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凌晨时刻，都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或许是电梯狂魔给大家带来的压力太大的缘故，叶伦等人正在舞池里面跟着旋律任性地跳着舞蹈！许菲和典范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各自想着属于自己的心事，谁也没有开口。
　　许菲今年刚好二十六，比典范小两岁，俨然一位亭亭玉里的大姑娘。追求许菲的不在少数，可许菲的反应特别冷淡，她简直跟没事人似的，将所有的追求者统统拒之门外。只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大家不免评头论足，这女孩的心思咋就这么让人摸不透呢？
　　“二师兄……二师兄！”
　　许菲懒洋洋地向典范跟前凑了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二师兄，我困了！”
　　典范正在想心事，所以没听清许菲说了什么。
　　“噢？”
　　“你送我回家吧？二师兄！”
　　典范也正想离开，便跟叶伦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和许菲一前一后出了慢摇。
　　大街上，两个人只是默默地走着。
　　喧嚣了一天的都市此刻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路上偶尔还会有成双入对的人儿一起经过。远处，起航的马达声也在召唤着水手们加快步伐迎接着又一个黎明的到来。
　　典范的汽车跑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冲出了闹市，来到了海边的紫荆大桥。许菲下意识地往典范的跟前凑了凑。
　　“师兄，开慢点好吗？”
　　许菲一改往日的清脆，声音温柔娇羞了不少。
　　“好哇！你冷吗？”
　　“没有，就是有点晕！”
　　典范抬了抬脚下的油门，汽车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师兄，”许菲欲言又止的样子，“师兄，你可以严肃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不准笑！”
　　典范撇了撇嘴，收起自己凌乱的思绪，看了许菲一眼：“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典范头一次见许菲这么认真,连忙捡了处临时停靠站停下车子。
　　“下车吹吹清醒一下吧！”
　　许菲并不作答，而是率先一步迈出车门。
　　海风呼呼地拍打在两个人的脸上，有一种腾空而起一跃而下的感觉。还别说，这空气中竟然隐隐约约地散发着一种暧昧的气息。典范也是沉默着不说话，和许菲一样默默地注视着空旷无垠的大海。
　　许菲心底有事，开口打破了沉默：“二师兄，我想问你，你这辈子打心眼里真正爱过一个人吗？请你别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典范想不到许菲会问他感情上面的问题，还是苦笑了一下：“傻丫头，想什么呢？”
　　“不！你们别再把我当什么也不懂的傻丫头好吗？我早已经是个大人了，我也比任何人了解自己的感情！”许菲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背对着典范抬头望着夜空。
　　典范一时之间被许菲的反应惊呆了，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他不敢和许菲四目相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海面，看着远处或隐或现的灯塔。
　　“二师兄，你还记得吗？我第一天来警局报道的时候，是谁领着我走进办公室的吗？”
　　“当然记得！”典范悄悄地看了一眼许菲的后脑勺，继续说道。
　　“那天特兴奋，我们刚好办结了一个棘手的案子。你不但是一个福将，而且还给我们带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是呀，所以，下班的时候大家都抢着送我，而我却偏偏坐你的车子回家！”许菲擦了擦自己的双眼，转身瞅了石典范一眼。
　　“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你已经工作一年了！”石典范朝着大海做了一个深呼吸。
　　“嗯！二师兄，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坐你的车回家吗？”
　　“噢！好像是你要去一个商厦买什么化妆品？”
　　“对，法国夏奈尔！”
　　许菲欲言又止，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二师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典范见自己绕不过许菲的疑问，抬头望着黑暗的天空说道：“你真想听啊？那我就告诉你吧！那是我去剑桥之后，学校举办了一次秋季运动会。各种肤色的学生都有，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二师兄。我参加的项目是男子一万米跑，”石典范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当时我们决胜组一共有十个人参加。枪响后，我跑在队伍的最后面。”石典范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腿向桥头走去，许菲乖乖地跟在典范身后。
　　“那后来呢？你没有拿冠军吗？”
　　“哈哈！那么想让我拿冠军干嘛？万米跑可是个苦差事！”许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开始，我用的是盯人战术；接下来，我就开始反超。当我前面还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我又开始了盯人战术。如果没有那个声音出现，我原本只是想跟那些老外玩玩罢了，也没在意什么冠军和奖牌！”
　　“什么声音？”许菲小跑两步，来到了典范的面前。
　　“不用怕，那是播音员的声音，而且是个女播音员。其实我也不认识她，她只是在主席台播报大家的来稿为选手加油而已。可就在我还剩最后一圈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却突然改口汉语，给我加油鼓劲……”
　　石典范抿着嘴巴笑了起来：“她是一个十分清新脱俗的女孩子。那一刻，我的确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人啊！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潜力。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站到了冠军领奖台！”
　　“嗯！故事一般都是这样！”许菲的嘴巴撅得老长，好像有点不开心。
