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欧州施计(下)
作品名称:人间三视 作者:思魁 发布时间:2017-01-26 21:14:29 字数:7471
马桂贞扑哧一笑,脸上马上泛起了桃花映水般的绰约多姿,示意着刚才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让他感到她的宽宏大度与通达。欧州这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也确有些让人可近可爱之处:近看她秀外慧中的成熟、健康、丰腴、比一般女人略高大些的身体,体肢匀称优美、风姿秀逸。鸭蛋型红晕的脸孔,细嫩、白净,一颦一笑都生动地勾勒出一个美丽女性美妙不俗、洒脱文雅的动人气质。月牙似的浓眉下,藏着一双很会观人的秋波闪动的灵秀眼,目光温柔又似如剑般的严厉,使人想近又惧,甚觉自惭形秽。就连前额和眼角细细的皱纹,在他现在看来,都带几分迷人之处,更不要说她秀发如云,气韵过人了……可他之前都一直视而不,无有感觉……
这时,她发现他在不停的看着她,便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到前边去了,带着调皮的样子接问刚才的话:“你受了谁的伤害?”
一下子,欧州不好说:受了你父亲的伤害,便顿了一下,才回答:“社会——恶习。”
马桂贞看了一下欧州,叹口气说:“有时,生活会对某个人有沉痛的打击,这时候,关键是看我们怎样把握命运。怨天忧人没用,只能靠自己从不幸的阴影里能够尽快走出来,生活才有希望。我听说你常常在你的亡妻的坟头一守就是半天……我很感动。我见过世界上的痴情女子,负心的汉子,而象你这样长守亡妻坟头的男人,从没见过,甚至还没听过,所以……我,怎么说呢?很使我感动,使我对你有了好感。你听准——只是好感而已。我说过,我能体谅和我同样命运不幸的人,所以、我不计较你刚才的言语过激,你也不要计较我某些用语不当。只要你不从门缝看人,不把人看扁了就好。好了——商店到了,再见。”
桂贞走了。欧州好像一下子空落落了。但他同时又有一种轻松宽敞了的感觉。他见过多少女人,还从来没有象今天和她在一块这样被动过。在她的面前,她只要出口,就能使自己无话可说而处处被动,他尽管不甘心,但又不得不服佩她……他冯欧州虽不敢自夸,但是、什么时候他在哪位“女辈”面前,如此狼狈地自感:才疏学浅,力不称心?在她面前拙嘴笨舌,难占上风,还感到又累又紧张……
欧州狠狠的想:迟早得把今天所受的“委屈”,全部不剩的给她兑回去不可!不报这“一剑之恨”,还让她个小女子以为我是她手里好捏的软柿子!
是夜,天变了——
风,肆无忌惮,铺天盖地而来,将尘土,树叶等一切可吹动的全扬得满世界,像一个淘气的孩子作恶作剧时的洋洋得意的一扬再扬,一阵紧过一阵。接着,黑夜的天际也发出一阵阵雷鸣电闪,一声赛过一声,把窗门玻璃都震得发抖。夜空的闪电,火龙一样张牙舞爪着,不可一时,瞬间将世界照得通亮,随之又重归于黑暗。无数火龙争相踊跃,在黑夜里各示自己的威风。雨点急急密密从空斜射下来,似亿万条鞭子抽打大地,发泄似的冲洗着人间万物,将黑暗无边的人间世界变成一个由风雨雷电肆意的世界。
当时,谁又能知道待到天明,马上雷收雨停,风平云散,一切都归于平静?
世界上多少事难料,就连天气变化有时也难料。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干净.就像一伙作恶的人一样,夜里把世间肆意践踏一番,弄它个天翻地覆后,不待天亮时马上逃的无影无踪,让太阳白天照常升起,晴空万里,白云朵朵,昨晚的一切都似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干净彻底。
只是,空气比前更为清新了,地上可见斑驳积水。可是,蓝天碧透,南山遥遥清晰,巍巍在望,田野翠绿洁净,纤尖不染。——好一番清平更新的美好世界!
