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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血洗中间街

作品名称:夕阳斜照      作者:舒养浩      发布时间:2016-05-10 19:26:45      字数:7533

  带着一百三十余人,百余条枪,汪昌仁来到凤形坡。
  凤形坡,在夕阳斜照东面,中间隔着一条路。山头大,当中起顶,恰似凤头;向两旁延伸,尤于飞凤开肩,首尾相应,两肩包裹皆长,尤凤翅之翎毛。 
  置身山顶,眺望远处,凉知风景尽收眼底,心情豁然开朗。重山相连,乡路蜿蜒,恰似一幅美丽的画卷,此时,汪昌仁心情很是忧虑。凤形坡是个凶坡,连祖坟都不敢埋。据说,在这里埋祖坟,要么就大富大贵,要么就家破人亡,总之,是凶多吉少。东边二、三里处,专埋来路不明的死者,叫死人坑。汪昌仁选择这里,一是人们想不到,不易被发觉;二是赌运气,图大富大贵。
  “兄弟们”汪昌仁快活地宣布,“建明、仕笃和我,四处察看下地形;汪维鼎领着二十个人,去后山砍搭棚的树木;陆必滔带二十人,割盖棚的茅草竹枝,其余的人平整地面。这样搞,大伙看要得不?”
  “要得!”大伙高声同说。
  “要得!”对面松树山林回声,显得声势更加浩大。
  “那就赶快行动!”
  汪维鼎把枪交给昌仁,胳膊一扬说,“砍树的人,跟我走!”
  “割茅草竹枝的人,跟我来!”陆必滔严肃地说。
  近几日来,一直是阳光普照,虽已过小寒,天气仍然暖和。
  凤形坡的丛林里,既有红色的迎春花,黄色的枯叶、野菊花,又有翠绿的松针竹叶。
  汪昌仁三人,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踩着去年的枯枝败叶,不一会,埋身于灌木丛中。山坡上的雀鸟,惊得乱叫乱飞,顿时,一片鸟鸣。他们边走边看,指指点点,比比划划,哪是要道,哪是藏身处,哪里需要设岗哨……全装进他们脑海里。
  他们回到宿营地,地已平整好了。不一霎时,砍树的人到了,紧接着,在陆必滔带领下,背茅草竹枝的人,也到了。转眼之间,这荒山野岭,变成热闹的木草市场。新砍树木的清香味,茅草的枯涩尘土味,弥漫在平整的屋基上空。
  大家开始盖屋,一边姚建明指拨着人,老师傅似的张罗绑马架,把木绑成“叉”字形;另一边,陆必滔指挥着几个人,把茅草扎成小把。
  汪维鼎干劲十足,挥舞着斧头,把木砍成一般长,碎木屑到处四溅。为好看一点,他把大节丫也砍掉。汪昌仁右手拿着柴刀,左手拿着竹子,在划蔑。
  马架东西排列,组成一个平面,中间高,两边低。邻近马架上横绑根木,叫檩,檩间纵向绑根木,叫椽皮。龙秀保和杨虎将两人,在二点四米高的木檩上,用蔑交叉绑着椽皮。他们面对面做活,一人捆一头,埋头咬紧牙,使劲捆。捆紧以后,他们互相笑着。
  不一会,茅草屋盖好了。
  晚上,召开了第一次会议,公推汪昌仁为司令,他假意推让着。姚建明说:“谁都知道哥仁当过兵,智勇双全,这个头,你不当谁敢当。”“是呀!”众人也齐声附和。汪昌仁说:“那好吧,我就暂居此职。不过,光我一个人不行,得一个帮手。俗话说:一个大树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汪仕笃说:“你就指定几个吧!”“这样怕不能服众呀?”大家齐声说:“我们相信你!”“那我就这样安排:姚建明为副司令,汪仕笃为军师,唐不违为文书,龙二毛、汪仕书为警卫员。下设四个大队,第一大队队长汪维鼎,镇守东面,监视凉知方向;第二大队队长陆必滔,镇守南面,监视登封桂镇溪方向;第三大队队长杨世雄,守西面,监视登丰方向;第四大队队长许波,为侦察大队,负责侦察敌情,搜集情报。”大家一致赞成。
  到凤形坡已有半个月,经费所剩无几。如何搞到经费,是队伍生存的大事。汪昌仁找到汪仕笃、姚建明,共同商量如何搞经费。
  二人不约而同的说:“是呀!军费从哪来呢?”
