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西柏坡住宿

　　下午两点多钟，全团人员到齐了，王导就带着我们走出来，经过广场之后继续向外走去，然后走下一面小坡，那里又有一个更大的广场。广场的正中间，有一组高大的五人站立雕像。那组雕像中间是毛泽东，他的左边是朱德和任弼时；他的右边是刘少奇和周恩来。雕像的前面是一块大红牌，红牌上写着“西柏坡，新中国从这里走来”11个金色大字。我们和许多游客都在那儿照像留念。
　　雕像的正后面有一座宏伟的建筑，门额上写着‘西柏坡纪念馆’。门额上之上有巨幅标语：“牢记两个务必，坚持三严三实，弘扬赶考精神，永葆政治本色”。纪念馆的周围，翠柏森森，花团锦簇。纪念馆大门两边，有两棵硕大的松树,树冠纵横伸展，郁郁苍苍，大有“枝如铁、杆如铜，蓬勃旺盛倔强峥嵘”的样子。
　　我随着队伍进入纪念馆参观，我看到了许多当年共和国的缔造者们留下的珍贵文物。我了解了当年党中央在西柏坡的工作情况，了解了当年党中央从延安转移到西柏坡的历史背景。
　　1947年初，国民党军队重点进攻陕北。3月18日，中共中央主动撤离延安，在枣林沟，中央决定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等组成中央前委，继续留在陕北指挥全国解放战争；刘少奇、朱德等组成中央工委向华北转移，进行中央委托的工作。1947年5月，中央工委进驻西柏坡。
　　1948年3月23日，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率中共中央机关和人民解放军总部离开陕甘宁边区，在陕北吴堡县川口东渡黄河，经晋绥解放区，25日抵兴县蔡家崖。4月4日离兴县，途经神池、雁门关，越过五台山，于4月11日到达河北阜平。5月26日，到达西柏坡，与先期到此的中共中央工委合并。从此，党中央和毛主席就在这里指挥三大战役，召开七届二中全会和全国土地会议，解放了全中国。
　　在纪念馆里，我看到了一组非常生动和逼真的腊像，那是五位开国元勋指挥三大战役的某个场景。腊像塑造得维妙维肖。你看，在那个场景，五位伟人的姿势和神态各不相同：毛泽东显得从容不迫；刘少奇显得缜密认真；周恩来显得胸有成竹；朱德显得全神贯注；任弼时显得深沉思考。这组腊像设计和塑造的艺术水平是相当高的。
　　在纪念馆里，我还看到了一板巨幅的立体画，那幅画展示的是三大战役的某个战争场面。那场面是多么的宏大和激烈啊！我站在画前观战，似乎身临其景：看到战火纷飞，黄烟蔽日；似乎还听到炮声如雷，惊天动地；弹飞如雨，枪声如潮；官兵的呼啸声如狂风怒号。战争之惊险和激烈氛围，被渲染得淋漓尽致。我心里想，人类在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是尽量避免战争，因为战争总是给人带来痛苦和灾难的。自古以来，无数的先烈在战争中死去，使我们现在活着的人想起来就心里难过，我们对他们只有深沉的缅怀。
　　参观完西柏坡纪念馆之后，我们团队的人纷纷到这里的广场中心五大元勋塑像前面去照像留念。在王导的声声招呼下，我们集合检查人数，然后离开了那里。
　　我们沿原路走了一阵就上了车，王导说：“现在3点多点，等下子车送我们去住旅馆，大家也都累了，到旅馆后可以洗一洗，休息休息。今天的晚餐是自理的，旅行社不包，这个旅馆有饭厅，你们可以自由组合，10个人一桌，每人25元，但要交钱给我去定餐；如果不愿意组合，可以自行点菜，自己解决。现在你们需要做两件事，一是将身份证都交给我，我要去办理住宿；二是谁愿意组合吃饭，就在我这里报名交钱。另外，我对你们说，今天午餐时，饭店人员对我们有意见，原本说馒头包吃饱，可是我们有的人吃饱了还要拿着走，这是不应该的，以后可别这样了。出门在外的，发生争吵可不好。”王导正要收晚餐的钱，犹豫了一下又说：“钱先不收了，车到了，大家先下车，到旅馆之后再收吧。”
　　大车开到了旅馆附近就停下了，因为有一段路比较窄，大车不便开进去。王导叫大家下车各自拖着行李，向不远处的旅馆走去。
　　这家旅馆叫“红旅宾馆”，比较小，只有四层楼，外观也比较老旧。大家没什么微言，因为旅行社包住的，当然不会让你住星级的，若住星级的他们就赚不了多少钱，出门在外的，将就些就过去了。这些大家都能体谅和理解。
