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祖父看情况不妙，他立即站在了高医生和外公的中间，拼了命要保护高医生的安全，以彰显他“男人”的风范。如果高医生真的被外公给打的满脸花，那他会非常痛苦的。他按住老亲家举起来的拳头，并使外公抬起的胳膊放下来，微笑地劝说道：“老亲家，你的火气怎么如此大呀。高医生还是一个孩子，她的年龄快跟咱们的孙女一般大了，你不要跟她一般斤斤计较，否则你就失去了当长辈的样子了。”
　　“原来这小丫头姓高哇，对，我是看出她的年龄跟咱们的孙女差不多大。你既然知道她的年龄跟咱们的孙女差不多大，那你还跟她搞暧昧，这若是让我嫂子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你的皮呀！”外公气呼呼地大声说。
　　祖父阴阳怪气儿地对外公说：“既然你看出来了是怎么回事，那我就劝你替我保守住这个秘密，万万不能让你老嫂子知道了，否则她会跟我闹翻天的；眼下咱们的孙子情况非常不稳定，时常傻笑，我得把全身心用在孩子的病上，在这个时候，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外公放下了胳膊和拳头，他诡谲地笑了出来，说：“老亲家，我在叶儿的嘴里已经得知孩子的基本情况了，既然孩子由于傻笑的原因造成窒息、缺氧，那就尽快给他做检查并采取治疗的措施呀。你作为孩子的爷爷，不但不去办这些相关的手续，反而还在病房里跟这个高医生搂搂抱抱、搞暧昧，我说……你怎么会还有心思做这些事情呀？眼下咱们的孙子尚未脱离危险，难道你就不能正经一些吗？”
　　祖父解释道：“自从咱们的孙子住院以来，都是小高一直在帮我照顾，我不会给孩子喂奶、换尿布，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小高在做；她更是孩子的主治医生，她已经定了下午就给孩子做脑电图检查。老亲家，我知道你担心孩子的心情，我也很理解你，但凡事必须一步步的进行，万万急不得。如果不是小高一直在帮助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眼下你先稍安勿躁，不要对小高胡乱发脾气，你能来帮我照顾咱们的孙子，我非常的感谢，那就请你安静的坐在那里，服从小高的安排。”
　　外公听了这番话，他心中的火儿消去了一大半儿，他问：“那我可不可以抱一抱我的外孙，和他亲热一下？”
　　高医生非常强硬地说：“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刚刚我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你从外面进来，身上的细菌肯定非常多，你的外孙身体非常虚弱，稍有闪失就会出大事的。你若是把你身上的东西过给了孩子，弄不好就会要了他的命，我这样做，绝不是对你有偏见，我这是在对你的外孙负责。你外孙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傻笑，现在我也不是非常清楚，等下午做了脑电图，检查结果出来了，一切自然就会明了的。我已经给孩子开了管镇静、调节脑神经药，让护士给他打上了，他暂时不会傻笑了，下一步就是给他做脑电图检查了。”
　　外公听了这番话，他心里虽然非常不服气，但他也没再说什么，他只能坐在病床边看着自己的外孙，他心里暗想：我身上哪里会有什么细菌，都是你这个臭丫头胡说八道。今儿我看在你照顾我外孙的份儿上，就不与你有过多的计较了，但愿你能把我外孙的病医治好，要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到了下午。高医生给蒋云琦喂完了牛奶，接了泡尿，就把他抱去了脑电图室，祖父和外公紧紧跟在高医生的屁股后儿，看着她那扭动的大屁股往前走着，这俩位老年人看着高医生扭动的屁股，想必也垂涎三尺。
　　一行几个人很快就走到了脑电图室大门前，怀里抱着蒋云琦的高医生以下命令的口气对祖父和外公说：“你二位就在门前等着吧，这里面是我们医护人员工作的地方，闲散人员不允许进去，我抱孩子进去做脑电图了，半个小时后出来。”高医生说完，就抱着蒋云琦走了进去，并把大门关的紧紧的。
　　“这小丫头儿厉害得很呀！”外公调侃地说。
　　祖父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这孩子得的是什么病，居然不停地傻笑。过去的老人都说这样的婴儿是个怪胎，但愿不要出什么不好的事呀，要不然我可怎么活呀？”
　　“蒋老哥，你把心放宽一些，孩子应该没有事情的，就算孩子有病，咱们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医治好。这家是K市最大的‘龙江医院’，设备非常先进，我坚定的相信咱们的孙子在这里不管什么病一定都能治得好。”外公安慰着说。
