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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作品名称:织情绣爱      作者:莫真      发布时间:2016-05-18 08:52:25      字数:8746

  “年度十大烂片:没有最烂,只有更烂:《秦殇》位列榜眼”、“史上十大赔钱电影,《秦殇》拔得头筹”、“从影视新宠到票房毒药”、“史诗巨片《秦殇》遭遇滑铁卢,打了谁一记耳光”……
  几乎一夜之间,关于电影《秦殇》的报道及影评占据了各路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网络上更是恶评如潮、骂声一片、板砖横飞。网友的评论、跟帖遮天蔽日,点击率井喷似的上涨,即便偶尔冒出一两条好评,引来下面更多的差评将其淹没。
  《秦殇》完了,“环亚”赔了,江羽帆惨了。
  “快来看呀,你妹夫的电影赔了,赔大发了。”朱凌云指着电脑对林织梦说。
  林织梦正忙着:“知道了。”
  朱凌云一愣:“你不关心?”
  “做生意吗,赔钱很正常。”
  “可是,因为他,经纪公司跟着吃锅烙。”朱凌云翻着网页,成百上千条留言不堪入目,“这些网友嘴上积点德吧,人家招你惹你了,用得着落井下石吗?”
  “谁让他红得太快、运气太好呢?能够承受多大的诋毁,就能经得起多高的赞美。”林织梦冷静而理性:“既然选择做明星、当演员,有些是必须应该承受的。经历点事情也好,磨磨他的心气和锐气。”
  林织梦穿针、引线、绣图。
  朱凌云摸着下巴:“你好像真的很关心他哟。”
  “关你什么事。”
  朱凌云嘴一撅,气呼呼地转过脸。
  “哧啦、哧啦——”五彩棉线在绣布间穿梭翻飞,一间小巧精致的房子跃然“纸”上。
  《秦殇》昨晚熬夜上网看完了。事实上,果真如此,很烂,烂到无以复加、烂得惨不忍睹。好好的一部史诗巨片,愣是拍成了喜剧电影。片中的男主角江羽帆的表现属实不佳,耍帅、装酷,玩深沉那一套表演模式用在偶像剧中尚可,《秦殇》这样一部主题宏大、底蕴深厚、内涵丰富、思想深刻的历史大片,他接不起、受不了,欠缺的太多太多。他太年轻了,星路太顺畅了,人生太顺利了,演不出沉甸甸、阴森森的复杂性和沧桑感。
  他为他的年轻付出了代价,但他一定能扛过这一关。
  林织梦想着,指尖处传来一阵痛感,手指破了,流血了。
  “嗒、嗒、嗒——”一身老头衫、大短裤的白晓宇大汗淋漓地从楼上走下来,直奔门外。
  “等等。”林织梦叫住他:“干什么去?”
  “买瓶冰镇水。”白晓宇用胳膊抹了一把额头。
  “不用了,这里有。”林织梦放下针线,起身,从角落里搬出一个塑料箱,拨开表面的冰块,拎出几瓶“出汗”的瓶装水。
  “你?”白晓宇讶然。据他所知,店里并没有所谓的冰镇器材。
  “是我了。”朱凌云在一旁搭腔:“她让我每天驮半箱冰块过来,以抵消每天的上网费用。化成的白水用来洗衣服,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夏天热,喝水多。”林织梦对白晓宇说:“昨天看你买了两瓶冰镇水,怪浪费的。我让凌云用自家冰箱冻些冰块,灌点凉开水冰镇着,省点钱。”
  朱凌云撇着薄嘴唇:“你可真是算计到了骨头里,谁将来要是娶了你可真有福了。”
  最后一句话,白晓宇面上一红。
  一口气灌了三瓶水,白晓宇趿着拖鞋,“嗒、嗒、嗒”上楼继续干活。
  “哎呀,饿了,做饭去。”朱凌云拍着肚子:“跟你说件事,从今天起,我和孩子要在你家吃饭了。”
  “啥?”林织梦不顾形象张大了嘴:“你妈呢?”