　　这家旅馆的大堂比较小，里面还摆有一些饭桌和吃饭用的坐凳。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大堂是两用的，吃饭时它就是饭堂了。大家横七竖八地在那里堆放行李，或坐或站，叽叽喳喳地闲聊着，王导则拿着一堆我们的身份证，去柜台上办理住宿登记和分配手续，陶导在她旁边协助和配合着。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们拿到了房卡，我和老伴就住在103号房。王导高声道：“谁今晚想组合吃饭的，就到我这报名交钱吧！每人25元！”我和老伴有经验，在这种情况，还是组合吃饭比较方便和可靠，我们就带头交了，跟随着就有好多人也交了。
　　“红旅宾馆”的位置就在大水库边上，我们站在这个宾馆的门前瞭望，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库底部的砂砾、野草和一点残存的积水，这时节，水库的水已经干枯了。水库的岸边参差不齐地生长着各种树木，间或也能看到树林中有几间房子。
　　“红旅宾馆”的房内设施还算可以，基本配齐。令我不太满意的是洗手间的灯太暗了，抽风机坏了不转动，他们却在抽风机的旁边安装了一支发出昏暗的紫蓝色光线的小灯管。我们一捻排气扇开关，排气扇不转，小灯管却点亮了，并伴随着隐约的吱吱的刺耳的声音。别人大概不知道那个小灯管叫什么，我是电子专业的，我知道它叫“臭氧发生器”，又叫做“负离子发生器”，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空气净化器”。我想，大概是旅馆的经理因为发现了市上有这种“空气净化器”，于是做了一个“英明”的决策——凡是哪间房的排气扇坏了，就用这个产品取而代之。这样做不仅成本低，而且又免了更换排气扇的麻烦。我对老伴说：“我们真是‘运气太好了’，享受了有‘高科技产品’的客房。”老伴无奈地笑了。
　　“嗒嗒嗒”，我们刚收拾了一下，正准备睡个小觉，房门被敲响，那是王导的声音，我去开了门。王导说：“今晚晚餐有改变，我们不在这里吃，改到外面的饭店去，5点50分集中上车。”
　　“哦，知道了，谢谢！”我们不用多问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改变，出门在外，各种变数较多，可以理解。后来听到一些团友说话，我才知道是“红旅宾馆”主动提出劝议的。为什么有生意不做呢？因为他们说，今天就我们团二十来人住馆，没有别的旅客了，晚上也就我们这两桌人吃饭，不方便操作。他们只答应为我们备办明早的早餐。我想，这也是容易理解的：这家旅馆比较偏僻，外观又比较老旧，内部设施又不太好，客人就来得少了。旅客太少，全面地启动服务项目效益就小了。
　　下午6点，我们一同上车，车开到广场那边去，在一家名叫“红色根据地主题餐厅”的饭馆吃晚餐。这家饭馆就在今天中午吃饭的那家饭馆的旁边。
　　晚餐的菜还可以，都合我们南方人的口味，馒头还是包吃饱的。我们团在这里吃饭的人只有两桌，另外的6个人，不知他们到哪里去“自行解决”去了。反正在这个饭厅里，我是看不到25、26号夫妇俩的影子，他们俩没有跟车出来。我估计这时候也许他们正在“红旅宾馆”的房间里，分吃着今天中午在饭店饭桌上拿走的那几只冷馒头。王导、陶导和司机他们三人是在另一桌吃饭的。
　　大家吃饱了之后，都走出门来，在我们的车边站着聊天。不一会儿，王导出来招呼大家上车回旅馆。在车上，王导说：“今晚大家要早点儿睡，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安排的景点多，要走好多路，大家要养精蓄锐哦。大家注意了，明早凌晨4点击30分起床，5点开车往五台山。我们在车上吃早点，旅馆为我们准备好早点并打包，每人一包；我们在车上。车一边开你们一边补睡觉，只能这样了，因为从西柏坡这里到五台山，有3个半小时的车程呢。另外要强调的是，五台山上现在早上的气温还比较低，15度左右，大家要带上防寒保暖的衣服，不要受凉感冒了，我们还有七八天的行程呢。”王导刚说完，车就开到旅馆的那个路口停下了。
