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集

第六十六集

1，白天。洛阳皇宫全景。暮鼓晨钟……
画外音：洛阳城外战事不绝，而洛阳城内谣言四起，使得阴谋篡夺皇位的赵王司马伦终日惶惶不安。这一日，他请来道士胡沃在宫中大做法事，希望得到神明的保佑。
2，晚上。皇宫。室内。烟雾腾腾，烛光闪闪，道士胡沃披发仗剑施法，口中念念有词。司马伦和孙秀毕恭毕敬在一旁跪着。一会儿，胡沃作法完毕，长出一口气。
胡 沃：陛下，元始天尊现已下凡，明日开战，可保陛下大获全胜。
孙 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伦：仙师辛苦！朕已在承露殿备下酒席，请仙师过去休息，一会儿，朕还要向你请教天机。
胡 沃：多谢陛下。
一太监：仙长请。(引胡沃离开。司马伦擦汗。)
司马伦：哎呀呀，仙师作法真是惊天动地，朕的魂魄都像被他摄了去似的！
孙 秀：臣以为还是陛下的虔诚感动了天尊，所以天尊才肯下凡。既然陛下已经胜券在握，今晚便可高枕无忧。
司马伦：唉，贼兵不退，朕这颗心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来呀！朕昨夜还做了个恶梦，梦见金墉城里的痴儿不知怎的又出来了，还坐在式乾殿的龙椅上，朕在他面前，仍然像个臣子，连大气也不敢喘……
孙秀笑：臣听说大凡梦境都作反解，陛下之梦，正应该掉过来看。我敢保证，从今往后，陛下就是命人把金墉拆掉，那痴儿也再不能出来了。
司马伦：哦？这又是为何？
孙 秀：陛下之梦，上应天意，臣为其所感，午后已派人去金墉城下毒，明天一早，便会有好消息报知陛下。
司马伦：是啊？……爱卿毒死痴儿一家，就不怕天下人说议论？
孙 秀：陛下得天尊相助，寥寥几句闲话能奈我何？再说，那金墉城归东武公把守，死了太上皇，天下人应该找他问罪，与陛下何干？(二人坏笑。)
司马伦：好，好，爱卿忠心耿耿，真乃一代贤相。将来朕在太庙为功臣画像记功，你就是匡扶社稷第一人，什么萧何张良、马援邓禹，包括那羊祜贾充，朕看都不如你！
孙 秀：多谢陛下夸奖。其实，臣也没做什么事情，要说有那么一点点功劳，也只不过是为陛下杀尽仇人而已。像张华、裴頠、黄承、解系等等，等等，凡是以前与陛下过不去的，或是胆敢轻视陛下的，臣统统让他们断了孙，绝了孙，这样，陛下的江山才没有隐患。
司马伦大笑：杀得好！杀得好！朕的江山就是不容那些不把朕放在眼里的人，要是刘毅那厮还活着，朕一定亲手扒了他的皮！你再想想，还有谁欺负过朕？
孙 秀：让臣想想……哎 ------ 对了！我怎么竟忘了他？
司马伦：哪一个？
孙 秀：陛下还记得那个匈奴五部大都督吗？
司马伦：你说刘渊？朕登基以来，也曾见过他一次，后来就听说他病了。
孙 秀：那是他心里有病！当初陛下在并州时，臣曾去幽燕一代替陛下征调胡人做民夫，谁知在代郡遇见那厮，竟被他强行劫去一半，这不是目无陛下又是什么？陛下请稍候，待我前去提他的人头过来，免得他替反贼做内应！(转身往外走。)
司马伦：好！好！爱卿速去速回！(望着孙秀消失，犹如失去了主心骨。)
3，晚上。皇宫。中书省。室外。孙秀匆匆而来。
孙 秀：快！集合禁军，随我去捉拿刘渊那厮！(众人答应，甲士们列队。差役甲进。)
差役甲：大人，南掖门有数百军士擅自调动，行迹可疑。
孙 秀：什么？程据呢？
差役甲：程将军不知所在……(差役乙进。)
差役乙：启禀大人，东海公有要事求见。
孙 秀：叫他进来。(差役乙出。一会儿，司马越入，王舆紧紧跟随，按剑四顾。)
司马越：小王司马越参见辅国将军！
孙 秀：殿下不在宫门守卫，来此做甚？此人是谁？
王 舆：孙秀！左卫将军王舆奉齐王钧旨取你首级！拿命来！(拔剑刺孙秀。)
孙 秀：啊！(躲闪，中剑。)你！你……(手抓剑身，出血。死。众武士大惊，忙拔刀。司马越拔剑。)
司马越：我看你们哪个敢动？！(就听外面一片喊杀，无数士兵冲进院子。)
