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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人格保卫战(下)

作品名称:人间三视      作者:思魁      发布时间:2016-12-21 19:50:59      字数:6292

  银花坐在地上不服气的责问张景超:“我打她与你有什么相干?”
  “我嫌你太蛮横,不想眼看着你把人往死里打!”
  “哼,别操心我,只操心你——看怎么讨好那个骚货,捞个妓院保镖。”张银华虽然很生气张景超,可知道这小伙子也不是省事的,说了两句也就算了。起来拍拍屁股不高兴地走了。
  马上有人戏笑着叫景超:“妓院保镖”。景超不高兴的扭头去看,见同伴胡一民朝他扮鬼脸。景超笑骂了一句了事。胡一民说:“出手一下,捞个妓院保镖也不亏本。只是,再保下去就没精彩片子演了,还不如挖坑去。”
  “和谁?”
  “‘兵皮’‘后死’不是都在这吗?”景超知道他说的是马兵营和王厚生,便答应同去打牌。
  胡一民走在景超旁边,板着他肩膀戏谑地说:“你小子今天充好汉,确实够露脸了。不过你出面保护那个俏娘儿们,是不是真想和她那个了,你才如此出面卖力?你老实对大家说说。人常说:无利不粘嫌呢,你到底和她粘了么?”兵营和厚生也帮腔:“老实交代。”
  景超唱起《好汉歌》:“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
  一民讥笑说:“算了吧,再唱也只是个母的!我没出手助她,都已经打了先手!你还得意的唱啥哩?”
  大家都顾作惊讶地问他:“真的?”
  一民得意的逗乐子,拿腔捏调的夸口炫念着:“像我这样的家道,人样,还愁搞不定一个‘只认银子’的小妞?”他学着戏文,摆样子做作着。
  景超虽和一民常在一块,实际上内心多少有些看不起他。觉得他轻狂浅薄。他反感一民敢用空语寒碜取笑他。他想正好用他的夸口给他个骑虎难下——心想:他嘲笑我“是个母的”,今天偏要他自己对我承认说:他自己才“是个母的”!喷喷这个好说大话、轻狂家伙的嚣张气焰。于是,景超不冷不热的激一民说:“吹什么家道人样呢?你的本事我们都知道:吹大话罢了,若是动真格的,就软蛋了。只能要胆没胆,要脸没脸了。不是我小瞧你,别人若说‘打了先手’我还信,而你——我不但不信,而且替你脸红!我早把你料定了:你的本事只是嘴皮上的功夫!你不服?好,你说你已‘打了先手’,大家没法相信也没法不信,为证实你这话的真假,你能半夜去陈芸儿房间再住一晚上吗?好,也不用一夜,只要你半夜能迈进她房间一步,我就折服你,你要啥,我就给你啥!”
  这些话,说得胡一民眼睁得干巴巴的,半晌递不上一句话来。兵营和厚生一看一民这样狼狈不堪,都来精神了。
  兵营故作惊讶的问景超:“你怎么敢说他要啥你就给他啥?你怎么这么大胆?也太小看人了!你说话真的算数不算?一民今晚上去,若半夜进了那女人的房门,他若要你的命怎么办?就算他不要你的命,他要十万元你给不给?所以,你还是趁早给一民认输,说你没有说那句话算了。”
  景超拍着胸腔说:“我料定他了!若是我输了,他要多少钱我都给他。因为,我要把你料定了,他娃不但没有那个夲亊,更没有那个胆量。相反,我要赢了他,我不要他一分钱。但为了教训他,必须拿出一千元请大家吃饭,不管三次五次,直到钱完了为止。他只要真的能证明和那女人早有一手了,我当着大家的面就赌出一万元,给他!怎么样?”
  王厚生也问:“你就那么自信你不会输?”
  景超嘲笑着说:“我料不定他,就敢用一万元赌他的一千元?”
  马兵营说:“说的太多了反倒会泡汤,实在点来,景超的一万元为一千元,一民的一千元为五百元实钱。二位同意不?……好,都不说就表示同意了。二位若想见个高下,就都先把钱拿来,我和厚生是公证人。谁不拿钱谁就认输,做王八,从大家的胯裆下爬过去算了。”
  景超对一民笑着说:“这样也好。为了让你梆梆服软,咱今天就来一回真的!我家里有一张两千五百元支票,我这就取来压在这儿!”说着就走。
  兵营问一民:“你呢?”
  一民耍赖的一笑说:“我才不和他一般见识呢!”
