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危机感

　　这几天我的心里一直存有危机感，因为吴妈老头不好好吃饭了，假如他老头病重走了怎么办？我再去哪儿找工作？
　　早晨我去菜市场买菜，无意中碰到了刘婶，刘婶见到我说：“东贵啊，吴妈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说：“好多了，现在她经常下地走走，精神也好！”
　　刘婶看着我说：“多亏是你，要不是你家里医院的来回跑，吴妈她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我说：“吴妈的女儿没在身边，这都是我应该的！”
　　刘婶说：“东贵你真好！”然后她又说：“你干这也不是个常事儿，有时也要为自己将来早作打算啊？”
　　我说：“也是，可我个外地人，工地上的活儿我又做不了，我能干什么呢？”
　　刘婶笑笑说：“事儿都是人干的，只要想干，还能没个活儿？”
　　我说：“那倒也是！”
　　刘婶说：“好了，改天我去看吴妈？”说完就走了。
　　这天说来也怪，我买了菜正往回走，一个人从背后喊我，我想我在杭州又不认识谁，是谁在喊我啊？我一回头，嘿，是老罗子！我说：“罗子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罗子笑着说：“我一看就是你，我也是来买菜的！”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他骑的是个小三轮车，车里装满了各色的菜，我问：“罗子哥，你买这么多菜干什么？”
　　老罗子说：“给厂子里的食堂买的。”
　　我问：“是你亲戚的木门厂？”
　　老罗子笑笑说：“是，那时，我就那么给你一说，你还记得很清啊？”
　　我说：“记着，记着，那时你说你去你亲戚的门厂干我就记住了。”然后我又问：“在那里怎么样？”
　　老罗说：“这不，我出了院后，就去了我亲戚的厂，我亲戚叫我先在食堂干，每天买买菜，帮助厨师做做饭。”
　　我说：“在你亲戚的厂挣得多吗？”
　　老罗子说：“我每天六十块钱，一个月一千八百块。”
　　我说：“那要是在生产上干呢？”
　　老罗子说：“在生产上干挣得多，他们是包工活，干得多挣得多，我听说有的人每月能挣四五千块呢！”
　　我说：“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要是你亲戚那里缺人，你给我说说，让我也到那里干好吗？”
　　老罗子说：“你现在做什么？”
　　我说：“自那次我背地板砖崴了脚，我一直在人家里干家政，就是伺候男病人，也就是个男保姆。”
　　老罗子说：“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着你叔叔干呢？”
　　我说：“没有，工地上的活儿我实在干不了。”
　　老罗子说：“那我把你的手机号记下来，到时我亲戚那里招人，我尽力给你说”
　　我说：“那就太谢谢罗子哥了！
　　老罗子说：“我们厂离这里不远，在一个学校的后边，挨着一条公路。到时候我再详细给你说。”说罢，他说：“我还得赶紧回去，厨师还等着我的菜呢！”说完，老罗子蹬着三马车就走了。
　　天气很热，回到家我已浑身是汗了，我把菜放到厨房，脱了背心，用我的毛巾擦着背，然后我就又换了个干净背心，就去吴妈她老头房间里了。这时吴妈从她的房间出来，她上身穿了一件两根带的小背心，下身穿了一个运动短裤，她站在穿衣镜前，前照照，后照照，然后大声的说：“东贵啊，你看我穿这身能出门吗？”
　　吴妈的老头上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尿了，把褥子阴湿了一大片，我正在给他换褥子，听见吴妈在喊我，我说：“等会啊，我正在给叔叔换褥子，他尿了好大的一片！”
　　吴妈这时也从客厅里走过来说：“是吗，你看，这天越是热吧，他越尿！”
　　我说：“大概是喂他水太多了！”说着，我已经把干褥子给病人换好了。我说：“吴妈，你刚才叫我看什么？”
　　吴妈说：“嗨，我叫你看我穿这身衣服能出门吗？裤衩短不短？”
　　我看了看说：“吴妈，不短，能出门！”然后我又说：“刚才在菜市场见到刘婶了，她也买菜，她问你身体怎么样了？我说好多了。”
　　吴妈说：“是吗？”
　　我说“嗯，她还说改天来看你！”
　　吴妈笑着说：“这个刘婶，真是的。”然后她又说：“你还别说，几天不见她，我心里还真想她。”
　　我们说着话，我把尿褥子洗好，晾在了阳台上。这时吴妈说：“外边太热，不出去了。”
　　我说：“今天吃什么？”
　　吴妈说：“炒几个菜，我们吃米饭吧！”
　　我说：“好，那我先去蒸上米，然后我就准备菜。”
　　这段时间由于吴妈生病，家里的饭都是我来做，吴妈只要想吃什么，她说一声，我就琢磨着去做，不会了，我就问一问她，她也愿意告诉我。
