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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小说是怎么写成的 作者:香客思 发布时间:2016-10-31 16:54:54 字数:5724
迫在眉睫之际,生产队由张会计发起了一次零时选举,大家举手表决,暂时由谁来带领大家,最终自然是老张获胜了。
所有人又各就各位,老马带着自己的人忙碌在田间。吴的泄洪沟也只剩下了最后的环节,但留给吴庸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还剩下几米宽的土墙,现在就是要把中间剩的这几米宽土墙清理掉,但里面的泄洪沟已经进水里。
老张急功近利,想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办法,用炸药直接砸开,刚好仓库还存放着一些用来开山破石的炸药。如果炸的好,还真能像老张想象的那样,直接把内外沟连起来,但是老莫不在了,老张不会去求教老马,那谁能保证炸药具体的爆炸效果呢?
不管吴庸怎么反对,老张就是一意孤行的选择了把最后的那处连接水沟和水库的地方炸开,这样做理论上是可以节约时间的,但是也会带来相应的危险。不过这个时候已不是吴能把持的局面了,吴只能是按照张会计说的方法去做了。
老马的田间水渠修建得也差不多了,也和吴的水沟连接上了。他回到厂部,听说了老张要用炸药,极力的反对,可现在反对已经来不及了。
张会计亲自安排人在中间的那堵墙里掏出来一个洞,然后把剩下的炸药全部放了进去,安装好之后,炸药被顺利的引爆,可是炸出来的效果却不是理想中的那样,土并没有被全部炸飞,而是被炸出来了一个弹坑,旁边围了一圈土,还是需要人工清理掉这些土,才能把水放出来,眼看水的水已经渐渐的上涨到了八米,这时候已是迫在眉睫,吴庸顾不了些许了,冲下去清理泥土,陈什还在考虑着危险程度的时候,周小龙已经下去,大家也动了起来,挖开最后。陈什也就没有想那么多了,跟着也下去了。
由于用炸药炸的原因,爆炸点周围的山体都被炸松了,里面水位渐涨,已经涌进了排水沟里。堵住的泥土一头被大家推到弹坑里,一头被转移到外面,也没剩下多少就清理完了,人多也只能干看着,吴庸开始要一些人撤离,去山坡上休息,最后就留下几个人,吴庸突然感觉到脚下泥流涌动,大喊:大家快都到山上去,快走。
剩下的人也感觉到了异常,着急的往山上爬,陈什奋力向上,终于从湿滑的沟底爬到了山上。
陈什听到吴庸大喊:“陈什,快去找一条长一点的绳子。”
陈什虽然并不知道吴庸拿绳子的用意,但感觉到了吴庸的着急,意识到,吴庸危险的处境,转身去寻找。开始心跳加速,紧张起来。陈什心里默念着,绳子,绳子,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绳子,可这片工地根本用不着绳子,也就没有绳子,陈往大坝上的工地疯跑,大坝这边的人正忙着用稻草覆盖坝体,减少雨水对坝体的冲击。没人顾得上陈什,陈什看到有一条绳子挂在用来安装浮雕还没来得及拆除的架子上,陈什跑过去,弹出身子到了极限,终于拿到了绳子,可转身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从坝上面滚了下来,不省人事了。
这一幕被正从厂部赶来的老马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陈什从坝顶往下滚,滚过半边太阳,滚过旗帜、滚过钢枪、滚过人群,一直滚到了中间的上下级连接的平台上才停下来,老马赶紧过去救援。
而陈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在省城医院,母亲就守候在身旁。陈努力着恢复意识,这时候离受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3天,受伤前的记忆一点点的清晰,那时候的紧急画面浮现眼前。
陈还不能动弹,陈母看到了陈微微张开的眼睛,迎了上去,眼睛里满是泪水。
陈什发出微弱的声音,充满疑惑的叫着:“妈妈。”
陈母点头:“唉”
“妈妈,我这是在哪里?”