  “到老年活动中心了,中午在那里吃住。我不忍心她来回折腾,所以,嘿、嘿。”朱凌云干笑着。
  “你不忍心她,忍心我是不是?”林织梦不满地扎起围裙进厨房。
  “我去接孩子。”
  半个小时过去了,满桌子的菜摆上了桌,却不见朱凌云回来。林织梦正要打电话,朱凌云领着孩子回来了。
  “你干什么……”后面的“去了”还没溜出口,变成了“你这是干什么?”
  朱凌云领进来一个背洗衣机的民工,“送到卫生间去。”她指挥着。
  “你这是唱的哪出戏?”
  “我把洗衣机搬来,以后在你家洗衣服,这样就可以多陪陪你了。”
  林织梦正要去撞墙,朱凌云的下一句话令她眉开眼笑:“我洗衣服的同时也帮你把衣服洗了。”
  吃过午饭,头脑沉重、昏昏欲睡,林织梦连灌了几大口浓茶提神醒脑。她可没时间睡午觉,店里多得是琐碎、繁杂的大事小情需要她亲力亲为,没完没了。
  半夜,躺床上睡的正香的林织梦被朱凌云吵醒、摇醒。
  林织梦忍无可忍:“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朱凌云哪里顾得上,火急火燎的:“不好了、不好了,你快来、快来看哪!”她拉她下床。
  “怎么了?”
  “看了就知道了。”
  朱凌云拖她到电脑前,林织梦强睁开双眼,看去——顿时,如遭雷击,睡意全无。
  “新生代偶像明星江帆涉嫌性侵被警方传唤。”
  “砰!”房门狠狠撞击着门框,表达出深深的愤怒和恨意,震得整间屋子颤动摇晃。
  “震吧、震吧,震塌了一并将我埋葬。”江羽帆瘫倒在床上,身体麻木着,精神萎靡着,思维停滞着,全身所有的部件只有心脏在苟延残喘地跳动着、工作着、存在着。
  有人在用力地、执着地敲门。
  江羽帆支撑着爬起来,开门,对上的是峰哥充满愤怒和恨意的眼睛。
  “什么事?”江羽帆轻飘飘地问,整个人窝进沙发里。
  峰哥狠狠瞪着他:“你干的好事!”
  江羽帆懒得解释,闭上眼睛假寐。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你做最坏的打算吧。”峰哥恨铁不成钢。
  江羽帆睁开眼睛:“我对不起老板,让她失望了。”
  峰哥叹息,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被陷害的。但苦于找不到证据,一个好端端、不可多得的希望之星难道要就此消陨毁灭吗?
  “我找去找找看,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峰哥带着他的“一线生机”离开了,“砰——”的一声门响震颤着江羽帆脆弱的心脏。
  奇迹,他不再奢求,他的生命里已经有太多的奇迹和幸运了,他不敢再向上天祈求索取了,属于他的好运已经消费光了,甚至透支了。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
  “还有什么事?”开门的刹那,江羽帆呆住了,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林织梦。
  想不到两人的再次相见,竟是此番场景。
  “你坐着,我煮点东西。”
  江羽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别忙了,厨房什么都没有。”
  两天来,他靠着凉水河几片水果维系着生命。
  “我来的路上买了。”
  “哗、哗、哗”、“刷、刷、刷”、“当、当、当“,她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空旷冰冷的屋子有了一线生机。
  饭香飘过,米粥上飘的白色雾气对面是一张憔悴、瘦削、满脸胡渣,早已看不出往日帅气勃发的少年脸庞。
  “吃吧。”林织梦碰到他眼前。
  江羽帆提起手握住了汤匙,一勺一勺送到了嘴边。温热的汤水溜进了胃囊,流窜到四肢百骸,滋润着干涸虚弱的生命。
  “到底怎么回事?”林织梦问他。
  吃过饭后的江羽帆有了一丝力气:“是任伟。三天前,他约我吃饭。两个月前,他因为待遇、戏份问题和公司闹掰了。过后,他几次找到我,希望我帮他说和一下重新回公司。我说了,可公司不同意。其实,早前公司也曾下力气包装、打造他,为他争取戏份,可就是红不起来。还有,公司已经新签约了两名艺人,势头不错,所以不可能再让他回来了。我把事情告诉他,他表示理解。虽然不能继续在一起共事,但还是好朋友、好兄弟,请我吃吃饭、聊聊天、叙叙旧。我去了,他还带了个年轻女孩子来,说是我的粉丝,哭着喊着要见我,我没在意。吃饭时,他频频向我敬酒,我喝得晕晕乎乎,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咳!”江羽帆狠拍脑袋,懊恼不已。
  林织梦听完,再结合相关的新闻报道,猜出了大概:“你被他们陷害了。以你当时的状态,送你回酒店的为什么不是任伟,而是那个年轻姑娘呢。”
  江羽帆点头又摇头:“法律讲究的是证据,怀疑不能作为证据。”
  “你当时——”林织梦难为情地:“真的没意识?”
