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返故里 再谱新篇（四）

　　郝治平无比感激地告别了袁老头，从工棚取走了简单的行李，跟着来接他的程运佳一同来到娄水一中。到了一中后，程运佳将郝治平带到了校长室，都坐定后，王校长给郝治平倒了杯开水后，马上叫来了隔壁房间里的教务处康主任、总务处吴主任。彼此寒暄了一阵后，王校长说：
　　“郝治平同志，哦，现在应该叫郝老师了，你的情况程运佳老师已经对我讲过了，其实我们还是校友。我是恩施高中52届毕业的，与袁福昌是同一届，我们同时都在宜昌复习然后参加高考。袁福昌同学被上海航务学院录取，他很幸运，后来还被派遣到苏联高尔基水运工程学院学习。我被华中师范学院录取，毕业后就分配到娄水一中教书。校友来我们学校任教，我们非常欢迎。目前我校高二正缺语文老师，这情况程运佳老师已经给你讲了。你的到来给我们解了燃眉之急，我们对校友能雪中送炭表示深深感激啊！有关具体情况，有教务处康主任和总务处吴主他们与你谈。你们谈，我还有点急事要去局里办理。”说完，王校长就走出了办公室。教务处康主任接着对郝治平说：
　　“郝老师，我校高二年级总共有四个班，你要接的是即将调走的黄老师的两个班的语文课。”康主任就把这两班学生的有关情况一一作了介绍。最后他站起身说，“郝老师，现在是自习课，我们一起去班上和同学们见见面，认识认识。”
　　郝治平曾当过一段时间的中学老师，他体验到师生交流沟通很有必要，只有师生互动，才能搞好教与学。于是，便同康主任一起向学生教室走去，很想与学生见见面，初步了解一下学生的情况。
　　康主任把郝治平引进高203班教室，然后走上讲台。康主任向学生介绍说：“同学们，这是新来的语文老师，郝治平老师。从今天起，郝老师就和同学们一起学习语文了，大家欢迎！”
　　“老师好！”学生们便站起来问好，接着便是热烈的掌声。
　　“同学们好！”郝治平用手示意叫学生们坐下。然后说，“从今天起，我就要和同学们一起学习语文了。我们互相学习，教学相长，共同提高。康主任把班上同学们的情况都已向我作了介绍，我知道了同学们都有勤奋好学的好习惯，锐意进取的精神，我能和同学们一起学习，感到非常荣幸。‘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们就以这句名言共勉，‘直挂云帆济沧海’，到达成功的彼岸！”郝治平的话刚一说完，全班学生就报以热烈的掌声，绽发出灿烂的笑容，直至康主任以手示意，方才停下。然后康主任与郝治平走出了教室。
　　“有关食宿的事，吴主任就请你给郝治平老师安排一下。”康主任对在教室外面走廊上等候的吴主任说。
　　“郝老师，请跟我来。”吴主任把郝治平引到实验楼二楼的一个梯间，用钥匙打开梯间后的一间小房子的门锁，对他说，“郝老师，你暂时就住在这里。房间小，是名副其实的斗室，实在太简陋了。没办法，我们学校房子相当紧张，好多老师都住着像这样的房间，对不起委屈了。”
　　郝治平走进房间里一看，房间的确狭小，里面摆了一张单人木床，一张办公桌，一条凳子，再没有多余的空间了。不过光线好，也安静，看着吴主任很难为情的样子，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一个人住完全够用了。虽然身处斗室之中，然而神可驰千里之外，‘何陋之有’呢？很好，很好！麻烦你了，吴主住。”
　　郝治平从此就放下了手中的木匠工具，从一个大刀阔斧干粗活的木匠，一下子又变成了精雕细刻的老师。他来到娄水一中，拿起了小巧的粉笔，登上了三尺讲台，开始了教学生涯。因为是重操旧业，再加上对学生能循循善诱，因人施教，因材施教，很受学生欢迎。他在教学中注重师生互动，对学生尽量启发诱导，且“引而不发”。在开发学生的智力因素的同时，还加强对学生的非智力因素的培养，学生能由此及彼，触类旁通，学得轻松愉快，所以教学效果很好，也得到了老师们的好评。
　　1979年元旦到来了。程运佳一清早就来到了郝治平所住的“斗室”外敲着门呼喊：“快起来，快起来，趁今天休息，天气又好，我带你到满山红烈士陵园去玩玩，那里风景秀丽，又有段德昌、贺英等红军英烈的陵墓，可去瞻仰瞻仰。”听到门外的叫唤声，郝治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给程运佳开了门。然后从保温瓶倒了点水，匆匆洗漱了一下，搭好毛巾就说：
　　“走，今天到街上吃饭去！”说着拉着程运佳就走。
　　“我已经交代爱人在家里代你做好早饭了，快走，一起吃，不然菜饭就凉了。”郝治平就跟着程运佳向他家走去。到家后，看见王校长已坐在他家里了。
　　“校长有事？”程运佳忙问。
　　“我找郝治平老师有点事要商量。我从你家门前路过时，听你爱人说你已经去叫郝治平老师来你家来吃早饭，所以我就在你家里等你们。”王校长愁眉不展地说，“乌龙县教育局今天早晨打来电话，催郝老师赶快回到乌龙县教育局，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才急忙赶到你家里来告诉他。说句实在话，我也真的感到左右为难。郝老师走了，两个班的语文课就没有人教了，也很难再找到这样的好老师；不让他走吧，人家又是单位来电，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若耽误了郝老师的大事就更不好了。郝老师，你看怎么办，我尊重你的意见。”