马平川经过昨晚一夜的考虑,终于决定采纳了欧州的建议。今天一早就来到了欧州家细商密议。
这天下午,马德发和李水仙两口子正坐在房檐下有说有笑的掰辣椒,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把身子躲藏到前门外边,只露出半边脸,对水仙鬼鬼祟祟地举着一封信招着,并怕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喊叫着:“嗨——给你的信……”
李水仙奇怪,看着男孩问:“谁的信?拿进来。”
男孩摆摆手,指了一下马德发又摆手,不进来,只对她招手,要她出去拿。
马德发发现了,奇怪的搭话问:“喂,什么事,进来说。”
可是,男孩一看见马德发问话,马上跑了。
一会儿,男孩又来了。还像前次一样藏在门外,露出一对贼灵灵的眼睛,机警的朝里贼头贼脑的偷看着,又压低声音对着李水仙叫:“哎——信,给你的信——”手里举着一封信,又叫水仙取拿。
坐在旁边的马德发看见了,越发奇怪,便大声问:“谁的信?你给她?就拿进来给她,怎么偷偷藏藏的,你怕谁?怕我看见?”
那男孩子见德发问话,马上又跑了。
这样一来,德发也不掰辣椒了,奇怪地看着妻子,只是挤眉弄眼地对她一笑,起身藏到门后去了,专等那个男孩再来。
一会,男孩果然又来了。他蛇头鼠目,探头探脑地藏在门背后看了一番,见只有李水仙一个人坐在原处,才畏首畏尾的走了进来,把信交给水仙。
水仙问:“谁给我的?”
男孩回答:“是十字路口一个开小车的人。他要我亲手送给你,千万别让你娃他爸看见了”。说完就急着转身要回走,不料德发就站在面前,男孩猛惊,想跑,被德发一把抓住,男孩子吓得脸色都变了,忙说:“信是那个人让我送的……我只吃了他一个冰淇淋。说要我亲手把信交给她,只要不让你看见,回去就给我十块钱,够买二十个冰淇淋。现在,那钱我不挣了……就这些,其余的,全都不关我的事。”
德发听了,越发觉得奇怪,问:“那人是谁?”
“不像咱村人,我不认识。”
“他现在还在那儿等你回去?”
“嗯”
“那人怎么对你说的?”
男孩回答:“他说这信,一定要亲自送到她手里,千万不能叫你看见……”
德发疑心的问:“这人长什么样子?”
“个子很高,带着墨镜,开黑轿车,和你的岁数差不多,像是很有钱。”
德发心里更加疑惑:这是什么人呢?给我媳妇写信为什么要“千万”不让我看见?什么明堂?得先认认这个人,看究竟是个什么人,敢来勾搭我媳妇?同时,马德发不由自问:这人是不是和水仙早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来呢?想到此,马徳发一下觉得问题的严重了……为了怕那人等不及跑了。德发马上对男孩说:“你领我去见了那人!我只要看到了那人,就没有你的事了。”德发放开那男孩让他带路,急急朝十字路口去。
到了十字,并没有见黑色小车,德发问旁人,几个人都说:“刚走。”又有人说:“那人和欧州见面说了半晌话呢,欧州认识。”
他又问:“欧州呢?”回答:“也走了?”于是,他放了男孩回家。
回到家,见水仙仍坐在那里掰辣椒,他进门就问:“是谁给你的信?”
水仙像没听见的样子只是掰她的辣椒,半天才爱理不理的回句:“不知道?”
他又问:“信上写的什么?”
她头也不抬的回答:“什么都没写!”
他奇怪的反问:“什么都没写,这可能吗?“
她还是只掰她的辣子,冷若冰霜地说:“信,在端前放着,自己看去。“
他拿起信,信封上署:“烦交水仙爱侣”,下签:“千里草望雨露滋润”。取出信,却是两张空白纸……
德发看了半会,疑惑不解地问:“你和谁是‘爱侣’?千里草——望雨露滋润?什么意思?千里草是什么?”
