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高考前后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进了七月，31班没有自由复习时间，一直在上课。邵辉成绩很稳定，连赛基本保持在全市300名以内。秋菊什么也不担心，高考结束后，她和儿子就会跟着丈夫一道回家。现在，她在忙着和朋友们告别。其中也包括锦江的一草一木。她在空间写下了自己的不舍，五个月后又写下了自己的思念。
　　“《别了，锦江！》2013-7-2
　　黄昏，独行于锦江，向这里的一切生灵郑重道别。
　　流年两载，山水，花草，树木，都满怀情意。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无语地注视着这一泓碧水，这无穷莲叶，抚摸着栏杆，有多少次，曾凝重地站在这里，放飞所有的惆怅。我蹲下身来，抚摸花径旁的小草，仰望飘飘的柳叶，长空的流云。有多少次，曾这样与你们默默地交流。两年来，你们承载了我太多的忧愁喜乐！我的眷恋缘于你们的深情，有相遇就有别离，大千世界，似水流年，我们相守两载，已然足够。把这份沉甸甸的情意装在心里，然后挥手，转身何必泪流，不舍无需回首。
　　我知道，在别后的岁月，这处风景将幻化成一种永恒，在不特定的某个黄昏或者清晨，不经意地出现在我不老的思念里，美丽一如初见。
　　《因为不见，所以想念》2013-11-2906:11
　　心就在黎明到来之前渐渐下沉，像沉入了深深地海底，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从心底深处涌出，氤氲了整个清晨。
　　因为不见，所以想念。
　　一个人，一处景，所以深深地植根于心中，源于长久的分离。一草一木的相思，一低首一蹙眉的轻叹，在品茶时，在听音乐时，在不经意间书稿从手中滑落时……我知道我开始深深地想你了！
　　锦江，就在清晨里，你清晰地闪烁于我的脑际，我努力把你的碎片拼装…隔壁的阿姨身体还好吗？超市的大姐还是那么忙碌吗？风筝依旧斑斓吗？鸽子还是白雪王吗……
　　我的心在黎明到来之前开始下沉……”
　　毫无疑问秋菊是一个深情的人，她的深情包括自然界的一草一木，可是缘分天定，到了时间，就不得不离开。我们在极度不舍的同时，更应该庆幸我们曾经相逢。然后，怀着感恩的心，继续前行。
　　七月六日，邵辉和同学们去考场，过了一遍安检。第一年实施安全检查，从老师到学生再到家长都极为紧张。考生们顶着烈日，在如火的七月里站了那么久，所有人都担心中暑的问题。傍晚时候，邵宏光开着车来了。他准备这三天陪着儿子考试。秋菊早就看过了天气预报，考试这三天都有雨，气温在28摄氏度以下。秋菊很高兴，这样的天气很适合考试。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一家三口来到考场外。考场门口人山人海，都是亲人集体陪考，有的还自备了凳子，全家落座；有的还带着小孩子，是自家的二胎，来陪老大考试；还有的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叔叔姨妈，全体总动员的。家长们因为共同的命运，都热络地拉着话。话题都是自家的考生，秋菊看着儿子过了安检，走入考场，便嘱咐了宏光几句，转身回家，去准备午餐。清淡为主，却要多花些心思。中午父子俩回来时，秋菊也不多问，只让儿子多吃些。一家人毕竟都很紧张，吃得食不甘味，都没吃多少。下午准备出发时，秋菊也换了衣服。邵辉问:“妈，你要干什么去？”“当然是送你去考场啊！”秋菊回答。邵辉阻止了母亲，“你就不要去了，让我爸送我就行了。”秋菊本就是怕邵辉觉得自己不重视，倒不觉得自己去了会有什么大用？索性之后只在家做饭了。令秋菊欣慰地是，虽然邵辉饭吃得不多，但晚上睡得很好。第二天考完，一家人彻底放松了。除了数学因为检查时，改错了一道五分题外。其他的都是正常发挥。最后一天，是英语等级测试，只要去参加了，都能过关。
　　晚上邵宏光的一个朋友来省城了，请他们三口吃饭。朋友开了面包车，第二天上午可以帮忙拉走一些东西。下午三口人就可以回苍山县了。秋菊和儿子很快就吃完了饭。先行回家休息。邵宏光和朋友喝到很晚才回来。当然又喝多了，倒下来就睡着了。秋菊也没有理会。凌晨三点钟时，秋菊尚在梦中，就听到花花的流水声。秋菊感觉到这并不是从卫生间传出的声音，而是从阳台里发出来的。秋菊惊坐而起，什么情况。原来是醉酒的邵宏光起来解手，应该是把阳台当成了卫生间，把垃圾桶当成了马桶。也难怪，他在家里睡的是北卧室，卫生间在南面。这是以为自己还在家呢！只见尿液里一半外一半，到处都是。秋菊鼻子都要气歪了，哭笑不得。她拿这个男人该怎么办呢！邵辉当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假寐，以免尴尬！如果说高中阶段邵辉烟酒不粘，属于正常的话。那么上大学后，他依然保持着这一习惯。秋菊认为，这与他曾目睹邵宏光酒后失态有直接的关系。秋菊曾问邵辉为什么他不喝酒？邵辉说喝多了会很丢脸。这恰好也证明了秋菊的猜测。邵宏光解完手，倒头接着呼呼大睡。秋菊无法，只好捏着鼻子起来收拾干净了！
