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国难——公元一九七六年　

　　公元一九七六年，中国人民经历了新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灾难，在这一年，三位开国元勋、国家的掌舵人，周恩来、朱德、毛泽东相继去世，中国人民在接二连三的哀乐中，扎着白花，戴着黑纱，上次的眼泪未干，又被下次的眼泪淹没，中国人民在悲痛中、在一种天塌地陷的恐惧中度日。
　　三月，在东北平原吉林的上空，天崩了----下了世界之最的大陨石雨，七月，河北唐山发生七点八级大地震了----死亡人数达二十四万多人，重伤十六万多，轻伤不计其数，唐山成了一片废墟。一九七六——中国历史多灾多难的一九七六年。——题记
　　
　　第一节油田印象记
　　刘茵要上初中了，高家子离有初中的完小学校较远，走读也很辛苦。刘敏和刘茵商量后决定，刘茵去刘敏那读初中。
　　这时，刘敏也有了个孩子，正好也可以放学后帮带带孩子，也省去了刘茵的走读之苦。
　　刘茵收到了回信后，就又写了第二封信，写道：“大姐，我于下一个星期天，就去你那。”一个星期过去了，张淑兰只当是刘茵写着玩的，也就没当回事，可到了日子，刘茵没到，刘敏紧张了，对董玉章说道：“你快去我家里看看，刘茵是不是来了，走丢了。”
　　第二天，董玉章来到高家子，看见刘茵还在家里，就对张淑兰说道：“刘敏担心刘茵自己去，走丢了，叫我来接她。”张淑兰让刘强帮着去了龙虎泡买了些鱼，刘老太太去后园子剪下一些沙果、小苹果给刘茵带上，虽然有点青，但是捂捂就好吃了，刘剑用自行车驮着董玉章拿着鱼和沙果，刘强驮着刘茵，往城里的火车站送，在走到村头时候，刘茵回头看时，看见妈妈哭了，张淑兰有点舍不得刘茵，这是刘茵第二次看见妈妈哭，第一次是大姐招工走的那天。老太太对张淑兰说道：“你看，她是去刘敏那上学，有刘敏照顾呢。”张淑兰道：“一个孩子是妈的一股肠子，多少个孩子就是多少股肠子，孩子走了，当妈的会牵肠挂肚。”
　　刘茵和姐夫下了火车，就有一辆大汽车已经停在车站，下来个人四下找着，董玉章看到喊道：“老杨，在这呢”，原来去董玉章家还得有一段路，这是他的战友来接站。刘敏他们的指挥部离车站不远，在采油A厂，但他们的采油大队分布下面各处，刘敏所在Ｓ大队，离车站还有几十里路。刘茵站在敞篷车上，向下看着，引起她的注意的是一种叫磕头机的景致，磕头机有的三个一群，有的五个一伙，有的单个，有的成帮，分布在沿途草原上，路边，芦苇中，水中，无论是在什么位置，刘茵发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磕头机上下不停地旋转。她问董玉章道：“姐夫，那是什么”董玉章道：“那些都是磕头机，不停地旋转是在抽油，是在通过旋转把地下的油抽上地面的。”车子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到了一处居民区，就是C大队家属区了，只见一排排的砖房整齐排列着，一条路之隔的对面就是农村的前进村；车子在中间一栋房子停下，刘敏抱着孩子等在路边，董玉章从车上拿下鱼、沙果等东西和刘敏一起领着刘茵回了家。
　　刘茵打量着姐姐的家，大屋里有一张地桌，对面炕上有俩对箱子，地桌上压着玻璃板，下面有孩子的照片，桌子的一个角放着一台天鹅牌子的收音机，上面扇着一块少有的浅粉色纱巾，象纱窗一样的网眼，很是漂亮，刘茵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纱巾。桌子是靠墙放的，桌子上方的墙上钉着木条，木条上放着俩快大镜子，镜子左上角有一朵喷漆的花，镜子左上方有一个挂钟，刘茵心想：这可能就是大姐说的，她的大姑姐给买的钟，那箱子应该是她的公公婆婆给邮来的，因为董玉章的老家在林区农场，他姐姐在大连的一个钟表厂工作。