“不知道!”她回答得生硬,干脆,似乎更是带火带气带有恨。
马德发将这两张空白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看了半天,又想了半天,终于将疑窦丛生的目光移到李水仙的脸上……
“你老这么看我干什么?你怀疑我?疑心我?”水仙更是气不平的嚷着:“信封里本来就装着两张空白纸,你犯不着胡猜疑人!”
“我又没说你什么,更没有说你换了信,我怎么胡猜测你啦?你火什么?我看你是不是心虚啦?”德发也不由得声高了。
水仙嘴里嘟囔着:“我又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凭什么心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心虚?那信本来就没写一个字,你凭什么要平白无故怀疑我?”
“我说过:‘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到底说你什么啦?又怎么‘凭白无故怀疑’你啦?你这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起来啦?”德发也火起来了。
水仙气恨的叫:“天知道谁才不可理喻呢!不知道是那个王八,用这个可恶的无字招术冤枉人,我气,你倒好,反倒像抓住了谁的把柄似得疑神疑鬼,一个劲的往坏处猜疑人,你……让人寒心,你……没良心,你……不是人!”
李水仙竟然敢破口大骂……德发傻眼了:“我不是人?你要我怎么才算是个人呢?信——是你一个人收的,你一个人拆开看的!我回来,你给我看的是两张白纸,我也并没有说什么呀!你凭什么还要骂我不是人呢?况且,这事本来就让人生疑:信封称你水仙为‘爱侣’,下写什么‘望雨露滋润’这算什么?而信中内容,你给我看的是两张白纸……硬说是一纸空文,这谁相信?你把谁都当傻子了?就这,我也没敢说你藏了原信……你为啥还说我没良心?骂我不是人呢?你这,都在为的什么?是不是想用一种倾向掩盖另一种情况?岂不反成了欲盖弥彰?这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两样?!”他说得理直气壮。
这些话噎得到水仙半会说不上话来,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恨冲到德发面前,恨指着他骂道:“变态”,捂着脸要哭的样子跑回屋里去了。
德发也一下忍无可忍的火冒三丈,吼道:“谁‘变态’啦?谁惯你嘴这么不干不净的?谁惯你这种猪病狗病周身的瞎毛病?”也追了进去……
于是,一场夫妻战争,就这样爆发了……
当太阳的光芒从西边天空带着热气照射下来时,夕阳,使人感到“无限好”。
马平川怀揣着三沓刚从银行取出硬铮铮的大票子,心里感到兴奋,激动,朝张好山家走去。
一种欣喜的感觉,仿佛有种天堂的大门对他敞开,等着他去感悟。他推开了张好山家紧闭的大门。
好山站在院中间一块一丈见方的花圃前修剪着刺玫瑰开过的败花。马平川抢先招呼:“你身体全好了吧?几时出院的?”
好山一边剪着败花,一边慢腾腾地回答:“一个星期多了,还需要调养。”
平川马上说:“是得将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张好山没有说话。
马平川又说:“闲时养花务草,也难得张书记有这份雅性。看来你对养花还很有研究的,你种的这些花全都好看、好看极了!只是我不太懂花,只认得那个高的是石榴,你剪的那几种不是月季就是玫瑰了,而那两株像玉米叶子,却宽一点,开红的、黄的、而带着黑斑点的大朵花,正伸着大口、想要逗人喜爱的花——我好像在谁家院子也见过,我还问过名字,只是我这个人从来对花都不太留心,也记不下它的名字……它叫什么花?”
“美人蕉。”好山笑着回答。
“美人蕉?像美人一样的美丽动人就叫它美人——蕉,有意思。”马平川好像兴趣很高,马上指着另一株,似乎惊讶地叫道:“看,那枝,象大笔一样插在那儿,那样子就像要人用它来作画一样。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也从没有留神过,今天,在你这儿才第一次认真看到。”他显得兴趣极浓的样子围上去,想伸手去摸。
张好山挪过来笑说:“这花千万不要乱斗,它娇贵。叫昙花——一种难得的好花。是别人送的。听过‘昙花一现’那句话吗?快开花了。”
“噢——昙花,听过,原来就是这个样子。”马平川笑容可掬的眯起他的小眼睛细看:
在西斜的阳光照射下,挺健的绿叶陪衬出那个含苞待放的大骨朵,大笔似的直立在那儿,饱满皎洁,盈盈引人注目;呈紫红色的花苞,想开又羞答答的待立那里,已见微露出丝棉般洁白的内衣,如若“美人”只从帘内揭开一缝,向外窥视而又羞涩不肯见人。所露出的一线粉脸。一丝微风过后,那硕大的花骨朵,颤巍巍,羞滴滴,欲前不前,说动没动,华贵雍容,恍惚扭捏作态的娇羞美女,姿颜典雅,含苞不放,令人叹望。
张好山面带得意之色,看着笑着。又指着对面两株花说:“那两株一样,都是牡丹。认得吧?是人称花中之王的牡丹花。好看不?也是人送我的!”