　　“嗯？你刚才不是想看到我拿冠军的吗？小师妹！”
　　许菲的嘴巴撇了撇嘴：“我是想让你拿冠军，可我不想……管我干嘛？你还是接着说吧！”
　　“嘿嘿！”典范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她搞不清许菲今天到底怎么了，继续说道，“她在我们年级楼上，高我一级是音乐系的学生，而且还是剑桥校刊的编辑。就这样，我们渐渐地走到了一起。”
　　“噢！那你喜欢她吗？”
　　“嗯！还行吧！就是那种比同学多一点，比爱人又少一点的感觉。还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在里面！”
　　许菲若有所失的样子：“噢！那你就是真心爱她了吧？她是你的初恋吗？”
　　“初恋？”又一个痛点戳中了典范的心口，“我说许菲，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还是你有手头有个案子和我有关？”
　　许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就是好奇嘛！别跟我说你没有初恋？！”
　　典范拿小师妹没撤，可他又不想骗许菲说那个女孩不是他的初恋。正在他左右为难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可怕的绿光从海面上朝着大桥飞奔而来。
　　典范身手敏捷，他连忙伸手抓住许菲的胳膊，嘴里喊声“卧倒”，两个人几乎同时趴在了桥面上。只是，桥中央的一辆汽车被绿光击中了，足足甩出去五六米远。可惜了整车的鲜花散落一地。
　　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个半死，再也无心探讨什么初恋的事情。再看那道绿光，击中汽车后立马撤向空中，又好像是被某种东西击退一般。只见它在夜空中慢慢地积蓄能量迅速变大变圆，然后就像刚才那样“嗖”的一下划过夜空，再次朝着大桥俯冲下来。
　　石典范和许菲完全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像这种震撼的场面只在美国大片里面目睹过，可问题是当它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许菲胆儿小，紧紧地钻进二师兄的怀里瑟瑟发抖。就在绿光马上到达大桥，石典范也准备闭上双眼听之任之的时候，从花车那个方向竟然腾空而起一只火红的雄鹰。只见它使劲拍打着两只长而坚硬的翅膀仰天长鸣，继而朝着绿光喷出一道燃烧的火焰。只是一个回合绿光就被击退了，消失在无边无垠的夜空。雄鹰长鸣一声，“嗖”的一声化作一个亮点掉落到刚才汽车停放的地方。
　　石典范见绿光被击退，立马拉着许菲跑到出事车辆的跟前进行施救。
　　幸好车玻璃是敞开的，典范连忙打开车锁，小心翼翼地将司机扶到地上。司机无碍，只是受了惊吓，此刻正蹲在地上缓着精气神；而另一边，苗条的许菲根本拽不动眼前那个女孩。典范安顿好司机，只好过来帮忙。
　　典范将昏迷不醒的女孩抱到地上，让她四肢着地。许菲连忙上前试探女孩的呼吸和心跳，还有脉搏。
　　“呼吸、心跳都微弱，脉搏近似静止！二师兄，救人要紧！赶紧送医院吧！”
　　就在许菲拨打120急救的同时，石典范赶紧开过自己的汽车，抱上女孩朝着医院疾驶而去！
　　许菲将女孩面前的头发捋到脑后，只是，随着汽车的加快，她感觉女孩的状态越来越糟。脉搏和心跳几乎要消失了似的。
　　“师兄，她恐怕就要不行了！”
　　“给她家人打电话！”许菲闻听此言，连忙抓起女孩胸前挂着的手机准备解锁。可是，无论再怎么尝试，就是找不到开机图案。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女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赶紧接听，说不定是她的家人呢！”
　　许菲赶紧滑屏。
　　“喂！”
　　“怎么还没回来啊？姐！”很明显，是女孩的弟弟。
　　“噢！我是X市警局办事员许菲，你姐姐刚才被那个什么袭击了，我们正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
　　“噢！你说她被什么袭击了？”
　　“就是那个，反正不是人，应该是一道光。”许菲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孩的家人解释，因为她并没有在女孩身上发现什么伤口，说起话来自然有点语无伦次。
　　“你们现在在哪？”
　　“去医院的路上
　　“听我说，你们赶紧把我姐抱到大海边，我马上就到！”
　　“去海边？可是，可是你姐目前很虚弱……”许菲还想往下说，
　　“赶紧照我说的做，否则她会死！”男孩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半点商量。
　　手机挂断了，菲呆呆地看着典范不知所措。
　　“好吧！师妹，照他弟弟说的做。毕竟这事也太离奇古怪了！”
　　典范马上掉头找了处有浅滩的地方，背起女孩朝着大海边跑去，许菲则跟在典范身后扶着女孩的胳膊。
　　“咳！咳！”
　　说也奇怪，或许是典范奔跑的步伐震到了女孩，只听见女孩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水……水……”
　　典范不敢停顿，紧跑两步来到海边捡了处柔软的沙滩将女孩的身子放平。
　　“我去弄些水来！”许菲边说边往海边跑。
　　“你看着她，还是我去吧！”典范连忙抓住了许菲的手。
　　与此同时，典范和许菲不约而同地感到有股劲风，不，应该说是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来到了他们身后。两个人同时转身去看。
　　“噢！思雨！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典范熟悉的身影此刻正站在女孩面前。
　　“我来救我姐！”典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跪在地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原来，她救的这个女孩正是夏思涵。
　　“那，你又是怎么过来的呢？”典范自然知道花店到海边足足有二十公里的距离，怎么会一眨眼的工夫就过来？
　　“别问了！石哥，我回头跟你解释。”
　　“那你是医生？”许菲呆呆地怵在原地不明所以，全然不知何时何地冒出来这么一个大小伙子，怯怯地问。
　　“我不是医生。”思雨摇了摇脑袋。
　　“别开玩笑，思雨，告诉石哥你让我把你姐背到这儿来到底干嘛？”
　　“帮我把姐姐弄到海里！”思雨又发出一个莫名奇妙的请求。
　　“停！”许菲挡在思雨面前，“停！病人不去医院，弄到大海里她就会好吗？”
　　“这是我姐，再不救她就来不及了！”
　　“救你姐更得去医院！你既不是医生也不会法术，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你是什么目的？”许菲说完这话，转到典范身后。
　　“说吧，思雨！你到底想怎样救你姐？”其实，典范心里也是一团迷惑，他也不知道夏思雨想把姐姐弄到大海里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