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娘是神》黄梅戏清唱 猪八戒董家庄落户

　　话说我和董永从天上急急忙忙地又回到地上，却遇上了冤家对头申公豹。那申公豹急于置我们于死地，骑白额老虎迎面杀气腾腾而来。这时急中生智的我突然想起玉帝赠的定海神珠，急忙抛到空中，“快快与我拿下申公豹。”
　　好个拥有超强打击力的定海神珠，它没有让申公豹再放肆，飞向其劈头盖脸地就是上下左右翻飞，猛打一通。定海神珠不按常规出牌，噼里啪啦泼水似的暴打，使对方别扭地应对，竟然只顾招架，没有还手之力，那申公豹刚刚露出破绽，冷不防就被定海神珠打中背脊，龇牙咧嘴地反身就跑。
　　“一睹奇迹。逆天神珠呐。原来定海神珠神力如此之大啊，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兄弟你要好好保存。”董永异常兴奋地热捧说。
　　“只是牛刀小试，就打得申公豹狼奔鼠窜。看来太白金星说的句句属实。有了它，什么妖魔鬼怪我们也不惧怕了。”
　　我们一路步履轻快走来，踏踏实实地来到了董永的家乡安徽董家庄。这一回我要说一说我和董永、猪八戒我们三兄弟的事儿了。现在才说此事，抱歉磨了性儿急的看官性子。
　　要说我和董永、猪八戒的事情，就必须先说董永娘的事情。董永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真不知道我从哪儿来，梦来梦去的，像野草一样长大，只记得好像是陕西蓝田县人。当初我被人贩子倒卖，沦落江湖，有五六岁的样子吧，在一个花鼓戏班里点头哈腰地拿着锣儿收赏钱。后来遇到土匪强梁打劫，班主被杀，我和落荒而逃的兄弟姐妹们走散了，当了乞丐，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有时候没吃的就吃树叶野草什么的，忍饥挨饿，人瘦的皮包骨头，生活极为艰苦。
　　人常说，天无绝人之路，这天我遇到贵人了，从此后有了母亲大人。说是腊月头几天，正是冻死要饭人的时光，我带着没有微笑的脸，很孤僻、很自卑地沿路乞讨来到董家庄。董永娘见我孤苦伶仃的，便收留了恓惶的我，并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董永娘给我的初步形象和慈祥的农家妇女一样，小麦色的脸，发髻，个子不高，身子微瘦，衣着整齐，腰杆直挺，和蔼可亲。
　　记得小时候我上私塾那会儿，每年冬天都要下好大的雪，铺得漫山遍野白雪皑皑。走在空旷的野地里，北风呼啸，刮得人裸露的皮肤生疼。母亲把我冰块一样的双手拢在一起搓着。看着我冻得哆哆嗦嗦的样子，她又把我的手放到她的大襟衣服里暖着……不知是泪水还是雪花朦胧了我的眼睛。
　　小时候家里紧，生活的不如意，我穿衣服基本上是拾大哥董永的，缝缝补补的。“我们的生活很苦也无奈，你不顺心我知道，可是我们要生活下去的，即使风雨里奔跑，也要让自己微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办法，这也是我经常做的，有事儿没事儿时，你就小声唱唱黄梅戏。”娘带有极强的倾诉性和宣泄性，大多时候低吟浅唱，有时又强劲有力地高声喊唱。
　　功夫不负有心人，循序渐进，我不断进行着提升和突破，终于学会了黄梅戏，“小针扎，扎朵花，轻易不走姥娘家。姥娘穿件大红袄，妗子戴着满头花。姥娘见俺好喜欢，妗子见了翻起眼。妗子妗子你别瞅，石榴开花俺就走。”
　　是母亲让我从小就喜欢上了黄梅戏的那些优雅旋律，认为它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从此往后，只要遇见什么不顺心或开心的事情，我就高唱黄梅戏词。就是被生活玩的惨兮兮的，但是我仍然快乐的活着。
　　小的时候，在我的头顶上，曾经有人给我撑起一片天的，这个人就是母亲，她在积极地为我引导世道人心。母亲给我的印象就是勤劳的她会天天任劳任怨地干活、吃饭、整理家务，一步步乐于看自己孩子们怎么长大。