“省医院,你个傻孩子。”
“我要找爸爸。”
陈母欣喜万分:“你别激动,全身都是伤了。”
“我要找爸爸”
“你爸爸不在,去主持你们生产队的事情去了。”
“对,生产队,我要回生产队。”
陈母虽然慈祥,但看到现在的儿子,心里万分悲痛,对于儿子的教育态度是比较自由式的,爱子心切,说:“你哪都不能去,也哪都去不了。现在你就是必须要在这里养着伤,等伤养好了,再回去,只要是伤好了,我不会拦着你。”
陈什:“你能告诉我一些生产队的情况吗?”
陈母:我哪知道生产队的事,我只知道,我儿子差点就没命了。等你父亲回来了,你再问他。
陈什在医院里又趟了几天,陈父从生产队赶了回来,来医院探望陈什。
陈父都还没问儿子的情况,陈什就着急着问生产队的事:“父亲,生产队的事怎么样了?”
“都已经安排妥当,马步亭接任莫云的位置,水坝没有问题,外面的石雕完好无损,大坝内部的上7米也已经开始动工了,一切有马步亭的安排,放心吧,你就好好养伤,你的好朋友们都等着你回去了,尤其是杨桃小姑娘,好像特别关心你。”
“你有见过她了?
“是她主动来找我问你的情况的。眼光不错,我也喜欢那姑娘,希望能如你的愿吧,这个世界上想要如愿可是很难的,在这一点上,我不会限制你,但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不过要回去,也是要等到把身上的伤养好,必须有你妈妈的同意你才能回去。”
“我会努力的,我的伤也会马上好起来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过去了,陈母终于答应了陈返回生产队,陈来到生产队,两个月的时间不见,生产队上已经是另外一副光景,这时候也感到有点心酸,又感叹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必要存在的,人只能证明自己充分的存在,陈什和上次来一样也是搭着卡车来的,到达生产队已经是下午出工的时间了。陈下了卡车,冲到厨房,可是没有见到杨,也没有看到其他人。也不知道周小龙他们现在在哪里干活,办公室里也没看到老马,只好在宿舍里等着周他们回来。一到宿舍,发现吴的床铺空了,这事让陈感到很奇怪,但是自己也有没有想那么多。
傍晚,王志、胡文、周小龙,三个人一起回来,进门看到陈躺在床上,周小龙把陈什叫醒。陈什看到大家,高兴的打着招呼,可是他们却都高兴不起来,只是客套的笑笑。
这是胡文先说话了:“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先去厨房吃饭吧,吃完饭,大家再聊。”
王志附和着:“对,吃完饭再说。”
周小龙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去了厨房,
一起吃饭,周小龙显得不正常,陈安奈不住了,刚想要发问,老马走了过来,拍拍陈什的肩膀,说:“小陈,吃完饭,来办公室一趟,我找你有点事。”
陈什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我等等就去。”陈什说。
赶紧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去了办公室。
陈什来到办公室找到老马,说:“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吴庸出事了?”
“难怪吴庸老夸你,果然聪明。没错,吴庸牺牲了。走,我们去水库看看。边走边说。”
老马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把吴庸牺牲的事告诉陈什,他是有意要观察一下陈什是什么反应。想不到陈并没有表现出很惊奇的样子,因为在养伤的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受伤前所有的记忆,不知道在陈什的脑海里过了多少遍。当然就有对吴庸和周小龙会不会牺牲有所准备,再联想到吴的床位是空的和宿舍三个人的反应,在从食堂到办公室的这几部路,他的大脑也没有闲着。
陈什随着老马来到了已经建好的大坝之上,向内是一川清水,已经稍微淹没了下面的那一层,也不忘了向桃花树的方向张望,应该不会有事。向外是刚种下没多有的稻田。
老马:“这斜壁上的浮雕好不好看?现在这番风景好不好看?”
