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回：张春梅完婚

　　012回：张春梅完婚
　　
　　万事俱备，只差新娘，这是大石山村张立结婚那天早晨，老少爷儿们共同的一个谜团；张立娶春梅当媳妇是真是假，马上要见分晓。
　　可是这一消息传出有一周，谁也没见到过春梅在哪？也没人会想到张春梅会藏匿在李华与关茵家的西间里屋。天天来串门的江英、郁琴、那时还有丹青。天天有外人出进，却没想到春梅会在华子和关茵家。
　　因为以前春梅从来不和华子来往，连华子结婚她也没有参加。对呀，那时春梅还在初三课堂里上课。那时的春梅还在做上大学的梦，还梦想当一名人民教师，还梦想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是谁打碎了春梅美梦？
　　女孩儿的梦是那么不经摔打，一次痞子的施暴，竟然会毁了一个女孩的大好前程。春梅是一位求生欲望极强女孩儿，经好人相助、好言相劝，她又蒙生新的梦想——组建一个田园式家庭，找一个永不嫌弃农村的男人嫁出去。在乡村里、享受田园中一片片葱绿风光，求一世农家之乐。
　　她的农家女人梦，又开始一步一步的实现。今天，她要享受华子哥、关茵姐给她创造的女孩第一次坐花轿的条件，去婆家举行婚礼。
　　原来，为春梅结婚一事，李华与关茵夫妻俩也没少操心。那天张立老爹来李华家商量张立结婚一事，老人家心事重重的说:“华子啊，小立和春梅，是不是先去乡里登个记呀？”
　　李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略加思索的说：“大叔，那样行不行？他俩成完亲事，让村上出一份证明，然后我领他俩去找乡里领导说明详情。大叔，您看这样行吗？”
　　张立爹觉得华子想的周到，然后说：“华子啊，我家西屋明天装修完。三天后的四天头上是个黄道吉日，让他俩隔三天，第四天早上结婚行吗？”
　　李华觉得张大叔真是天下大好人，春梅有眼光。春梅未婚先孕他父子早就知道，可是在规格上按黄花大闺女对待。老汉从怀里掏出一万元现金，对李华和关茵说：“华子，和华子媳妇，我也见不着春梅。求二位把这笔钱交给春梅。让她买两套好衣服，还有首饰什么的。”
　　张立爹放下钱，给关茵作个揖说：“华子媳妇，我老张头谢谢你们夫妻俩一片诚心。不管春梅结婚到不到场，我老张头今生总算张罗一回办喜事，知足了！”
　　张立爹眼含热泪离开了李华家，关茵送出门外，对张立爹说：“大叔，不会让您失望的，您就放心准备吧。我们一定出车去接来春梅，保证把新娘子送到张立哥身旁。”
　　两人送走张立爹后回到屋里，关茵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似的。她对李华说：“老公，咱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下呀？比如说，典礼时的婚纱、送亲的轿车什么的。”
　　李华也觉得是该准备一下，可是手里没钱怎么去雇车？婚纱要租、内外衣要准备换上新的。一估算，至少也得三千来元。李华带上新房的房照去了乡信用社，他第一次撒谎，申请买农机。因为有房产证做抵圧还真贷出来三千元现金。
　　第三天早晨，李华和关茵锁好家里大门。走前关茵去西屋和春梅说一下，无论谁叫门也不要应答。避免任何节外生枝。
　　关茵认为，像春梅这样弱不禁风姑娘，再也经不起任何精神打击。直到把春梅交到张立身旁，她那颗心才会放得下。
　　家里的春梅安排好以后，李华和关茵才放心的去了市里。在市里两人给春梅选衣服，由关茵拍板定铎。李华主管租婚车，租婚纱等，两人一天跋涉，把一切办的妥妥当当。关茵感慨的说：“华子，我总觉得像做了一件有成绩非常伟大的大事的感觉，有说不出来的成就感，我这几天总觉得心里甜甜的。”
　　李华笑着说：“老婆，这就对了。俗话说：‘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就是这个理。咱帮助了春梅，从某个方面应该被乡亲们所承认，所以咱才有成就感。”