　　家里缺钱用，她把董永撵到财东家做苦役，却供我上私塾读书写字学画画。放学回来，我上山挖草药卖钱，也能去河里抓小鱼小虾。每当我唱起来黄梅戏，“不跟俺玩俺不玩，俺上家后垒屋玩。房塌了，屋倒了，叫恁类媳妇吓跑了。”母亲的脸就笑成了一朵花。可以说是安徽巢湖的鱼米养育了我，黄梅戏让我笑着活下去。
　　一家人没什么奢求，只想平平淡淡日子。大哥董永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董永娘实指望儿子娶妻生子，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可是董永偏偏遇上了七仙女，受爱情鼓动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吻向羞涩的七仙女，希望在她怀里慢慢变老。那几天祝贺很拉风婚姻的乡里乡亲送走一波，又来一波。
　　哪知道欣喜若狂的董永娶了笑得很灿烂的七仙女做老婆，惹起惊天动地的大麻烦。王母娘娘很用劲儿来玩真的了，把天仙鸳鸯配一棒子打散了，“不听我指挥了。反了你了？”天兵天将在她的命令下，绑走了哭哭啼啼的七仙女。如果说王母娘娘有手下留情的部分，就是虽然把七仙女关进了天牢，却放过了我们一家老小。
　　王母娘娘一走，大家一脸的欢乐凝固了，董永当然要承受夫妻散伙的最痛苦部分，那是一种深刻的绝望。门不当户不对提早扼杀了一对新人的幸福，七仙女走了，喜气依然留存在大槐树下的角角落落。
　　“简直是疯了。一个母亲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呢？”董永仰天长叹道。
　　“这个坎总要自己过去，别人帮不了的，即便是娘也帮不了你。不想就不难受了。该做的做了，该忘的忘掉它，找回来原来的自己。”董永娘安慰他，“也许奇迹会在今后发生呢。”
　　“遇上这样不讲情面的王母娘娘，哪能不难过呢。”我也安慰他起来，“时间长了就好了，痛苦总要过去。没有媳妇儿，我们还有娘呢。”
　　把心情泛滥给了阳光，眯一点儿眼看世界就好。一切都经过了，一切都走过了，一切都熬过了。我走读周秦汉唐、穿越宋元明清，陷于八股文中游泳，学会了之乎者也，懂得了忠是立国之本，孝是立家之本，仁是立人之本，义是立志之本，礼是立善之本，智是立学之本，信是立身之本。人说十年媳妇熬成婆，春华秋实，四季轮回，在母亲的相机诱导和老师的灌输授予，特别是在老师戒尺敲打手掌和屁股的痛苦不堪教训下我长大了，终于考取了一个秀才的名分。
　　东风吹，战鼓擂，我长大成人后，踊跃报名光荣参军要上前线打仗，被县上有关部门检查身体合格征了兵。娘送我到村口，眼睛红红地对我说，“孩子啊，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飞走了，保家卫国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大事，娘不能把你永远拴在身边……”
　　“我什么都能舍得，就是舍不得娘。”离开时，我留恋不舍地说。
　　“孩子出门在外的，尽量不要惹事。”头发花白的母亲站在路边目送着我，她不是励志的说法，而是极其普通的婆婆妈妈语言，“任何事情都不要做得太满，有些人和事是可以原谅的。也不要有一点不舒服就全都挂在脸上，把身体搞好才是最重要的。”
　　母亲的叮咛简洁明了，事上磨，动中静，直抵肺腑，望着母亲几根头发被风撩起来，显得有点乱，我上前为她整理了一下，“娘啊，您放心，我都记下了。”
　　我向前走，越走越远，回头看，夕阳下，金色的母亲仍然站在村口，头发凌乱的她擦眼泪了。我一时百感交集，用手擦拭不禁的泪水。
