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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进西京延津献毒计 围柳宅振中缴烟土

作品名称:东南乡往事      作者:一代枭雄重出江湖      发布时间:2017-04-25 09:17:48      字数:6230

  上
  东南乡四巨头之一——十字家被洗劫,林斋奇林子文叔侄二人双双毙命,这一爆炸性新闻一夜之间轰动整个渭北县,甚至在周边县区都被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槐树下、地头边,凡是有人聚集的地方无不谈论此事,就连两个叫花子吃饱喝足之后,坐在墙根底下晒太阳的时候也会拉起这个家常。人们围绕的焦点是:土匪既然已经得手,抢走了十字家的大部分家产,为何还要对十字三叔侄二人狠下毒手?土匪们也无非是为了谋财为了生活,而绝不是为了害命而抢劫。据说在抢劫的过程中,十字三叔侄二人并没有反抗的迹象,土匪却在临走的时候打爆了二人的脑袋,那可是一枪要命的地方呀,土匪为何要这么做?人们百思不得其解。
  人就是很怪,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要议论、探讨,越是议论、探讨,发现的问题就越多了。郑半仙是那晚抢劫事件的亲历目睹之人,经过他这张嘴大肆渲染和夸张,描述得神乎其神,更给十字家抢劫事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就这样,十字家的新闻,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像发酵的酒曲一样,越来越浓厚。
  说到底,这个事件只是成了人们饭余茶后的谈资而已,给平淡、贫苦、无聊的生活增加一点趣味罢了。甚至也有人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万贯家财,土匪也不会打自己的注意,总之,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其实,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十字三叔侄二人被残害是必然的结果,为什么呢?林斋奇是十字家的掌柜,林子文是十字家的总管,叔侄二人可以说是林家大院的脊梁,失去了这二人,林家大院也就彻底地垮塌了。你想,土匪洗劫走了他们几辈人集聚的家产,林斋奇林子文会善罢甘休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咔嚓了他们两个,免得以后有人再来寻仇。至于林子武、林子勋、林子策等等,都是书生之气,成不了大气候,不足为惧。还有那正上私塾的林子斌,不过才是十岁孩童,更是不在话下。这样分析下来,所有的传说与猜测都可以烟消云散了。
  传说和猜测可以烟消云散,但是叔侄二人躺在灵床之上的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林家大院从几天前的张灯结彩、大红大绿、喜庆热闹突然变成了现在的黑幔白孝、哭天抢地、哀乐阵阵,看到这幅场面,你不得不慨叹:冰火两重天,世事本无常!
  出殡那天早晨,天冷得出奇,乌云压顶,狂风怒号。送殡的队伍足足有二里地长,远看就像一条缓缓蠕动的白色长龙。一前一后两副棺材,十六抬大杠,不停的换人,十字三的在前,林子文的在后,孝子孝侄紧跟其后,再后就是女眷,一路哭天喊地,哀鸿遍野。
  叔侄二人入土的时候天空骤然飘起了雪花,愈来愈大,俄而如同鹅毛大小,夹杂着狂风在空中乱舞。津口村的坟地又平添了两座新坟茔,大雪瞬间覆盖两座坟丘,招魂幡也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最后只剩下了两根光秃秃的竹竿。
  东南乡四大巨头,确切地说,到目前为止,只余其二。上次是赵二被劫,这次是十字家被劫,四根擎天柱子倒了两根,另外这两根也就摇摇欲坠了。受到刺激最大的莫过于黑霜柳谦和铁扫帚黄名扬了,十字家被劫让他们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自从二弟柳让不明不白遭人暗算之后,柳谦一下子失去了往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好似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整个变了一个人。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二弟是被谁毒害的,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只是自己无法寻找确切的证据罢了。唉,可怜的二弟,也曾纵横疆场,英雄一世,现在却死不瞑目呀!
  “二弟,是哥害了你,哥对不起你呀!你若在天有灵,如果缺啥少啥,多给哥托梦!”黑暗之中,柳谦啜泣着,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冥冥之中,他感觉有一双凶狠的目光,泛着幽幽的蓝光,一直在紧紧地盯着他,稍不留神就会扑向他,吞噬他。柳谦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常常处于梦魇之中,惊醒之后一身冷汗。
  柳谦万念俱灰,他把家中事务全部交给长子柳永清和管家张万一,自己开始钻研起佛学来。他经常带着家丁书童去周围的寺庙庵堂拜访高僧主持,求经问道,足迹遍及渭北、渭南周围县区,石佛寺、观音寺、清凉寺、白马寺、法门寺、城隍庙、烧台庵等,是他经常光临之地。
  东南乡的父老乡亲突然发现,曾经横行乡里的黑霜开始吃斋念佛了,都在背地里议论纷纷:以前作恶多端,造得孽太多了,现在终于遭到报应,兄弟被人暗害,他大彻大悟,准备赎罪啦!
