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百鬼林/第四章 相逢剑气凌风

　　孤风在林中朝同一方向走了两天，发现林中树木已从杉木、马尾松等悄然变成了枫树，枫叶伴着那风稀稀疏疏的落下，铺满了他们要行的路。
　　孤风停下马车，抽出剑，剑锋快速从树皮上划过，然后收剑。那剑快到只能听闻其声，却看不到那三尺青峰，随后便在那几棵枫树上落下记号。接着走向马车：“青鸟姑娘，现在已接近傍晚了，不如下车休息半个时辰再走吧。”
　　青鸟掀开帘子，走下车来，孤风一愣，青鸟已换下衣服，脸虽未涂抹胭脂水粉，却仍不逊色于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美；那种朴素不加渲染的美，仿佛能使飞鸟停留，锦鲤跃水，远山朦胧，孤风悄然转过身去。
　　“嗯，那就依少侠所言。”青鸟下车，随后取出水袋和干粮。孤风提剑前望，只见延绵不断的枫树林，打开那地图：“也不知何时能走出去。”
　　他们在林中已行了半日，青鸟看了看剩下的水和食物道：“你看，只剩下这些东西了，再走不出这片林子，估计就没东西吃了。”孤风背对着青鸟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今靠着这树林，当然要吃林了，放心，我会尽快送你回京城，并找到你的朋友。”傍晚时风，落日垂暮，微风吹起孤风的长发，青鸟看着他，她感觉这是一个从未露出笑容的人；他那眼神一直是那么使人不可靠近，一种天生的冰寒，他还有一个师父，他的剑术如此轻快飘然，不知他师父又是何等高人？
　　“什么声音？”孤风转身，左手拇指抵上剑柄，警觉的四周察看。
　　“嗯？哪有声音啊，我只听见落叶声。”青鸟亦站起身，抽出身后长笛。
　　“不对，有人正朝我们来了！”随后一声马嘶鸣声，一只飞剑袭来，那剑插到黄骠马前面，使马一惊，带动马车。
　　“青鸟小心！”孤风拉着青鸟的手，将她拉向一边，青鸟亦抓住他的手，双颊略红。
　　孤风看着青鸟：“姑娘没事吧？这人是高手，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外，掷剑，飞这么远，功力必定深厚，小心点。”随后右手抽出剑，却只见在他们目光前面，一个人飞速跑来，孤风亦持剑飞奔过去。
　　却只听到剑锋摩擦的声音，孤风与那人交换了位置。孤风欲转身，那人却如移形换影般，瞬间跑到孤风面前，快速出手攻击。
　　孤风横剑挡下，那人向后轻跃。孤风左手食指中指合拢，运气，手指轻抹剑锋。此时夕阳穿过树林间隙，照在那人身上，却见那人蒙着黑面，腰间两侧各挂一柄短剑，后背背着五把长剑，两肩上亦各挂一柄剑。这些剑，剑身长短，粗细都各不相同，只是左腰间只有一个剑鞘。
　　而令人称奇的是，只见那人手中，手持一根粗糙的木棒，刚才与孤风对剑时，孤风竟然没感觉到那人运气于剑，令孤风感到那气息，老成而有力。
　　“不知前辈何等高人，为何偷袭于我们？”孤风道。
　　那人不应，只是双手一起提着那木棒慢慢走来，渐渐脚步越来越快，如离弦之箭，随后冲向孤风。
　　孤风亦全神贯注，脚下周围落叶轻浮，转眼那人已到眼前，奋力用那木棒一击：“啊！”
　　孤风那一瞬间跃起，挥剑出招：“吼！剑刃行风！”
　　那人的一击，打到地上，一震，惊起林中飞鸟，震下几许落叶。那一击与孤风的剑招相击，二人剑气相化解，化为一阵风，吹过孤风耳边，两人后退几步，孤风横剑看着他。
　　那人走到那把插在地上的剑边，右手拔出那剑。夕阳下，用剑轻轻抹过自己的衣袖，擦去剑上尘土，随后慢慢放回剑鞘，右手紧握那短木棒，走向孤风。