　　当兵以后，有时候我天生叛逆的脾气被人惹火了，静下心来，想起母亲的嘱咐，一切怒气又烟消云散。我先后在东南沿海和台湾打过仗，一去就是十多年。提起这段历史还真的值得说说，我先在戚继光编练的有严明军纪，职业化的训练水平，东亚最先进的装备，百战百胜的戚家军里，往来于浙、闽、粤沿海一带抗击来犯的海盗倭寇。后来我又跟随郑成功收复宝岛台湾的大舰队气势如虹地跨海作战，在台湾号称固若金汤的禾寮港登陆，阿里山的兄弟姐妹们也和我们一起战斗，在日月潭那地方和敌人打得你死我活的，一举击败荷兰殖民者，收复了台湾。再后来又在台湾和福建一带继续浴血抗击倭寇的侵袭，那时候也思想回家看看，但是忠孝不能两全啊。
　　大战结束了，我因打仗立了功，在福建混了个七品官儿，当了长寿县的父母官。
　　原来我认为喜欢不义之财的都是黑社会的、贩毒的、开赌的、妓女的、老鸨的，没有料到在枪林弹雨之下的福建，我的上司却是个贪官污吏，逢年过节还要明目张胆地收礼。因我没有给他花过一文钱，总是当我的面，不讲脏话是不会讲话的，对其他同僚指手画脚地指责我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一勇之夫，立了战功自以为了不起。还骂我办事不力，弄得我站着都想睡着，立刻打蔫，常常是拂袖而去。
　　“就那么一星半点儿薪水，我还要给家里寄钱，哪来的余钱贿赂上司？”回衙门后，我当着师爷的面，愤愤地说，“什么原因导致社会风气变坏成了这个样子，办个事情的，金钱开道。不送礼，事情就办不成。”
　　“当官不能牟利，当官不会整景，太笨拙了，连使巧都不会，这个官让您当的，越来越笨，越来越傻了。”师爷感叹地说，“大人如此两袖清风在官场走动，只能是越走路越窄……”
　　“照你这样说，我怎么做才对？”
　　师爷点拨我说，“我伺候过几任太爷，他们搞点什么名堂不能来钱？个个发胖流油。您做个面子应景工程之类的有什么不可以呢？”
　　我一拍桌子，生气地说，“如果良心都让狗吃了，那老百姓还有什么活路？”
　　“世界失去了你将会怎样？我回答你，照样！”说话慢条斯理，不说话的时候脸上自带三分笑意的师爷红着脸说，“仕途之上，官官相护，谁不希望有人拉一把？和左邻右舍相安才无事。蜘蛛能坐享其成，靠的就是那张关系网。奉劝老爷一句，您这样做下去，兔子的尾巴长不了的。”
　　常说空话甚至假话，在这样的官场混，很难有好下场。我真怕自己一旦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我在激奋之下，也顾不上炼字煅句，写了一篇文章把上司恨恨地痛骂了一顿，也不想车尘马足地与讨厌的他死磕到底！索性挂印关门，不告而别。
　　刀光剑影的在东南沿海地区十几年了，打打杀杀的，出生入死的，人的命显得很不值钱。那段峥嵘岁月，虽然有时候在刀尖上跳舞，但是过得快乐、充实，我很怀念。现在长寿县当了官，这为民服务的高大形象没有感觉到，眼前只感觉到窘境可以使理智陷入了零增长，窝囊气却受够了。唉，就要离开福建了，不再受现实的困惑，要像鸟儿一样轻盈飞翔了，我需要从这个长寿县带走的，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
　　芝麻官当不了，朝廷追究下来了，四处张榜通缉捉拿我。为了不使董永、八戒和董永娘受牵连，董家庄也回不去了，我偷偷地回了老家陕西蓝田县落了脚。打那以后，我游山玩水，完全投身到大自然的怀抱中去。当然没有钱那是寸步难行的，我为此游走四乡算卦测字看手相，写信起名写状子，闲暇和文人雅士称兄道弟游戏于诗文之间，那王维大哥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百善孝为先，人不能忘本，得有孝心。娘操劳过度累死时，我当时不知情没有在跟前。现在是娘的三周年，我不能不来。你玉帝老儿让我在天上当闲散浪人，陪你们打牌搓麻、嬉笑打闹。你也不拍拍胸口想一想，这合适吗？