　　“校长怎么决定都行，去留我都没意见。”郝治平平静地说。
　　“说句实在话，我是特别不想郝老师回去的，一是校友，二是郝老师的课教得好。但是郝老师回去若有更好的事做，又怕受到耽误。”王校长抬起了低着的头说，“我看这样办吧，来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假若郝老师回去以后，当地安排了更好的工作，那就回去，我们不强留；如果还想来我们娄水一中，我们仍然欢迎。郝老师，你看怎么样？”
　　“谢谢校长的信任和关心。”
　　程运佳特地准备了几个好菜，为老同学饯行。三人在程运佳老师家吃了早饭后，王校长和陈云佳老师一同又送郝治平去车站。郝治平仍带着随他一起闯荡江湖、赖以谋生的木匠工具，登上了返乡的汽车。
　　回到乌龙县后，郝治平仍背着装有木匠工具的背篓，带着各种想法去教育局。他首先来到办公室，放下背篓，向一位工作人员自我介绍说：“我叫郝治平，昭阳镇人，在湖北鹤峰一带给生产队搞副业做木匠，后来被聘请到娄水一中当代课老师。局里打电话叫我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你就是郝治平同志，有事，有事！”这位工作人员给他倒了
　　一杯开水，然后客气地说，“你先请坐，喝杯水，休息一下，有关情况我们局长会详细地告诉你的，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请局长长。”说完，就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这位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和另一位人员来到了办公室。办公室工作人员说：“郝老师，这就是我们局里的曹局长，具体的情况他来详细告诉你。”
　　“你就是郝治平老师？是昭阳镇人吧？师院毕业的？”曹局长在郝治平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后，一连三问。
　　“是的。”郝治平简单地回答说。
　　“事情是这样的。”曹局长慢慢地掏出一支烟，刁在嘴里，然后拿出打火机把烟点燃说，“当年你师院毕业后，正值分配工作的时候，你被判刑了，教育局就没有给你分配工作。当前正全面落实党的有关政策、纠正冤假错案，经重新审查核实，当年你的案子是一桩错案，法院对你已改判无罪，你也应该得到了改判的通知吧？既然无罪，就应按有关政策的规定分配工作。根据胡耀邦同志关干平反冤假错案和落实干部政策的指示精神，县里决定给你重新安排工作。因为你是师院毕业的，所以就交由我们教育局来办理。根据有关文件的规定，你的工资、工龄都从当年毕业之日起算，全部补足。现在局里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想去哪个学校？”局长非常慎重地说。
　　“由领导安排，哪个学校都好。”郝治平说。
　　“那么这样吧，郝老师你以前也曾在乌龙一中工作过，对这里的情况比较了解，现在这里又正缺老师，好，那你就到乌龙一中去吧。”曹局长看了一下桌上的台历说，“今天是星期二，你准备一下，星期四到学校报到。”
　　郝治平被安排到乌龙一中后，一些原来曾与他一同工作过的老师，闻讯后都前前后后地走来与他打招呼，对他重返一中表示热烈的欢迎。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欢迎你重返一中。老朋友重逢，我特别高兴，今晚就在我家吃晚饭！”当年的老同事语文教研组长萧老师握着郝治平的手说。盛情难却，郝治平只好随萧老师到了他家里。
　　吃过晚饭后，萧老师与郝治平就漫无边际的闲聊，两人首先从叙旧开始，回首了当年两人共同经历的一些有趣的往事，然后萧老师就谈到语文组目前的教学情况，萧老师说：
　　“高三共有4个班，我教两个班的语文，另外两个班是尹老师教。他一口湘乡方言，学生听不懂，意见大，多次反映要求换人，但是没有合适的，我认为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向教务处建议，由你来接这两个班的语文课。”
　　“萧老师，我不行，初出茅庐，担不起这个重任，高三学生即将要参加高考，恐怕误事。”郝治平坚决推辞说，“况且尹老师正在教这两个班，我怎么能取而代之呢？他会有想法的，这样于我于人都不好。”郝治平这时又回忆起当年因任课老师安排所受到的那场羞辱，以防往事重演，所以竭力推脱。