　　“既然前辈无心回复晚辈，那就得罪了。”孤风右手握剑，原地旋转蓄势持剑，周围树叶随风飞舞旋转，“剑气凌风！”孤风用力推剑，一股更强劲的剑气飞向那人，却见那人右手扔出手中木棒，与那剑气相抗衡，孤风剑气形状若一柄长剑，向前飞速突进，却被那木棒形成的气阵挡下不动。
　　那人右手运气，驾驭那木棒，腾出左手，抽出背后一柄剑，反手划出一道剑气飞出，激起落叶纷飞。孤风收剑，躲过，眼神冷冷地看着那人。而青鸟此时拿起长笛，道:“少侠请屏息闭耳。”
　　孤风将剑插入地面，运功封住自己听觉。那人舍弃木棒，右手抽出肩上那把剑，持双剑杀来。却听青鸟笛声响起，婉转悠扬一曲入耳，运功于笛声中，令人产生幻想。那人亦感到这笛声的异样，停下脚步，收回手中剑，然后扎马，双手合一运气于身，“嗨哈”身后五柄剑飞出，那五把飞剑呈圆状将那人围起来，形成一个护身剑阵，剑阵周围，笛声荡漾，落叶随笛声纷飞，但是剑阵中那人却安然无恙。
　　那人转身掷出右手较长的那柄剑，那剑竟不受笛声干扰，直逼青鸟而去。
　　孤风见此景，拔起地上剑，挡下。那人随剑阵冲来，孤风反手收剑，借势旋转身姿，“啊”，剑与剑相碰，孤风的剑快，如风，而那人的剑虽慢，但剑锋若雨，挡下孤风的快剑。
　　那人驭剑，孤风挥剑，剑气若风将那五把剑吹开，人收剑，那剑回剑鞘，而此时天色迟暮，看时辰，太阳差不多还有几刻便落山了。那人见天色将晚道：“天色已近迟暮，今日就战到这里吧。哼哼，竟敢不听劝告擅闯这里，谅你们也走不出这百鬼林。”心里却想着，这白衣小生年纪轻轻，使剑好强大的剑气！后生可畏！话毕，那人便跃起拾起落在地上的长剑，踏着树颠使轻功而去，只见远方惊起的飞鸟。
　　孤风并未追赶，亦收剑，眼光望着那人离去的地方许久，低头看见那根地上木棒，低下身刚要捡起来，只见那木棒却是个枯树干，一点韧性都没有。想着那人说的话，觉得这百鬼林却是不简单，那木棒旁边的叶子上，有几株不知名的草，是那人留下的，孤风拾起，闻了闻，发现那是药草，便取下一块白布包好，放在自己身上。
　　“少侠，你没事吧?”青鸟收起长笛走过来。
　　“没事，青鸟，天色将晚，那人应该不会再来攻击我们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再说。还有，以后就称我孤风便是，我一平凡之人，侠字，不敢当。”
　　“嗯，你刚与那人交战，让我来驾马车，先寻个地方。”随后他们找到一平坦之处，捡拾了些枯树枝，点上篝火休息。孤风却一直在想那人的招式，那剑竟然能用内功意念驾驭，真是高人。想着想着，倚着树干渐渐睡去。青鸟轻轻给他身上盖上衣物，望着夜色，心想着郡主他们。
　　郡主他们三人，摆脱天狼山的追击后，一路快马向北，不过十几日，便到达京城复命。王爷得知恶狼吟被杀，所以并未深究。
　　黑豹与夜蝠在绿柳茶馆那里等了数日，已经过了十天期限，却依旧不见青鸟他们。黑豹便亲自偷偷带人化装成商队，前去天狼山那里寻找，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孤风和青鸟已被这百鬼林围困，而天狼山的人已经在森林外围堵截。
　　黑夜降临，刚才与孤风交手的那人，轻功来到林中的一处木屋，取下身上的佩剑和药囊，却发现少了几株药草。进屋，屋中墙壁上挂一把剑，在大厅饭桌上正坐一古稀老者，见到那人进来：“喂，老鬼，怎么现在才回来？”
　　那人卸下蒙面，也是半百之年，回道：“我说剑行老头，我九剑鬼可是给你采药去，只是今天有个白衣剑客和一个青衣女子来咱这树林做客了，我去欢迎了一下，不想越打越过瘾，结果忘了时辰。”