　　猪悟能为什么是义子？对。是叫猪八戒。这名字可不是南海观世音菩萨命名的，是董永娘给起的。那猪八戒在天上是叫天蓬元帅，他也不是人们认为的懒、馋、呆、色、贪、笨、丑、弱，好吃懒做，爱占小便宜，贪图女色，经常被各类妖魔鬼怪的美色所迷，难分敌我。更不是贪吃贪睡，自私自利，好进谗言，还常常爱作弄个人，但总是自作聪明，作茧自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这是明代小说家吴承恩取材于《大唐西域记》和民间传说、元杂剧，加上一些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脑洞大开得无边无际，完成了中国第一部浪漫主义长篇神魔小说里说的。
　　吴承恩大家对猪八戒的描写涂鸦，丝毫无损历史上猪八戒勤快、谦让、聪明、不色、不贪、勇敢、漂亮、好强的天蓬元帅形象。实际是他西天取经时，对师兄的话言听计从，还常常被猴子耍笑；他对师父忠心耿耿，还经常蒙受不白之冤。总而言之，也是历尽千辛万苦，为唐僧西天取经立下汗马功劳的。我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大家都说他好，而是因为有人说他坏，因那坏得颇有些与众不同。为什么这么固执呢？我后面还有一系列的介绍，先打个包袱卖个乖。一句话，我就是喜欢猪八戒。提请注意，我可不是因为他和我沾亲带故是我的拜把子兄弟。
　　他怎么下凡了？还不是因为他性格豪放，豪放到放荡不羁，在月亮上被吴刚的桂花酒喝迷瞪了，与寂寞的嫦娥嬉闹玩耍过了头，被醉醺醺的嫦娥告了刁状。玉帝也是青红不分，皂白不辨，断定出了错，认为他是有违三纲五常、男女授受不亲，调戏良家仙女，处罚过严，打落人间。谁知五花大绑的天蓬元帅不偏不倚地坠落，正好掉进董永家的猪圈里。他摔得是七荤八素的，稀里糊涂误食了幻肠迷魂乱神草，内分泌紊乱，脱胎换骨，改变了习性和面貌。猪八戒下凡这当口也就是王母娘娘抓走七仙女的那一年，永远不以貌取人的董永娘没有嫌弃他的丑陋嘴脸和呆痴笨拙，收留了他。
　　我们兄弟三人选择吉日良辰，撮土为香，没有拘泥于某种形式，也没有张挂关公神像，望空中拜了三拜，便结拜为异性兄弟。董永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自然是大哥，我是第二个报到的，那么就是老二了，猪八戒来的最晚，排在第三。有了情同手足的肝胆相照，生命才不会孤单，结拜给了我们一个活得更好的理由。因为我们清楚了，不是一个人在江湖行走，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强大仁爱的团体。
　　爱吃粗粮的八戒性格温和，憨厚单纯，力气大，嘴巴甜，很有天分，力大无穷，耕耙一亩三分自留地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他靠着当过神仙的底子，无师自通学成了天罡三十六变身术，还能腾云驾雾。他学会了由太上老君用神冰铁亲自锤炼的九齿钉耙三十六路腾挪变化。姓猪自然是因为掉进了猪圈的原因，八戒，八戒，戒什么？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是戒懒、馋、呆、色、贪、笨、丑、弱这八戒。西天取经是真的，不过不是云栈洞长嘴大耳强占高老庄庄主女儿的妖怪，是从这儿的董家庄堂堂正正走的。
　　师徒四人一路降妖伏魔，九九归一，终于到达西天见到如来佛祖，最终五圣成真。功德圆满后，如来念他一路苦劳，封了他一个净坛使者，管理天下寺庙供品。
　　人生的遭遇，总是诡谲难测。人生中的很多无奈，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西天取经回归后，唐僧、孙悟空和沙僧被封佛的封佛，封罗汉的封罗汉，连坐骑白马也被命名叫什么八部天龙的。一师三徒弟带一马，唯独猪八戒被封为不伦不类的净坛使者。用如来佛的话说，“因汝口壮身慵，食肠宽大。盖天下四大部洲，瞻仰吾教者甚多，凡诸佛事，教汝净坛，乃是个有受用的品级，如何不好？”当然不好了，按照佛教的“台阶”，佛是最高一级，罗汉次之，罗汉下边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想必各位看官也不知底细，翻遍西方世界大罗天辞海，没有净坛使者这么个“岗位”的呀。在佛家这一亩三分地上，猪老弟成了编外人员。