　　我先蒸上米饭，然后我就开始洗菜，我洗了西红柿，青椒，茄子，切好装盘，把肉和葱也切好，放到碗里准备用。这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我看看表快十一点半了，我就开始做饭了。”
　　我炒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青椒炒肉和烧茄子三个菜，大概快十二点的时候，米饭也蒸好了，我的三个菜也端上了茶几上。我和吴妈开始吃饭。吴妈说：“东贵啊，这些天辛苦你了！”
　　我说：“吴妈，你快别这么说了，这些都是我应该的！”
　　吴妈说：“嗯，你这孩子的脾气我喜欢！”
　　我说：“吴妈，你对我好，我多干一些活儿心里高兴！”
　　吴妈说：“嗯，你的女朋友嫁给了你一定会很幸福！”
　　我说：“幸福什么？我一穷光蛋，什么也没有，嫁给我还不是跳进了火坑里！”
　　吴妈说：“东贵，不能那样说，你们还年轻，年轻就是本钱，只要人好，比什么都好。”
　　我没有说话，闷闷地吃着饭。
　　吴妈又说：“你看我老头，他年轻时也是很穷的，什么也没有，这不，一步步的，他就当官了，日子就越来越好。”
　　我说：“我不能跟叔叔比，叔叔有文化，是大学生，我是个高中生，没文化、没技术的，什么也不会啊！”
　　吴妈笑了笑说：“孩子，别灰心，现在都是没文化的在干事儿，有文化的都是给没文化的打工，是吧？”
　　我说：“也是啊，现在打工的也不光我们这些农村人，那些在写字楼里的不也是大学生在给人家打工吗？只不过我们打工干得是粗话，人家干得是细活儿。”
　　吴妈说：“什么粗话细活的，都是跟人家打工吗？”
　　我说：“那倒也是。”
　　我们正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小军打来的，我说：“小军，有事吗？”
　　小军说：“东贵哥，你下午能到我门市一趟吗？”
　　我说：“你有事？”
　　小军说：“我刚进了车地板砖，你帮我卸卸车吧？”
　　我犹豫了会儿说：“好吧。”
　　小军说：“一点鈡我在楼下等你。”说完，小军就挂了电话。
　　吴妈说：“是谁？”
　　我说：“是我堂弟。”
　　吴妈说：“他干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说：“他想让我趁中午时间，帮他卸地板砖。”
　　吴妈一听就有些不高兴，说：“卸砖，卸砖，难道我们是装卸工？卸砖了知道打电话，不卸砖成月也不来个电话！”
　　我看着吴妈生气，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点钟，我下了楼，小军和叔叔在汽车里等我。叔叔说：“东贵啊，这一段时间，叔叔忙，小军也忙，没有时间让你到家吃饭，你别生气啊？”
　　我说：“没事的，叔叔忙，小军也忙，这我心里都知道。”
　　小军也说：“东贵哥，你看这些天买砖的多，连门市上的样品都卖完了，这不我又进了一车，这大中午的去哪儿找人，只好叫你了！”
　　我说：“没事，就是我在人家那里打工，有时怕走不开，还怕主家心里不高兴。”
　　小军尴尬地笑着说：“就是，就是，就这一次，下次我自己想办法！”
　　我们下了车，叔叔说：“你们卸车吧，我还有事，一会儿我来接东贵回去。”说完，叔叔就开车走了。
　　天气很热，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手摸到哪里都烫手，我和小军都是光着膀子卸地板砖，一箱一箱地往门市里抬，整整抬了三个小时，才算干完。小军一直客气地说：“谢谢东贵哥了，看叫你累的这身汗！“要不是你我一个人怎么办？再说，人家的车还等着用呢！”
　　小雪也说：“东贵哥，谢谢你了，这大中午的也不能休息，我们赚了钱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你！”
　　我说：“小雪，不要那么客气，我又不是外人！”然后我又问小军，我说：“门市生意不错吧？”
　　小军说：“托我爹的关系，还不错，能干！”
　　我说：“能干就好！这也算你们两个有个事情做。”
　　听我这么一说，小军和小雪都很高兴，小雪说：“嗨，自己干这不就图个不看人家的脸色吗！”
　　小军也说：“就算是有个活儿，每天不闲着。”
　　我看着小军和小雪这还没结婚的小两口，说话倒挺投机的。心里想，他们才刚做了几天生意，就把话说得这么的成熟，做事情也跟个老板似得，有模有样的，干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又想起了吴妈他老头，他病成了那个样子，假如有一天他不在了，我可去哪里干活啊？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