　　“哦？除了老鬼你，还有人敢擅闯我这百鬼林？百鬼林在江湖的传说，竟然有人不知晓？”那剑行者抿了一口茶，站起身道。
　　“哎，你别说，那小子的剑术还真有俩下子，剑法很是精妙。在这里久居了这么多年，除了平时陪你练剑时看你使那微妙的剑法，他还是第一个。”
　　“哈哈哈，竟然能让隐退江湖的九剑鬼赞叹的剑法，我倒是很有兴趣看一看啊！你出剑攻击他们了？”
　　“啊哈哈哈，当然得给擅自闯入者点厉害尝尝，但我可不是用剑，而是随手捡了个粗树枝就足矣对付他们了。只是交手时，那小子把我的药囊袋子切了个小口，那要做药引的药草掉了，明日我过去找找。”九剑鬼端起桌上茶，喝了一口茶，“哎，对了，那小子有一招叫作“剑气凌风”的招式，使出之后，那剑气真是逼人啊。只是那剑客年少内力不深厚，所以我轻易就用驭剑五剑阵挡下了。”
　　“哈哈哈，你个老鬼，看来当年关于你一个人用槐树枝对付几大门派的剑术高手是真的。”剑行者放下手中茶杯，突然转身道，“等等，你刚才说那个小子用的什么招式？”
　　“叫什么剑气凌风，忘了？”
　　“你说什么？老鬼，你说什么！剑气凌风？凌风……”剑行放下筷子，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剑行老头，你怎么了？”
　　“九剑老鬼，你应该知道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个神秘剑派叫做剑门吧？”
　　“这我当然知道啊。”九剑鬼亦站起身，拔出左肩上的短剑，看着那剑锋，“你看这把剑，就是出自剑门铸剑师之手，看起来不起眼，但是舞起来却异常凶狠。那时候江湖传闻剑门剑术高手都会佩戴玉面具，因此得名‘玉面剑客’。玉面剑客身处剑门，因为自恃剑法高超，跟天下很多门派比武，因此不和，有很多仇家。只是当年神剑大会一战，剑门门主身亡，三大玉面剑客消逝，所以剑门被各门派围攻，从此便再无消息。”
　　“哈哈哈，老鬼，当年，我就是剑门的。”
　　“剑行老头，我记得当年剑门三大高手有：剑尊，剑凌，剑月，只有这三人带着最上等的白玉面具，传闻剑门至尊剑术‘傲剑诀’在那次神剑大会上遗失，从此剑门再也无往日之辉煌，其门下弟子也做鸟兽飞散，早已是物是人非……”
　　剑行没有理睬九剑鬼，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幽行谷，神秘剑门所在地：那时，剑尊、剑凌是师兄弟，剑尊者是师兄，其剑如风雨，急速，飘渺；剑凌是师弟，其剑术心法，剑平静如水。而剑月则是剑门门主之女，美丽动人。因为彼此都佩戴着玉面具，所以三人都不知道对方真实面目。剑门至尊剑术‘傲剑诀’只能传授给男性修炼，但除了剑谱还需心诀驾驭，不然即使练了那剑诀也是无用。而那心诀，就纹在剑月后背上，所以只有与她成亲者，才能得到心诀。最后经过各种事非，剑尊迎娶了剑月，但是在神剑大会上，会台上一声不知名的爆炸巨响，彻底葬送了他们三人以及剑门门主。从此剑门群龙无首，幽行谷被各门派攻击，剑门便消失在江湖上，再也没人去过幽行谷。二十年过去了，幽行谷已成了一个谜。
　　想到此处，剑行忆起往事，眼角泛起微光，而九剑鬼所说的“剑气凌风”就是他师兄剑尊独有的招式，除了他，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此招式！难道？不对，这不可能！
　　此时九剑鬼走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哈哈哈，得了，管你是不是，你都是我老鬼的挚友！来，坐下，吃饭了。这百鬼林幽深无尽头，若没有那方法，他们会迷路，走不出去的，明日我再去林中寻找他们。”