　　猪八戒并没有像人们认为的那样不领情，也不像一些人那样官迷心窍，去西天大吵大闹，跑官要官。他仅仅积存了一肚子的牢骚向我们发泄，“取经是一个优秀的团队，没有我这部大经也难取成功，《西游记》就面临改写了。孙猴子和沙和尚也没有大本文凭呀，他们都成佛成罗汉，如何把我做个净坛使者？”他牢骚发完了，并不把当官看成是一件非要做出什么业绩不可的差事，也没有到任就职，去领这个不拿年薪的虚荣头衔罢了，唱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回了董家庄。
　　李清照奚落猪八戒在天上的滑稽遭遇真有其事，那是八戒在天庭游玩，嫦娥想起以前诬告八戒的事儿，心中有悔，羞愧难当，躲得远远的。其她女神见了他的嘴脸，变化真大，不敢认了，掩面躲得远远的。只有李清照这个八仙姑碍于情面，勉强和他跳了一曲交谊舞。
　　猪八戒来到天上也不仅仅是无聊的走游，他打听到这儿的呱呱叫外科手术室值得信赖，塑造出的鼻尖玲珑有致，塑造后不仅效果完美，而且软骨还具有良好的柔韧性。八戒听信了大夫的话，便做了微弧度雕琢隆鼻术，谁知并不理想，手术失败，还不如原来的看起来饱满圆润。为了再动手术整回原貌，不得不上天接二连三做矫正。此事流传开来，想做整容手术的神仙们大多去了朝鲜半岛，直接让天庭呱呱叫外科手术室名誉扫地，门可罗雀了。
　　八戒对别人不恭，对董永娘可是百依百顺。他把西天路上积攒的碎银子全都交给了董永娘，还斩钉截铁地对村里人说，“老太太在一天，我伺候一日，若是老太太归西去了，横竖还守三年的孝呢。”
　　孝子啊，乡邻齐声夸赞。顺便提一句，董永娘在世时，还给八戒说定了高家的亲事，让他当了高老庄的倒插门女婿。不啰唆了，言归正题。
　　话说我和董永来到娘的坟前。我给娘点了一对蜡烛，董永恭敬地上了三炷香。我们跪拜后，围着坟转了几圈，追溯相处的日子，仿佛在诉说不尽的悼念。
　　我深情地说，“大哥呀，还记得我写的《娘是神》黄梅戏词吗？”
　　“我敢忘吗？兄弟，我们唱起来！”说着泪就溢出了眼眶，“娘啊，我们看您老人家来了。”
　　我与董永的和声起了：
　　柴扉瘦小母爱深，
　　茅屋温馨四季春。
　　笑梦甜蜜娘赶蚊，
　　我们一个劲地把腿抻。
　　外面的世界不容易地奔，
　　弟兄回家把泪儿忍。
　　俗尘苦情何须问，
　　从不认输又出家门。
　　水中明月洁无根，
　　雾里观花是朦胧的魂。
　　未进家门泪满襟，
　　白发依稀昨日星辰。
　　娘回不来我们感恩，
　　真情真意哪，娘是天上的神。
　　娘啊，您就是我们心中的神。
　　董永挠挠头皮，奇怪地说，“娘怎么不和我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呢，以前可不是这样子打发我们的呀。夜风习习，野虫呜呜，我们不能在这静静地看月亮和数星星了。”
　　我有所悟地，“啊呀，我想起来了，也许娘的魂让有独特个性的猪八戒老弟请回家了。”
　　“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到了，到了。”
　　啊，这是我多么熟悉的娘倚门眺望我私塾放学回家的柴门草房，以及和董永兄藏猫猫捉迷藏的大槐树呀。
　　董永拦住了我的脚步，“你听，和尚在念经超度娘的在天之灵呢。怎么有争吵的声音？我们不妨先在外边树后瞧瞧再说。”
　　我蹑手蹑脚度到窗下，手指头蘸唾沫捅破窗纸，独眼一看，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屋里说得热闹。
　　各位，知道里面念经超度做法事的是谁吗？是熟的不能再熟的老熟人了，《白蛇传》里的法海和许仙啊，他俩怎么到董家庄来啦？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