　　邵辉独自去考了英语，等邵宏光醒来的时候，邵辉已经回来了。邵宏光对于自己做过的丢尽脸面的事，一无所知。天阴得厉害，一家三口把剩下的日用品装进汽车，启程返乡了！到了中途的大镇，吃了一顿午餐。当他们继续赶路时，却下起了雨，而且越来越大。最后邵宏光只好把车停在了路边，打开双闪等着雨小些的时候再出发。秋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雨。半个小时后，雨渐渐小了下来，三口人才继续他们的行程。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全家人耐心等待成绩的发布，到了发成绩那天，邵宏光等不及网上查询了。打了热线电话，得了652分，这个成绩相当理想，却也是正常发挥。虽然北大、清华考不上，走一所985的名校还把握。在等待成绩的这段时间，秋菊就已经把名校理科作了排名和梳理。心里已有了谱。她和邵辉第二天坐大客车到省城去填自愿。听完老师开的报考会，秋菊回到家，拿了书继续梳理。她不想让儿子的成绩白答一分。秋菊本倾向于工科，但邵辉想学理，秋菊尊重了邵辉的选择。她觉得一个人如果能把自己的爱好当工作做一辈子，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他们选择了直辖市的一所名校，然后退了出租屋。邵宏光又来接了母子俩回去。多日以后，录取通知书下来了。邵家也按当地的习俗，摆了升学宴！长辈们也都包了红包，表示祝贺！
　　八月末，夫妻二人送邵辉去上学，到达A市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左右，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35°C，真热呀！三口人打了车直接去大学附近预订的快捷酒店。开了空调，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天气稍晚一点时，天气凉爽了起来，宏光和秋菊一起去大学里参观一下。这所大学是百年老校，秋菊第一次走入大学的校门，心中羡慕不已。忽然她觉得儿子的选择是对的，在这么怡人的地方，把教书做为工作，或者单纯地搞科研，确实比去什么工厂或者机关、企业工作更悠闲，更有诗意。环着校园四周是护城河，但河水显然污染严重，泛着绿色。他们从校园侧门而入，是一条宽阔的大路。路两旁的树木诉说着自己的年轮，枝繁叶茂。随处可见以名教授名字命名的大楼。到处都有绿植。校园内有两个湖，上面是层层莲叶，密密匝匝，根本看不到水。树上夏蝉拼命地叫着。走到校园中心，有一条河南北纵深，隔开了文理两院。上面有一座漂亮的拱桥可以通过。两个人在理院转了一圈，太大了，没有过桥去文院，直接回了酒店。第二天报完到，就直接去了寝室，很古老的一栋三层楼，邵辉在二楼，是一个把门的上铺。没有空调，顶棚上有两个吊扇，是个八人间。中间摆着一溜条桌，四周摆着条凳。靠西墙有一溜柜子，每人一个，上下两格。秋菊选了一个，刚把东西放进去，发现门关不严。秋菊就要换一个，这时，正在铺床的邵辉发现了，立刻阻止，“妈，算了，就用那个吧。”秋菊边拿边说:“这个关不严，咱们是第一个来的，妈给挑个好用的！”邵辉连忙说:“妈，不用换了，谁用都不好用啊！”秋菊一愣，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她的这个孩子真是善良。孩子说得对呀，谁用都不好用啊，不能因为没人看到，就做损人利己的事啊！看来她要像儿子好好学习学习了。
　　收拾好后，就到中午了，三个人吃了一顿火锅，宏光和秋菊就直接去了车站，准备回家。取了票，拿了身份证，进站过安检。邵宏光喝了酒，进了车站，却说什么也找不到票了。秋菊这个气呀，这个男人怎么老是叫人不省心。此时正是一票难求的时候，宏光倒不在乎，借着酒劲儿去补票了。秋菊不想跟着他去丢人，就独自提了行李，去候车室等他了。大约过了半小时，宏光补完票回来了。他又去特产店买礼物准备带给朋友们，秋菊也不计较，坐了一夜的软卧，总算到了家。两个人重新过回了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