  景超马上回过来说:“大家看看怎么样?我没得错吧?”
  兵营讥笑着说:“一民,你算了吧,可惜背了一张爷们的皮子了!不行,干脆在小儿鸡巴上吊死去算了!”
  王厚生若有所思的说:“咱们也总不能让一民丢丑失了爷们的体面,仅仅为几百元的事,不值!你要是个好的,就去,得了那女人的好处,再捏景超一千元奖励。万一你去了叫不开那女人的房门输了东道,咱哥们,我给你拿三百元,背大头,怎么样?这样,你再不答应就真成了母的了!”他这样说,因为前次半街混战时张宏飞打了他一钢筋棍,他腰疼了好多天,他一直恨在心里。宏飞进了牢狱到现在还不得回来才罢了。现在有了照片和对联之事,他从心底高兴。刚才,景超出面干涉门中嫂子,他要不看到和景超哥儿们的面情上,他就出面了。其实他也并不大相信一民和那娘们会有一手,但他怕一民软蛋了,才要替他垫三百块钱的。他极希望宏飞家越热闹,他心里才越痛快。让一民半夜叫那女娘儿们的门,谁知道会演出什么好戏看,来丑化宏长家哩?以后传开了更有多少热闹瞧呢!所以,他不惜三百块钱,也不想今天的玩笑泡沫了。
  经王厚生这么一说,一民迫于无奈了。只推说:“那女人今天挨了打,今晚去肯定不行了。”他本想这么推,当时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谁知厚生他们三人却认真得不行,真的取钱和支票,来存心让一民丢丑。一民实在无法,也只好拿出了两百元钱,——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就是二百元的事,即便输了,哈哈一笑,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二百元请大家吃饭的亊,何必要作缩头乌龟,让这伙二杆子们取笑。
  押金到齐后,便议定了具体规则:时间为一周内,哪夜去由一民决定。去时必须提前通知那三人。时间,必须在半夜凌晨零点到四点之间,打回电话,按他们三人随时的要求,用手机拍两三张能证明此刻他确实来到那女人房间的室内照片,发彩信过去,就为胜利。
  规则订好后,厚生找一民说:“半夜去她家,更难堪的是她而不是你。她们最怕人说她家真成妓院了。而你大不了是打赌闹着玩的,大家都可以为你作证,你没有什么顾虑的,你说是不是?其实输赢都不重要,关键只要能喷喷景超那梆梆的火焰就好了,他说的那些口满话确实有些太看不起人了。一切仅仅是闹着玩的,对吧?”
  “这玩笑开得太有点出圈了!”一民面有难色的说。
  厚生笑说:“是你的‘打了先手’才出圈呢!你是旧伎重演一回,算得了什么呢?”
  “其实,我已经没片子演了。”
  “那就上加演吧。”
  为了打探夜里翻墙入户的路径,第二天上午胡一民来到路南中段前边两层楼房的陈芸儿家。芸儿住在后边两间厢房式的平房里。房前是个不大的小院。一民发现来这里从前边无法可进,后墙也很高,想进来相当困难。但只要下决心还是能够克服的。只是他没干过夜里翻墙越户的事,心里没底,觉得这么那么的都不太行,只是东眼西眼的贼眉鼠眼的看,让人看见总免不了疑心。
  这天,张友朋没上班去在家呆着,是因为老婆和儿媳妇同时被打。本来就有腰疼病的老婆,现在连下床都困难了。他心里很气,想找张银花算账,又自己劝自己,老婆也劝才没去。而他现在从屋里隔窗看到胡一民一种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样子向里屋溜,他就满肚子气走出来,粗声粗气的问:“你干啥呢?”
  一民正在用心盘计,不防被吓了突噜一跳,慌忙说:“我找你家芸儿有点正事。”
  友朋见他惊慌,贼头鬼眼地说找芸儿有“正事”,以为骚驴腥狗来散臊,心里不由得恼怒,便冷声冷气地说:“芸儿就在那房里,我领你一块见她!”心想:我跟着看你有什么正事!怎么圆谎?
  友朋在门外叫出了芸儿,说:“他说有‘正事’找你!”
  一民迟疑了一下说:“宏飞年前借了我二百块钱,他不在,我没处讨,现在缺钱用,没办法才来要。”
  芸儿上下看了他一阵后,没好气的问:“他借你钱时有借据没?”
