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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产队劳动 1打场 2刨粪

作品名称:我的自传——上部      作者:大智若愚玉      发布时间:2016-08-14 16:59:43      字数:3378

   结婚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现在的年轻人,结婚要办得风风光光。婚后的一段时间叫做蜜月吧,要度得浪浪漫漫,过得甜甜蜜蜜,怎么幸福怎么过。我们那时可不行,头一天结婚,第二天就上生产队干活去了。为啥呀?去挣那一点也不值钱的工分呀?当时有一句话:“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靠它吃饭,用它说(娶)媳妇。”工分是啥?就是钱哪。
  当时一个整男劳力,干一天活农闲时(冬天)挣八分,农忙时(春、夏、秋)十分、十二分、十五分不等。一年到头一个好劳力能挣三、四千分。好的生产队能核三四百元钱,(十分核一元钱),不好的生产队只能核二三百元钱。全家都在拼命的去挣工分,争取到年终能开几个现钱。尽管这样,大多数人家还是开不着钱的。一年到头一结算,七扣八扣,还得欠队上的,成了三角债户。每个家庭,每个社员,都在为不当三角债户,到年底能开几个钱,抢着去队上干活。
  我是十一月二号结的婚,第二天就上生产队上班了。生产队的活我干得年头不多,但样数可不少,几乎啥活都干过。这些活,伴着我的汗水,让我尝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让我真正领悟了人活在世上是多么的不容易,也让我品味了什么是苦,什么是甜。
  
  
  1打场(打黄豆)
  
  一个秋季,社员们起早贪黑,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把大地里的庄稼割完,然后又一车车拉回来,垛在生产队的大场院里。你走进场院望四周一看,全是各种庄稼垛得高高的、长长的、宽宽的。有黄豆垛,有谷垛,有麦垛……这是人们一年的劳动果实,全生产队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每家每户的吃穿住行,都靠它出箅子(钱)哪。等一到冬季,人们的活便开始集中到场院来了。因为这时大地已经封冻,人们再往场院泼上水,场院便像冰场一样,不起尘土,好打场啊。
  不同的庄稼打法不一样,我说说打黄豆吧。
  晚上吃完饭,全队的男女劳力便都来到场院开始铺黄豆,那场面还是很壮观的。小伙子们用梯子爬到黄豆垛顶上,用叉子把黄豆挑下来,下面大伙开始铺场。几个人一伙围一堆,用叉子向场院中间推,边推边喊:“使股劲来么,吆喝!往前走了么,吆喝!”叫唤最欢的就是小伙子、大姑娘。黄豆垛上的都是小伙子,年岁大的和姑娘们都在下边推。大家说说笑笑,又喊又叫,非常高兴,根本不觉得累。尽管天气嘎嘎冷,但每个人都满脑袋冒汗,尽管整个场院尘土飞扬,但人们都全然不顾。劳动的热情淹没了一切,这可能就是集体劳动热情高的因素吧,也可能是人们常说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因吧。
  也就是二个多小时,满满一场院黄豆铺完了。队长在场院大门口开始派工:“大家听好了,今天晚上来铺场的每人给记两分!今天打夜班的有小王、李老板子(赶车的)、张虎、老崔头、刘二、马三你们六个,领班的是李老板子。其余的下班,明天早上五点都来起场,早上冷,给三分。记住五点钟别忘了。”
  队长说的小王就是我。我们六个开始听李老板的指挥,李老板让我们每人到马圈牵出一匹马,干啥?上刚铺好的黄豆上面牵着马跑。整个场院铺的全是黄豆,呈一个大圆形,有半米多厚。我们六个人牵着六匹马,在上面跑,目的是把刚铺完稀玄(蓬松)的黄豆踩平乎一些。大约一个多小时,整个场院铺好的黄豆让这些马给靶扎(踩)平了。然后我们套上石滚子(一个马拉一个,专门用来打场的)一个马接着一个马栓一个长队。然后用一个长缰绳当半径,拿一个长长的鞭子,以人为圆心,赶着马画圈走。一点一点换着地方压,这就是打场,在没有现代化的脱谷机器时,人们就是用这样的传统方法来脱谷(黄豆、小麦都是这个脱法)。
  李老板把我们六个人分排好班,每人三十分钟,两个小时轮一会,其余五个人在屋里打扑克玩。那时天气特冷,都是零下三十八九度,在外边站在那赶滚子不用太走动,所以时间长了受不了。一宿还要翻两回场,这时屋里五个人都出来,把压一遍的黄豆翻个个,继续压。李老板第一班,三十分钟后,我接第二班。我戴着狗皮帽子,穿一个棉大衣,脚上穿一个棉乌篓(大棉鞋)。抱着一个长长的大鞭子,手里牵着长长的缰绳,赶着马拉着滚子转。照实说这个活不累,可就是冷啊,只好在原地不停的蹦哒,不能停下来。三十分钟时间不算长,可我觉的老长了,好不容易到时间了,第三个人来换我,我急忙跑到屋里。屋里是一铺大炕,烧得滚热。大家坐在炕上打着扑克,有说有笑,也挺有意思的。
  第二天五点来钟,满满一场院的黄豆被我们一宿压得扁扁乎乎,都老老实实地趴在那,它的身下是厚厚的黄豆。社员们都陆续来了,拿叉子的在往一起挑豆秸,拿鞝把(推黄豆的工具)的再往一起推黄豆。整个场院又沸腾起来,大家干活都非常卖力气,个个累得浑身是汗。你不卖力气也不行啊,冻得你受不了。一个多小时场起完了,大家又回家吃早饭。豆秸用老牛车拉着分到各家,黄豆堆起一大堆,等着白天好扬场(利用风把黄豆扬干净)。
  吃完早饭大家都来上班了,队长开始分工。场院扬场这是技术活,一般都是年龄大一点会扬场的,小年轻的也有几个。剩下大部分社员都去干别的活去了。扬场这活也有分工,有几个拿木掀扬场的,有一个漫扫帚的,还有一个搂大耙的。这些人忙活一天,把一大堆黃豆扬出来。然后用麻袋装好,再装上车,当晚就送到莲江口粮库,交公粮,卖给国家。不管打下多少粮食,社员除了应分的口粮外,多一粒也捞不着。因为那时候粮食是统购统销,老百姓吃的是有数的口粮,多一点也不给你。
  
