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赶集

　　天还没有亮，晓鸡未报。剑素就起床在厨房忙煮黄糖糯米饭。秋踵已去了基地与秋尚一起按风水先生事先所说拉红画框之类的活，俗称备‘动土’。由于剑素的年岁犯冲了那日，不能到房基参差备事；当煮好了饭，叫起了苏奶奶拿动土拜祭之物到房基去作响头。拿有香烛火爆，用红纸抱扎的百枝，红花生，黄白糖米饭等等。当这一切备好给苏奶奶打理，欲要前去时。剑素又怕苏奶奶忙不过来，就添叫了秋雯一同去。本想叫那些小子去，但天又没亮，也怕他们乱事就没叫醒他们。当太阳越过地平线天放亮了，秋途起来上下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秋踵，就问了剑素；剑素回道：“前天不是说过今天我们家的房基要动土吗，看你这个记性。”秋途扳了扳手指说：“真是今天，那你为什么不用忙事。”剑素说：“在你还做大梦时，我就起床煮黄糖糯米饭了。奶奶和秋雯也去了。”秋途前去拉了拉剑素的手说：“我们现在一起去，肯定还留有我们的黄糖米饭。”剑素说：“也不知道他们放了爆竹没，我只有等他们做了动土礼祭才能前去的。”
　　
　　“即便如此，等一会儿再去，我现叫弟弟妹妹醒来吃过早餐，倾家去挖土，一家人在一起做事岂不轻松些，有谁不出力呢，又有谁不想进新房住呢；真盼快一日住进新房。”剑素笑了笑说：“别想那么好，刚动土，砖头还没着落呢。”
　　“昨天，阿爸不是去红砖厂定买么。”
　　“你阿爸，昨天只定了石灰、石砟、水泥、地基用的钢筋，钱给卖家了，从今起这要钱要累的东西次序滚运来。”
　　“我还以为要自己行牛车去拉呢。”
　　“那运费还需出，不过真也点贵。”
　　“明儿，我拉牛车去少出几个钱，补添红砖。”
　　“红砖，已确定要自己烧；一厅四房的楼房，还有两个厨房、牛栏猪栏视情况而定等用砖”。
　　“烧红砖，砌房又落到何年；拆了旧屋不是有砖头了么，还烧什么烧。”
　　“烧红砖，砌新的。”秋途没等剑素说完，就插口说：“那我们不砌平楼；偏偏拿它来受累。”
　　“途儿，你真不够用。放远的看，把事延长掂量；这只是劳累一时，却换取他日平稳的生活。”秋途呆站在那，也不回话。剑素又道：“也别说远的就说咱村邻舍左居，谁家有些积蓄也竞备这个那个，顺的不出两三年，也就能住上新屋了，你看大伯家也住进平楼了，前日又发动咱家起房，算了算便说出烧红砖的指命；这也好咱家不可落后才是。”
　　“既然，大人们都说好，都愿去做；我也就从事从事。”
　　“果真你这想，也就别用我再混说什么什么了。”
　　
　　太阳更高了些，剑素叫醒了秋矿、秋延、秋稻，吃起黄糖米饭，秋敦夫妇也来候门并一起吃。剑素去李苣家，借得了倒车。众人各带上掘土用的铁铲、泥箕、锄头等等，直向地基走来。众人到了，还没搭上几句话，各自出力的忙着掘土挖沟，运土填凹补缺充陷等工目”。众人乐劳兼并。苏奶奶充当厨师，专管这群人的伙食；秋尚屋里备了茶给众人解口，到工地向他们说谁谁懂事，又赞谁肯出力做事。
　　秋敦沿着石灰线挖沟壑，用锄头松泥；秋矿在后面用铲把松泥往两边翻。秋矿一见苏奶奶来讨个话，就先打趣说：“奶奶，奶奶好歹看在我弱小的份上，那茶别混浓了，太浓了我不吃的，我觉得清淡些才能真正起到解口喝之效。”秋敦一听这说头，自己就抢说：“老二是弱小，果真老三老四听到了话就多了；你吃不得浓茶，茶也不喝了管喝白开水，奶奶岂不感激你。”秋矿不服气回道：“我当秋延、秋蕾、秋稻、以及大叔未来的儿呀女呀，都不敢和我言相撞十句，也因我是他们的二哥哥；大叔有所不知，昨日我看了那个茶斗已没有多少茶叶了。”
　　秋敦见秋矿如此说话，感觉要想想先才能回答他的话；便放下锄头，向那头的秋稻示意要喝茶。秋稻放了手上活，洗了手用大碗送茶来。苏奶奶倒是说道：“怎生谁去，明天买菜，多给他个差事就行了，茶么能吃多少。”秋矿接着说：“我怕你们没有茶叶喝茶时就打发我去别院他家寻，我可不想落个红脸。”秋敦接秋稻的茶碗呷了几口，听此只暗笑，欲回说却无空口。
　　
