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革命接掌银号 举义旗壮士献身

　　16，堪当大任
　　书说两段，话分两头。
　　朱敏在上海意外的和妻子重逢，使他的身心得到很大的安慰。但是没有改变他投身革命的决心，逃避追捕只是一段经历，找到黄兴参加推翻满清统治的革命是他的志向。他带着六子好勇来到上海火车站，看到许多年轻人在剃头挑子前排队剪辫子，他叫好勇去把辫子剪掉，参加革命“从头开始”。好勇高兴地蹦了起来，和爹哋一样地剃短发是多么开心的事。
　　去武汉的火车已经开动了，朱敏对好勇讲述了他在上海遇到黄兴的情景：那年和你妈一道去上海法租界看你姨妈，闲暇的时候去逛书店，那天逛书店的时候，听到楼上有人慷慨激昂、大声说话，出于好奇，我上去看看究竟。原来是一位青年，操着很浓的湖南乡音，在那儿讲述他在日本读过的一本叫《民约通义》的书，这本书告诉人们怎么看待社会，主张“主权在民”。他非常赞赏书中的观点，他大声疾呼，推翻满清专制统治，民主共和，还权于民。我当时也被他的慷慨陈词所震慑。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黄兴。
　　“这本书是日本人写的吗？”好勇听后发问。
　　“不是的，他是日本学者江笃介用古汉语从法国思想家卢梭写的《社会契约论》上半部分翻译过来的，1898年上海同文译书局以《民约通义》为名出版的，是最早的中文译本。”朱敏解释说。
　　“哦，黄兴当时也在日本留学吗？”好勇追问。
　　“是的，自甲午海战之后，强大的北洋水师怎么会败在比他弱小的日本舰队手里？进而还签订了不平等的‘马关条约’，实在令人气愤。许多探求救国之路的志士仁人东渡日本，想学习日本先进经验，走强国之路。孙中山、黄兴就是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他们在日本一方面学习政治、经济、法律等人文社会科学，也接触西方的政治社会思潮，卢梭及其思想也受学生们热捧的。”
　　朱敏越说越起劲。他看看周围很安全，就放心的继续说：“明治维新时期的日本学者江笃介，也是为了追求自由民主去法国留学，他接受并传播了卢梭的思想。卢梭是欧洲推翻封建农奴制度的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思想家，江笃介回国以后一方面介绍卢梭的思想，一方面投身到本国的自由民主运动中。因此颇有‘东洋卢梭’的美誉。”
　　“真的，一本书居然有那么大的力量。”好勇插话。
　　“不能小看这本书，黄兴看到这本书以后，惊叹这是一部拯救危亡的灵丹妙药。爹哋也是看了黄兴送给我的这本书，相信‘主权在民’的思想，愿意为民主共和、为推翻帝制而不惜生命。”朱敏有点激动地说。
　　“我也要像爹地那样为民主共和而战。”好勇说。
　　“有要点心的吗？有要烙饼的吗？”手推售货车的服务员的吆喝声，打断了父子两的谈话。
　　朱敏买了两份烙饼和牛奶，递一份给好勇：“咱们吃了点心再说话。”火车飞也似的狂奔。
　　“爹哋，后来你联系上黄兴了吗？”好勇吃完了点心，迫不及待的听爹哋往下说。他知道，如果不是和爹哋同道，爹哋是不会和他说这么多带有“神秘色彩”的话。
　　“当然联系上了。我当时正听的入神，只见一位青年上去提问：‘先生，怎么样才能推翻专制、民主共和？’黄兴非常干脆地回答：‘建立会党，武装起义。’从那时起，我才知道革命是什么含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那位青年当即要求参加黄兴的会党——华兴会。我热血沸腾，也报名参加了。黄兴递给我一本《民约通义》，上面有他的签名，他还把浙江籍会党同志介绍给我，叫我再去找他们联系。”朱敏和好勇一边说话，一边看看周围动静，觉得很安全，又继续对好勇说，“这次我带你去武汉就是去找浙江会党的同志。
　　“知道了，我会紧跟爹哋不放的。”好勇说。