　　“郝老师，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洽洽相反，我们语文组的尹老师正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学校哩！教育局正准备调尹老师去教研室工作，正愁找不到人接替他，你来了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会工夫’，他感谢还来不及呢！至于你教书的能力我是清楚的，当年我们同一个教研组，你教师范部语文课时，学生的反映和考试成绩都很好啊！”最后萧老师一再劝说，“老伙计，你莫推脱，在我困难之时，你必须助我一臂之力啊！教学中的问题我们互相研讨，商量解决。”
　　“好，我试试看，因为多年没教书了，过去所学的一点东西也荒芜生疏了，你必须多多指教帮助我，误人子弟不好。”为了不辜负老同事的信任和重托，郝治平最后答应了萧老师的要求。于是，教务处就安排他接替了尹老师所教的高三两个班的语文课。
　　为了备战七月份的高考，整个高三年级，放弃了节假日休息，通过多种途径，找来各科复习资料，还组织科任老师去附近的鄂西高中、四川酉阳龙潭中学、湖南永顺一中等学校求取高三复习迎考经验。复习期间，各科任老师都坐堂督阵指导，展开一轮又一轮的复习，一次又一次的单元考试、检测考试、模拟考试。高考成败关系到学校的声誉名望和学生前途命运，为夺取高考丰收，学校举行了高考誓师大会。誓师大会庄严隆重，教育局有关人员、高三任课老师和高三全体学生都参加了大会。在大会主席台两边，还垂挂着一副激励士气、鼓舞斗志的长对联：“有志者事竟成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苦心人天不负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在誓师会上，学校领导斩钉截铁、语句铿锵地作了高考动员令，高三各班学生代表也表达了铮铮誓言。老师和学生都投入全部精力，决心鏖战七月，誓夺高考胜利。
　　7月底，学生的高考成绩陆续出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
　　由于师生的艰苦努力，乌龙一中高考取得了优异的成绩。郝治平和田老师所教的语文课和数学课，学生考分在全州10个县中名列第一名。学校有4名学生分别被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科技大学和南开大学录取，开学生被国家重点院校录取的先例。此外，被其他高等院校录取的学生人数也创历史新记录。
　　为了展示教育方面所取得的丰硕成果，教育局把全县参加高考被大专院校录取的学生名单，张榜公布于大街，于是便引起了轰动效应。人们第一次看到这丰硕的成果，都交口称赞，奔走相告。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消息闭塞、各方面都落后的小县城，高考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在恢复高考以来还是第一次。一中师生都欢欣鼓舞，沉浸在在喜悦之中。为了奖励为这届高考付出汗水和心血的高三全体老师，教育局工会作出决定，组织一中高三全体老师暑假期间去韶山旅游观光。
　　听到这个消息，全体高三老师特别兴奋和激动，尤其是有几位上了年纪又从来没到过韶山的老师，更喜不自胜。能去毛主席故乡观光旅游，这是老师们梦寐以求的事，现在都在悄悄地做着准备，盼着早日成行。
　　郝治平也在做即将要起程去韶山旅游的准备。一天早饭后，他打算上街去买个旅行袋和一些旅途必需品。刚走出门，传达室的刘老伯找上门来说：“郝老师，你有昭阳镇打来的电话！”
　　“好，我就去接！”郝治平飞快地向传达室跑去。
　　到传达室后，郝治平拿起话筒一听，打电话的人是从香港回家探亲的郝振邦。他在电话里说要郝治平在上午10点钟以前赶回昭阳镇家乡，来参加他捐资兴建的村小学的开工庆典。他在电话中说时间紧迫，还有其他一些事等着要办，有什么事，要郝治平回家乡后再慢慢谈。
　　没说几句，对方就挂了电话。郝治平搁下话筒后，就匆匆地赶到车站，登上了去昭阳老家的班车。1个多小时后便到了昭阳镇，下车后他直接向村里赶去。到了村里，他看见村头那块宽阔的草坪上，已经搭建了一个简单的木台子，台前聚集了许多人，在草坪不远的公路边，停放着几辆小汽车。几位好像是领导干部模样的人，在草坪上绕着圈子，慢慢地走着，还不时地用手指指点点，比比画画，后来又聚在一起谈论着。郝治平这时立刻明白了，郝振邦捐资兴建的小学，将要在村头这块空坪上破土动工。他急急忙忙地向人群中走去，估计郝振邦就在那里。走近一看，一位西装革履、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笑容可掬地和参加开工典礼的人谈着话，这位老人正是郝振邦。为了不打扰他们的谈话，在他们谈话停歇的片刻，郝治平走上前去叫了一声：“邦公公！”