马平川笑着说:“下次有人再送你时,叫多送两株,你要不完了给我。”
“就怕没人再送了。”好山得意的畅笑了。
马平川瞅准机会,不失时机的一下子转过话题,内心紧张,声音都有些变调地说:“张书记,我送你一点小礼——三万元……请你笑纳。”说着,掏出那三沓大票子,双手捧上去。
张好山惊奇地睁大眼睛盯着他,过了半会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平川脸上表情复杂地说:“我想求你,承包咱们村的村办厂建厂工程……”
张好山神态严肃地说:“机器让你们这么一办,群众意见大不说,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资金紧张,又不好从村民手里再积资,怕群众不答应还再会轰动起来,只好先放着。至于这个厂子到底咋办,一时半会还不能决定。所以,这钱你就快快收起来,免得让人看见,马上又会传得一塌糊涂。”好山似气非气的把平川的钱推回去了。
马平川很快装好了钱,又拿出一盒香烟殷勤地说:“抽烟把——”
好山推不脱,只好抽出一根,把剩下的整盒还马平川时,平川马上拒绝,说啥也要硬塞在好山怀里。
“不,不!”好山不要,又塞还他。
“不就是一盒烟吗?你这么不给面子,我脸往哪搁呀?收下吧!不然我就生气了!”平川板着脸说。
“无功不受禄……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好山只好收了。马平川又东拉西扯,闲话了半天。
当晚,马平川把欧州叫到他家,俩人鬼鬼祟祟连夜秘密制造假磁带……
第二天又折腾,直到两人一致满意才算成功。
欧州对平川说:“等明天或后天中午饭时,在村里人多的时候,你再去好山家,在他面前播放你手机录音,让他听听他拿你三万元的以假作真的录音……他若是个认事的,就认挨个肚子疼,掏三万元买下你手机算了。”
平川笑着:“他当然不会的。”
欧州说:“那就和他高声,和他大吵大闹,叫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收了你三万的贿赂就达到目的了。那录音你要反复放给众人听,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然后,你就喊着:上市纪律检查院告他去,看他怎么应招,也让众人看你像真给了他钱,他还不认账一样,从气势上先占上风。”
“咱们要是喊着告他,也不能凭假录音真去告他,岂不对咱们反倒不利了?”马平川若有所思的提议。
欧州持反对意见说:“我反复想过了,必要时,咱们就以假作真,真的告他去!让他先来个说不清。这样一来,就首先改变了他们调查买机器这个大方向。他一时半会掉在受贿赂这件事里来了,那里还有资格查咱们那件事呢?这样,咱们不就达到了咱们本来的目的,取得了第一步的胜利!再说你告他的事,就算检察院能证明你的录音不实,又能怎么样?就算那录音不能说明什么,可是,你说他收了你的钱,他说没收,无人证明,也只是一比一扯不清的事……光说扯不清,对他好山也不利得很,你怕啥?只怕对咱们也是胜利了!”
马平川肥胖的阔脸上小气的小眼睛来回转了又转后,半天才婉转地说:“依我说,话虽说这样也行,但我看还是没有必要真的急于上告他!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必要过早的真告上去。要是很快查出咱们的‘证据’是假的,反落上栽赃诬陷的罪名,岂不成了弄巧成拙了?我认为:咱们凭着这个‘证据’在手,目前我以为对付他的办法是:只拉弓,不放箭!闹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抹得好山满脸是黑,洗不清、道不白,无资格顾上咱们那事,就达到咱们的目的了——你说呢?”