　　祖父道：“这是一定的，小高的医术非常高超，无论什么病她都能医治，我信得过她。我更坚定的相信咱孙子在她的手里一定能摆脱病魔的缠绕。”
　　外公突然转变了表情，他愁云满面的老脸顷刻间变的笑嘻嘻的，他抬起手指了指脑电图室的大门，眉飞色舞地问：“蒋老哥，里面那个小娘们儿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她长的的确非常漂亮，说话的声音也奶声奶气的，我看见她心里就直发痒。但我就不明白了，她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姑娘，怎么会跟你这种老糟头子呢，她图你什么呢？是不是你给她一笔钱了，她才愿意呆在你的身边？”
　　“其实我呢……也不知道她是否爱我，她就是经常来病房里帮我照顾孩子，这段时间无论她的工作有多么忙，她总会抽出时间过来给孩子喂奶、换尿布、洗澡，顺便陪我说说话儿；这就说明她对我是有好感的，我并没有给她钱，就连一顿饭也没有给她买，反而是她给咱们的孙子买了衣服、裤子、奶瓶儿、奶粉等一切的婴儿用品；而且她还给咱们的孙子安排了这间高档病房，这病房是免费的，我听护士说这间高档病房是小高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赠送的呢，她实在对我们太好了，但我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去做，我跟她只是聊聊天儿，仅此而已。”祖父非常得意地说。
　　外公大声说：“天上掉下了这么大的馅饼就砸在了你的头上？！你老了老了，却吃到了最最鲜美的嫩草。你比我强太多了，最起码还有个年轻女人能和你坐在一起陪你聊聊天儿，可我呢……我的头发都被叶儿她妈给扯断了，到现在我的头顶还有血迹呢，你看看。”外公把头伸到祖父眼前，让他看个清清楚楚。
　　祖父瞪大了眼睛仔细查看了老亲家的头皮，的确有好几处出血点；而且到现在还在往外渗血，都染红了头发，好像还有溃烂的迹象，看起来惨不忍睹。他试探着用手摸了摸，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手刚刚触碰到了头皮，外公就痛得大叫了起来：“啊……我的将老哥呀，这块地儿可碰不得呀，它就像我的痛疼神经一样，非常的敏感，只要稍微一碰，我就痛的想要去死。”
　　祖父看外公痛成了这个样子，他撇了撇嘴，略带嘲笑地说：“老弟呀，你跟叶儿她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居然会把你的头发揪成了这个样子，看来叶儿她妈也不是一个什么好货色，竟敢对自己的丈夫动手动脚的，你真是找了个‘母夜叉’做老婆呀，你怎么会活得如此的窝囊，男人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是找错了老婆。”
　　外公听到蒋老哥的这番话，他如同找到了知音，他把腰直了起来。他把自己是如何调戏女护士长的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他又皱着眉头说：“蒋老哥呀，我的命实在是太苦了。叶儿她妈从小就开始抽烟，一直到现在她一天也没间断过，她身上的那股烟油子的味道都渗到骨子里去了，我这一生从来一口儿烟儿也没沾染过，我对烟过敏，只要一闻到那股子臭烘烘的味道，我就想要吐，所以这三十年来我就没怎么碰过叶儿她妈，这才导致我们才孕育两个儿。我是一个男人，我身体健康，我更有生理要求。今天上午我好不容易在那个小医院里逮住一个护士，想跟她亲热一下，发泄一下多年膨胀的欲望，结果还被叶儿她妈扯断了头发。老亲家，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呀。”
　　祖父听了外公的这一通抱怨，他一边笑一边点头：“老弟呀，你这些年来的确非常不容易，但你就算再难受，你也不应该在医院的走廊里对女护士长实施粗暴的行为呀。那走廊里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你呢，即便你把她按在了墙上，你还是得不到生理满足，你呀……做的实在太鲁莽了，怪不得叶儿她妈会扯断了你的头发呢，在那种情景，换成是谁，都得扯断你的头发。”
　　外公此时此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沮丧，他说：“我已经被叶儿她妈耽误了大半辈子了，我更没像其他男人那样享受做男人的雄风，这一切都是那个疯老婆子给害的。我若是再不趁着我的余生之年‘疯狂’一回，我死了也闭不上眼。”