　　“谁呀？”郝振邦听到有人叫他，立即从众人中走了过来问。一看到是郝治平，非常高兴地说，“啊，是治平呀，你来得还真快啊！”他对郝治平打量了一下后，用手拍着郝治平的肩膀说，“多年不见，现在已是年轻力壮的大人了，但儿时的样子还没有变。我怕你赶不到，你终于这么快就赶来了。对不起，我原来确实没有想到叫你来参加这个开工庆典，可是你婆婆提起了你，硬要我叫你来参加。她说你以前曾经因为我的事，受到过极大的委屈，吃尽了苦头，说应该叫你来一下，我才在匆忙中给你学校打电话。实在对不起！治平，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别记在心上，彻底干净地忘掉它，这样生活才轻松愉快。就像你教书在黑板上写的粉笔字一样，擦去以后就没有一点痕迹了，以后再去写新内容。男子汉要有广阔的胸襟，要宽宏大量。生活应该向前看，只有从往事的拘囿中走出来，你的脚下才会有新路出现，才会越走越宽广……”这时，一位领导干部走过来对郝振邦说：“郝先生，时间到了，正10点。”
　　“好，那就按时举行吧！”郝振邦用手在郝治平的肩上拍了一下说，“治平，我们去参加开工典礼！”
　　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新建小学的开工典礼开始了。
　　一位领导干部首先上台讲话，对郝振邦关心家乡教育事业、捐资建校的义举，表示衷心的感谢。这位干部讲完后，就请郝振邦讲话。郝振邦推辞了很久，不肯上台讲话，几个干部还是要他说几句，把他推到台边，他才极不情愿地走上台，说：“振邦是土生土长的昭阳人，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有着深厚的感情，系在心中，总是念念不忘。我时时牵挂着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牵挂着这里勤劳纯朴、忠厚善良的父老乡亲。这次振邦返回故里，亲眼看到了家乡的面貌焕然一新，沐浴着党和政府政革开放的春风，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蓬蓬勃勃勃的景象，确有‘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感觉，振邦为此深感由衷的高兴。遗憾的是振邦无能，多年来没有为家乡作出什么贡献，深感惭愧。这次回到家乡，看到村里早年建在小山堡上的小学已经陈旧，教室狭小，上学的孩子很多，教室里挤得满满的，运动场地也十分狭窄，不便于展开各种体育活动，就想尽绵薄之力，捐助一点微不足道的资金，为村里新建一所小学，改善一下学生的学习环境。这仅是一件区区小事，实感汗颜，愧对父老乡亲。今后振邦一定继续努力，多多造福桑梓！”讲完话后，郝郝拜句台下的群众深深地一鞠躬。
　　群众对郝振邦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典礼结束后，群众散去了，施工人员便破土动工。郝振邦便邀那几位干部一同去镇上“悦来饭店”吃午饭，把郝治平也一同邀去。
　　吃过午饭，大家从饭店走出来，那几个领导干部一一与郝振邦打招呼后，都驱车回去了。郝治平也向郝振邦告辞说：“感谢邦公公的相邀，因为教育局要组织我们教高三的老师去韶山旅游，后天就要起程了，我也要回去稍作准备，不能留下来陪您老人家多聊，实在对不起，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生意兴隆，财源茂盛！”
　　“去韶山去旅游，很好，伟人的故乡，世人向往的地方，应该去，应该去！”
　　“邦公公再见！”郝治平便挥手向郝振邦告别，然后转过身便走了。
　　“郝治平你等一下！”
　　“邦公公还什么吩咐？”郝治平停住脚问道。
　　“治平，这次我回来你婆婆告诉我说，以前我带给你戴的那块手表被收走了，你还为这件事蒙受了点委屈，但是，事情早已过去了，后来政府又为你恢复了名誉。这次我看见你也没有戴表，为了你工作方便，我这块表就送给你了。”郝振邦就把自己手上所戴的“Longines”（浪琴)手表取下来送给郝治平，笑着说，“治平，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崇高而神圣的职业，人们称之为‘人类灵的工程师’。自古以来，中华民族就有尊师重教，崇智尚学的优良传统。你一定要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恪尽职守。古人说：‘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百年之计，莫如树人’，教书育人的工作特别重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长久之计，关系到我们民族的复兴，国家的昌盛啊！今天我把这块手表送给你，就是鼓励你努力搞好教书育人工作，为国家民族培育更多的栋梁之材。这块手表现在你就放心大胆地戴吧！”郝治平告别了郝振邦，就搭上开往县城的班车，赶回学校，为去韶山旅游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