欧州想了一会,说:“也是。那么、咱们就先按你说的,走一步看一步,到啥时候说啥话。”
之后,欧州从平川屋里出来,回走。
不想,马德发在院里截住了他。德发热情的说:“我等你半天了,快进我屋里坐会儿。”
“有事吗?”
“嗯。我问你:前天和你在十字路口说话的那个开着小车的人是谁?哪里的人?
“他叫董安良。田王村人。你问他有什么事?”
“那人和你熟吗?他人品怎么样?“
“不知你指的哪一方面问?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事了解他?“
“唉,提不成了!现在也不怕你笑话——给,你看:这就是那个人勾搭我那蛋货的信!他称呼她为‘爱侣’,多亲切!现在我才知道那个千里草、草万里的,就是这个姓董的!明目张胆的对她叫喊什么狗屁‘滋润’,多叫人气愤!我之前常不在家,谁知道他们在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苟且之事!现在,我还在家,都敢来串通,可见我不在家时,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呢?这次碰到我手上了,他们要是老老实实低头认罪,求我宽恕还罢了,想不到、我家那蛋货反倒燥火得不行,比我还厉害。所以,这回我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马德发越说越激动,平时脸上那种洋洋自得的神情隐没了,换上了有如雷电将作时的郁怒。
欧州故作惊讶地叫道:“噢——有这样的事?”
德发急着嘱咐:“我和你说的是正经事,你可别取笑。”
欧州看着信封,笑着问:“这就是他们串通的罪证?被你抓住了,还不坦白从宽?认罚服法?真是可恶可恨!”
“你认识那人,所以我特请你帮忙,真正核实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州取出信笺,看后不以为然的说:“一封无字天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德发急着说:“你不知道:问题的焦点就在这无字上呢!”
“——哦?”
德发又说:“当时,信——指明送她,说是绝不让我看见。经那送信的孩子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这其中大有文章。当时、我没弄清真象,不好先硬向她要信看。更怕那个送信的人走了,就先赶那人去了。等我回来后,信她早已拆开,让我看的就是这封无字的……谁能相信那人费心费神,大老远跑来竟然只为了给她送两张空白纸?这分明骗鬼都不成的亊,却硬来骗我?背着牛头她不认脏,反硬得不成!这回她要是还不认事,就别妄想让我宽恕她们了!”
“你判断是怎么回亊?”
“这只能说明信的内容实在不敢让我知道!她怕我回来要看,一时想伪造又来不及,所以,才换成了两张空白纸……就那还火得不行,像是要吓唬谁似的!你说我气不气?这回我还能饶过他们吗!”
“也许是你多疑了,她人呢?”
“被我打跑了——回娘家去了。”
欧州笑着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其实,你并没有拿到人家真正的把柄,就把人家打跑了……现在,你是不是很后悔了?要不要我陪你一同去她娘家,向人家赔礼道歉,作深刻检讨,承认错误,请人家回来?”
“我去请她回来?笑话!你明天就领我去见见那个姓‘千里草’的人,我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跑来和我老婆勾搭!”马德发一脸凶巴巴的样子,眼睛里都似冒着火。
“我不去?”欧州顿了一下才说:“你说人家和你老婆勾搭,只凭着无字情书能说明什么?看你现在还没有见到人家,都是这幅凶样,要是真领你见了人家,你无凭无据就和人家打起来了,打出个事来,我还脱不了干系。”
“去你的,我有那么傻吗?咱们见他,得想个办法用话引出他怎么勾搭人家女人来……让他唱出来,不就铁证如山了吗?”
“你好天真!干这种事的人,哪个肯轻易告诉人?”
“只要你好生配合,我胸有成竹!”马德发脸上又露出往日的得意之色。
欧州一笑说:“好!——我就帮你这一回。只怕你最终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会的!咱们现在就商量:见了那人后怎么配合,怎么引狼上钩……事成后,我谢你,请你吃烤羊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