  姚建明是个实干家,在干的过程中,遇到天大的困难,他都能用机智来克服。可是,他反应迟钝,遇到急待解决的问题,叫他立即拿主意,那就难了。这个时候,他就望着汪昌仁,要他下决心。只要汪昌仁说一声干,他就一干到底。
  这时,他沉下脸来,望着汪昌仁说:“你说怎么办吧!”汪昌仁说:“只有从凉知大富身上,解决军费问题。” 姚建明点头说:“目标是哪个?”汪昌仁说:“我想,凉知大富,只有八厂坝的杨灿辉、中间街的曹老东、田希乾、邓贵清、吴老德几家。”姚建明说:“怎么弄法?”汪昌仁哈哈地笑着说:“你说呢?”姚建明说:“你说怎么搞,咱就怎么搞!”“我想就这样吧……”汪昌仁说出了行动计划。大家听后,一致同意。最后,汪昌仁说:“老弟建明,我是本地人,不好出面,你就领着大家干吧。”
  五十年代的凉知河,从今子成村,经八厂坝、洞角、老街流向磨寨,整条河流象月亮型,所以叫它一轮弯月。八厂坝,后枕凤形坡,左右是两坐小山,远看象巴掌型,故取名为巴掌坝,后演变为八厂坝。
  一条南北流向的河流,穿过八厂坝中间,坝前与一轮弯月交汇。这里,又是东西南公路交汇处。一条向南公路,经桂镇溪村,达贵州天柱县八阳村;东西向公路,东达晃县,西达贵州三穗。便利的水陆交通,加工业日益发展,主要经营豆腐加工、炸油业和织染业。南面:河东李文松豆腐坊,河西江应红的染坊;北面:河东姚本成的油炸坊,河西杨灿辉的染房。杨灿辉的染房最大,位于两条河流交叉处,为一楼一底木房,一楼染坊,二楼为住房。
  一九五0年一月九日晚上,山区的冬夜,雾凝露生,山瘴浮起。
  破絮似的云片,疾速地流动着,月亮惨淡苍白,荧光闪烁的天狗星,也黯然失色。不到晚上八点,家家关门闭户,进入梦乡。一更过后,凤形坡响起鞭炮声,时而又响起枪声。二更后,凉知街上有人大喊:“梁子妈啦,梁子妈啦”,枪声连连不断,家家户户狗叫不停,可谓人声犬声鼎沸。三更刚过,八厂坝杨灿辉染房外,响起脚步声。老婆说:“这段时间闹土匪,你去看门拴好了没?”杨灿辉披衣起床,拿着桐油灯刚下楼。响起了敲门声,杨灿辉问:“是哪个?”“我是许波,找你有点事,你开下门噜。”杨灿辉信以为真,门一开,几十个面涂黑炭,拿着枪的人,一窝蜂闯进染房。四个人用枪,将杨灿辉逼至一角,其他人将染房抢劫一空。
  与此同时,贵州街响起脚步声,一会,脚步声到了中间街。
  中间街头是一座凉亭,三米高五米宽。两边各四根木柱,直径一尺多。平常供人们休闲,赶场天,亭子两边摆摊卖货。凉亭对面是栋木房,主人姓万,叫万家,开着一家百货店;外边是一家豆腐店。街道约二千米余长,九米来宽,路面是青石板。两边各有一排木房,是凉知市场的中心,主要经营布匹百货。凉知大户都在这里,街东面曹老东,中街吴老德,街西面田希乾、邓贵清。东边曹老东布匹店,由于他善于经营,生意越来越好,成为凉知的首富之一。因临近年末,生意很好。前两天,从贵州玉屏购进布匹,价值五百大洋。今天凉知赶场,生意特好,纯收入六百块大洋。
  三更刚过,曹老东被叫喊声惊醒。一会,脚步声在他门口停下。他心里一阵惊慌,叫醒老婆,说:“这么晚该,哪个敲门做哪样?”老婆说:“怕是过路人敲做玩的,听听再说。”曹老东说:“这段时间闹土匪,要小心点,钱你放好了没?”老婆说:“放好了,锁到柜子头的。”
  这时,门被轻轻地推了一下,有人用刀开门栓。同时,有人爬楼梯。一会,楼上有脚步声,随后,从楼梯下堂屋。堂屋门被打开了,一下进来许多人。曹老东和老婆,用被子紧紧盖着头,不敢出声。他俩的卧室,在店铺后房间里,门半开着。
  几个人走到床边,一个人说:“别装了,把钥匙拿出来。”曹老东从被窝里,拱出头来。四个人站住床前,脸上漆黑,一个人拿着灯,两人手里拿着刀,一个用枪对着他脑袋。他哆哆嗦嗦地说:“钱,你……你们拿去,莫杀我们。”一人接过钥匙,打开柜子,拿出钱,走出门,边走边说:“算你们识相!”