　　“说真心话，爹哋真的不想带你出来。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有时候是刀光剑影，有时候是生死搏斗，你还年轻呀。”朱敏略带歉疚地说。
　　“不要这样说，跟爹哋一起出来参加革命是我的荣幸，但愿我没有拖累爹哋。”好勇坚持说。
　　火车按时到达武昌。下车的人熙熙攘攘，朱敏乘黄包车找到棉花街大同银号，朱敏问哪位是钱老板，钱老板应诺着；然后朱敏递过一个旧钱币，让钱老板认识一下是哪一年的钱钞。钱老板说这一面是康熙年间的，朱敏说那一面是乾隆年间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成功接线，相视而笑。
　　钱老板说：“啊呀，同志，快进里屋，请。”
　　“请”朱敏走进里屋，领好勇见过钱老板：“这是我的六子，见过钱叔叔。”钱老板夸赞好勇一番。
　　坐定以后，钱老板告诉朱敏，最近同盟会内部发生分歧，一些人向孙中山发难，要罢免孙中山总理职务，推举黄兴当总理。黄兴极力抵制，他坚持“成事不必在我”的信念，坚定地拒绝名利的诱惑，他的大公无私和顾全大局的为人深得人心。
　　“是的，我也以黄兴为楷模，革命到底。自从浙江行刺失败以后，我一直在逃避追捕，现在基本摆脱了困局，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行动。”朱敏说。
　　“黄兴南下广州时曾告诉我，现在朱敏在避难，如果他安全了，找到你的话，你就叫他协助你，做好长江流域的会党联系工作，配合宋教仁等筹建同盟会中部总会，以策应两广新军起义。目前策动两广、云南的起义，仍然是‘孙黄’的工作重点。”钱老板传达了黄兴的意见后，告诉朱敏，安心在银号待几天。
　　钱老板让朱敏在银号待几天，朱敏随即应诺了。当晚要他们父子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商量工作。
　　朱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想，这银号我能帮上什么忙？我不会会计，也不懂金融，更不知道汇兑什么的……想着想着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朱敏把好勇叫醒，要去找钱老板接受任务，没有想到钱老板已经站在了房间的门口。
　　“起来啦，昨天晚上睡得好吗？”钱老板问。
　　“很好，谢谢钱老板的周密安排，请交代任务吧。”朱敏说。
　　钱老板不慌不忙地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叫盐号的老板来做银号的伙计实在是大材小用。”
　　“哪里的话，这动荡时局，什么老板都不好做呀。你怎么知道我开盐号的？我也不懂金融，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还得多向你请教才是呢。”朱敏说。
　　“黄兴告诉我你是开盐号的。如果你愿意从事钱庄业务，我热烈欢迎。兵书上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将来武装起义，购买武器、组织动员后备力量、维持正常秩序，以及胜利后的运作，都需要巨额的经费。这片银号也是以后各项活动经费来源的重要阵地。如果你愿意，银号将来就交给你来管理。”钱老板郑重其事地说。
　　“好，我听从你的安排，只是我没有管理银号的经验，还要你多多指教。”朱敏说。
　　“我打算和你商量一下，好勇年轻，我想送他去外语学校速成班学习英语。排除一切干扰，争取在二个月内强记速成结业，基本能掌握简单的英语会话，以后负责外币的汇兑业务，以适应工作需要。”钱老板说。
　　“一切听从你的安排，我们将竭尽全力完成任务。”朱敏回答着，倍感肩上的担子不轻。他把好勇叫到身边，再三叮嘱他认真完成速成英语的学业，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必须好生把握。