　　苏奶奶回说：“瞧瞧今日，断不是素日；我刚才杀了两个鸡，准吃上一端好的。”秋矿笑嘻嘻的说：“难怪我妈昨晚单独关了它们；我还算计要我妈留鸡腿呢。”苏奶奶说：“你还当自己很小很小呀，很特留给你；纵是留了今日也轮不着你吃；给秋蕾、秋稻、或秋延才是真。”秋敦用眼看了看苏奶奶插嘴说：“怎好生留。”苏奶奶还了眼，秋敦也不就断住了苏奶奶的话。
　　原来，苏奶奶早坎碎了鸡，只是在秋矿脚跟下提前向其开通开通，也怕他吃午饭了在饭桌上使性子。秋敦见秋矿停了下来还坐在铁铲棒上，就递手中的茶想给秋矿喝。秋矿却用手挡住了。秋稻因等拿茶碗还呆在那，只是不说一话。苏奶奶说：“矿娃累了，歇会再忙。”秋矿站了起来，又说：“奶奶，我到屋头拉个尿，过会再回。”苏奶奶说：“怎生今日放个屁，拉个尿之类的小事也向你奶奶打报告的，平日你阿妈说赞你断主意行呢。”秋矿一面向屋头跑去，一面说：“恐生背地他说我做事懒，屙屎拉尿勤。”
　　
　　秋稻听此突然笑了笑，秋敦喝完碗内茶，秋稻拿回了茶碗。苏奶奶又去秋延、秋途玩笑一会；当跟起秋踵谈说时，要他吃了午还没有开工时是去集市买些茶叶、蒜姜、酸萝卜，白糖之类的。秋踵却说：“我那能记住这些，倒可以叫阿素。”问到剑素时剑素却不懂自行车，也想不去；向苏奶奶脱说，就托出秋淑来。苏奶奶却说：“你该早说，她可管用。”
　　苏奶奶一说使她去街头，她乐个天喜个地的，吃过午饭连筷碗都不收拾就骑自行车去。秋矿知道此事也想坐车尾去，也和秋途相说一通；秋途教秋矿先到村头等，也落得家人没看见。果真开工了你们俩未到，我就回明阿爸阿妈，方妥；他们知道了笑了笑就作罢。有了秋途的善托前票，果真和秋淑一起去了街头。
　　在路上两人你一说我一笑的，谈笑十分相投。上坡了，秋矿就跳下来在后面使劲推车，下坡了，两个人又唱些秋淑平日教的歌。秋淑有时就弄些生疏的，没有教过他唱的歌。秋矿就在瞎跟着唱，竟不知唱什么，调跑的跑，走的走，高底音也不分，只图快得学下一句。秋淑见他如此戏赶浮唱，觉得没趣也怕路人说笑就停了不唱了。秋矿则不认他唱不好只讨问秋淑为什么不教他学新歌。秋淑说：“唱歌咬字清晰，音韵更要唱到位，而你刚才学唱，像无规律的烧爆竹时嘻哩啪啦的响声一样。”“我这不是刚学吗，和跟一遍就会了，那我就是天才了。”
　　“我甭管你天才，木才，火柴；要想唱个歌，必有个唱头才行，更要严肃些才学到歌里面真正隐含的东西。”
　　“歌曲罢了，懂唱就行了；谁还去管歌曲之外的东西。”
　　“我日常看你脑袋瓜好使，才跟你说这些；看来你是音乐的门外人。”秋矿听了此，难入耳；就在车尾有意的晃摆，也不出声。秋淑见他久久失语，就回道：“你再后面打搅，最好两人同车一起落到池塘去；彼此洗个干净也好。”说完，车头就两边摆，显得欲倒无倒之态，倒把秋矿吓唬了。就忙说，央求的话。心理直想：谁叫是她捉车手呢，得耐着。秋淑见此也不敢玩过头，并且路窄也有些来往车辆行人。秋淑说：“待会儿到了街头，我们车上了锁，就去找我们要买的东西。”
　　
　　买完了，所要买的东西。摸了口袋，原一张十元钱现剩一块八角。秋矿就嘴馋，央求要去买花生糖吃，说能来街一次不易，不得东西吃那就轻易回。秋淑却说：“这离买花生糖的太远了，要翻个几个街口才到，我们这次先吃冰棒，下次一定给你买花生糖。”
　　秋矿说：“你好糊涂呀，还冰棍呢，制冰棒的人都冬眠了，那里还有什么冰棍卖呀”。秋淑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笑了起来又说道：“我今日忙累了，倒是忘了时节，我想多半是刚才与你拌嘴恼的，好生上那个大坡偏偏你就偷懒，那口怨气逼在心头的过果。”
　　秋矿说：“给我花生糖吃，才消除呀。”秋淑也罢，看在你素日讨人欢喜，待我还不那么刻薄，斤两不计量的几分薄面上，纵横回晚了我也独自顶着太阳，着了这一遭；了了你还未成形的怨气。秋矿说：“与君赴死，何乐不为。”秋淑笑说：“在此不可用“君”，应该用“雨。”共雨赴宴，何乐不为。”秋矿说：“那我就不管，大雨、小雨、雷雨、无名雨，果真被他们说罚我们，我们各自领“雨”去就是了。说完两人便拎着那已买的东西，直窜买花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