　　李华在市里和婚庆公司定好了两辆花车和婚纱。给春梅从內衣、到外衣全换成新的。并约定，婚车必须在早晨四点前来大石山村，以红灯笼为信号。见大门外挂红灯笼的院子便是。
　　张立家在周边有好多老亲，听说张立娶个十八岁大闺女，纷纷前来祝贺。张立的亲属、乡亲等宾客们猜测了好一段时间的谜，马上就要揭晓了。
　　乡下的空间远望宽阔，当东方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时刻，在地平线上方出现了一抹红晕。李华推开门出去瞭望一下，看了一下手表读数，是凌晨三点多一点。
　　李华拉开大门外昨晚挂上去的灯笼里灯泡开关。两笺鲜红大灯笼分别挂在大门两侧，是每年元宵节才能挂上大门的。今天是李华和关茵打发妺子才张灯结彩，也是信号、迎接市里两辆婚车。
　　从市里开来大石山两辆出租车。司机按提供的信息，在大红灯笼门口停了下来。司机见李华早就在门前守候，一切都在不言中，并把婚纱也带了来。
　　关茵正在给春梅梳妆打扮，将好，婚纱也到。春梅的婚嫁档次，在那时的大石山村，也是一流。关茵结婚也没有彩车婚纱。是坐小四轮拖拉机，来与李华结婚的。关茵给春梅穿上婚纱以后，领着春梅，迅速的、没有一点声响的走进婚车。此刻的天边也逐渐亮了起来。
　　张立门前矗立着百八十人，他们在盼望着奇迹发生时刻。
　　有人眼尖，看见了东街上空有车灯光晃动。有人向车灯方向跑去，发现两辆有彩带、鲜花布置外表的婚庆车停在李华门前。车灯映照下，看不清谁进屋、又有谁上了婚车。
　　来人急忙跑回张立家，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准备鞕炮、院里人快出来，新媳妇的花车在李华门口停下，可能是要捎上大鸿媒李华两口子。”
　　此刻的张立爹手忙脚乱的召集着各位宾客说：“快，快些准备吧！小立穿好衣服没有哇？大家快出去接娘家客，小立的岳母一定也来了吧？诸位，我说啥来的？华子小两口从来不办撒谎撂屁儿的事儿，这小两口真有本事，还真把春梅给送来了。”
　　春梅的大学梦、人民教师梦、救死扶伤医生梦，被乡村中痞子的任意践踏给毁掉。她不甘心沉沦下去、不甘心寻求一死了之的春梅，又一次选择享受田园之乐美梦。春梅命运还是不错的，她遇上了好心女人关茵、和关茵老公李华。她的田园之乐美梦才一步一步走进现实中。
　　春梅选择的张立，虽然人的外形是下下等，但张立有一颗金子般上上等的心灵。平常只一心做好农活，和乡邻从不沾奸取巧。
　　张立不嫌弃春梅是未婚先孕的女孩儿，但他憎恨对春梅施暴者。那是积压在他心里多少年的一块心病，他曾透问过春梅；坏蛋是谁？善良贤惠的春梅，始终未吐半个字。
　　张立和春梅结婚，大石山村百姓议论好一阵子。乡村里的奇闻轶事就像海面波涛一样，一浪推过一浪的无休止运动着。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张立娶春梅当媳妇儿的美丽传说，也逐渐一点点淡化。乡亲们唯有对华子和关茵的赞美也在一层层加厚。
　　华子和关茵的好友蒋恬，还有蒋恬媳妇叶文珍两人，对春梅到底是在哪接来的，想弄个水落石出。又对关茵有些不同评价；她对春梅能付出一切，为什么对张纯不能厡谅呢？
　　有那么一天，蒋嫂叶文珍收拾完家里坛坛罐罐，想起去华子家，透问一下关茵。再劝说华子干姐姐张纯，得饶人处且饶人。
　　蒋嫂叶文珍，在村子里就是这样一位没心没肺女人。想起的事就做，想说的话，拿过来就说。她对任何事从来不加考虑，蒋嫂叶文珍，她也没什么梦想。
　　她的类型大概是，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没有喝凉水。
　　她一年四季知道忙田里活计，但日子过的一直平平常常。蒋嫂叶文珍与华子媳妇关茵不常来往。叶文珍老公蒋恬也是李华的挚友，叶文珍也和关茵有来往，互相间来往走动的不像那几位那么勤。
　　叶文珍今天在家想起点事来，她想去看一下关茵，打听一下她是怎么把春梅找到的？顺便问问关茵，她和华子的干姐张纯之间最近有来往没？蒋嫂的脾气和老公蒋恬差不多，喜欢直来直去。啥事都不知婉转，更不爱绕弯子。
　　叶文珍想起事儿来了，她风风火火地来到关茵家。