众士兵："不许动！""放下武器！"(众武士纷纷垂手。)
司马越：程据孙秀已死！愿意立功的随寡去捉赵王！(转身出院。)
众武士："走！捉赵王去！""捉住赵王！捉住赵王！"(挥舞火把随司马越和王舆拥出。)
4，晚上。宫中大乱。到处都是火光和乱兵，喊声连天。
5，晚上。皇宫。室内。司马伦正陪胡沃喝酒。
司马伦：来，来，仙师请。仙师法力无边，有您的辅佐，朕无忧矣。
胡 沃：不敢。陛下盛德盖世，贫道献上一点点小术，何足挂齿？
司马伦：哪里哪里，仙师不必谦虚。待天下太平之后，朕还要随你学习仙道，以求长生不老哩。(忽听到喊声，大惑不解。)外面发生何事？
一太监跑进：万岁爷！可了不得啦！……东莱王和东海王率兵进宫，在中书省杀了辅国将军，正向后宫杀来！
司马伦：啊？…… 这……这……仙师，这却是为何？(再找，胡沃早已钻在案下抖作一团。)
太 监：万岁爷！事不宜迟，您快出玄武门，去三部司马营中避难吧！(司马伦只觉得头晕目眩，颤微微被众太监扶起，刚要出门，司马越和王舆已带人赶到。
司马越：赵王留步！
司马伦：……啊……啊……越——越儿，你想做甚？
司马越：请赵王留下传国御玺，自回王府听候处置！
司马伦：……好，好，朕……不，寡人回去就是……(晕倒。)
众太监：陛下……
王 舆：混帐！这里哪儿来的什么陛下？来呀，将反贼司马伦押回赵王府看管起来！(众武士答应，上前驱散众太监，拖起司马伦离开。)
6，白天。洛阳。大军入城，旌旗蔽日，号炮连天。司马炯和司马颖并辔而行。司马蕤和司马越等人在城门前恭迎。
画外音：六月，齐王司马炯和成都王司马颖的十万大军在洛阳会师，隆重入城。
众 将：末将拜见王驾千岁！
司马越：寡人参见二位王兄！
司马蕤：兄弟！寡人在城中度日如年，今日总算又见到你了！(上前欲拉手。司马炯反应冷淡。)
司马炯：哦，王兄辛苦。一会儿宫中相见，你我兄弟再慢慢叙谈。(昂首而过。司马蕤十分尴尬。)
司马蕤：哎……这人！你有什么了不起？若不是寡人在城中发难，只怕你现在正吃败仗哩！(众人震惊。那边，司马颖回头张望。)
司马炯：我这位王兄生性粗鲁，殿下不必介意。请。(二人继续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并辔前行。)
7，白天。金墉城外。王戎和王衍兄弟二人骑马带领十几名家兵匆匆赶到。
王 衍：大哥，那东武公若是负隅顽抗，你我这几个家兵怎是他的对手？
王 戎：兄弟放心，司马瞻乃是势力小人，他见大势已去，只怕丢了自己的性命，哪里还敢与你我刀兵相见？不信就等着瞧吧。哥哥这招棋谁都没想到，咱们兄弟出其不意，来个救驾有功，还愁不能官复原职？(说话间来到城下。)
城上士兵：站住！什么人？
王 戎：临甾公王戎奉齐王之命接皇帝陛下还朝，速叫东武公出来讲话！(士兵消失了，半天城里没动静。兄弟二人也不免犯起嘀咕来。)
王 衍：大哥，东武公奸诈，不会又在暗中搞什么鬼吧？
王 戎：兄弟别急，再等一会儿，看他如何回答。(正说着，城门开了，司马瞻率众释甲而出。)
司马瞻：罪人司马瞻恭迎二位大人。(王氏兄赶紧下马。王戎一步上前，双手相搀。)
王 戎：东武公不必如此。古人云，知错必改乃真豪杰，赵王完了，你能保住皇上安然无恙，便是立下大功一件。过去的事，我兄弟二人自会在三王面前替你澄清。
司马瞻：多谢二位大人！
王 戎：谢不谢我们不吃紧，还是带我们去见皇上吧。
司马瞻：是。是。二位大人请。
8，白天。金墉城。室外。院门"吱呀呀"打开，王戎和王衍带众家兵进。只见门口摆着一个落满苍蝇的饭桶，台阶上歪斜着几个半死不活的人。见有人进来，仇禄翻身爬起，扑在司马衷身上。
仇 禄：……不！你们不能杀万岁爷！要杀，就杀了我吧！(王氏兄弟相视，急步上前跪倒。)
王 戎：罪臣王戎拜见皇帝陛下。
王 衍：罪臣王衍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台阶上的人似乎没听懂，相视。)
