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李清照醉酒要结婚 赵公明相劝险中行

　　话说开场白时，我就说做梦是每个人的权利。我昨晚就喝醉酒了，实践了我做梦的权利，真正做了一个千秋大梦。秋去冬立，银雪降瑞，蜡梅送喜，风清云泊，梅花盛开的月圆之夜，仙族莅临了。哪路神仙来了？晃晃悠悠的李清照从天而降，喜气洋洋地要和我结婚。
　　“我的妈哟，天上掉下个李清照，急得我直嘬牙花子，找不着北了，呼儿嗨哟……”
　　对对对，当然就是那个有姓有名的南宋词人李清照呀。她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大才女，文采过人，且才气锋露。一手挽红丝，一手携拐杖，上悬婚姻簿，童颜鹤发的月老也笑眯眯地跟着来了。地点？还不是网络上我的博客柴扉里。
　　想来大名鼎鼎的李清照看名誉更是比生命重要，她是个知书达礼的女人，她是个落笔争传的女人，像她这样品格的人很难不被从一而终的思想所左右，我很难相信她会这样不顾自己的声誉随意再嫁的。不信？信不信由你，我是死也不相信。可她来的清楚，说的分明，不由人不上心。各位同人，情话、疯话、唠叨话是她说的，兄弟我只是文抄公的记录，不入眼的地方，那您可不能怪兄弟我。
　　李清照别说你们没有见过，我以前也压根儿没有见过。她那个时代陈旧的没有照相机和摄影机，谁知道她当时的俊模俏样？我只能说清楚她来我博客时的体态身姿。论年龄，那您可不能从南宋算起，天仙么，少妇的丰腴身影，妙龄的可人瓜子脸儿，其实我真不知她年芳几何，这也不方便询问佳丽的呀。这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还是用我前几年在梦里写作的几句歪诗形容几分吧：
　　红杏腮软眉起湾，神魂盈目浅笑颜。
　　褪氅柳腰狐步炫，乌发飞絮小花颠。
　　温文尔雅荡碧水，出水鲜藕娇婵娟。
　　冬凉习习寒风闹，一枝蜡梅流飞丹。
　　但是梦周公回过神来，眼前的李清照完完全全是另一种打扮，蛤蟆镜，烟管裤，人字拖，手拿包……勾勒出欧系时尚达人形象的李清照走两个猫步，恐怕连最挑剔的裁判也得打99.99分。可是美人儿现在是一身的酒气，猛得打了一个酒嗝，卸下蛤蟆镜，扔了时髦包包，就把我家当成她的家，里里外外乱翻起来，瞬间我的箱底子被翻了个底朝天。够大方的吧，如同出入无人之境，那文绉绉的月老，只顾拈须浅笑，也没有用什么话语拦住她。
　　说话的当口，我辛辛苦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呕心沥血地尽量发挥潜能，延续文字到极致的长作，被她看也不看地胡乱扔了一地。她开始通过影射、讽喻、双关等修辞手法，在善意的微笑中，揭露生活中乖讹和不合情理之处，嘴里念念有词，“都到什么年代了，谁还会花心思研讨你那又臭又长的裹脚布？140余万字，肖洛霍夫花了14年时间把它写完的《静静的顿河》怎么样？销售量累积超过5亿册，号称世界上最伟大小说的《战争与和平》又怎么样？雨果、莎士比亚、大仲马、托尔斯泰、肖洛霍夫又能怎么样？他们的东西，早被束之高阁，连装潢门面的主儿现时也没有几位的呀。”
　　“这些说法有一定的道理，可跟我的习作有什么牵连呢？”我有了疑问。
　　接着，李清照又把我那影视剧本儿哂笑了一番，“老弟啊，你不但有文学脚本，还有分镜头处理呢，这是为导演做戏哇。上封神榜的，国内国外露露脸的，皆是那些名导名角啊，哪有编剧什么事儿？掌声鲜花看的是名器的脸色。再说了，你这破锣嗓子喊口号似的应景文章，有经济价值吗？制片厂马拉松会议上学富五车的专家还没有哼呀哈呀的评审呢，也许就成了昨日黄花，事过境迁了。啊呀，还有这厚厚的仿文言文的史记，看得懂的人不多了，除了蠹鱼儿找机芯装配自己的作品外，谁还来掀翻呢？你也不看看司马迁、班固、纪晓岚，除了乡下人烧香把他们当神敬，名人在他们的纪念日抑扬顿挫地高声显耀自己的哀悼文赋外，谁还会花心思坐下来研究研究啊。啊，这些古典格律诗词也早成了陈年炒熟的芝麻，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不会在少男少女心里生根发芽的，现状是人家在追求无韵诗歌呢。”
　　“这话说的也有对象，至少让现如今很多在纯文学面前抬不起头的类型文学作者想起来就提气。自然我没有二话可说的。”