  2刨粪(大帮哄)
  
  刨粪,是冬春两季没完没了的活,也是大帮哄的活。
  粪是农家宝。人们把一年的牛马粪都堆在一起,老大一堆。一到冬季,除了特殊工种外,其余的社员上班就是刨大粪。好几十人,有男的,也有女的(女的都是姑娘)。大家拿着镐,锹,有刨的,有戳的,就是把冻在一起的大堆粪,一镐一镐刨开,再堆在一起。来年春天好发酵。
  这个活在农业社是最轻巧的活力,也是季节比较长的活,从入冬到开春,几乎天天上班除特殊工种外,其余的人都是围着粪堆转。天冷时你得动弹,要不你冻得受不了,要是不冷,大家就开始磨洋工了。一个个抱着膀,缩着脖,半天动弹一下。大家你一句,我一语的说着笑话,唠着闲嗑,有的还讲起了故事。
  有一天,我们大家都围着大粪堆唠嗑,已经开春了,天气一点都不冷了。这天没有女的,都是一些老爷们,说话就很随便。有一个老邹头,平时就好扯大蓝(开玩笑),大家也乐意逗他玩。老头好说点荤段子,逗大家开心。大家七嘴八舌地正和老头开着玩笑,就见在南边的大道上,远远过来一个大姑娘。这个女的大个,穿着棉猴,围一条大围脖,只露两个眼睛。老邹头一看远远走来的这个姑娘,回过头来对大家说:“你们看,南边来的这个女的好不好看?”
  “好看。”其实好看不好看离得远谁也看不出来,再说这个女的还围着大围脖呢,大家只是逗乐子一窝蜂地喊。
  “给你们当媳妇要不要?”
  “要!”
  “要?没你们的份了,我要了。她已经早就是我的媳妇了。”老头开玩笑地说。
  “老邹头,你这么大岁数,啥时候娶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媳妇?”有人开玩笑问。
  “不知道吧?我们都睡了好几个月了,孩子都让我种上了。”老头嗓门提高了好几度,得意洋洋地说。
  “是么,我们咋没喝着喜酒啊?”
  “喜酒你们是喝不着了,等着喝孩子的满月酒吧!”
  “能生个啥呀?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正在大伙唠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这个女的已经走得越来越近了。只见她把围巾敞开,喊一声:“爸,您们说谁要生孩子?”
  这时,大家看清楚了,来的这位女的,正是老邹头嫁到外地的老姑娘。
  顿时,大家鸦雀无声。老邹头脸红得像猴腚一样,两眼直勾勾的瞅着女儿,一张嘴卡巴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好半天才嘟囔出一句:“你咋回来了?回家去吧!”
  “您们不是说谁要生孩子吗?”
  “别问了,快回家去吧。”老头红着脸撵女儿快回家。
  老头的女儿走了,大家看着她的背影,又瞅瞅老邹头,心里这个笑啊,可是谁也没有笑出声。
  老头的女儿走远了,大家憋的实在不能再憋的笑声,一下子爆发出来:“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老邹头啊,老邹头,你还请不请我们喝喜酒了?”
  “去!去!去!没大没小,干活。”
  老头说完,拿起铁锹,头不抬眼不睁,猫着腰一个劲的干活。大家也不再说笑话了,这个笑话闹得也太大了。
  从这以后老邹头子不在开玩笑了,似乎变了一个人。可我们大家,还是有说有笑,还是和往常一样,唠着嗑,开着玩笑。老邹头也没停多长时间,又恢复了他原先的样子,该说说,该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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