  店铺里,一大伙人在搬布匹。拿钱的人说:“搬完了么?”一个人说:“姚副司令,搬完了!”姚副司令说:“田希乾、邓贵清两家,怕也差不多了,走。”一个人说:“不是还有吴老德家吗?”姚副司令说:“陆队长,他是汪司令的好友,你也敢搞?”这时,街上响起了口哨声,姚副司令说:“走!”
  汪昌仁想:有了队伍,不可缺军医。与共产党开战,难免枪林弹雨,血肉横飞,战场抢救非同小可。
  这天,汪昌仁为军医发愁,来到汪仕笃的房间。看见桌上的正骨水瓶,心中大喜,叫了一声:“哎呀,军中华佗。”“对,杨永贵,我怎么就没想到他。”
  杨永贵住下节街尾,凉知河坎上。
  中间街往河边段叫下街,是竹木制品市场。下街中部一条街往东,主要卖桐梓、辣子、草鞋、米等。河边一片树林,有白杨树、龙爪树、竹树等,是牲畜市场和赌场。赌博当时称赌保,主要是鱼龙虾子保,一个大木塞,六面,每一面雕刻一种东西,鱼、龙、虾子、螃蟹、葫芦、金钱。大柏杨树下一座木桥,连接两岸,叫柏杨桥。桥边开着家饮食店,老板叫杨祖玉,闲场天休息,赶场天经营。河两岸摆着杂货摊,南面有汪子机的斧子、刀子、索子摊,姚祖荣的犁、耙等农具摊,一个油炸粑摊。
  汪昌仁化妆来到河边,杨永贵家是栋木房。此时是午夜十二时,杨永贵正在做梦,梦见一大片西红柿,又红又大。突然,听见有人喊他,四处一看又不见人,他感到有些恐慌,急忙跑回家。刚关上门,又听见敲门声。他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身冷汗。一听确实有敲门声,他喊了声:“半夜三更,天又这么冷,哪个敲门干哪样?”“我家有个病人,麻烦师傅去看看。”“那是哪个?”“开门就晓得了。”杨永贵披衣点灯,正要去开门。老婆说:“现在正闹土匪,怕是土匪敲门,小心些。”“屋里就我们两个老人,又没得钱,他们抢我做哪样。怕是病人,医生就是救人的。再讲,去看看,还可以得几个活路钱。”“也好,要小心点。”“晓得了。”杨永贵一开门,眼前一个头戴斗篷,身披蓑衣的人,他吓了一跳,忙问:“是哪个?”汪昌仁忙抱拳在胸:“杨医生,汪某登门求见!”“你是汪昌仁。”他连忙关上门。可是,来不及了,汪昌仁双手推门,走进屋来。杨医生五十来岁,中等身材,面目清瘦,身着对襟长衫,脚穿布鞋,白发齐肩,白须齐胸。
  他战战兢兢地说:“你不是……”汪昌仁机灵地接上话:“我请你出任副司令、军医处长……”
  “啊——”杨医生很是惊讶,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医生叫杨永贵,非等闲之辈。凉知一带,是治跌打骨伤的高手,还练就一手南拳,他凭着这两手绝活,名扬江湖。早年,他应吴宗尧之聘,参加“黔东暴动”,出任军医。暴动失败后,杨永贵回凉知,专以行医卖药为生。以祖传的正骨水,辅之以接骨推拿,跌打损伤者,经他一治,无论伤势多重,少则三天,多则十天半月,便能行走自如。其他疑难杂症,他也治愈不少。杨永贵虽然行医多年,积蓄丰富,他不满只做江湖郎中,过着受人尊敬,富裕的生活。他想用那骨伤秘方,去敲开金钱的大门,再敲开权势的大门,当官掌权,高官厚禄。在乡里,常以军医派头自居,逢人炫耀说:“军长师长都得听他的,白花花的银子,象水一样流进腰包。要不是吴宗尧失败,现在,我起码是军医处长了……”
  凉知解放了,穷人翻身得解放,土豪劣绅被打倒。杨永贵觉得世道变了,他的发财梦升官梦,一时间全破碎了。他虽不是乡里巨富、军政官僚,但他拥有若干银钱。凉知一解放,就关掉街上的诊所,回家闭门隐居,以观风向,再定行止。
  没想到,汪昌仁找上门来。杨永贵听委以重任,心花怒放,忙问:“你现在……”汪昌仁神秘地说:“我现在已拉起队伍,以凤形坡为根据地,开展游击战争,配合蒋总统反攻大陆,这是给你的委任状。”
  杨永贵接过委任状,一看副司令的头衔,心里怦然作动。忙说:“刚才我梦见一大片西红柿,又红又大,原来是有喜事啊!”又问:
  “如何打算?”