  其实柳谦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对十字家成功实施抢劫,得到无数的银元烟土后,土匪的贪欲并没有得到满足,作为东南乡的首富,树大招风的黑霜自然就成为下一个猎取的目标。
  冥冥之中的这一双可怕的眼睛就是茅延津!
  他明白三爷跟黑霜柳谦之间的宿怨,以三爷的为人,不置柳谦于死地决不罢休。但问题是十字家与黑霜柳谦并不在一个档次上,十字家仅有一座碉堡,数名家丁而已,而黑霜柳谦呢,不但四围碉楼林立,而且家丁数十个,如若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能不能有一个万全之策,既能拿下黑霜柳谦,又不会伤及弟兄们呢?嘿,有了!他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茅延津不愧是个人精,计划周全之后,他便屁颠屁颠的上西京给三爷马青山献计去了。
  西京的马公馆上下焕然一新,不久前,马青山与陶漪云小姐刚刚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西洋婚礼。数九寒天的,陶漪云小姐穿着白色的婚纱,裙裾拖得老长,后面还跟着两个打扮的像洋娃娃一样的男孩女孩托着裙摆。三爷则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系着红色的领结,在欢快的乐曲中,牵着陶小姐的玉手缓缓走上红地毯。深情严肃的神父主持婚礼,三爷单膝跪地,给陶小姐戴上了一枚亮晶晶的大钻戒。更让茅延津大开眼界的是,三爷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陶小姐一口!我滴天,西洋人都是这样的么?茅延津不由得头侧一边,避开了这一幕,他偷瞧牛寻武、秃恒恒等人,无不涨红了脸,避开尴尬的目光。
  见到茅延津来了,陶小姐,不,应该改口叫二姨太了,热情招呼道:“老茅快请坐,来人,给老茅看茶!”新婚燕尔的二姨太,比起以前更加楚楚动人,风韵无限。
  “多谢三婆!”(不管年龄,辈分如此)茅延津呡了一口茶,“三爷人在家吗?”
  “在呢,一会儿就来。”二姨太答道。正说着,就听里屋传来声音:“是老茅来了呀!”话音未落,三爷马青山走了出来。
  茅延津站起身来,迎接三爷:“几天不见,三爷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呀!”
  “哈哈,老茅的嘴越来越会说了!”马青山爽朗地笑了起来,他示意茅延津坐下,忽然收起笑容,低低地问道:“家中最近怎么样?”
  “家中一切正常,不过我有要事给三爷汇报。”茅延津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二姨太见到他们有要事商量,早已知趣地回避了。
  “哦,老茅快说!”马青山给茅延津递上一根香烟,正要点燃,茅延津争先道:“我来我来,咋能让三爷给我点火呢!”茅延津先给马青山点燃,然后给自己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徐徐吐出一阵青色的烟雾:“三爷想不想——”茅延津做了抹脖子的动作,“干掉黑霜?”
  马青山吐出一口烟:“老茅这话问得蹊跷,我与黑霜柳谦之间的恩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弹弹烟灰,马青山继续说道:“不过,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能与他明着对抗。虽然他失去了兄弟柳让这个靠山,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实力还强着呢。”
  “三爷所言不错,柳谦的实力的确还十分强大,但是我们找他的弱点呀,俗话说打蛇打七寸,难道他黑霜就没有一点软肋?”
  “哦,看来老茅成竹在胸了?”马青山精神一震,双眼迸射出渴盼的目光。
  “当然啦,我老茅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茅延津得意洋洋。
  “老茅你说,柳谦的软肋是什么?”马青山急切地问道。
  茅延津狡黠地一笑,趴在马青山的耳边,神秘地说道:“事情要做成,还得从温县长开始……”
  闻听茅延津妙计,马青山如醍醐灌顶,他猛然一拍桌子叫道:“妙,实在是妙!一箭双雕,天衣无缝,老茅你是诸葛再世呀!”
  马青山兴奋地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忽然他停下来:“来人,准备一桌酒菜,我要跟老茅好好喝喝!”
  看着三爷兴奋的样子,茅延津乐呵呵地问道:“那具体计划怎么实施呢?”