　　“你想出人头地，那是上蜀道难上加难，给死人请大夫，白费工夫。社会是分阶层的，你不是有老子当靠山的不缺钱，也不怕花钱的富二代，从小锦衣玉食，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写本书靠秘书，出本书靠老子。你也不是拿高薪的文化界名流，列不进各级出版社公费出书计划的，没有人给你抬轿子吹喇叭。更没有什么名人捕风捉影、无中生有，搞沸沸扬扬的绯闻八卦显耀你。”
　　“不过只有小孩子才不断要求父母鼓励，我可以自费出书啊。”我脱口而出。
　　“你一个自己挣钱自己花，没有工资就抓瞎的工薪阶层想自己出书？脑子进水，异想天开。纯文学的作品谁也卖不出去，全凭自己掏腰包。出版社要书号费，印刷厂要成本加利润，去税务局要缴纳商品税，请名人题词写序要有润笔费，就是自己没稿费。况且还要自己租库房，出资叫搬运，到处宰熟杀熟搞传销，啊，说错了，寻熟人搞推销。你那积年累月的两个子儿，上有老下有小的，捉襟见肘，不够日常开销的。老弟哪，何苦呢，甭想了。”
　　“当下是个酒香也怕巷子深的时代，如何让世人了解你的酒？如何让你的酒展现在世人面前？不是我不行，是没人提携赞助我。看来不能去凑热闹了，自个儿欣赏自个儿乐。”回答是如此的牵强，连我自己都不满意。
　　“再看看当下的文坛，是不是缺少了一些像20世纪中国杰出的文学大师、中国现代文坛巨匠、代表着中国大陆知识分子良心的巴金那样的中国人？当然经济社会算经济账的人才多，斤斤计较名利声望，指望一夜之间盖起幸运发财大厦的人有的是。名人口水战大有翻江倒海之势，吸引人们的眼珠子直往艳照门、陪酒门、泼墨门里丢，换个新鲜配偶什么的，吃烟熏羊肉串拉肚子什么的，热议立马鼎沸，又有几个人甘愿以自己的生命为壮丽的文学事业默默无闻地奉献呢？这是穷酸到不识时务的远视夫子才肯做的。”
　　“岁月的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为人做事不能变得玩世不恭，我大事干不了，芝麻事儿还是愿意做。”不愿向钱看屈服的我，自然有自己的志气。
　　“你也不想想现今的一些受众，也是心神不定，坐不下来犯浮躁，看的是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贴画广告，注重外在包装的模样。有人鼓吹漂亮姐儿就是文化，肇始美女温馨文学异军突起。当了几天露美体的女主播，换了三个男朋友，就有了浩繁的阅历，滑稽地让人捉笔以自己的名儿发表‘我的那一大堆说也说不完的破事儿’。洋洋洒洒的长篇你就回忆吧，还非要搞个名人扎堆的盛大首发仪式，让赞助单位卖单。花季的人儿囤起来的书从来就没有翻过，签名弄得手腕儿发酸，索性开始盖章，还摇头摆尾地连连自谦说，‘不好意思啦。’情窦未开的豆蔻儿发飙，敢写“我的前半生”，愣是遐想连篇，无的放矢，把爱情罗曼史搅合的起伏跌宕。帮腔的铁粉酒足饭饱了，奔走鼓吹，大呼过瘾。老弟不是小鲜肉，又不是女人，更不是风摆柳、水上漂的美人胚子，又如何去取悦一些喜欢窈窕淑女的上帝呢？”李清照充满和洋溢着欢笑地讥刺说。
　　“所以隐忍不言，平和以待，宅在家中。出门走走看看，一看，简直逆天了。”我答。
　　“这两年，粉丝酷爱追星，一首唱红的歌儿可以招粉丝荧光棒挥舞好多年，甚至有乱摇旗子的极端粉丝倾家荡产变路费，追星追到香江去欲跳海。她那老迈的父亲踉踉跄跄跟在屁股后头猛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唱，‘这个世界太无奈，真是太无奈！唉呀唉呀，嗳哟喂。’后来女儿没有去咸水里扑通，他居然真的跳了海。”李清照说。
　　“这个自然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玩酷的事情随时发生，可创作是精神食粮，不是命题花样文章。”我答。
　　“我看你这两页三页的东西还不错嘛，虽然是三脚猫的功夫，写的随意，快节奏的人还是愿意速配早餐的。不严肃的报刊边边角角，我知你埋怨他们的命题，浪荡习惯了的人怎能为几粒米折腰呢？可写文章不只是给自己看的，所以你就上网开博客了。”看来李清照翻看累了，由于膈肌痉挛，又打了一个酒嗝。
　　“上网好，上网好。画个花里胡哨的大大美女，胡乱起一个漂亮心疼人的名字，唱几句爱你没有谁对谁错，作诗就是爱死人的亲哥哥，打发打发日子，很好的，很好的。开开心心，精神，精神。”月老耐不住寂寞，驴头不对马嘴地插了话。
