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主要是陪聊

　　到了叔叔家，叔叔还没回来，婶正在做晚饭，她见我来了还买了烤鸭，高兴地说：“贵啊，你怎么一直没回来啊？”
　　我说：“婶，我现在不在吴妈家干了，又换了一个工作。”
　　婶说：“咋了，吴妈家不好？”
　　我说：“不是，吴妈的老头已经病故了。”
　　婶说：“哦，是这样？那你现在干什么？”
　　我说：“在一家防火门厂干。”
　　婶说：“这门厂咋样？挣钱多吗？”
　　我说：“不多，每月一千多块钱。”
　　我们正说着，叔叔回来了。叔叔见我在家，有些惊讶地说:：“呀，贵来了？”
　　我说：“嗯，来看看叔叔婶婶。”
　　叔叔说：“你看叔叔这段时间忙的，也没顾上给你打个电话，你还好吧？”
　　我说：“好。”
　　婶说：“咱贵又换了个活，在一家防火门厂干。”
　　叔叔说：“那活儿累吗？”
　　我说：“不累，我在那里干销售。”
　　叔叔说：“销售？听说销售很不错，干好了还是能挣钱的！”
　　我说：“我刚干，还没有开过工资呢，厂长说每月底薪一千五百块，然后靠提成。”
　　叔叔说：“也就是说推销的门越多挣得越多吧？”
　　我说：“嗯。”
　　叔叔说：“不错，在那儿好好干吧！”
　　说着婶也做好饭了，婶说：“我们吃饭吧？”
　　我和叔叔婶婶说着话就都坐在了桌子跟前，我说：“小军和小雪怎么还不回来啊？”
　　叔叔说：“他们就住在店里，来回走嫌太远，再说了他们还得看着门市。”
　　我说：“小军的门市现在怎么样？挣钱吗？”
　　叔叔说：“还可以，虽然挣得不算多，还能养住他们。”
　　我说：“那就行。”我也不好深问人家的门市经营情况，我心想，就是问叔叔也不见得给我说，所以，我只是低着头吃饭。
　　叔叔说：“怎么还买了烤鸭？”
　　婶说：“是贵儿买的。”
　　叔叔说：“嗨，回咱家来，还买东西，乱花钱！”
　　我说：“一直想来家看看，可厂里不休息，也没有时间回来，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能空着手？”
　　叔叔说：“贵啊，叔叔觉得你挣钱不容易，再回咱家可别乱花钱了？”
　　我笑笑没有说话。吃了饭，我拿了我的被褥就回宿舍了。
　　第二天我一早就到了办公室，这时严部长已在办公室了，我拿了拖布就去拖地，我拖着地，办公室陆陆续续又来了两男一女，这两个男的一胖一瘦，大概都有二十七八岁，穿着也能都很讲究，他们坐在一进门的木沙发上抽着烟。那女的大概有三十来岁，她披散着头，脸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粉，描眉画眼的，打扮得有些妖气，她坐在严部长对面的办公桌上。我拖完地，把拖布拧干晾在门外就进了办公室，坐在了严部长旁边一张空着的办公桌前。严部长抽着烟，说：“现在我们销售部的人算是到齐了，我先来介绍一下，”严部长指着我说：“这是咱新来的销售员，他叫张东贵，以后就跟我们一块工作了，他还是个新人，大家要对他多多帮助！”他说完，办公室的其他人都看着我，也没有说话。
　　我赶紧站起来说：“我是个新手，大家多帮助啊？”
　　严部长用手指指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女的说：“这位叫刘丽。”然后又指着木沙发上的一个稍胖点的人说：“他叫于峥！”于峥对我笑笑。严部长的手指头又指向坐在于峥旁边那个瘦瘦的，脸有些黑的人说：“他叫李建。”
　　李建也礼貌地对我笑笑。
　　这时坐在严部长对面的刘亚丽说：“张东贵，欢迎你！从今后，我们的战斗力又增强了！”
　　我赶紧说：“谢谢！”
　　没等我说完，严部长就开会了，他说：“今年以来，我们的销售业绩不好，销售市场还没有进一步打开，我们销售的产品总量不到我们生产产品的60%，产销非常不平衡，主要原因：一是我们占领市场还不够充分，杭州市东南一些新的楼盘我们还没有打进去；二是我们的产品还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甚至有些产品质量很差，安装还不到两个月，开胶了，门鼓了，它为什么会出现开胶、门鼓？我们是销售部门，我们不管，我已经向厂长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由厂长负责解决；三是安装质量不高，很多闭门器开关不了几次就别开了，这虽不是我们销售部的问题，但它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市场销售，很多客户现场考察后，他们不想用我们的产品。下一步，质量问题我们管不着，由厂里去解决，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进一步拓宽市场，你们每个人要加大工作力度，要下力气跑市场，在巩固好老客户的基础上，要积极开辟新战场，开发新用户，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年初我们制定的销售计划，不然，我们的产品就没有出路，我们厂就没有利润，我们个人的收入也要受到影响。严部长说完，他使劲地抽了一口烟，说：“就这样，散会吧！”
