙嘲弄我说。
“你……”我只吐了一个字。“离婚,你这俏娘们,”我真骂,可也搅动了我人心湖的一团死水。
“你什么你,你们一离,就该和我结了。”
“休想。”
“你说什么?再拐,我就冲过来了,让你跳进黄河洗不清,信不信?”蒙蒙恼了,电话里大声嚷嚷。
“我信,”我说,怕了。没有赵一蒙不敢做的事。
一个星期前,她从广州回来,下了火车就往我单位打电话,说她是我的妻妹,带好多东西要我去接站,原来要我搬运的东西就是她本人。我火了。她说:你走我跟你回家,看你怎么向你老婆交待。她要我去了《好再来酒吧》,请我吃了一顿,在包厢里又亲了我一个满脸麻花。
“信我,就是乖孩子,”蒙蒙压了电话。
“邪了,没大没小,”我说,可话筒里一片盲音。我望了杭杭一眼,见她在盯我,我放下话筒。“往家里打什么电话,这离婚还好光荣似的。”我重端碗吃饭时说。
杭杭还是没搭理我,这叫我好恼火。她问都不问是谁打来的电话,离婚女人又是谁,作为妻子没一点醋意,我想我和她的婚姻只怕真的玩完了。
我俩认识到恋爱前前后后也算是走过了六年爱情之路才到婚姻殿堂的,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一耳光把爱情打丢了,还是油盐柴米酱醋茶把爱情给烦死了。
人总是要过日子的。婚姻就是过日子,就是这一天天过日子,才会磕磕碰碰吵吵闹闹。打一耳光就丢了爱,这世上还有爱吗?婚姻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是分居?
我吃完饭就收拾洗碗,忙这忙那,忙完了已七点。烦哪,我就到湖边逛逛,回来又看了一会电视连续剧,连续剧是讲第三者插足的故事。我不想看电视剧,又去书房看了一会书,想写点什么,结果一个字没写成。折腾来,折腾去,夜也深了,我望了一眼女儿卧室,心想杭杭也睡了吧。女儿读中学离家远,要上晚自习就住姥爷家。分居后杭杭就睡了女儿床。
此刻,门虚掩,漫溢一道柔和的灯光。我听了听里头有一丝儿鼾声,就轻轻推开门看,杭杭是睡了,还只穿裤衩,显露她雪白的身子。我蹑手蹑脚走拢去,真想摸一把那对傲视我的乳峰。但我没动,无奈何地长叹一声。
杭杭恨我,不就是跳跳舞吗,况且是和丽丽一起去又一块儿回,我竟在舞厅这文明高雅之地大闹,还打了她一耳光,她丢面子丢大了。接回家后她就睡进了女儿房,她义正严词,说:“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再碰我一下。还是丽丽说得好,我不能听任你宰割,我有我的人身自由,舞还是要跳的,你云雾庵管不着,你打了我,就别碰我。”
她听了丽丽的话,真把我凉一边,还连续一个星期都出去了,她就是要让我知道她是打不服的,而且打她你就没有好日子过。我想,夫妻闹到这个份上,我也只好由她去了。但我不知道杭杭挨了我一耳光后,就再没迈进舞厅一步。她外出不过是在街上瞎逛逛一阵,要么看场电影或者遇上同学,同事聊一聊。没去舞厅说是去了舞厅,她这么做只是做给我看的,你打吧又怎么样?
后来有一段时间,她不跳舞了,我听别人说,她不是因为挨了我的打,丢了面子不去跳舞的,真要跳舞怕丢面子,她可以不去《赖斯特舞厅》而去另一处舞厅,再说这年头,为跳舞,夫妻打架又不是她一人;而是她不想因为跳舞与我关系恶化,她得珍惜她的婚姻。她还对别人说,分居只是她一时之气所为,分居的次日晚她就后悔了。没有我搂着她睡,她半晚半晚地睡不踏实,她悔不该听丽丽的馊主意。
先头几天杭杭想整治整治我一下也好,让我知道打老婆有什么好。我如果求她,她就言和。可我就是没去理她。她想,“难道让自己一点颜面也没了就上他的床?”自尊叫她这么一直撑着,耗着她的脑细胞。她人都气得半死了,就更冷漠地对待我,她还什么家务事都不干,就这么一天天地耗,耗了两个多月。妈妈儿的,如今这下有了,女人的电话找到家里来了,还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在这之前她也接了几个不吱声的电话,在她看来也是找我的。心里没鬼干吗不吱声?杭杭愈想愈怕,不能分居了,再这么分居下去,那我云雾庵还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她认为她得主动向我表示点什么,给我一个信号或者机会。于是她只把门掩了一下,亮着灯,裸露着身子假睡就等我了……终于我进来了,悄悄的,悄悄的像个小偷,她心里窃笑,真希望她被我偷走。可我只是站在床前,仅仅是站在床前几分钟嘘了一口气,接下来给她盖上毯子就走了出去。
“云雾庵,我恨你,”杭杭心里喊。她那里知道我见了她的身子已是极具难耐了,犹如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狼,直转圈儿,希望寻找一个突破口。是。我打了你一耳光,我不对,但谁又愿意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搂着“伦巴”还“探弋”呢。臭娘们,不许碰,不睡一张床也就罢了,我心里说,推给我全部家务不说,事儿做了,她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硬是把一个好好的家,整治得乌烟瘴气。我想着想着也是一把伤心泪。离开女人就不能活了,我也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