  “我当时——”江羽帆红着脸:“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感觉……特别的强烈。”
  “你被下药了?”
  “没有证据的,当晚的酒杯早就被清洗了。”
  “一定还有别的线索,我不信他们做得天衣无缝,不露半点马脚。”
  暂时抛开案件,林织梦问江羽帆:“童萌呢?”
  “她,走了。”江羽帆不想说她是摔门而去,“你呢?你来B市,生意怎么办?”
  “拜托凌云和白晓宇照看着。”
  “白晓宇。”江羽帆带着些许恨意念着这个名字,内心生出隐隐的嫉妒来。
  舒缓一下心情,林织梦起身打开电视,选了一部狗血言情剧,正是梦雪儿主演的那部《恋人百分百》,遗憾的是,退守小荧屏的她依旧火不起来。
  剧情结束,插播广告,一则妇产医院的广告让两人很是尴尬。江羽帆刚要换台,林织梦突然灵光一闪,不禁脱口而出:“我知道了。”
  “什么?”
  林织梦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三个字,两人脸红了。
  “应该不会错的。”林织梦沉吟片刻,问江羽帆:“你知道负责你案子的警官的电话吗?——马上打给他。走,我和你去见他。”
  “毫无疑问,这件案子存在着疑点。如果反向推导的话,应该可以找到突破口。”警局里,林织梦将自己的分析讲给杨警官听:“江帆是被陷害的。童妍(‘受害女孩’的名字)已经二十二岁了,完全成年了,并且有过男朋友。如果她是被人背后指使,不会想不到保护自己,因此,她一定采取了必要的保护措施。”
  林织梦翻开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三个字。
  杨警官感兴趣地问:“为什么?”
  “相关的案件报道我看了,现场没有发现,所以她只能通过吃药来保护自己。药物的来源不大可能通过药店,毕竟一个未婚的年轻姑娘明目张胆地到药店买药肯定会引人注意,也容易暴露行踪。那么只能是从网上购买。我怀疑江帆在喝酒的过程中被下了迷药,这种药不常见,极有可能也是通过网上买的。还有,用过的药品包装会被扔掉。酒店附近的垃圾桶,周边的垃圾箱应该可以找到。”
  “如你所说,药品也许是幕后主使提供的呢?”杨警官提出了疑问:“那又从何查起呢?”
  “不会的。”林织梦非常肯定:“既然是幕后主使,一定想方设法把自己隐藏起来,不暴露丝毫的行踪线索。”
  杨警官听完,站起身,戴上警帽:“行动。”
  “人有时候懒惰一点不是坏事。”
  江羽帆不得不感慨命运的神奇与复杂,冥冥之中,天意轮回。当初因为片场保洁员的一时懒惰,蒋凡落入了法网。如今因为环卫工人的一时懒惰,他洗脱了罪名,重见天日。
  根据提供的线索,警方在酒店周边的垃圾箱里找到了避孕药的包装盒,在上面提取了童妍的指纹。在其网购的记录上,找到了购买迷药和避孕药的记录,时间在案发三天前。
  大量的证据面前,童妍承认了诬告陷害江羽帆的事实。她一人揽下了所有的罪责,对背后的指使者闭口不谈。一口咬定自己迷恋偶像江帆不能自拔,产生了“得不到就毁掉”的极端想法,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害得偶像江帆差点身陷囹圄,前途尽毁。
  童妍背后的水深恐怕一时难以探测。好在江羽帆洗清了嫌疑,避免了一场牢狱之灾。消息传开,“帆船们”欢喜鼓舞,奔走相告。媒体们也及时调转了方向,做出了有利的报道。原定的商演、广告合约、片约纷纷重新找上门来。
  经历了一场悲喜两重天的巨大风波,江羽帆人气不减反升。美好光明的未来仍旧在前方向他招手。然而,他却选择了:“织梦,带我离开这里。”
  原本还是艳阳高照、风和日丽的天空转眼间乌云翻滚、遮天蔽日。顷刻间,大雨倾盆。
  众人只好跑回了别墅,一场精心准备的烧烤盛宴泡汤了。
  “没关系。”马家俊安抚大家失落的情绪:“洒家今天给你们露一手。”
  “我去把火炉点上。”林织梦说。
  剩下的江羽帆、艾莎莎、苗苗(马家俊的女朋友)各自找了点活,热火朝天忙开了。