　　严部长说完，坐在门口木沙发上的于峥和李建他们俩互相看看，没有说话，一块走出去开车走了。
　　刘丽还坐在那里，她打开自己的坤包，从里边拿出了一面小镜子，仔细地照着，又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唇膏，在嘴唇上涂抹着。我问：“严部长，我干什么？”
　　严部长好像突然发现我还在那里似得，说：“哦，你干什么？你在办公室先看我给你的那些资料，有事我再安排你。”
　　我说：“好。”
　　刘丽开完笑地说：“要不，张东贵从明天起，就跟着我干吧？给我提提包，跑跑腿什么的。”
　　严部长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一会儿严部长拿起他的公事包和刘丽一块坐着车出了厂子。
　　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很无聊，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干，什么手也插不上，十月的天还真热，我心急火燎地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手在翻看着严部长给我的那些资料，我真的一点也看不进去，我就那样呆呆地坐着，感觉百无聊赖的。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我赶紧去宿舍前面的水管子上冲了凉，用香皂把全身打了一遍，换了一身比较新的衣服就去吃饭了。吃了饭，屋里太热，宿舍里的人都出去凉快了，我到小超市买了一盒烟，打上车就去了刘姐家。
　　我在刘姐说的那个小区下了车，沿路找着“逸足堂”的门帘，下车往前没走多远，我就看见了一个门帘上挂着一块蓝底黑字的牌板，那牌板上写着“逸足堂”三个醒目大字，我想，这一定是刘姐的门市，我就走了过去，用手敲了两下门，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开了门，我问：“刘姐在吗？”
　　那女子说：“在，进来吧！”说着就把我引到一进门的一张沙发上，说：“你先坐，我去叫刘姐。”
　　我说：“好，谢谢你！”
　　一会儿刘姐跟着那位女子出来了，刘姐看见了我，说：“呀，是东贵啊？来，跟我来里边坐。”
　　我跟着刘姐进到了一个大客厅，这是一栋四室两厅两卫的房子，一进门是一个小吧台，吧台里有一个大酒柜，里边摆着各色的红酒和香烟，吧台里边是一间客厅，客厅里有沙发，有电视，还有茶几，供客人休息用。挨着客厅有两间相对着的屋子，里边各摆放着两张床，是用来洗脚用的。再往里是一间小卧室，可能是刘姐的卧室，和卧室对着的是一间大点儿的房间，房间布置的很舒适，很大的落地窗上，挂着一个茶色落地窗帘，挨着窗帘是一张双人席梦思床，上边铺着洁白的床单，挨着床有一个双人大沙发，沙发前边放着一个紫色的茶具桌，上边是电磁茶具以及几个玻璃杯，沙发对面的正墙上挂着个42英寸的大彩电，房间里开着昏暗的灯，放着悦耳的轻音乐，看起来非常的舒适温馨。刘姐领我参观了一下她的逸足堂，然后把我领到客厅里，让我坐在沙发上。这时，门口迎接我的那位年轻女子给我倒了一杯茶，又给刘姐倒了一杯茶，很客气地对我说了一声：“慢用！”就出去了。
　　刘姐在我对面坐下，说：“东贵，我给你说的事你可想好了？”
　　我说：“想好了。”
　　刘姐说：“咱这生意可是秘密生意，不能透露半点风声，你知道吗？”
　　我害怕地问：“秘密生意，那违法吗？”
　　刘姐咯咯一笑说：“嗨，看把你吓的，你说洗洗脚、聊聊天违法吗？”
　　我说：“那好像不违法吧！”
　　刘姐说：“这不就对了，我这门帘可是工商部门注册的！”
　　我说：“是这样啊？”
　　刘姐说：“我说的秘密，是怕传出去不好听，你明白吗？”
　　我说：“那我知道了。”
　　刘姐说：“我先说说我们是怎样做生意的，给你讲了，你再想想，也可以做，也可以不做，谁也不勉强谁！”
　　我说：“好！”
　　刘姐说：“我这里主要做的是足疗，用的都是女技师，主要是给客人用中药洗脚的。”然后刘姐又说：“你主要是陪聊，就是和一些孤独寂寞的单身女人聊天，”刘姐看我傻乎乎地瞪着她看，她又加重语气说：“陪聊知道吗？就是跟她们聊天，还有就是陪她们玩儿，总之，只要她们高兴，就OK！不管客人给你多少报酬，我只要一百块，我给你介绍客户，提供场所，这些女人也可以把你带出去聊天，就这么简单？”
　　我说：“不就是陪着她们说说话吗？陪他们游山逛景地玩吗？这我会！”
　　刘姐一拍手：“聪明！”然后又说：“东贵，可有一样，你的客户是女人，女人大都爱干净，你每天也必须要干净，还有穿戴也要好一些，这样女人才喜欢！”
　　我说：“刘姐，这我能做到，但有一点我要提前讲清楚，跟她们聊聊天，出外玩玩可以，我可不跟她们干违法的事儿啊？”
　　刘姐脸一正，说：“看你说的，谁叫你干违法的事了？说实话，我给你介绍的人都很有钱，但都很孤独寂寞，你主要是陪聊天，但话又说回来，要是你们愿意，那是你们的事儿，我也不管，只要你能把她们陪高兴了，你就挣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