  一民说:“几个钱,当时又是为好借的,谁还让写什么借据。你不还算了。”就朝外走。
  “宏飞会回来的!”芸儿气冲冲地喊叫着。
  胡一民出了她家,心里还计划着夜里如何越墙入院的事。心想只要下狠心挺而走险也不是太大问题,只是夜里他怎么叫她的门?进她的房才是最难的。
  他想来想去,觉得夜里叫她的门,干脆就无需找借口更好些。只要她开亮房里灯,就打电话,万一不行,就隔窗子玻璃拍几张他们要求的照片,发过去,连让她开门进她的房子也没有必要都能蒙混过关,就算他们不认为自己赢了,只要和他们搅和不算输,自己都算成功了。只求这样,岂不美哉?也不是很轻而易举的事么?只是不曾留心她的窗子装着什么样的玻璃,要全是花玻璃就难办了,或夜里拉着窗帘也得另想办法。他打算应该再次去看看她的房门窗子,再想对策。
  决定还得再去。次日下午,胡一民再次去芸儿房前,心想这次也不一定又能碰上友朋。去了还说要钱:就说借钱时有兵营知道,不信可以问他——也是好借口。
  当一民又一次直接走到屋后小院,直奔芸儿房间前,想不到王厚生已先到这里了,而且正向他先一天中午演的戏法一模一样——也同样正对芸儿和友朋说着宏飞欠了他钱,也来讨账,而且说他就是证明人。
  在他们正说此话时,他已经冒二失三进来了,使他进退两难——他有心替厚生圆谎,却连厚生说的钱数和借钱的时间地点,什么都不知道,他突然进来,必然问他作证,肯定话不投了,可是,他已经来了……
  友朋问一民:“宏飞借了厚生多少钱?干什么用的?”
  一民不知怎么说,厚生马上给他递话:“是打牌借了我三百元。”
  友朋极鄙视地看了他俩一眼,气哼哼地说:“一天都在干些啥事呀!”跺脚而去。
  芸儿吊着脸,嘟囔了句:“真没名堂!”自进了她的房子,并将门有意重重的摔上。
  一民感到一阵脸烧羞愧,狼狈地对厚生一笑,说:“回”。
  尽管如此,一民还是不忘使命的留心看了芸儿住房的窗门:看来无缝可寻。北边单扇木门,严严实实,连缝都没有。窗子配有帘子,而且,下半截窗子全装着看不进去的花玻璃,让他无法可想!他懊丧的扭回了头。
  厚生却和他边走边偷笑,全不当回事。
  一民回来后,左思右想,无机可乘。他有心认输算了,又怕丢面子,怕景超他们以后更在他面前掐尖说话,在同伙圈子里让人小瞧讥笑更看不起他。输几百块钱还是小事。于是,他苦思:怎样才能不输?
  他想来想去,只有一种方子:让芸儿配合,只开一下窗子就行……
  他想,这无非是场打赌取笑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去了,就和芸儿实话实说,只是打赌,没有别意,只需她开一下窗子,他胜了就净分给她五百元红利。举手之劳,她何乐不为?
  ——这样一想,一民心里马上有了胜利的念头了。于是,决定告知他们几个,当晚就行动。
  ——这晚,大家打牌到深夜零点钟,一民行动了。
  村街上,几乎家家都黑灯瞎火正在梦中,寒风逼人的深夜,冷风见缝插针地向人衣内钻挤,一民裹紧了衣服也感到有冷风透进去,冷得打了个寒噤。整个村子死气沉沉,都像冻结了一样。多云的天穹,有一块天空显得光亮,大约是月亮隐身的地方。依稀浮映出一片隐约灰淡的大圆圈,象划出的一片带诱惑力的沼泽地,引诱着迷途的不幸者去陷入。他边走边想:今夜也许我正走向“沼泽地”……谁知会怎样呢?
  寒冷伴着黑夜,把冬夜凝结成阴森,冷酷的实体,麻木着人的肉体。他担心这样去翻墙越户会笨手笨脚。他抬头看着那块微光发亮的“沼泽地”,向人间散发着一种幽深阴晦的微光,虽然了无生气,但还有点点光亮,也好行事。
  经过了一番爬墙上矮房等一系列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拼搏,一民终于来到了陈芸儿房子门前。他压低声音叫门,里面吃惊的问了一声:“谁?”