　　“但是你想要‘疯狂’，也得在暗地里偷情，你千万不要明目张胆的耍流氓。你这样做不但不会成功、得不到性满足，反而还会被人告进局子里去，如果你弄成了那种结果，那就得不偿失了。想要做这种事情，必须得人家女方愿意，她心甘情愿的跟你在一起，才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就像我和小高一样，她是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她跟我在一起她就会快乐，她就会笑的非常开心，她开心、快乐，我就会非常幸福，道理就在此地，你好好琢磨琢磨吧。”祖父略带“教育”的口气说。
　　外公听了这样一番言论，他如梦初醒，他极为激动的握住了祖父的双手，大声说：“蒋老哥，你真是我的贵人啊！我听你一席话，终于知道了如何搞婚外恋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师，我若再相中了哪个漂亮姑娘，我就向你来请教。”
　　“请教万万使不得，你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哥们儿，你以后偷腥的事情就交给蒋老哥我了！”祖父拍着自己的胸脯儿胸有成竹地说。
　　外公继续说：“可是我们家那疯婆娘可不好对付呀，今儿发生了这么一点点小的事情，她就扯断了我的头发；若是以后真的让她发现我有了情人儿，以她的个性她还不得拿刀砍了我的脖子呀。”
　　“你呢……是一个‘妻管严’，多年来你因为我弟妹的恐吓，做事总是畏手畏脚，就怕我弟妹发现了向你撒泼，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你因为她都耽误了你一生的快乐，你这是何苦呢？你现在清醒过来还不算晚，你尽快找一个年轻的女人享乐吧。就像我和小高这样，这才是你想要过的生活，若是你再不抓紧时间，等到你进了棺材，可就什么都晚了！至于我弟妹呢……也好对付，你把事情做的周密一些，她是不可能察觉出来，她又不是活神仙。”祖父滔滔不绝地说。
　　外公听的如痴如醉，就像受到了高人的指教一样，他已经在幻想着把十八岁的美女抱在了怀里，这种感觉就如同在天上腾飞一样。
　　就在这时，脑电图室的大门打开了，高医生抱着蒋云琦从里面走了出来，说：“这脑电图总算做完了，这孩子可能是由于支配脑神经坏死了，我在给他做脑电图时，他的小脑袋瓜儿总是不停的乱晃，都把我们的仪器屏幕给晃花了，本来是五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我却给他弄了半个小时，都快累死我了！所以我通过这件事情，我已经确定这孩子有大毛病，不过究竟是什么病症，那得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知晓，现在我得把孩子抱回病房了。”高医生说完，就抱着蒋云琦快步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祖父与外公也追回了病房，外公紧紧跟在高医生的屁股儿后追问道：“你说我外孙的支配脑神经坏死了什么意思？这会影响他以后的人生吗？难道我外孙会是一个残疾人？你快跟老子说清楚，我外孙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你这个下三滥那么大声干什么？你没看到孩子睡觉呢吗，你太没有素质了。我这仅仅是初步检查，更何况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外孙得的是什么病，我刚刚说他脑神经坏死了，是看他做脑电图时他的脑袋瓜儿在不停的乱晃，由此我初步确定他是由于脑神经坏死的原因才导致他的脑袋不停的乱动，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根据我行医的经验判断出来的。我说你是下三滥你就是下三滥，你在这病房里就敢大呼小叫的，你的身上一点都没有我将老哥的优点！”高医生带有非常鄙视的语气说。
　　外公听到高医生称呼自己的老亲家为“蒋老哥”，他极为吃惊，他大声说：“你这个小丫头儿好大的口气，竟敢称呼我的老亲家为蒋老哥。我看你的年龄才不到三十岁，而他的年龄比你的父亲还要大一倍都不止呢，你这样称呼他恐怕不适合吧，你应该称呼他大爷，甚至称呼爷爷都不为过。”
　　但祖父却嘻嘻哈哈的说：“老亲家，你就不要为这样一点点小事斤斤计较了。小高一直就是这样称呼我的，她这样叫还显得我比较年轻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好久没有尝到当‘哥哥’的滋味喽，她叫我一声蒋老哥，我整整年轻了十岁都不止呢。”
　　外公见老亲家和高医生一个鼻孔出气，他鼻子都要气歪了。此时此刻他既生气又妒忌，外加上羡慕，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很渴望自己也能像祖父那样来一场晚年的“夕阳红”，但却没有哪个女人能相中他这个“老男人”，也许他只有在这等待中渐渐的老去，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