　　“爹哋，我不会给你丢脸，坚决完成任务。”然后好勇转向钱老板，“请钱老板放心，带我去学校吧，我一定好好学习，力争按时结业。”
　　“好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学校离大同银号不远，大约步行20分钟就到了，教授英语的是一位40岁左右的女老师，姓金。速成班一共16位学生，10位男生，6位女生，最大有42岁，最小的15岁。钱老板把好勇交代给金老师，就匆匆地回银号去了。
　　今天银号的业务特别忙，朱敏没有想到这银号的生意会这样红火，一天下来有数十笔业务，而且数额很大。朱敏第一天的任务是数钱钞，点数包扎归库。银号里4个倒班的业务员个个精明能干，朱敏深感自己笨手笨脚，以前在盐号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刚开始一时还适应不了，但是想到这是组织交给的任务，越干越起劲。钱老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暗想：这朱敏真是很能干，钱币、金银、首饰分类归档，第一天都干得这么出色，真是难得一名干将。
　　当晚，朱敏感到很累，躺在了床上，他看到好勇还在那儿背单词，没有打扰，也没有去问话，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好勇在背单词的间隙中，看到爹哋睡着了，知道一定是累了，没有去打扰。夜深了，他帮爹哋押好被子，自己才去休息。
　　一个多月下来，朱敏父子像痴迷样地发奋学习和工作。钱老板非常佩服他们孜孜不倦的精神；他去金老师那儿了解好勇的学业进展情况，金老师告诉他，好勇已经比较熟练地掌握了近二千个英语单词和基本的句式，简单的日常会话已经难不倒他了，在同学们之间比较，算是后来居上的，非常不错的学生。钱老板特别夸奖金老师教授有方，他顺便向金老师打听，外语学校日语速成班的同学中有没有学的很好的女生。金老师告诉他，有个叫琳达的女孩日语学的非常棒，钱老板请金老师转达琳达。如果她愿意到大同银号来工作，就请好勇带她来大同银号。金老师愉快地答应了钱老板的请求。
　　钱老板回到银号，告诉朱敏好勇的学习情况，朱敏感谢钱老板对好勇的栽培。钱老板笑着说：“这是工作的需要呀，你看看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的业务量几乎翻了一番，外币的进出量大大增加；来自南洋、日本的汇兑也特别多，只有一个小王懂点外语，忙的他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必须尽快培养懂外语的人才。”“是的，我有时候急的没有办法用上劲。外语确实重要啊。”朱敏接上去说。
　　“我打算让好勇开始上手业务，叫小王带他一段时间，再给好勇增加点压力，半天学习，半天工作。还是在二个月内完成学业。”钱老板说。
　　“好的。对于年轻人有压力才能成才，我赞成这样的安排，好勇回来后，我给他加油。”朱敏高兴地说。
　　下午放学回来，好勇带来一位女生，她就是琳达。好勇把琳达介绍给钱老板，钱老板非常高兴地给琳达让座。他问：“你愿意到银号工作吗？”
　　“愿意。非常愿意，请钱老板多多训导指教。”琳达非常有礼貌地回答。
　　钱老板把小王和好勇叫到办公室交代：每天上午好勇和琳达依然在外语学校上学，下午来银号上班，由小王负责在一周内教会两个人的一般性业务，下周开始顶岗上班。钱老板问大家有什么困难，大伙儿都说请老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这让钱老板大喜过望。他叫好勇喊朱敏和不当班的员工一道，晚上他要请客吃饭。
　　朱敏在想：自打我进银号，从来没有听到过钱老板请客吃饭，而且今天是请员工吃饭，既然喊我参加，一定有说道。