  汪昌仁说:“队伍正在加紧训练,最近,将有大的军事行动,快跟我走。”
  “好!”杨永贵点头答应。转身进房里,背上他那些灵丹妙药,跟汪昌仁秘密上山。
  来到营寨,营寨乱七八糟,喝酒的、赌博的……
  “汪司令来玩把麻十三。”
  “汪司令来喝碗酒。”
  连续两次胜仗,队员们得意忘形,纪律松散。他们浑身满脸灰尘,歪戴着帽、敞着怀,叼着烟卷,大声地说笑,甚至粗野地叫骂。汪昌仁受过正规训练,当过排长,看到队员们这样,感到一种惊异和不安。可是,这种情感的波动,在汪昌仁的头脑里,一闪就被理智扫光了,即使是最细心的人,也察觉不到。他又摇摇头,自语道:“眼前的一切,按正规部队要求,是不对头而且有害的。”他不喜欢喝酒,当时就推说:“不!我不会喝!”
  “来吧!慢慢学学!从我们上山以后,还没一起喝过酒呢!”
  “大家停停,这是杨永贵,我请来当军医。”
  陆必滔端着酒杯,来到杨永贵身边,邀着他的肩膀说:“杨……杨军医,喝……喝酒。”“我不会,见谅,见谅!”杨永贵边说边走,陆必滔和几个人歪歪倒倒,端着酒杯撵来。汪昌仁急忙拦着,气愤地说:“人家杨医生刚到,你们怎么这样鲁莽?”陆必滔说:“那汪司令和我们喝一杯?”“我还有事,没得空。”
  陆必滔气愤地说:“汪司令,不愿意和我们喝酒,看不起我们是不!”
  看样子,如果汪昌仁不去,陆必滔真的会误会。他慷慨答应道:“来!喝就喝一气!” 陆必滔又高兴起来。
  这件事情,他深深感觉到,在新的环境里,不仅思想要换下来,生活习惯也应改变。虽然自己已是司令,喝酒是不应该的。可是,为团结他们,有时喝喝,却成为必要。因为,他们有消极的一面,但他们豪爽、大方,沿着这样的小道,才能进入他们的生活,和他们打成一片。然后,发掘他们的优点,加以发扬光大,消除他们消极的因素。
  想到这里,汪昌仁愉快的举起酒杯,和队员们共同干杯。在大家的欢笑声中,他的笑声是那么欢乐,发自内心。
  汪昌仁上山以来,一直穿着青年军军装。姚建明说:“你这身穿着,真象个党国军人,可这是山里。”
  这一提醒,汪昌仁才觉得,自己身上的军装,相比大家的侗族服装,的确有些特别。这么久来,他忙着了解情况,考虑工作,把衣服问题疏忽了。现在听姚建明提醒,并说他像正统军人,才感到问题 的严重性,忙连连地点头:“是呀!应该是,到哪个山唱哪首歌。……
   汪昌仁说着、想着,心里警觉起来。凤形坡也不很僻静,周围常有各种人走动。有本地村民,有队员们的朋友,可能也有解放军便衣。心里说:“姚建明想得真周到。”汪昌仁脱下军装,换上侗族服装,这一身穿戴,衬着他黧黑,国字型脸颊,倒很像个山里人。姚建明和许波看着他,哈哈笑着说道:“嘿!这才像我们的大当家!”
  晚上,汪昌仁睡在小屋子里,常被夜半鸟叫声惊醒。这时,他披衣坐起来,借着窗棂泄进的月光,望着熟睡的队员们,他们安静的睡着,发出沉重的鼾声。他轻轻的开门出去,站在屋外的夜色里,望着
  山下的凉知,听着鸟叫声,静静的堕入沉思……
  他想着队伍的未来,怎样从这艰险境遇里,打开条战斗的道路。他觉得首先,要熟悉山里的情况,并适应这里的环境,象他的队员一样,自然机智地应付一切。其次,深入到队员们中去,取得他们的信任,成他们最亲密的朋友。一百多个队员,一个加强连的人数,眼前,却比领导一个营还难。可是,如把他们加以训练,成有纪律的战斗员,战斗威力是无穷的。几天来,通过和队员们相处,他了解到他们豪爽、义气、勇敢、重感情,相互信任。由于他们没有明确的方向,生活还没有走上轨道,身上存在些坏习气:好喝酒、赌钱、打架。而这些陋习,往往是坏事的根源。他认为,要尽快融入他们,堵塞那些漏习,不然,会葬送掉这支队伍。
  可是怎样进行法呢?他想到队员们平时说,最大的特点,是先看他够不够朋友。如果,他们竖起大拇指头说:“好!够朋友!”那么,你怎么都可以,他们绝不说一句熊话。如果,你小气不够朋友,那他见到你,连眼皮也不爱抬起。现在,他们对自己的尊重,是他来自正规部队,有领导指挥才能。要真正取信于他们,还要靠实际行动。天上的星星在眨着眼,他感到有点冷了,便折回房屋里。看到许波睡意正浓,被子翻在地上。他一向是快乐的队员,梦中露出甜蜜的微笑。他给他盖好被子,才躺回自己的床上。他仿佛从草丛里,找到条可走的路,不久,便呼呼的睡着了。
  这几天,队员们都感到汪司令,不但能说会道、有学问,就是待人也很亲热,一句话:“够朋友!”