　　李清照滔滔不绝正说在兴头上，被月老打断了思路，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说到哪儿了？一时语塞，没有了犀利的语言，便愁肠翻转，想起了她和夫君赵明诚以往的伤心事了，凄凄凉凉地抽泣了起来，“你看看我那前世的冤家，我和他金石考据了一生，连孩子的学业也耽误了，可是瓶瓶罐罐被战乱打得不知东西南北。赵明诚是爱书籍和金石古物远多于爱财的人，可也是枉费力气。你问我他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愁水向东流呀。嗨，他可不是和南唐皇帝李煜一样被赵光义用毒酒害死的，是抱恨病死的。知音仙逝，伯牙怎忍断弦摔琴？我的孩子成了赵氏孤儿，我掉进冰冷的寂院悲叹时事，还要拒绝不断寻上门来的媒婆子勾引。唉，忍看一年年的绿肥红瘦，坠落的眼泪怎得就湿了衣袖？”
　　“我喜欢您脍炙人口的《声声慢》。”靖康之变，国破。李清照家亡，夫死，伤于人事，我不由感叹地说。
　　“你先别管它是声声慢，还是步步泣：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李清照抑扬顿挫地吟咏起来。
　　“千古绝唱凄苦情，怎一个愁字了得？无奈‘人比黄花瘦’。只好把酒问天，‘谁怜憔悴更凋零’。”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你瞧瞧我的那些词儿，似有多少血泪忧愁浸泡在其中浮沉,似有多少痛苦伤心说不出口，惹知我的人倾情把苦恋的泪儿流了多少年代？”
　　我暗自思量，李清照洒然凝然端然的绝妙词儿，读起来叫人回味无穷，无法看透。她这样的静气开阔，后人真是学不来。
　　这当口我也不由人想起了她的老公赵明诚，他为什么没有成为神仙？如果他们共同踏入仙界，出双入对的李清照今天的胡闹就压根儿不会发生。
　　可是一个凡夫俗子怎么能参悟神仙的来龙去脉呢？这让我想起那一年梦里问周公，“为什么十二生肖依次是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而不是猫、驴、豹、凤、狐、豺、貂、鸭、鱼、蚌、鳖、龟呢？”
　　周公笑而不答。我再三追问，他竟然说，“那你说呢？”
　　“花儿真诚地对我说：我经历了难以言表的折磨，才开得美。啊，在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事情。”月老见她离题太远，消磨时间，也为了截住她的伤心，接过了话茬，“好我的八仙姑呢，你那点旧事惆怅，今天肚里有几滴滴墨水儿的人都知道。快别说了，耽误了你的婚姻大事。”
　　“我喜欢您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大气鼓动今天的人们仍旧感叹不已。”我真的是喜欢李清照的诗词，她不肯醉生梦死去追欢取乐，而是独自躲在一边思索着社会和人生的种种问题。正是她的这种忧国爱民的情愫才使她发出了这样铿锵如钟鼎之声激荡历史潮流的诗句。于是，我忍不住冒出了一句。
　　“那些只是虚名而已，什么叫快乐？就是掩饰自己的悲伤对每个人微笑。谁不愿衣紫腰黄？天公常常会辜负苦心人的意愿。唉，我历尽时煎，国破家亡，惶惶不可终日。”听这话我才感觉到李清照是真的醉了，这话哪能出自爱国诗人之口呢？
　　李清照止住了泪水，擦湿了手绢，打了一个酒嗝，可又开始说起天上的事情，“啊，天庭这会儿热热闹闹地举办最高峰朝前看研讨会，倾全力在醉心忙出新洗脑呢。研讨班的同人在人间也是如雷贯耳的老熟人，姜太公、赵公明、二郎神、孙悟空、巨灵神、千里眼、吕洞宾、太上老君与月老、太白金星和钟馗，数不过来了。为了什么？还不是众神不满意天上自有以来的铁定规矩，想要移风易俗树新风，改弦易辙标新意，跟上意识流乱结婚，踏步新节奏忙离异。啊，闲散浪人别介意，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的启蒙活动，海阔天空的作秀谈，仅仅是务虚呢。”
　　“啧啧，说得很激动了，海阔天空。”我想说又没有说。