王 戎：陛下，臣兄弟二人是来救驾的。贼人孙秀已死，齐王和成都王的大军已经进了京城，赵王司马伦也被押回王府看管，只等陛下降旨问罪呢。
羊献容：……此话当真？
王 戎：皇后娘娘请看，连东武公都来向皇上请罪了。(司马瞻上前跪倒。)
司马瞻：司马瞻罪该万死！
仇 禄：万岁爷！忠臣来了！忠臣来了！您老人家……这下可有救了！(哭。司马衷也跟着哭。)
司马衷：朕不死。朕想吃肉……
9，白天。皇宫。大殿内。司马衷高坐朝堂之上，司马炯在一旁插腰而立。
众大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衷傻笑。迭出洛阳皇宫。)
画外音：和上次稀里糊涂被赶下台一样，这一次，痴人司马衷又稀里糊涂地重新做了皇帝，于对他来说，只要能顿顿饭都有肉吃就是最大的幸福，至于身边站着的是什么人，则全然无所谓。而这回动乱的最大受益者自然是齐王司马炯，他仗着首倡义举和号称百万雄兵，不容争辩地在朝廷中确立了主导地位。
10，白天。赵王府。司马伦颤微微从司马瞻手中接过毒酒。
司马瞻：殿下，这可是我亲自从皇上那里给您请来的，您就喝了吧。
司马伦：你……你……寡人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绝情？
司马瞻：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至理名言呀！不为大王请死，小侄如何能得到皇上的宽恕？大王，您要是怨，就怨天吧，是天亡大王，不是小侄。
司马伦：你说的却也有道理……(两眼含泪看着毒酒。)唉，是孙秀害了寡人！其实，寡人年逾古稀，还图个什么呀？……罢！罢！罢！(咬牙，一饮而尽。扔掉酒杯，就势躺倒，拉过被单遮住脸，大喊：)孙秀误我！孙秀误我！(抽搐。死。司马瞻狞笑。)
11，白天。洛阳街道。司马瞻乘车回宫复旨。车马经过一酒馆，酒客们议论纷纷。
百姓甲：哎，看见没有，东武公是奉旨去赐赵王死的。
百姓乙：这么说，赵王那老贼已经死了？
百姓丙：老贼早该死！他这一反，战场上白白丢了多少男儿的性命？！
百姓丁：我听说这一战足足死了有十好几万？啧啧啧！
百姓戊：可不是！我们临街有五六个孩子被拉去从军，到现在也不见回来！(在一旁喝闷酒的司马蕤心中烦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银子扔在桌上，起身醉熏熏出门。伙计说声"走好您呐。")
12，晚上。东莱王府。司马蕤醉熏熏走到门前，门卫急忙迎上。
众门卫："哎哟！王爷回来了！""王爷可回来了！""王爷，您老慢着。"(上前搀扶。司马蕤推开。)
司马蕤：去！寡人没醉！寡人的脑袋比谁都清楚！
门卫甲：王爷，您这是去哪儿啦？王舆将军来找您，都在府里等半天了。
司马蕤：哦？来得好，来得好，寡人正愁没人陪着喝酒。(打着酒嗝进门。)
13，晚上。东莱王府。室内。司马蕤进，王舆起身迎住。
王 舆：末将参见大王。
司马蕤：将军来得正好，走，寡人府中没有好酒，咱们到街上喝去。(拉王舆。)
王 舆：殿下，末将来此不是为了喝酒。
司马蕤：那却是为什么？
王 舆：末将见齐王对殿下无礼，心中不平！(司马蕤低头不语。)殿下，你看看他齐王都干了些什么？他封成都王和长沙王为大将军倒也罢了，可那河间有何功劳，不过是陈兵华阴，虚张声势而已，却也被封为太尉，还加三赐之礼！而大王入宫擒贼，立下不世之功，倒被冷落在一旁，凡是跟随大王倒戈的将士们无不寒心呀！
司马蕤：众人都怎么说？
王 舆：我与左营将士经常谈及此事，每当提到大王所受的不公正待遇，无不义愤填膺。大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等任凭驱使！
司马蕤：哼，寡人何尝不痛恨他无情无义？按年齿，寡人是兄，他是弟，只因寡人庶出，而他娘是正妃，所以齐王位理所当然是他的。寡人对此并无异议。可谁知这小子故意疏远寡人，就好象寡人要和他争位一般。如此气量狭小，着实令人伤心！
