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断臂折罪

　　“啪！”一团金光闪耀，黑衣人和长剑都被振飞，宝剑飞过柳树梢。
　　黑衣人旋身飞过树梢，伸手挽着飞出的长剑，翻身落下，凌空一剑向珊珊的后脑袋劈去。长剑还未点到珊珊，他机灵地侧转身体，旋风似的回剑一招，“当郎”一声，剑尖上粘着一把短剑，他转身用长剑轻轻一挑，如离弦的短剑破空飞去……他欲举剑再刺珊珊时，一团金光在他眼前炸开，振得他倒在地上，只觉得混身疼痛。
　　大山握着短剑从柳树后跳出来正欲抬手抛剑。
　　珊珊喊道：“且慢！”
　　大山迟疑地收了欲发的短剑。
　　珊珊转身问黑衣人道：“你我素不相识，且又无冤无仇，为何悄悄来暗中行刺于我？”
　　大山跳到黑衣人面前历声说道：“不用多问，一定是金不换派来的刺客！”
　　男女老少都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李明、何建拨开人群，手执猎枪翻身跳起落在雁南飞身边，两人双枪齐举。
　　珊珊急呼道：“且慢！”
　　“既然你们都已知道，何必多问！”黑衣人站起身来挺着胸脯说：“死在你们手里，比死在金不换那帮恶人的刀下值得。来吧！就在这里捅一刀！”说完闭了双眼，安静地等待那一刀。
　　大山如猎取豹子一样，举着短剑猛力刺去，何建、李明双枪齐下，三支闪光的枪剑刺向雁南飞。
　　珊珊一闪身跳入重围，急忙抓住大山的手，同时架开两支急将刺到雁南飞的双枪说：“他又没有刺伤于我，何必伤害了他的性命？让他去吧。”转头对黑衣人说，“你走吧！”
　　“我不能走！”黑衣人不挪动一步。
　　珊珊问道：“为什么？”
　　黑衣人：“回衙去也是死！不如死在这里好！不过请你们容许我把话说完，死也冥目了！”
　　珊珊说：“你坐下说吧，我们决对不会杀害你的。”
　　黑衣人坐在岩石上说道：“小人，姓雁，名叫南飞，是郭平川衙门里的一名快捕，郭平川受了金不换的重金收卖，特命我前来行刺的。”
　　珊珊微微笑道：“杀了我一人，还有那么多的庶民百性，他都能杀光吗？呵！你的剑尖以点到我的脖子了，为什么你又手软了呢？”
　　雁南飞拱手道：“我见到这山前山后的一切，都是夫人为民造的福，我雁南飞，从小失去父母，在穷山沟里被师傅收养，学武成人，一身饱受辛酸苦寒，如今见到心慈面善的夫人，我心中且有不敬之理！怎敢违背天良杀害一个为民造福的好人，而自己成为历史的罪人！”说完向珊珊磕头一拜道，“请夫人受我谢罪的一拜，只是小人早以误入歧途，罪孽深重，恐难自拔。”说着拔剑自刎。
　　珊珊急忙拉着说道：“壮士何必如此，已知过去，今日就能从新做起。”
　　大山也被雁南飞的言行所感动，他说：“雁大侠你说此话差以！一个人活在世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为百性做好事，反而死于贪官的剑下，且不太可惜了嘛！”
　　陈文锦说：“三尺男儿身是父母所赠，生为庶民而生，死为百姓而死！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且能为贪官而死！大侠若能醒悟，从新做起与人为友，善莫大焉！”
　　大山说：“你和我数次相见，都是在危急之中，未识尊颜，今日相见才认识卢山真面目，确实是一位行侠仗义之士！小弟佩服！”
　　雁南飞抬起头来，环视一眼围观的人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张张温诚的脸上，都报以关怀的目光。感动了：“这位大爷和这位仁兄的话如金钟贯耳，使我清醒。其实我心中早已明白，那些贪官，只以为山高皇帝远，猴子可以称王称霸，但我也相信，唐天子的英明，定能扫清这些迷雾，皇恩定会普照大地！”说完顺手一剑，割下自己的左膀。
　　珊珊忙搀扶着雁南飞说道：“我们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如此？”
　　人们都叹道：“不该如此！”
　　陈文锦叹息地：“我们碧水潭的人们信得过你，你大不该如此呀！”
　　李明撕下衣襟对雁南飞说道：“快包扎伤口吧？”
　　珊珊说：“大山快去取我的金疮药来！”
　　雁南飞：“我感谢大家，你们都不要着急，去掉一支手才能使我醒悟！使我解脱，夫人你也不必多虑，小人如此作法，才能找到一条好的出路，请夫人收下这支断膀，权且作为我雁南飞决心从新做人的凭证吧！”一支独手把断手举过头顶，献给珊珊。
　　珊珊含泪收了断手说道：“我非常相信南飞的诚意，你对你自己太苛刻了，南飞我一定代你保管好这支手，希望他将来还有大的作为。”
　　大山拿着金疮药走来。