　　“唉呀，在天上被八戒那肥头大耳的猪儿缠得无奈，卡拉OK了，还要搂着摇个慢二步，多喝了几杯仙酒，不知怎的就早早地上了眉头，又爬心头。你说说这酒害得我再上层楼，一失足踏空坠身晕落，方被告知是网络的博客院子。早知道爱摇笔杆子的都在这儿落草，网里翻翻跟头折腾折腾，在虚拟江湖把亮词丽曲儿抖落抖落，总比在高阁寒楼上生老猪他们那一帮子的闲气来得精神。”
　　“热热闹闹的神仙世界，也有许多无奈。八戒不会如此的。”我插了话。
　　“你提八戒？那老猪虽说修成了正果，如来赏了他个什么净坛使者，可遇美起色的老毛病至今痴心未改，情色难移。不会？哼，来不了真的是对的，哪个仙女能看上他？八戒见个女的就眼热，我还不是让他黏的心烦？唉，太过安逸的日子给神仙的未必是幸福，它很有可能会毁掉一个神仙的心灵。我不是在做神仙，是搞无聊的游戏，我多想做个凡人啊。”李清照说的心酸。
　　“你寂寞也不能拿我这个有妻室的凡人开涮呀。”我终于忍不住了，说出来心里话。
　　“你有妻子这有什么稀奇的？我们那儿不管是北宋还是南宋，富裕的大户特讲究三妻四妾的，这凡间现在不是也有二奶、三奶的流行说法吗？听说如今同居是越来越多，爱情是越来越少。唉，我现在可是喜欢写爱情呀，恋爱啊，细情喜庆的诗词了。烦烦闹闹几时休，糊糊涂涂了此生。我才不是想立贞节牌坊的女子，我那个时代多虚伪，白天标榜炫耀守寡好，夜里独处抱着孤枕哭，封建社会害死人。至今功底深厚的历史学家还争论不休地探讨我是否再嫁张汝舟的问题，秦桧的老婆和我到底是不是亲戚？”
　　“臭名昭著的秦桧是卖国为荣、谋害忠良的大奸贼，我也听说你是他的小姨子。在你漂泊江南，流离失所，艰难度日之时，即便是锒铛入狱，面临黑暗的囹圄生涯，终生都未去求助过。做人磊落，真让人佩服你的骨气。”说到张汝舟、秦桧，我不由脱口而出。
　　“人品和德行如此高尚的八仙姑，哪能与恶人秦桧为伍？”月老称赞道。
　　“这就是人格！虽然贫穷，虽然落魄，但就是不会去攀附权贵！”我翘起大拇指。
　　“这有什么夸耀的？有一星半点儿良知的人都会这样做。”李清照说得轻描淡写，“都是胡扯，你却把菜市场流出的笑话当历史。”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只为求证一下。”
　　“这是私人秘密，我就是不说，让他们喋喋不休无聊去。”酒精满肠的李清照卖了关子，“你问我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没有张嘴啊。这话从何说起？”我吃惊了。
　　李清照可不管我说没说话，自顾自地，“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你我天上人间正般配。无网对面不相逢，有网千里来相会。我就喜欢你这性情中人，妥当的，妥当的。这是我的心里话，你可以问月老呀。”
　　我拿这酒气冲天、摇摇晃晃、颠三倒四、性情巨变的天上精灵没了办法。她现在的样子，摇身一变，七分像风月场合混日子的才子柳永，怎么也和惯常用各种修辞手法曲折传达自己的见解和情感，语言灵动，婉而多讽的杰出女文学家，以词著名，兼工诗文，并著有词论，在中国文学史上享有崇高声誉的那个李清照对应不起来。晕晕晕，她可是神仙啊，据月老说她还是王母娘娘旗下的干女儿。王母娘娘生有七仙女，她排在队尾，位列老八，天上神仙们称她八仙姑。她是麟肝凤髓，酒足饭饱，醉醺醺地瞒着王母到下界拿我开涮消遣，此事让王母知晓，我的死罪难逃哇。她法宝多多，变化多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怎么能是她的对手？怎的世间还有这般二奶，倒赔自己招赘男人，心甘情愿做小？这个事儿雷翻了！现在的我反正是被李清照雷得目瞪口呆。可这婚结也不是，不结也不是呀？难难难啊。
　　正当我一筹莫展，黑面浓须骑黑虎的赵公明一手举钢鞭，一手持元宝，身着黑袍，凶神恶煞地来了。我和赵大哥有八拜之交，这下可好了，大救星来了。我彷佛是卸磨的转圈驴子，一下子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
　　赵公明下了胯下黑虎，前脚刚踏进门，李清照不热不凉地，“我前脚进门，你后脚来。欢迎欢迎。”
　　我那大哥赵公明一见李清照便满脸堆笑，“我是好久没有见兄弟，正好有时间来看看。凑巧了。”
　　“人间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来的正巧，那就好好劝劝你的兄弟吧。”