  开饭了,饭桌上酒杯频撞,插科打诨,欢声笑语不断。
  用餐完毕,三位女士负责“善后”,难得一见是江羽帆与马家俊到阳台上吸烟闲聊。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江羽帆问马家俊,他说的是苗苗。
  “说来话长。”马家俊吐出一串烟雾,徐徐道来:“来‘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后,我偷偷跑了出去,回家看望了一下父母。我没告诉他们真实情况,只说我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要他们不要为我担心。见到我平安无事,二老放心了,我的心愿了了。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投水自尽的苗苗。我救她上来问她自杀的原因,她说她家里穷,因为没钱没势没背景,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被别人顶了。男朋友也在这时认识了新欢离她而去,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我劝她,她始终摇头说活着太难,想离开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到遥远的世外桃源去。我见她态度坚决,担心离开她后再走绝路,于是把她带到了‘这里’。我对她坦白了身份,她竟然知道我。她以前也是省城一所大学的学生。案发时,一直关注着案子的发展过程。她说,我和她的身世、遭遇、经历太像了,都是被上帝冷落、遗忘,卑微而痛苦的活着。有好几次,她差点做出傻事。其实,她看到我的第一眼便认出来了。
  她选择留下来,对外面的世界早已不在留恋。我提出送她回去,她拒绝了。她说,她要留下来陪我到老。”
  烟火燃尽,熄灭冷却。
  “你回去时,没遇到麻烦?”江羽帆为他后怕。
  “基本上是‘自驾’。弄了辆破自行车,专捡偏僻小路走,尽量避开人群,一路上提心吊胆。有两次和警车迎面撞上,吓死我了——对了,付国威怎么样了?”
  “能怎样?毕业后帮他老子打理公司呗。”
  “我听说他要进军影视界了。”
  “你听说?”
  马家俊一笑:“‘这里’虽不是外面的现实世界,但并非与世隔绝,信息时代的产物应有尽有。在这里,电视、网络完全可以正常使用。今后的二十年,我最关心的就是他了。”
  付国威进军影视圈了,江羽帆心头略过一丝阴霾,隐隐感到不安。自己的这次劫难,会不会与他有关。
  两人沉吟着的间隙,察觉到屋内的谈话声有异样。走过去,三位女士正因为晚上的节目达不成一致争论着。
  “我可不敢看恐怖片,还是‘斗地主’吧。”艾莎莎提议。
  苗苗瞅了一眼马家俊:“只要家俊陪我,我愿意。”
  江羽帆瞄了一眼林织梦:“恐怖片又惊险又刺激,我赞同。”
  四比一,艾莎莎无可奈何败下阵来:“你们看吧,我还是玩我的电脑游戏吧。”
  马家俊抬了一下手腕:“离天黑还有四五个小时,大家先饱饱睡一觉,晚上看恐怖片。”
  “耶——”
  夜,来得悄无声息,不着痕迹。月黑风高,树影憧憧。今晚天公给力,恐怖气氛渲染烘托得到位。
  别墅内,一行人准备就绪。窗帘拉紧,灯火全熄,茶几上爆米花、瓜子、饮料、水果、糕点一应俱全。
  “别喝太多水,中途上厕所怎么办?”苗苗提醒马家俊。
  马家俊抹了一下嘴巴:“放心,我胆子大得很。”
  “准备好了吗?——开始。”江羽帆按下了播放键。
  电视屏幕闪了闪,投射出一方青白的幽光,四张脸时绿时蓝,时白时红。每个人身体紧绷,进入到戒备状态,心脏随着剧情收缩张弛,上下起伏。
  “嘭、啊——”冷不防一记重音,一张鬼脸蓦地闯进镜头,四个人本能地尖叫出声。
  苗苗不自觉地靠近了马家俊,林织梦握紧了江羽帆的手。
  “递我块蛋糕。”马家俊对苗苗说。
  苗苗摸了一块递过去,“一块够了。”
  苗苗觉得奇怪:“什么‘一块够了’?”转眼看见马家俊正在吃,“你自己拿了干嘛还要我递给你?”