  “喝酒,我们边喝边聊!”一场巨大的阴谋就此拉开了序幕。
  下
  温县长惬意地靠在办公椅上,正在品一杯上好的铁观音,这是余振中团长刚刚派人孝敬自己的。马国兴一死,无人能挑起手枪营的大梁,再加上省政府已经无人支持,没有了粮饷,这支队伍只能作鸟兽散。温县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最好结局吗?没有了马国兴的掣肘,渭北县尽在他一人掌控之下,手之所指,谁敢不从!温县长春风得意,一边品茶,一边哼起了秦腔。
  “砰砰砰”三声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温县长的思绪。“进来!”温县长慵懒地说了一声,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
  门掀开了,是狄秘书,“温县长,省警察厅缉私队马青山队长前来拜访。”
  一听是马青山队长,温县长马上坐正,吩咐狄秘书道:“请马队长先到小会客室,我马上就来。”
  温县长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去了会客室。掀开门,笑呵呵地说道:“不知马队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马青山见是温县长来了,迎上前,热情地握住温县长的手说道:“温县长公务繁忙,今天冒昧打扰,还望温县长海涵!”
  “你我二人,情同手足,不必客套,请坐请坐。狄秘书,把那上好的铁观音拿来!”温县长拉着马青山坐下,如同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般。
  狄秘书端来两杯热腾腾的香茶,温县长示意:“老弟品尝一下,感觉如何?”
  马青山端起茶杯,掀开茶盖,呷了一口,赞叹道:“清香淡雅,余味袅袅,好茶好茶!”
  放下茶杯,马青山神秘地说道:“现在有一个天大的财富,小弟我不敢私吞,特来向温县长汇报!”
  “哦,天大的财富?”温县长两眼放出绿光,“老弟说来听听!”
  “东南乡的黑霜柳谦,温县长可曾耳闻?”马青山问道。
  “何止耳闻?东南乡的首富,渭北县大名鼎鼎的土财主黑霜柳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温县长答道。
  马青山嘿嘿一笑:“小弟说的天大的财富就是他!”
  “啊!”温县长惊得目瞪口呆,“柳谦是有万贯家财,可人家一没偷,二没抢,又没触犯国家法律呀,难道去抢劫人家不成?”
  马青山摇摇头:“温县长所言不错,柳谦确实触犯了国家法律,而且十分严重!”
  短短几分钟内,温县长又是目瞪口呆:“柳谦触犯了什么法律?!”
  马青山警觉地扫视四周,上前附耳密语,温县长闻听脸色突变,疑惑地问道:“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马青山斩钉截铁地说道,“像他这样的大财主,不干这个打死都没人相信,况且我掌握他第一手证据。”
  温县长端起茶杯,呷了两口,不无忧虑地说道:“你要知道,柳谦可是抗日英雄的家属,虽然他弟柳让死了,但是他的影响不容小觑!”
  马青山微微一笑:“温县长有所不知,自从他弟柳让一死,柳谦惶惶如丧家之犬!他皈依佛门,吃斋念佛,这明明是在赎罪嘛。可惜他作恶多端,罪孽深重,理应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至于柳让,人们都认为他是抗日英雄,可据我所知,中条山之战,日军刚一开火,柳让就吓得尿了一裤子,两腿发软不听指挥,后来是靠两个警卫搀着他跑了回来。”
  “哦,你容我想想。”温县长踌躇半天,拿不定注意。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哪天真的事发,温县长也必然难逃其咎!”马青山不失时机地挑拨道。
  “啪!”温县长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柳谦触犯国法,罪不可恕!狄秘书——”
  狄秘书推门进来:“温县长有何指示?”
  温县长吩咐道:“通知县保安团余团长马上来县府开会,有紧急任务!”狄秘书应声离去。
  且说柳宅之中,黑霜柳谦做完功课,斜躺在太师椅上,侍妾线线正轻轻地地给他捶腿。读者应该不会忘记,柳谦除夕看对联,因心生嫉妒,于是找个由头,逼迫李明华卖掉女儿线线抵债。线线进入柳宅,地位都不如一个佣人,佣人最起码还有人身自由,而她呢,是柳宅的私有财产,柳谦想把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只不过就是柳谦泄欲的工具而已。让我们仔细地观察一下这位不幸的姑娘吧。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少女的那种灵气和朝气,生活的摧残,让她变得顺从和麻木,无情的岁月,让她变得成熟和端庄。她多少次遭到柳谦的蹂躏与侮辱,多少次遭到太太姨太们的毒打,她都咬紧了牙关。那次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肚皮已经微微隆起,可是她还是被逼着在刺骨的冷水里浆洗衣服,就在晾晒衣服的时候,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肚子疼痛难忍,发现下身已被鲜血染红——她小产了。从此她就再也没有怀孕过,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看到眼前这位饱经沧桑的姑娘,谁会想到她就是十二年前那位活泼可爱、浑身散发着迷人芬芳的十七岁的线线?