　　“我这兄弟虽然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但除了会写连篇累牍都是空洞无物的废话文章，就剩下一张会吃饭的嘴了。这距离八仙姑的择偶标准差的可不是十万八千里呢。”赵公明说的迂回。
　　“你什么意思啊，照你这么一说，你这闲散浪人兄弟也太窝囊了吧？”
　　“还是你聪明，那就不要搞什么‘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活动。”
　　李清照柳眉倒竖，圆睁杏眼，声音提高了8个分贝，“好你个赵黑炭，敢管我的私情？”
　　“好我的八仙姑呢，老哥哥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坏了八妹子的好事儿。”赵公明套近乎地说。
　　“难道是我做错了事不成？”李清照没好气地说。
　　“你没有错，少女时代就因为颇负诗情而名闻遐迩，是婉约词派的艺术宗匠，唱绝了闺中情调。自由恋爱，自由恋爱。要是更换了任何一个人，我挺你，还要讨杯喜酒喝呢。可是闲散浪人是我的好兄弟，你不能把他放在炭火上烤。八妹啊，世上有一种爱叫做争取，可也有一种爱叫放弃，不看僧面看佛面，能不能送给黑炭哥哥我一个人情。”赵公明替我说话了。
　　“哼，好友？来了吧？你那个小九九，早看清了。你妹子的捆仙绳和混元金斗王母赐给了我，难道我怕你的金铰剪、定海珠和缠海钢鞭不成？”说着李清照拉开了架势，“放马过来吧。”
　　月老见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急忙当了和事老，“你们兄妹这是怎么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芝麻大的小事情，好说好商量啊。”
　　“啊呀，二分钱买了个羊蹄子，咬筋了。”赵公明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伤了和气，便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是啊，顶风放屁，我把自己先搞臭了。一个锅里搅稀稠，我没有说不商量呀。可这清照妹妹是豆腐掉到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的。月老说的对，老道士帮小道士捉虱子，都是一个观里的事。李家大妹子，好我的李八姐呢，我是二分钱买了个猪头，脸面不值钱。”
　　赵公明调皮话多，月老也帮腔，一时却把李清照给逗笑了，“头发丝炒韭菜，乱七八糟的。你们嘴里跑舌头，撂一铲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个婚我可是结定了。”
　　“老去不知花有态，相爱不如相忘于江湖。”月老卖起了关子，“这闲散浪人是大森林的一棵草，有也不多，没有也不少。”
　　“蚊子咬菩萨，找错了对象。”李清照来气了，“你们的顺口溜我也有，月老啊，你是打死老鼠喂猫，得罪一个，巴结一个。哼，妖魔对丑八怪，没挑儿的一对坏。”
　　赵公明为了曲线救我，打破僵局说了，“八妹啊，我有一个主意，此事可以找与你有八拜之交的杨贵妃姐姐来评判定夺，她要说结就结，不结就不结。”
　　李清照的酒劲经过这么一闹腾，人也清醒了许多，思想杨贵妃是和自己趣味相投，结拜的异姓姐妹，一定会为自己说话。再说这赵公明是五路财神的领军人物，在天上也是名列前茅的显赫神仙，也需要有一个台阶下。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就做得有点太过分了，便说道，“好好好，妹子给你这个人情。没有最雷的，只有更雷的。我倒要看看牛年十二头牛，到底会有几头强牛起来发个飙？闲散浪人兄弟，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的李清照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唉，我懵了，也不知如何是好，猴子看戏干瞪眼，我又能说什么呢？
　　各位看官，欲知那个赫赫有名的杨玉环贵妃替谁说话，请听我下回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