　　刘敏把刘茵领到厨房后面的一个小屋，那个小屋进门对面地下放着一个柜子，俩开门、上面带有三个抽屉的，上面摆着小镜子，暖瓶等东西，挨着柜子放着的那个箱子刘茵认得，那是刘敏刚来油田的时候，从家里带的那个箱子。一铺小炕。刘敏告诉刘茵：你就住这个小屋。刘茵心想：这就很好了，自己单独住一个小屋，在家要全家挤在一个屋子里呢。刘敏让刘茵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到大屋吃饭了，刘茵才注意姐姐家的厨房，锅台那么小，做饭的锅也小。没法和自己家的那个大灶台、及十二印大锅比，姐姐家的锅象自己家的洗脸盆那样大小，不用烧柴，刘敏把阀门拧开，把菜又热了热，刘敏提醒道：不要轻易碰这个阀门，这是天然气，要用的话，要先把火柴划着放在炉灶上，在拧阀门，一定注意，不要用反了顺序，否则，先开气，后点火，就会爆炸，一定注意这个。”刘茵答道：“我记住了”。
　　这时期，刘敏她们的住房比会战时的干打垒进了一步，现在是砖房了，各种配套后勤单位也都有了，像卫生所，商店，粮店等，烧的是天然气，道的对面就是当地人祖辈居住的农村前进村，这种格局的工业新区，称为工农新村，即——工农结合，城乡结合，有利生产，方便生活。
　　吃完了晚饭，刘敏的同事---老乡沈杰，带着自己的六岁女儿、来刘敏家，看刘敏的妹妹顺利到了，对刘敏说：“你妹妹在这，一方面也能帮你照看一下孩子，自己上学，也不用走读，挺好的，过一段时间，也想让我妹妹来，也可以帮我带带孩子”聊了一会，领着孩子要回家，对自己的孩子说道：“和小姨再见，”孩子看见刘茵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就说道：“不叫小姨，叫小姐姐，”她妈妈纠正道：“那是你刘姨的妹妹，叫小姨，”孩子就是不叫，说道：“上学的都是小姐姐，她没上班就不能叫小姨，”旁边的邻居看着乐了。
　　送走了同事，刘敏对董玉章说道：“刘茵上学的事，你跟校长说了吗，”“说了，我战友给说的,他是工宣队入驻学校的代表，负责讲政治课及传统教育。开学就可以上学了。”刘敏听董玉章这样说就问道：你说的就是老杨吗，“是”，“他能讲课吗”，“就是传统教育课，讲三老四严，四个一样，铁人事迹，油田会战那些事吧，你刚来时，教导员不也给你们讲过吗，有什么不能讲的。”
　　有董玉章的战友---工宣队入驻学校的政治老师打招呼，刘茵入学很顺利。
　　刘茵被分在初一一班，班主任是一个空军地勤的转业兵，有着军人的习惯，中等个，眼神犀利，走路抬头挺胸，对学生很严，教俄语，都叫他张老师。语文老师是一个返城分来的南方知青，有着细高个子，头发卷卷的男老师，音乐老师是小巧温州女知青，体育老师是一个招工来的知识青年，只有数学老师、物理、化学老师三位女老师是师范学校毕业的。这就是七六年刘敏所在油田A厂S大队学校的教师组合结构。
　　第二天，刘敏吃完晚饭，抱着孩子小蕾，领着刘茵去沈杰家溜达，正好路过有几个孩子在那玩，刘敏知道她们是初一的学生就走过去，问道：“你们是那个班的，”其中以个女孩说道：“我们说是一班的，”刘敏说道：“和我家刘茵是一个班的，她刚来，对这不熟悉，你们照顾照顾她。”
　　果然第二天，走到学校门口，昨天的那个女孩拉着刘茵的手往里走，她说：“我是龚小雪，家住S大队，咱们是一个班的”，一起走进了教室。放学后，一路走回来还有俩个女孩，一个叫童淑梅，一个叫李秀华。从此上学不一定同时走，但放学都同时回。
　　几个女孩对刘茵都挺热情，她们在休息日分别邀请刘茵去玩，一个月过去了，刘茵知道龚晓雪父母是四川人，爸爸是个会战职工，妈妈在家属队干活，有一个姐姐叫龚晓珊，在油田的知青点，童淑梅父母是上海人，她的父亲是转业干部，在大队机关，母亲在井队，有一个妹妹叫童淑玲，李秀华的父母是江苏人，父母亲都是采油工，有一个哥哥叫李秀光。
　　这一天，早自习上，没有老师在，前桌男同学金卫东一不小心把后桌崔明奇的本夹子碰到地上，低头捡本夹的崔明奇头碰到了桌子上，揉着头说道：“你太没礼貌了，也不捡，也不道歉，说着俩个人你言我语的吵起来了，”金卫东说道：你们前进好哇，“前进村，手艺高，剃头不用剃头刀，一根一根往下薅，薅得满头是大包，上医院去治疗，医生说治病不治包。”崔明奇也不示弱道：“你们砖厂好哇，一砖厂，烧小砖，盖个房，太简单，风不折，雨不挡，你还烧个什么砖。”左面的Ｃ大队的程树仁起哄喊道：“一二三，谁先打，谁做官，看是剃头刀厉害，还是小板砖厉害，”这时，张老师进来了，说道：“你们吵什么，象什么样子，不要相互攻击，当年会战时候，你们的父辈都象你们说的那样，油田怎么拿下来？