  一民忙回答::“我,是一民。”不失时机的诉说了他们打赌一事,说明了他的来意:只需要她开亮房间的电灯,打开窗户,他用手机拍两张室内照,发过去,他就能获胜,愿意给她分五百元的红利。
  他说完后,等着里面的回答……可是,半会——没有。
  胡一民又耐心地等了又等,里边死一般的寂静,象根本没人一样,总不见再有回应。他不死心,又将只需她开灯开窗,举手之劳就得五百元的好事强调了一遍,他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里边还是不应声!一民的心里也随着越来越感到紧张了。时间一秒秒过去了,他盼望的心情越来越急切,其实只有几分钟时间,他却觉:他等了只怕快一个世纪了……
  这时,一民猛然想到:一般的女人,多数都心眼小,是不是怕他嘴说分她五百元,最后不给她呢?噢……对了,原来问题卡在这里!唉,她也太小看我胡一民了!早知如此,干脆今晚来时就带上五百元来,先给了她,省她疑心。太可惜了。于是,他赌咒发誓:强调——一定说到做到!
  但是,里面还不见答应。他如同对空气说话一样。
  他有点生气了。他不知道要他怎样她才答应?
  他猛想到:她一定是趁机敲他竹杠了……他不满意的说:“算你狠!一千元我给你八百!我只要落个‘赢了’就行!万一他们几个硬要我请客,我免不了总得两百元应酬!就算我不为锅滚只为气圆算毬!”
  谁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里边还不答应,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民不由得高声质问:“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你才满意呢?”声中带怒。
  “你是一民哥吗?”
  他如同听到天音般的赶忙答应:“是,我是一民。”
  “你煞费苦心这样做,结果,只是给他人提供诬陷我也诬陷你的证据!对你,对我,对咱俩有啥好处呢?一民哥,我想:我和你往日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你何必来这样苦苦相逼?我已经再也实在经不起你这样火上浇油的折腾了,请不要把我逼到绝路了,不要让我把我活不下去的罪名全部背到你一个人的头上——咱们原本无冤无仇,一旦让你背上了逼死我的罪名,不说你不得轻松,就是我也于心不忍。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我,没有一点别的意思……”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用意啦——你要是用我和你的清白换那一千块钱和你那所谓的面子!请你想想:一千块钱能出卖两个人的清白吗?两个人的人格和尊严是用钱买得去的吗?再说,你要了那种面子,而你真正丢失的又是什么面子呢?我劝你不要想着干那种才真正向人宣布你丢失人品的事了!你,还是请回吧,”
  “我……”
  “请回吧!以后见你,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见你还叫你‘一民哥’的。”
  一民默默无语地从芸儿房门前原路返回。一种说不出的心情涌动着。
  
  一民走后,芸儿怎么也不能入睡……
  过了一会儿后,又有了敲门声——
  “谁?”芸儿气愤地问。
  “我,胡一民”声音压得恨恨的。
  “你?是……怎么又来了?”
  “嗯……”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怪异。
  “你要干什么?”里边憎恨地问。
  “开门——”那声音不但怪里怪气,而且越喊越高了。
  “你走,不然我就喊人了!”
  外边人不但不怕,而且怪叫声更响了——“开门”!同时大声拍门,一副全无顾忌的样子。
  里边,反而不敢作声了。
  外边,竟然公然叫声高涨,似乎有意半夜来此骚扰,让左邻右舍全都知道的样子……而且打门拍窗,气焰熏熏,大有蓄意让周围人都惊觉的意思,已见用意阴险毒恶了!只是,这人通前到后,总是捏腔拿调像是捏着鼻子发出来的声音,听着怪怪的,认人很难分辨得出该人到底是谁?
  一会,张友朋从前房听见了,穿上棉衣都来了,那人还不走。
  张友朋十分气愤这些人竟敢这般,似腥猪骚狗一样黑天白日来蹂躏人,且如此狂厥,真把个正经人家当妓院了——欺人太甚!
  忿怒之极,友朋抓起一把锄头,喊着:“谁?这么大胆!”横着锄头向那个人跑去——那人连忙逃跑,友朋的锄头虚张声势的胡抡乱砸,那人跑到后院墙根翻墙,夲意夺路逃走,却在匆促翻墙时,只扳下了墙顶一块砖,墙没翻成,反从墙上闪下来了。这时,张友朋抡起锄头趁他立足未稳时已跑到面前,看准按稳要将那人打翻。情急中,那人投出了扳在手里的那块砖,只顾打去,正好击中了友朋的脑门,友朋没料到这么致命的一击,“啊——了一声,栽了下去……
  当芸儿听见异常,穿上厚衣服出去看时,张友朋已倒在冻地上不省人事了……
  当晚,抢救无效,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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