　　剑行转身淡笑，道：“明日，我同你一起寻他们，别问我为何，来，吃饭。”
　　第二天天亮，当第一束晨光照进树林，孤风与青鸟便继续驾马车在百鬼林中前进。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却发现前方林子渐渐变得狭窄，遂孤风只牵着那马与青鸟向前走；又走了近半个时辰，孤风却发现林子又变得宽阔起来，停下，发现一棵树上有剑痕，而那剑痕正是他用剑刻出的记号。
　　“青鸟姑娘，我们好像迷路了。我们好像又回到昨天的地方了。”
　　青鸟仔细查看周围环境，的确与昨日那地方相同，地上还清晰地能看到昨日与那个黑面人打斗过的剑痕，自己带的王府信号弹只一发，已发射出去。如今想走出这不知尽头的林子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青鸟取下头上的发簪，那发簪中心有一根细小的磁针，青鸟小心翼翼扯下衣纱布的一条细线，绑在磁针中间，悬在空中，想用磁针来指示南北，但是却见那针只旋转却不能静止。
　　“怎么会这样？这磁针在此处竟然不能发挥作用。”
　　“我们继续向前走再试试，这里又不是沙漠，这里昨日树林鸟鸣清脆，如今除了风声却听不到任何声响，竟有如此奇怪之事？算了，再做个记号吧。”话落，拔剑跃起，朝着附近几棵树，快速挥剑，只听见几许声响，周围几棵树干上留下几道剑痕。
　　“少侠，我们抓紧赶路吧，仔细留意这附近环境，多做些记号。我们的食物可不多了，后面又有成群盗匪，周围这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家，这树林的植物都很奇怪，不知有毒没毒，没有食物，那就成难事了。”
　　“嗯，我们继续走。”话说两人刚走不久，那九剑鬼和剑行从树上跳下，孤风一向感官敏锐，却没听见二人在他们的上方。
　　“老鬼，昨日与你交手的，就是这二人吗？”
　　“不错啊，你看那白衣少年，昨日就是在此地与我交手的，后生可畏。话说那药引我竟然没找到，那药引找不到就只能等下个月了，你的伤……”九剑鬼在地上寻找昨日药草。
　　“别找什么药引了，我用真气顶得住，眼下有个更重要的事要做。”剑行打断他，双手交叉对着九剑鬼道。
　　“哦？难道你对那青衣姑娘有兴趣。你个老头，得了吧，我看人家跟那小子才算般配。”
　　“老鬼你胡说什么，你我都是知命之年，你却还是这么像个顽童。”剑行轻拍了一下九剑鬼，目光望向远方道，“我只是对那小子的剑术感兴趣。刚才他挥剑用了三成力度，而你看那树上的剑痕却如此深，这说明那不是挥剑力量所致，而是剑气。可看他的外表，根本没修炼什么气功，除非……”
　　“哦？除非什么？”
　　“除非他会剑门上乘的剑学——疾风厉雨剑，此剑术靠的就是剑气伤人，而他应该只学过疾风剑术，所以剑快如闪电，剑气逼人，但是没有多少攻击性，与人交手时若不是打中要害，那人恢复个两三天就好了；若加上厉雨，那敌人就无处遁逃了，当年我师兄……算了，这些回去再说，先跟着他们，看看他们来此目的。”
　　“嗯？你越说我越感到奇怪了，但是我也对那俩人感兴趣了，哈哈哈，现在时辰还早，天黑之前回去就行，我可不想在这树林过夜，走!”九剑鬼看了下天色对着剑行道，说完二人轻轻一跃，踏树叶，使轻功而前行。
　　已是半个下午过去，孤风和青鸟又走到那个地方，前面林木又变得狭窄，孤风牵着马刚停下，就看见那被卸下的马车还在那里。
　　“已经半天了，怎么回事，我们又回到原点了？”孤风疑惑道。