　　看屋里的几位，江英、郁琴都在。她觉得这两位也不是外人，于是她说：“哎！关茵，嫂子今天来是特意问你一个事，你和张纯今年有来往没有？别太残酷了，一抻一年不说话，真不是你关茵的风格”
　　关茵把蒋嫂叶文珍按到沙发上，两眼犀利的看着他。认真而很干脆地回答她说道：“蒋嫂，不是我有意的不见她。一年多了，她让我没办法接受她的冷漠！还一直认为是我夺走了她的小弟李华。上小学时候的观点一直不改变。蒋嫂，我每次主动找她谈心，她还是那副老面孔对我，让我怎么办？我们俩这辈子就这样了，习惯了。”
　　叶文珍推开压在她身上边的关茵，非常愁肠百结的样子说：“起来，别把我压在沙发上这样看着我说话。关茵呐，我都纳闷，两家老爷们好的像一个人似的，逢年过节时还邀上我家老蒋去看乔叔。关茵啊，我真不明白，你和张纯应该互相来往，老爷儿们那么好，华子又离不了他纯姐，你说说哈，你们老娘儿们叫的什么劲呢？”
　　关茵从沙发上直起腰来，走到一旁，坐到炕沿上和叶文珍说道：“蒋嫂，我家华子是他干姐姐伺候大的，从六岁开始，十二、三年，洗洗涮涮的护着，他不来往，天理难容不说，良心上也过不去呀！”
　　叶文珍凑近关茵近前，说：“哎！我去说说，你们俩一见面，说开了，也就化解了，你看好不好？”
　　关茵与张纯之间，几年的积怨，是产生在争夺与李华那份爱之上，双方都认为华子属于自己私有财产，互不相让。
　　关茵摆手示意停下，她觉得只有时间会淡化这种矛盾，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关茵说道：“蒋嫂，谢谢你的好意，别费心了，徒劳的、没有用的。蒋嫂，听我的，千万别去。张纯现在看见我还是生气，我可害怕她那张嘴，挖苦人不分青红皂白。她说完以后，从来不去考虑别人感受。况且，你去提及此事让你跟着吃瓜落我也于心不忍。”
　　江英从一旁接着说了两句不着边际话：“关茵姐，华子和他干姐姐是不是有猫腻，你知道，又不敢说，怕张纯骂你？”这位，无论谁她都爱往那方面想。
　　关茵不高兴地说：“江英，别瞎猜胡咧咧！他俩那份情，抗得住时间的考证，他与她之间清的像盆水似的。华子拿她当妈妈待见，所以，逢年过节我备份礼物，让华子送过去。以后别往那种事儿上去胡寻思！”
　　蒋嫂叶文珍自言自语地说：“关茵哪关茵，也不知道你们俩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这一天天的都快一年了吧？就这么绷着。
　　我们家老蒋也搅在其中，四个人到一起，没完没了的说。为什么你对谁都容得下，偏偏对华子的如养母一样干姐姐张纯，是那样？为什么冰火不容呢？”
　　关茵没有接着蒋嫂叶文珍的话往下说，可能她心里很苦，有哪些不可告世人的、难以启齿之言？凭关茵的性格，她和大石山村人人都和得来。唯有和丈夫的干姐姐之间搞的如此僵化。而且，又是一年间从不来往。按常理说，是有点说不过去。也许张纯对关茵的伤害太深？也许是关茵的性格太执着？唉！真没办法，李华在大石山也就张纯和乔路夫妻俩是个近人。可是华子老婆关茵，又容不下张纯的苛刻。
　　春梅喜事刚过，蒋嫂叶文珍对关茵的手段还是蛮佩服的。也倒是，村里所有乡亲，对华子夫妻刮目相看。在昨天证实了那些不着边的猜测，没人会认为张立娶春梅是事实。当春梅由关茵挽着手向屋里走去那一刻，乡亲们被眼前的真实画面震惊了。下午宴会结束后，蒋恬找到李华问：“华子，你是怎么把春梅变回来的？她娘家妈为什么没来？”
　　李华只是笑，一言不发。
　　蒋恬一直认为是个谜，晚上和媳妇叶文珍说：“老婆，明天你去找关茵问个明白，春梅到底是在哪里接来的？”
　　叶文珍很为难的说：“老公，我不爱串门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去问春梅的事，找点啥借口呢？”
　　“唉，那不是现成的吗？就去以调解关茵和张纯的矛盾为由，是完全说得通的。”
　　叶文珍来关茵家提春梅的事了吗？没有，起码咱没听到。她忘了主题，这就是叶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