“好看,都好看。”
“我带你去看看小吴,走。”
走到原本打算建成泄洪口的地方
陈什问:“这里不是要修成泄洪口的吗?”
“是的,可是后来改了地方,我带你去看。”
继续走,来到了当时挖排水沟的地方。
老马指着当时挖的排水沟,说:“这里就是新的泄洪口。”
陈什:“这不是我们原来挖排水沟的地方吗,排水沟被改建成了泄洪口是吧。”
老马:是的,当时挖这条水沟的时候你也在,挖下去也算蛮深的,要重新填回去,也是需人工,我想啊,干脆把原来的泄洪口封了,在这里修建一个新泄洪水渠的,可以节省一些人力和时间。还有,小吴就在这泄洪水渠的下面。
“吴庸在这条渠下面?什么意思?”陈什充满了疑惑。
“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村民说吴庸为了救周小龙,自己牺牲了。我就从你去找绳子之后说起吧,当时水已经涨了起来,吴庸是感觉到了山体会有滑坡的危险,叫所有人爬到山上去,小龙重义气,一直陪着吴庸再下面挖,泄洪沟周围的山体被被炸药炸松了,他要你是找绳子应该就是为了清理完之后拉自己上来的,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山体滑坡了,吴庸奋力救出了周小龙,滑下的泥土虽然不多,但吴庸脚下没站住,被泥流卷到了弹坑里,里面的水沿着泄洪沟冲了出来,淹没了整个弹坑,冲到了外面的水渠里。当时我正王这边赶,在路上看到你从水库大坝上摔下来,着急着救你,并并没有去了解吴庸那边的情况,村民把趴在泄洪沟斜壁上的周小龙拉了上来,但是吴庸是肯定没得就了,大家也害怕再次滑坡,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吴庸被埋在了弹坑里。
陈什苦笑,觉得很不值得:“救周小龙?就为了救一个笨蛋吗?”
“别这么说,至少吴庸不希望你这么说。他救的不只是笨蛋。吴的尸体被泥流掩埋在下面,事后我也组织人去找寻吴庸的尸体,但就是没有找到,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现在这个是还在村子里被传的很玄,我修这个渠,也算是给英雄立墓吧,这也是他生前最后的一个工程,我也不想埋掉,所以修个水渠也好,这条渠本来就已经和外面的水渠连接上了,把泄洪口修在这里也很方便了。
“英雄终究化成了传说吗?那张会计当时在做什么,是不是只是在边上看着?”
“唉,现在说这些,也没有实质性的作用了,并不能挽回什么,就让这件事这样过去吧。时间会冲淡伤痛的。没有牺牲,就证明不了伟大。”
一路上,陈什听了很多老马安慰的话,但只有一句听进去了,“没有牺牲,就证明不了伟大。”
对于自己说周小龙是笨蛋,也觉得确实有点过分了,周小龙不是笨蛋,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陈什和老马原路返回,又停在了原来修建泄洪口的位置,被补上填实了,往下看着这座浮雕,补上来的这块,总让陈什觉得别扭。
陈什问老马:“为什么这个口子不补好一点了?,感觉和前后左右都不搭调,想是衣服上的补丁。”
“有什么好修饰的,要修饰也留给后人来修饰吧。”
陈什被老马这样的答案惊到了,为什么是这样的回答了,想想,也确实是老马说的那样,要补就留给后人来补吧。老马该说的都说完了,先走了一步。陈一个人站在大坝之上,夕阳的光辉打落在外斜壁上,站在大坝上的陈什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清风吹送,水库的水面荡起粼粼波纹,就像是陈什心里的小情绪,所有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也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不可能挽回,但就是不能平静下来。
陈什回到了宿舍时,天已经黑了,三个人都在等他。
胡文:“老马都告诉你了?”