　　青鸟看着这周围，上午还是死寂沉沉，如今又是鸟语阵阵，看了看身边的树木，用手敲了敲树干：“这些树都是真的，不可能有机关啊？”
　　孤风将剑柄插入地面，激起一阵微风：“肯定是昨日那个蒙面人，他一定是这片林子的主人，一定是我们擅闯这里惹怒了这位前辈。昨日交手，我出招时都尽了全力，而他除了插入地上的一剑，只是接招防御，并未进攻。而如今在这百鬼林中……”
　　“等等，孤风，你刚才说这林子的名字是什么？”青鸟突然转身，打断孤风的话问道。
　　“是百鬼林啊，我们来到时候，马车经过那里有个石碑，石碑上刻着百鬼林。”
　　“你！那你为何不告诉我？”青鸟冲着孤风很严肃地说道。
　　“那时我侧耳伏地，听到天狼山的人骑马就在山的另一边，除了进入林子中，我们别无选择。”孤风严肃回道。
　　“可是……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林子，也就是传言中雁不回头的百鬼林？”青鸟无奈，继续对着孤风说，“算了，你一初入江湖之人，怎么会知道？我告诉你，传言江湖上南北方交界处有一‘百鬼林’，林中各种南北方树木都有，但是只要是活的东西进去就会不自觉的迷失方向，哪怕就是北归的大雁，微小的蚂蚁都会迷失方向而被困死在林中。传言林中只有一种鸟，叫做鬼鸟，只有在有阳光的时候出来觅食，才会鸣叫，我没见过这种鸟，也不大清楚，据说只有一世外高人曾经走出过这里，但是这些都是传言，但是绝非空穴来风，你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就知道。”
　　“他们一定会再来的！”孤风取出那包裹着草药的药囊，给青鸟看，继续道，“这药囊里的要应该是药引，使用来治疗内伤的，所以那人一定会来。”
　　周围微风作响，孤风望着远方将落下的夕日，想起了昔日随师父一起修行时一同上山的日子；而后目光转移到手上那相似的药草，记得曾经师父每月必用此药做药引来治疗自己多年的内伤，因此修炼的日子，除了练功，晚上休息之前，孤风都自己独自一人在茅草房中看医书，学得一点医术。而如今的他被困在那传言中的百鬼林，进退两难，想起了师父，又不知师父他老人家人在何处，眼神如同林中没有方向的风一般迷茫。
　　九剑鬼和剑行二人一路跟踪，因为孤风他们二人牵着马一起走，所以此时的二人离他们不远。九剑鬼先开口道：“我说，咱啥时候回去，这样监视着他们又不现身，难不成今晚要在林中过夜？”
　　“对啊，老鬼，这句话你说对了，今晚我们就要在这林中过夜，你顺便可以试一下睡在树上的感觉，哈哈哈。”
　　“我说，你还说我老顽童，你也差不多嘛。用林中的机关来迷惑他们，使他们原地转了个大圈，就算他们现在明白过来了，他们身上的水和食物也撑不了多久啦。”
　　“老鬼，这就是我今日来的目的。我倒要看看会使疾风剑的那小子智谋如何，看他是原地等死还是能走出这百鬼林。”剑行话虽这么说，但是心里有个更大的诱惑便是那个白衣剑客是不是师兄剑尊的传人，更想知道他师兄是否还在人世，看他能不能走出去这片林子算是对他的考验，更是对他师兄眼光的考验，因为剑行心里已把自己当成孤风的师叔了。
　　“你这是要考验他们的智谋？”九剑鬼说道。
　　“当然了，如果他们三天之内，还是不能走出去，那时候我们再现身把他们送走也不迟。”
　　“那好吧，我只管看戏了，你接着演吧。”说完九剑鬼脚踏树干，只三下，便到了附近的一棵高大的树上，“剑行老头，你守夜，我要先睡上一觉。”
　　剑行没有回应他，只是继续想着往事，眼神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