  “什么呀?明明是你递给我的。”
  “我没有。”
  林织梦打断他们:“别说话,看片。”
  十分钟过后,“苗苗,陪我去趟厕所。”
  “你自己去呗。”
  “快点,我忍不住了。”
  苗苗不情愿地起身离开。片刻回来,换了位置坐下。
  “这么快。”江羽帆嘀咕着。一扭头,苗苗和马家俊正走过来,坐回自己身边。
  “你们,怎么回事?”江羽帆心里发毛。
  “什么‘怎么回事’?”
  “你刚才?”
  “刚才去厕所,现在回来了,怎么了?”
  眼前的确是马家俊和苗苗,那么刚才的那个是……
  “刚才不是你递我的蛋糕?”马家俊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问苗苗。
  “我给你,你没吃啊。”
  瞬间,空气凝结,“啊!”四个人集体惊声尖叫。
  江羽帆几步奔到墙边,摁亮了电灯。
  客厅亮了,一目了然。第五个人坐着的位置放着半瓶饮料。
  “蛋糕少了三块!”林织梦指着茶几。
  “啊!”四人再度尖叫。苗苗倒在了马家俊怀里。
  “有那么吓人吗?”熟悉的声音从沙发后响起。
  艾莎莎。
  “你不是在房间里打游戏吗?”
  “是啊。”艾莎莎倒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钥匙扣,“玩得无聊就出来和你们一起看了。”
  “那刚才?”
  “哦,我出来听见马家俊要蛋糕就递了一块过去给他,怎么了?”艾莎莎抓了一把爆米花放进嘴里。
  一场虚惊,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哈——”一起爆出的笑声冲破了黑暗。
  恐怖片不恐怖。夜,一点也不狰狞可怕。
  午睡过后,暑气消退,微风习习,丝丝凉意。江羽帆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甩甩头,精神百倍。
  林织梦的房门敞开着,走进去。她仰躺在床头,津津有味地盯着电脑屏幕。
  江羽帆瞅了一眼:“这都多久了,你还追这么老的剧。”
  “每天忙得天昏地暗,哪有空看哪。现在正好闲下来,好好欣赏一番。”
  江羽帆很抱歉:“对不起,耽误你生意了。”
  林织梦并不在意:“生意交给白晓宇,他会帮我打理好的。再说,我也应该适当地歇一歇、玩一玩了。”说着,向后仰头,舒展着身体:“你知道吗?曾经,午睡和追剧对我来说是两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放心,我会补偿你的。”
  “客气什么。”
  苗苗和艾莎莎敲门走了进来,“一起‘斗地主‘吧?”艾莎莎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牌。
  “好啊。”林织梦邀请江羽帆:“你也加入吧。”
  “不了,马家俊呢?”
  “屋后墙根下呢。”苗苗告诉他。
  江羽帆去找马家俊,他正挨着墙根阴凉处坐着,一手上托,两眼直盯着墙角。
  江羽帆走过去,他在观察蚂蚁,不时往地上放点饭渣菜沫。他坐下来,分给他烟,点燃。
  “有什么打算?”江羽帆问。
  “学做菜,以后开一家餐馆。”马家俊低头瞧着:一只蚂蚁接近了饭团,爬上去,“将来把老爸老妈接来颐养天年。”
  江羽帆眺望远方:“后悔当初的决定吗?”他过后想来,也许自己做错了
  “你是说刺伤付国威还是后悔到‘这边‘来?”马家俊问,“前一件事很后悔。过后一想,真的不值得。毕竟同窗一场,共同在一起走过了四年,他也并非一无是处。即使有错,我也不该冲动,做出伤害他人也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可后悔有什么用?但我不后悔到‘这边’来。这里宁静、祥和、纯朴,与世无争,没有‘那边’的不公平不公正、不合情不合理。在‘这里’我生活得轻松自在,有尊严有希望,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会后悔?退一步说,总比坐牢要好,而且我还认识了苗苗。”
  一只蚂蚁招来了更多的蚂蚁,包围了米饭团。
  马家俊眼望缓缓移动的饭团,“蚂蚁虽小,也是条性命。虽然弱小卑微,但一样可以活出自我与精彩。”
  江羽帆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米饭团被推进了洞口。
  “你想说什么?”