陈什:“嗯。”
王志:“看来你还撑得住,身体刚好,可别又扛出什么病来。”
周小龙在一边摸着眼泪,周小龙还是有一点成长的,没有表现得像老刘死的那一回那样歇斯底里,不过他好像是等着陈什回来责怪自己,都是因为自己,吴庸才牺牲的,但是周小龙没有等来陈什责怪自己的话语。
陈什:“大家放心吧,不会的。周小龙你别哭,我也会忍不住的。”
陈什打探着杨桃的情况:“今天我怎么没看到杨桃?”
胡文:“听说是结婚了,嫁到好远的地方去了。”
陈什吃惊的问:“真的吗?”
王志:“这事是真的。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
陈什一夜不眠,第二天一早来到了桃花树下,挖开了桃花坟,里面多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观音石、一封信还有一些纸片,信是这样子的:
什:
我最亲爱的,这个土堆不是希望,而是坟墓,这里面埋葬的就是你我的爱情,我相信你一定会来这里,也一定会挖开这个小小的坟墓。
我最亲爱的,在那段时光里我应该抱你,牵你的手,挽你的胳膊,帮你穿戴整齐,给你单独做饭烧菜,,给你洗脏衣物,唠叨你的不是,叮嘱你每天要按时吃饭,还应该给你做的更多,或者还可以给你更多。
我最亲爱的,在那段时光里,有你,有诗,我很快乐。留不住的,我都不留,能留住的,我都留给你。
我最亲爱的,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山风会再次吹开桃花,愿君珍重。
杨桃字
陈看完了信,在信的后面加上了几句。
一马一剑一浪子,两情两景两相思。
我道亦孤亦悲往,我心也静也平常。
又把信和观音石放回了盒子里,埋了回去。一滴热泪挣脱了眼眶,但又留恋着眼眸,最后,还是划了下来。
陈回到厂部,去找老马请假,说又要回一趟城里,老马似乎已经有所准备,好像是随时等着陈什的到来,自然很容易就把假请好了,临别时老马还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再见。”
陈什收拾了点东西,站在广场上回望大门,罗生门的想法又浮上了心头。
小林跑了过来,看着背着包袱陈什,当然也能明白,陈什是要离开这里了,而且小小的心里能感觉到陈什不会在回来了,走到陈什面前,问:“你……”
还没有等小林问出来,陈什就抢着回答:“我走了,我要出去了,如果你也想出去,还是要靠自己。”
说完陈什便起脚走了,留下小林站在那里,目送着,小林还对着陈什的背影大喊:“保重。”
陈什走得决绝,只是挥手示意。
陈什回到了城里,第一时间找到了父亲。
陈什问父亲:“你早就预料到了。”
陈父故作不知反问:“料到什么?”
“我跟你提过的杨桃。”
陈父这才回答,说:“不错。”
陈什:“为什么呢?”
陈父看到儿子的疑惑,说:“你到生产队这么短时间,到是变化不少,能让你变化的有很多元素,而一个能让男孩变成男人的女人就是杨桃,这样的女人注定是悲情的,因为她永远也成为不了这个男人的女人,这个世界重复着太多的故事,自己的,别人的,男人就在这重复再重复的故事里成长着,而女人却在这样的重复里,或凋零,或死去,她在知道我是你父亲的时候,就开始为你凋零。”
陈转身离去。
陈父:“去哪?”
陈什:“回家睡觉。”
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其实这个故事少了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陈什和杨桃的爱情。本来还打算再在球场待上一年。前一年作为体会,后一年是重复,说重复似乎有点不妥,毕竟每一年都是不一样的,只是春夏秋冬四个字上的重复,价值观决定了方法论的问题,每一年都是新的,每一天都是新的,都值得用积极的态度去迎接、去体会。再待上一年,就有时间和经历把缺少的部分加进去的,而且在这一年里我也积累了不少诗词,爱情故事和诗词都是要加进这个故事的,可事与愿违,第二年的六月就离开了球场,从此再也没有想过要去补充这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