他们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宁可少活二十年，也要拼命拿下大油田！”创业初期，你们的父辈石油人经历了天当房、地当床、人拉肩扛的艰苦，闯过了战胜“井喷”危险，以革命加拼命的精神，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奋战三年的时间，就拿下了大油田，一举甩掉了中国贫油落后的帽子。摘掉了中国贫油的帽子。那时候的，前进村，没少支援刚开发的油田度过一次次的困难，你们的父辈都是为新中国石油崛起做出贡献的功臣。咱们这个学校的生源有三个地方组成，这个学校地址在这三个地方中间，有指挥部的一砖厂的子弟——你金卫东，是河南人，有C采油大队的子弟——你程树仁，是浙江人，大队对面的前进村的子弟——你崔明奇，的东北人，这三个地方因为石油会战，才走到了一起，你们要象父辈一样，在会战的艰苦年代，互相团结，互相帮助。光荣传统要一代一代发扬下去，这段时间的传统教育课怎么学的呀，金卫东，你背一遍：“三老四严，四个一样”金卫东背道：：三老四严：“对待革命事业，要当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对待工作，要有严格的要求，严密的组织，严肃的态度，严明的纪律”。
　　四个一样“对待革命工作要做到：黑天和白天一个样；坏天气和好天气一个样；领导不在场和领导在场一个样；没有人检查和有人检查一个样”。
　　老师又对程树仁说道：“你在把四个一样的最后俩句重复一遍。”程树仁重复道：领导不在场和领导在场一个样；没有人检查和有人检查一个样”。老师说道：好，你们都听着，不但要会背，还要照着做，老师在场和不在场要一样守纪律，你们身在油田，政治课上的传统教育不能口头学，要照着做，你们不要忘了前辈的优良传统，不要忘了是石油工人的后代。
　　
　　上课铃声响了，这是语文老师的课，一个有南方口音的老师，普通话说的不标准，刘茵听他读课文，如果不看着书上的字听起来很费劲，他读“三十万大军，渡过长江”读成这样：“三思万大军读过仓江。”刘茵后桌的龚晓雪不愿意听他的课，就在下面织毛线活，刘茵上课不敢织的，下了课，让龚晓雪教，她很快学会了织毛活，她用姐姐的旧毛线给刘琳先织了一副纯红色的手套，随着技法的提高，她也会打花杠了，又给刘琳织了一副手背上有花杠的手套。在假期回家的时候，给刘琳带回。
　　这个时期的教育，是张铁生凭着手上的老茧上了大学年代，所以对学习成绩要求只能是顺其自然阶段。学生上学和课余时间都凭着自己自觉，老师也只能是尽力而为。
　　每天放学后，姐姐、姐夫还没有下班，刘茵就自己呆在家里，她最感兴趣的就是听收音机，听收音机几乎成了她的作业之一。
　　每次收音机里预报节目时，记下几点是什么节目，自己感兴趣的节目到点了，赶紧播到那个频道听。
　　
　　第二节国难——一九七六年
　　就在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下午，刘茵像以前一样，放学后打开收音机，听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异样的语调在说：“今天下午四点有重要广播，”过了几分钟，还是这句，“今天下午，四点有重要广播”，大队的大广播里也反复播着这句话，一直播到四点。四点整，一个震惊中外的噩耗传来，播音员用异常的声调播着：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
　　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敬爱的伟大领袖、国际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伟大导师、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名誉主席毛泽东同志，在患病后经过多方精心治疗，终因病情恶化，医治无效，于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零时十分在北京逝世······