  马家俊话到嘴边改口了:“你,现在怎样?”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他与林织梦之间的事情。看得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他了解江羽帆,自己不愿说的任何人问不出来。
  “放心,低潮和落后是暂时的。诋毁和谩骂只会让我越挫越勇,总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江羽帆眼中反射出腹黑深邃的光芒。
  马家俊猜测:“你说,会不会是付国威陷害的你?”
  “不会。”江羽帆过后想了想,可能性不大:“付国威虽然蛮横霸道,但头脑简单、心思单纯,不会想出这么阴狠毒辣的招数。况且,他刚刚杀入娱乐圈,根基不深、影响不大,不太可能布出这么大的‘局’。”
  “好在过去了,不过还只是个开始,以后路上多得是绊脚石和背后手,你小心点。”
  “放心,我的大脑里不光只有计算机程序编码,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系统和内存。”
  正说着,三个女生从别墅里跑了出来。两人一见,差点笑喷:三个女生脸上贴满了纸条,呼啦啦直晃悠。在院子里一番追逐打闹后,打起了羽毛球。
  红日西坠,彩霞满天,收敛了炽烈锋芒的太阳宛若一位慈祥的老人,微笑地凝望着宁静欢乐的小院。
  马家俊看了一下表,“时候不早了,该做饭了。”
  两人起身,拍了拍土,披着一身霞光走进别墅。
  清晨,江羽帆在婉转的鸟鸣声中醒来。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来到了仙境。睁开眼时,还在梦中。耳边,幽静空灵、禽鸟啼鸣。窗外,芳草绿野,山花烂漫,碧水涟涟,景色万千。
  人间天堂、童话仙境也不过如此。
  走出门外,清早的空气清新柔和,呼吸着纯净香甜的气息,踏上碎石子铺成的小径,江羽帆漫步向前。小路两旁绿荫如盖,枝繁叶茂,延伸到半空中撑起一把绿伞,不时飘下几片五色花瓣。
  前方,一个身影飘移在花红柳绿间。黑发白裙,娴静淡雅。不时弯下腰,拈起一朵花,采一只蘑菇,轻放到精致的花篮里。
  他紧走几步,走近她,“你起来了,这么早。”
  江羽帆笑笑:“你更早。”
  “闲来无事,到林间走走,顺便采点蘑菇。”
  两人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林织梦观察他的气色。
  “没事了,谢谢你。”
  林织梦摇头:“如果不帮你洗脱嫌疑,恐怕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如果当初不是我说动你进入娱乐圈,你也不会遭此横祸。还好过去了,要不然……”
  现在回想起,林织梦很是后怕。
  “怎么能怨你呢。”江羽帆劝她、纠正道:“路,是我自己选、自己走的。是好是坏,怨不得任何人。娱乐圈本身就是巨大的名利场,在圈里混,迟早是要经历风险的。这件事给了我一个教训,我以后会小心的。”
  林织梦赞赏一笑:“我原以为你会因此心灰意冷、一蹶不振,想不到你比我想象中的坚强。”
  看来,她小看这个官二代加富二代了。
  “世上只有两样东西能够打倒我:情、义。除此之外,我绝不低头。”
  两人聊着,不觉间天空渐渐阴霾,阴云密布。
  跑回别墅,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你们怎么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吃饭吧,我都做好了。”
  “不好意思,忘记时间了。本来想给大家做一顿蘑菇汤的。”
  “我已经把火炉烧得旺旺的,吃完饭我们一起看电影。”
  “还是讲故事吧。”
  “老规矩,举手表决——四比一,你输了。”
  “好哇,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我不干。”
  “哈——”
  门外,凉风阵阵,冷雨刺骨。
  室内,温暖如春,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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