　　大家陆续进了“楚雄酒楼”的包间。坐定以后，钱老板告诉大家，大同银号正式聘来两名员工，好勇和琳达。大家伙拍手鼓掌欢迎。钱老板接着告诉大家，为了适应形势发展，进一步拓展业务，银号将专门设立涉外专柜，一周后开始营业。大家面面相觑、喜形于色地看着钱老板往下说：“朱敏曾经是浙江凤来盐号的老板，因为形势变幻，来到大同银号，这一个多月的辛苦工作，他从最繁忙的数钱开始，到顶班作业，再到日常事务综合管理，已经掌握了银号的日常业务和经营程序。为了银号管理工作的需要，特聘请朱敏为大同银号的经理，我相信朱敏能够胜任经理职务。”大家鼓掌，祝贺朱敏荣升经理。
　　“现在就请朱敏给大家说几句话。”钱老板说。
　　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的朱敏，被这突如其来的掌声和预感不轻的重担，搞的不知所措。现在叫他讲话，从何说起呀！朱敏定了定神，说：“各位同仁，我朱敏何德何能堪当此任，唯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靠着强烈的历史责任感，负责着我手中的工作，以后还希望大家多多指教。我们这个银号对外是钱庄，担负着这个片区经融流通的大事，它是革命资本的经济血脉，我们一定要像保护自己眼睛一样的保护它。这一个多月，我就是抱着为国为民这个信念来拼命工作的，得到了钱老板的信任，非常感谢。在此，我希望大家以后继续支持我，让我们一起同心协力，把银号经营好。”朱敏充满激情的讲话又一次赢得了掌声。
　　“好，朱经理的讲话非常精彩，相信在他的带领下，大同银号的业绩会更上一层楼。”钱老板的结束语预示着晚餐即将开席。
　　好勇和琳达的外语速成就要结业了，钱老板邀朱敏和他一道参加结业典礼。看到他们俩都以优异的成绩结业，朱敏暗自高兴。在结业典礼开始前，朱敏认识了琳达的父亲，他是武汉新军的一位军人。琳达的父亲和钱老板打招呼，感谢钱老板对小女的关照。钱老板把朱敏介绍给他，他彬彬有礼地对朱敏说：“哦，你就是好勇的父亲朱经理，经常听到琳达说到你，业务能力很棒，小女也请你多多关照。”
　　“您太客气了。琳达是个才女，日语学的很好，她还经常和好勇一起探讨两种语言的学习方法，他们相互学习，两个人的外语能力提高都很快；现在银号里的外币业务大有长进，与两个孩子的努力工作分不开。”朱敏很高兴地介绍着孩子们的工作情况。
　　这时鞭炮鼓乐齐鸣，在热烈地掌声中校长讲话。他勉励同学们结业以后，走出校门，为国家为社会而继续发奋努力。之后金老师代表老师讲话，她赞扬这批学生出类拔萃，短期内完成学业不简单，但仍要继续努力，在实践中不断学习，不断提高外语水平。好勇代表学生讲话，他首先感谢老师辛勤栽培，最后表态：要把学到的知识，充分利用，为社会服务，为国家分忧。最后颁发结业证书。整个结业典礼简单而热闹。
　　结业典礼以后，钱老板一行四人回到大同银号。好勇和琳达继续上班，最近的外币业务繁忙，尤其是来自各国的华侨捐款特别多，各种外币的汇兑业务也不少，他们还要经常加班才能完成。
　　傍晚，孩子们还在加班，钱老板来到朱敏的房间，告诉他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他今夜需要带些银票和金条南下广州，去完成新的工作任务，大同银号的工作就交给朱敏了。
　　“这是金库的钥匙，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确保万无一失。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带领员工一起，经营好银号。”钱老板说。
　　“我一定竭尽全力，人在金库在，确保万无一失。在工作中，带领银号工作人员，保证银号业务日益壮大。”钱老板和朱敏一道进了金库，朱敏看着钱老板从金库里拿走了事先准备好了的银票和金条。从钱老板的言谈举止和亟待的眼神里，朱敏感觉到钱老板此行，事关重大，对这位老乡兼同志在这段时间里给予自己的提携和关照，心存感激。朱敏关好金库的门，紧紧抓住钱老板的手郑重地说：“钱老板，非常时期，路上匪多，多多保重！”
　　“谢谢你，我会注意的，我们都要保重！”钱老板若无其事地说。