  一天晚上,汪维鼎喝醉了酒,摇晃着来找汪昌仁,汪昌仁马上走上去,扶他睡到自己铺上。陆必滔呕吐,吐的汪昌仁一身一床。汪昌仁耐心喂茶解酒,一直侍候到半夜。第二天,看到肮脏的衣服被子,陆必滔感到很难过,汪昌仁却笑嘻嘻的说:“没有什么!以后喝酒适可而止,喝多该容易误事!”
   唐不韪沉默寡言,不喜欢喝酒,但却喜欢赌钱。赢了倒好,要是输了,就想再捞一把。可是越捞越深,输得额角流着汗珠,腰里空空才算完事。所以,每当他沉着脸,抹着额上的汗珠,那就是他又输光了。
  这天晚上,他擦着汗回到屋里。汪昌仁正巡查,看到他闷坐在那里,大概肚子饿了,在桌边找块煎饼啃。汪昌仁知道,他输得够呛了,就拉着他说:“老唐!我那里还有吃的,你去吃点!”唐不韪吃东西的时候,汪昌仁望着他的脸说:“又是赌钱输该吧?”
  “可不!”唐不韪没好意思抬头,闷闷回地答。心里说:“汪司令看得真准。你有啥心事,他都能看出。”汪昌仁安慰他说:“输就输该,难过更划不来,以后别赌就是!”唐不韪望着汪昌仁,感激地说:
  “没有什么!”就往回走了。
  他边走边自语道:“一句话,他是个好人!够朋友!
  汪维鼎正在出来方便,听到唐不韪嘟哝着,就问:“你说的谁呀?”
  “还有谁!就是咱们的汪司令啊!”
  “是啊!”汪维鼎信服的点点头。
   汪维鼎生性耿直,这段时间,他和大家一样,很注意这个汪司令。汪昌仁的一举一动,都使他尊重和称赞:“好!能干!有学问!”
  “到底是从军校出来的!一点也不含糊!祭祖坡袭击收枪队,他计划周到,干得也很踏实。上山后,啥事也都做得稳当。”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汪昌仁把队员召集拢来。他说:“我们才一百来人,称司令达不到,以后就叫我团长吧。”又说:“我们刚上山,不习惯,懒散一些不碍事。但各行各业都有规矩,我们亦然。我们的规矩很多:最基本的是《四盟约》、《八赏规》和《八斩条》。《四盟约》是‘严守秘密、谨守纪律、患难与共、与山共休’;《八赏规》是‘忠于山务者赏、拒敌官兵者赏、出马最多者赏、扩张山务者赏、刺探敌情者赏、领人最多者赏、奋勇争先者赏、同心协力者赏’;《八斩条》是‘泄露秘密者斩、抗令不遵者斩、临阵脱逃者斩、私通奸细者斩、引水带线者斩、吞没水头者斩、欺侮同类者斩、调戏妇女者斩’。其中,‘引水带线’和‘吞没水头’者罪最大。所谓‘引水带线’,是‘把外人带到营地’,这将威胁我们的安全;所谓‘吞没水头’,是指‘私吞赃款脏物’,俗称“吃水’,被认为存有私心、企图反叛。”
  在凉知,汪昌仁是小人物,单独出马,占山为王,各阶层没有号召力,不会有多少人响应,不由得想到杨德庄。凉知解放后,原国民党乡长杨德庄,继续担任凉知乡长,成为凉知乡的名人。派谁去当说客呢?姚建明说:“派龙向赢去!”龙向赢,国民党天柱县八阳乡长,天柱解放后,继续担任该乡乡长,与杨德庄经常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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