　　刘茵心一沉，她和多数中国人的第一反映是一样的，毛主席不在了，谁来领导中国，这中国可怎么办啊？毛泽东在中国人的心里就象歌里唱的
　　东方红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他为人民谋幸福
　　他是人民大救星
　　
　　毛主席爱人民
　　他是我们的带路人
　　为了建设新中国
　　领导我们向前进
　　
　　救星、领路人，去世了，人们听到了这个噩耗，悲痛、迷茫、担忧，震撼，刘茵也懵了。
　　第二天上学，同学们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吵吵闹闹，自觉地安静下来，教室里没有了往日的声音。学校组织老师同学发了黑纱、白花。全校上下都在佩戴。走在上学，放学的路上，见到的人都在佩戴。
　　回到家里，刘敏和董玉章在说起单位的事，刘敏说：老李媳妇今天哭昏了，她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边哭边说：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我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旧社会，吃不饱，穿不暖，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就是李秀华的妈妈，”董玉章也说道：“今天老童在单位，也昏迷过去了，他是毛主席接见过的代表，曾经和毛主席说过话，握过手。”学校很少上课了，就象全国一样，都沉浸在无比悲痛之中，举国上下，一片哀悼，开国领袖，人民的救星，掌舵人，领路人离去了，人们除了悲哀，还有恐慌。
　　刘茵所在学校，先在学校举行了追悼会，然后全体师生参加大队组织的追悼会，又跟随大队车队去总指挥部参加追悼会，在追悼会上，哀乐响起，刘茵听到一片哭声，在那种氛围中，刘茵也哭了，那是人们发自肺腑的哭声，忧心的哭声，有的人哭晕了，被送到医院，刘茵在这看到的一切，那是全国的缩影，举国上下一片哀悼！
　　这一天，在收音机里又听到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中国共产党中央军事委员会
　　公告
　　为了表达全党全军全国人民对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的无限崇敬和深切哀悼，现决定：
　　（一）九月十一日到九月十七日，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吊唁。中共中央和候补中央委员、中央党政军机关和北京市等各方面的负责人、工农兵以及其他各方面的群众代表参加吊唁，瞻仰遗容。
　　全国各机关、部队、厂矿、企业、商店、人民公社、学校、街道等一切基层单位的人员，可在本单位举行吊唁。
　　（二）九月十八日北京时间下午三时，在天安门广场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电视台转播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的追悼大会的实况，全国各机关、部队、厂矿、企业、商店、人民公社、学校、街道等一切基层单位，都要组织群众收听、收看，进行追悼。
　　全国县以上地区，要在九月十八日下午三时召开有工农兵以及其他各界代表参加的追悼会，先收听北京追悼大会的实况，然后由本地区党政军主要负责人致悼词。
　　（三）从九月九日至九月十八日，全国各地和我驻外使领馆及其他驻外机构，一律下半旗致哀，同时停止一切娱乐活动。
　　（四）九月十八日下午三时正，一切在机关部队、厂矿、企业、商店、人民公社、学校、街道的人员以及在外行进中的人员，除不能中断工作的以外，均应就地肃立，静默致哀三分钟。九月十八日下午三时正，有汽笛的地方和单位，如火车、轮船、军舰、工厂等，应鸣笛三分钟致哀。