　　晚餐回来后，天尚未晚，一些不怕麻烦的女队友们就大洗衣物，在旅馆门前草坪边的树下，拉起条条绳子晾晒起来。我和老伴趁天色未晚，就在旅馆附近散步观光。
　　旅馆附近有个名叫“领导人雕塑公园”的小花园，我和老伴就去哪儿观光。那个公园很小，大约十来亩。地虽不广，但也花茂林密。园子中间有一片花地，种的是玫瑰和月季，开得正是热闹的时候，鲜红得令我和老伴发出声声赞叹。小园的四周栽满了花树和乔木，有大白杨、松树、柏树、柳树、槐树和几种我不知名的树。谁都知道的，北方树木的种类并不多，主要的就是我认识的那几种了。北方特别多是那种长得又高又大又直的大杨树。
　　小公园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我想这大概是天将黑了，周围的人都在忙于吃晚饭或办晚饭，哪有闲工夫来逛荡呢，只有我们情况特殊一些了。正这样想着，突然“唰”地跑进一只猫，在我们旁边经疾奔而过，又钻进树林里去了，我们几乎吓了一跳。正在这时，忽又看见一位年轻的女子追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从树林那边跑进园里来了。那女孩的妈妈说：“别跑！跑！小心摔了！天快黑了，玩一会儿就进家吃饭哦。”我估计她们的家就是园边的那座小屋子。
　　我和老伴慢慢地走着，一边欣赏园里的几座雕像。其中有“毛主席教农民插稻秧”；“战友”——那是朱德夫妇的站像；刘少奇与农民们谈话；“在西柏坡的日子里”——周恩来和邓颖超抱小孩；“小孩子要用心读书，现在不学，将来无用”——任弼时和几个小孩子在一起说话。这些雕像虽然都是古铜色，但也维妙维肖。
　　使我思绪纷纭的是，小园四周和附近公路两旁那一排排的大杨树，我见到他们就倍感亲切，好像我又回到24年前的北京。1992年，是我在清华大学进修的一年。这种大杨树清华园到处都是，北京市内的公路和公园，到处都是这种树，我认识它们。这种大杨树又叫“毛白杨”，为了区别于“小白杨”故又叫“大白杨”。“小白杨”的叶子与“大白杨”差不多，其特点是树不大，常见最大的有大腿般大，树枝是向上冲的。而“大白杨”的树杆粗大，两人合抱的都见过，但它的树枝的长法却与其它树种差不多，不是特别斜冲向上的。
　　我在北京呆过四季我知道，这种“大白杨”有个缺点，就是每年春三月，“大白杨”就开花，绽放出大量的像棉花一样的花絮，满天乱飞，有如下雪一般——真个是“阳春白雪”了。这种花絮飞得到处都是，它巴在设施上，堵在各种缝隙里，使人看了不爽。有时还被人吸进鼻孔里去，使人不适或咳嗽。再过几天，那些杨花整个穗儿就从树上脱落了，它们时不时从树顶上掉落下来，像一条条大毛虫一般，弄得路上到处都是，这使人们踩上去，软绵绵的，心里直发毛，有时“毛毛虫”就刚好掉到人们的衣领里，使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真的“毛毛虫”呢。路上掉的多了，弄得环卫工人打扫很嫌烦。那时候，我曾听环卫工人抱怨说，“北京该换树种了”。而我听了这话，我心里反而不高兴，我认为这是北京的味道，我要的正是这种景色，这是京城的特景之一，没了它哪有京味呢？
　　在北京生活的那一年里，我对大白杨还有另一种美感。我仔细观察过，在风来的时候，所有的树叶都飘动，但是，大白杨的叶子飘动得比任何别的树都欢快、都轻盈。风将止了，别的树的叶子几乎都安定下来了，唯有大白杨的叶子还在轻盈地舞动着。那时节，每当有风的时候，我就特别观赏大白杨的叶子，我要验证我的这一感觉并不是错觉，其结果都如我心中所愿，我心中就特别的好受。在那时，我突发奇想，是不是那些大白杨特别欢迎我这来自南方的客人呢？也许是吧。
　　我一边遐想一边从小公园退出来，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拐往旅馆的路口。这时，忽然一阵微风吹来，我的思绪蓦地从过去回到现实中。我忽然发现，路口正好有几棵高大的毛白杨，我立即仰头观看。是的，它的叶子在风中的舞动，真的是那样的特别欢快，就像当年在北京看到的一样，我的心情又一次地特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