  线线捶腿,位置和力度恰到好处,这都是多年来经验的总结。柳谦感觉舒服极了,慢慢地意识变模糊了,发出来轻轻地鼾声——他睡着了。突然吱扭一声门被推开了,管家张万一慌里慌张闯进来:“大爷,大爷,大事不好!”
  柳谦被他这一惊,睡意顿无,不悦地问道:“大呼小叫的,出什么事啦?”
  “县保安团余团长,带领二三百人,把我们柳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张万一带着哭腔说道。
  “啊!”柳谦一骨碌爬起来,“我柳谦又没犯什么王法,他兴师动众想干啥?”
  “我也不知道啊,大爷你快出去看看!”张万一赶快给柳谦找鞋子。
  柳谦顾不上穿鞋,跑到了院中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保安团齐刷刷地举起黑漆漆的枪口,围住已被已被缴了械的家丁们,柳谦哪里见过这气势?要不是身边的张万一,他早坐在了地上。
  “你可是柳谦?”余团长手一指厉声问道。
  “是的。”柳谦回答道,“我柳谦犯了什么罪,余团长为什么要兵围我家?”
  “大胆刁民,目无国法,竟敢大量私藏鸦片!弟兄们,给我搜,谁胆敢反抗,就地正法!”余团长一声令下,保安团如同鬼子进村,搬床拉凳,翻箱倒柜,偌大的柳宅一时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柳谦气得浑身哆嗦,嘴里只是重复着:“天理何在?天理何在!”柳永清实在忍不住就要往上扑,跟余团长拼命,结果被张万一死死抱住:“少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咱暂且忍一忍吧!”
  余团长一看柳永清的架势,拔出手枪顶了顶圆盖帽,冷笑一声道:“怎么,柳大公子想阻碍执法?”
  张万一慌忙道歉道:“余团长不要生气,我家少爷年轻气盛不懂事,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家中女眷早被眼前这种世面吓得哭哭啼啼,几个胆小的白眼一翻,昏死过去。余团长听得心烦意乱,大喊一声:“都给老子住嘴,谁再哭老子崩了谁!”
  突然柳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只有保安队翻箱倒柜的声音。
  “报告团长,梳妆柜后有个暗室,里面有十几个坛子!”一个保安队队员跑出来喊道。
  “全部搬出来!”余团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一会儿功夫,十几个黑色的坛子被搬了出来,摆放在院子中间。“全部打开!”余团长命令道。几个保安队员一起上手,打开封盖:“报告团长,全部是大烟土!”
  余团长嘿嘿一笑:“柳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柳谦气得脸色发青:“烟土虽是国家明禁之物,但是在东南乡,谁家没有种植,谁家没有私藏?余团长拿这说事,未免有点太荒唐了吧?”
  “什么?你说老子荒唐?”余团长怒气冲冲,“好你个黑霜柳谦,私藏这么多烟土还敢狡辩,来人,把他给老子抓起来!”
  一声令下,几个保安队员上前就要抓捕柳谦,家丁们一看情况不妙,想要阻拦。余团长见状“啪”的朝空中放了一枪,大吼一声:“哪个敢阻碍执法,老子崩了他!”
  家丁们没有一个敢动了,保安队将柳谦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余团长当众宣布罪状:“今天,东南乡大财主柳谦,私藏国家明令禁止的烟土十五坛,数量特别巨大,人证物证俱在,现对柳谦实施抓捕,交送司法机关依法审理,赃物依法没收!”宣布完毕,柳宅一片哭天喊地。
  柳谦被几个保安队员推推搡搡着押走,柳永清扑上去,死死拽住柳谦:“爹,爹,你们放下我爹!”一个保安队员飞起一脚踢开柳永清,骂道:“闪开,小心老子送你颗花生米!”
  张万一扶起大少爷安慰道:“先叫他们走,我们再想办法!”然后对柳谦说道:“老爷暂且跟他们走,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柳谦回过头喊道:“永清、张先生,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回首之间,柳谦那副凄厉悲惨的神情永远铭刻在了张万一的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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