　　珊珊：“你快帮助南飞包扎嘛！快！流好多血哟！”
　　雁南飞忙用右手指封了血道，断膀上才止住了血流。
　　雁南飞：“不必多事，我感谢众位父老姐弟对我的信任，以后还有相会的时候。”说完迈步而去。
　　郭平川的花厅里。金不换和郭平川对坐品茶。
　　金不换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他免强的喝了一口茶水，望着厅堂门外，失望地：“按时辰计算，雁南飞应当归来了，大人，他该不会出事吧？”
　　郭平川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泄气地：“该不会吧？”
　　门外，满身是血的雁南飞，跌跌撞撞地跨进门来：“大……大人！”就昏倒在地上。
　　郭平川俯首一看，只见雁南飞被砍去一支手膀，吓得惊叫一声，说不出话来。
　　金不换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啦！”
　　两个差哥慌慌张张地跨进门来，只见倒在地上的断膀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郭平川惊魂未定地：“快把雁南飞扶起来！”
　　两个差哥搀扶起雁南飞，口中呼道：“雁大侠，雁大侠，快醒醒，你快醒醒！”
　　郭平川又焦急又惊吓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金不换睁大一双狼眼说道：“妖妇那帮人，心狠手劣，敢向官差开刀，大人，他们已经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难道你还不上报都督衙门，请求兴师围剿吗？”
　　“这个……唉！不能上报。”郭平川转身来到雁南飞身边。
　　雁南飞慢慢清醒过来，他看着房里的人们，默默无言。
　　郭平川问道：“你已往办事都非常得力，今天为何反丢下一只胳膊？”
　　雁南飞吃力地：“黄昏时份，我潜入珊珊的绣房，隐藏在床下，准备寻机行事。深夜她进入房内，正在脱衣，我撑此良机一剑刺去，谁知她反手一指，一道白光闪过，就割去我的左臂！我急忙闪身破窗跳出，又是一道白光闪来，我顺势倒在墙下躲过。大人，他们人多势大，处处设防，再加上那妖妇神通广大，我孤掌难鸣，内外都无人接应，大人，小人的命都是大人给的，失去一支手算得了什么，只是大人你……你千万要小心呀！他们很有可能今晚要来……来……”话还没有说完又昏死过去了。
　　郭平川挥着擅抖的手道：“快……快把他抬去！抬去医治吧！”
　　两差哥抬着雁南飞向厅外走去。
　　郭平川突然大声吼道：“这件事，不准外传。”
　　“是！”两个差哥回答一声，抬着雁南飞离去。
　　郭平川胆战心惊地说：“珊珊究竟是个什么人？有如此的能奈！如今她与你我作对，如果她今晚真的来……来……我我……我可保不了你！”
　　金不换说道：“我……我也无法……大…大人，我回去问问师爷想想办法，再来回话。”慌忙离去。
　　郭平川滩倒在太师椅上
　　深夜，金不换的茶厅内。
　　师爷正在清算账本，房门被推开，金不换走进门来。
　　师爷忙起身让座说：“老板，请坐！”
　　金不换忙按着师爷说：“你坐，你坐……我有一事向师爷请教！”
　　师爷笑着：“可为了那个妖妇的事？”
　　金不换：“不错，正是这件事，雁大侠去刺杀珊珊不成，反丢了一支手！”
　　“哦！有这等事？”师爷故做震惊。
　　金不换长叹道：“我只有倾家当产，或者丢了老命！”
　　师爷笑道：“事情还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
　　金不换忙给师爷斟了茶说道：“师爷！你有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
　　“呀！师爷！”金不换高兴地盯着师爷说，“只要你能想出办法，我金不换定以重金相谢！”
　　师爷笑道：“听说珊珊很爱她的丈夫，因此就要在她丈夫身上打主意！”
　　“她丈夫能做什么？”
　　师爷笑道：“这事不可明言！”在金不换耳边说了无声的话，金不换高兴地笑了。
　　夜，郭平川的衙内，四个差哥守门，厅外几个差哥巡逻，严然如临大敌，郭平川在厅内惶惶不安。
　　门外喊一声：“大人！”他吓得混身擅抖。
　　门外的声音：“大人我是……”
　　郭平川免强沉着地：“是那一位？”
　　门外的声音：“我是金不换啦！”
　　郭平川气虎虎地：“好一个金不换，你把我的仕途全都毁了，半夜三更的，你还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