　　（五）对外国政府、兄弟党和友好人士要求来华吊唁，我驻外使领馆应表示深切感谢，并转达我党中央和我国政府关于不邀请外国政府、兄弟党和友好人士派代表团或代表来华吊唁的决定。
　　特此公告。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
　　作为工业战线的一面红旗，采油Ａ厂Ｃ大队，这里厂矿、学校等各单位部门也都按着公告执行着，各部门都组织起来，集中到指挥部的大礼堂，先收听北京追悼大会的实况。人们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也都在担忧着国家、民族的命运。刘茵听见姐夫和他的战友老杨在家里，在说着这些事情，董玉章说道：“你说主席去世后，国家怎么办，谁来掌舵？”老杨说道：“现在有这个疑问的不只是你，这七六年一年的中国，一月八日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总理周恩来逝世，七月六日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逝世，七月二十八日河北唐山大地震，死伤几十万，中国人民今年承受了这么多灾难，一代伟人，三个开国元勋相继离世，中国怎么办？”董玉章接着说道：“是呀，今年的四月五日，天安门事件，悼念总理，民众们实际上在呼吁邓小平从新主政啊，那几个人不会同意，，”老杨看了看，小声说道,“这些敏感的问题，还是小心说的为好”，董玉章说道：这是在家里，你我是战友。刘茵又听到他们的声音变小了，只是听到他们在说着从北京的战友那听来的消息。刘茵听到这，心里想：老杨不愧教政治的老师，他把这些重大历史事件时间都记得很清楚。
　　这时，刘敏收到了家里的来信，刘剑写道：“妈说了，毛主席去世了，担心国家会乱，怕有战争，让刘茵回家来，动乱时候，一家还是在一起好。”刘敏给妈妈回了信，让她放心没事的，放假就让她回去。
　　一天一天过去了，在十月六日这一天，刘茵晚上已经放学了，被通知返回学校，来到学校一看，校长、班主任张老师、同学们都在，班主任老师拿回一堆彩旗，发给大家，告诉大家：一会去操场集合，举行庆祝游行，全校游行路线听体育老师指挥。来到街上，刘茵看到不只是学生，还有工人们都手拿彩旗，兴高采烈，学校跟在厂矿的后面，先在大队主要街道，然后去了一砖厂，一直到天黑，人们还余兴未尽，刘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只是跟着游行。
　　第二天，大队的广播里，一直沉闷的播音员用少见的喜悦声音说道：“以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等为核心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执行党和人民的意志，采取断然措施果断地逮捕了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至此，全国人民一举粉碎了王、张、江、姚“四人帮”，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全国亿万军民举行盛大的集会游行，热烈庆祝粉碎“四人帮”的历史性胜利······
　　刘茵才明白全学校，全大队，手持花树，彩旗上街游行的原因。
　　这以后，学校的学习逐渐上了轨道，上课没有人织毛线活了，考试要排名次。在政治课上，老师讲油田的创业史，讲铁人事迹，讲三老四严，四个一样，并把这些作为政治课的考试内容，并张榜排出名次。刘茵在政治考试卷子上答道：第一题，解释三老四严：“对待革命事业，要当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对待工作，要有严格的要求，严密的组织，严肃的态度，严明的纪律”。
　　第二题解释四个一样：“对待革命工作要做到：黑天和白天一个样；坏天气和好天气一个样；领导不在场和领导在场一个样；没有人检查和有人检查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