　　春天的午夜，依然寒冷。朱敏想叫醒好勇送钱老板到火车站，被钱老板阻止了，要求朱敏不要惊动银号里其他人，这次外出暂不公开；朱敏想自己送钱老板去火车站，钱老板也未答应，说金库这边，朱敏不能离开。于是朱敏打开银号的偏门，招来了一辆黄包车，扶钱老板上车，这是他唯一能为钱老板做的。钱老板紧紧地握着朱敏的手说：“银号就交给你了，多保重！”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银号。
　　
　　17，继承遗志
　　钱老板离开银号已经有些日子了，一直没有消息，银号里的员工询问朱敏，朱敏只说出差去了。4月28日，全国各大报纸头条刊登消息：1911年4月27日，黄兴、赵声等人在广州领导新军起义，黄兴率敢死队200人等攻打两关总督衙门，与清军展开激烈巷战，黄兴双枪迎敌，不幸右手中弹断指，仍坚持战斗，后来被一位女同盟会员救起，辗转至香港养伤。这次起义最终因力量不敌而失败，起义虽然失败，但深深震憾朝廷。战斗继续一夜，事后在打扫战场时，收殓到72具遗骸（其实还不止这个数），大多是同盟会的精英……
　　经过朱敏多方联系证实，钱老板也在牺牲者之列，朱敏没有想到那天竟是他和这位老乡兼同志的最后一别。钱老板遇难后第七天，朱敏召集员工会议，公开了这一消息，他和大伙为钱老板默哀，要大家继承钱老板的遗志，把银号的工作做得更好。
　　一天上午，朱敏走出办公室，看看大家都在埋头工作，心里在想，要是钱老板回来了一定非常高兴。自他走后，银号的业绩又有很大的进展。正思索时，营业大厅里突然进来一个人，这人慌慌张张好像在逃避什么，嘴里在喊：“后面有追兵，让我躲一躲！”朱敏来不及问话，就叫大厅里值班的小王，把此人带进会客室，问问发生什么事。朱敏站在银号大门外瞭望，看见几个荷枪实弹的衙役，正往这边走来，当头的劈面就问：“你们老板在吗？”
　　“敝人正是，有什么事吗？”朱敏说。
　　“刚才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吗？”当头的问。
　　“这里是金融重地，闲杂人等非请莫入，怎么会进来可疑人呢？”朱敏回击地说。
　　“我们要到里面搜查。”当头的说。
　　“没有搜捕令，不得随意进入金融商号搜查，请拿出搜捕令来。”当头的要进来，被朱敏挡在门外，这时好勇他们也上来了。当头的看看人多势头不妙就说：“先把这银号记着，回头再来查。”衙役们吆喝着往别的商号里盘查去了。
　　朱敏叫好勇在门前看守着，莫叫闲人闯入，自己急忙进入会客厅，询问刚才匆忙进来的人发生了什么的情况。原来来人的名字叫张斌，是武汉新军八镇十六协三十二标二营的正目（班长），着便衣是来附近开会的，一共30多人，准备参加武汉“共进会”（推翻满清的组织）的。谁知消息走漏，衙门派了很多衙役搜捕，据说兵营里有几千人参加了共进会，还听说别的新军里也在搞“文学社”，也是为了“民主共和”。“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你们也要行动起来，为‘民主共和’出力。”张斌向朱敏等人做起工作来。
　　“正是因为这个，我们才放你进来的。银号里闲杂人等是进不来的，我看你形色慌张，必有隐情，就叫人把你带进会客室；刚才衙役要进来搜查，被我挡在门外，你稍事歇息，换件衣服，从后门离开，这里不是很安全，衙役可能还会再来。”朱敏回应了张斌的话。
　　张斌很激动地说：“老板考虑周全，谢谢老板庇护，我们后会有期！”
　　“国难当头，理应以国事为重，我做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朱敏一边说，一边叫小王在衣柜里拿件衣。他把衣服递给来人说：“小伙子，你是好样的，老百姓会支持你们的。”
　　张斌换好了衣服，向朱敏行军礼致谢。朱敏笑着说：“路上一定小心，注意安全！”
　　银号又恢复了平静。夜晚的灯有些昏暗，朱敏靠在窗前向远方眺望，看见远方有星星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