王 舆：他既然早已猜忌大王，难免会对大王不利，大王若不当机立断，趁现在他还不曾防备便起兵除之，将来恐怕还要遭他算计。
司马蕤：可他现在兵多将广，又有成都、长沙、河间三王相助，寡人绝不是他的对手呀……
王 舆：他有三王相助，殿下不是也有东海王做盟友吗？末将听说东海王近日来也为齐王封赏不公而烦恼，整天闭门不出。大王若决心举事，末将愿前往说之。
司马蕤：……若东海王同意与寡人一起干，这件事便有一半的把握。这样吧，你见到他后，需如此这般对他说……(附耳低语。)
王 舆：末将明白。
14，晚上。东海王府。司马越送王舆出门。
王 舆：殿下，事关机秘，在下不便频繁往来，所约时日，还请大王牢记。
司马越：将军放心，回去转告东莱王，八月初三，寡人必如期而至。
王 舆：好！末将在端门与大王相会！告辞。
司马越：将军慢行。(目送王舆上马而去，眼露凶光。)
15，夜。皇宫门外。司马蕤和王舆率府兵至。
画外音：八月初三寅夜，东莱王司马蕤率人马如约来到端门外，按事先密谋好的计划，由当值巡夜的东海王司马越打开端、午二门，两家兵合一处，进宫将皇帝控制起来，然后号令天下。
一探马跑来：报大王，东海王的下属已将端门打开。
司马蕤：东海王何在？
探 马：正在午门等候大王。
司马蕤：好！寡人大事成矣！随我来！
王 舆：随王爷进宫！(一马当先，众军进入端门。)
16，夜。午门外。司马蕤、王舆率军赶到。但见午门紧闭，城前并无一人。颇觉困惑，带住战马。
司马蕤：吁吁！……门前为何不见一人？
王 舆：东海王！你在哪里？(但听城头一声鼓响，火把齐明。司马炯、司马颖、司马颙、司马义一起出现。旁边一员老将，顶盔贯甲威风凛凛，正是东海王司马越。司马炯大笑。)
司马炯：三位王兄，你们可看见了？寡人说过，今晚请你们来此定有一场好戏！(三王相视。司马炯冲城下喊：)东莱王兄，寡人在此等候多时，还不下马来见？
司马蕤：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 舆：定是东海王背信弃义，出卖了大王！(催马上前，冲城上大骂：)司马越！好你个奸诈小人！
司马越：王舆，寡人乃大晋宗亲，怎能与你这样的鼠辈一般见识？东莱王，寡人这样做，是不忍见你与齐王骨肉相残，你还上来跟齐王认个错吧。
司马蕤：呀呀呀呸！寡人拿你当君子看待，谁知你枉披一张人皮！来呀！给寡人打破城门，冲进宫去捉拿奸贼！
王 舆：冲！活捉齐王！(率军冲门。城上一阵乱箭，东莱兵纷纷倒地，王舆中箭，死。司马蕤正无计可施，忽然午门大开，一队军马高呼"降者不杀"，冲杀出来。双方厮杀。)
17，夜。后宫。室内。羊献容惊睡，但见窗外天空被火光映红，倾耳听，似有喊杀之声。
羊献容：陛下！陛下！(推司马衷醒。)赶紧起来！
司马衷：羊儿姐姐……做甚？做甚？
羊献容：有贼兵来了，快！(找衣服。)来呀！来人呀！(仇禄及众宫女进，七手八脚给司马衷穿衣。)
仇 禄：万岁爷，不好啦！宫外不知何处兵马互相厮杀，奴才已派人前去打探，还请万岁爷和娘娘到华林园中避一避。快，背着走！(小福子上来背起司马衷。)娘娘，奴才来背您。
羊献容：天哪，怎么又乱了？唉，可惜我手里没兵！
仇 禄：娘娘圣明。娘娘说的是。(背着羊献容出门。没走几步，就听外面喊："齐王驾到！"随着喊声，司马炯率诸王至。)
诸 王：臣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仇禄等只得战兢兢停住。)
仇 禄：爷，让他们平身吧。
司马衷：……平身。
诸 王：谢陛下。(起身。早有人端过椅子，让司马衷坐下。人群中，司马义不时偷瞟羊献容，二人目光不时相遇，很快闪开。)
司马衷：你们……你们……为公乎？为私乎？
司马炯：启奏陛下，东莱王司马蕤阴谋篡位，已被我等拿获，请陛下降旨发落。带上来！(众武士推司马蕤上。)
司马蕤：陛下！臣无罪！齐王专权，欺君罔上，臣欲为陛下诛之，以清君侧！
司马炯：王兄，事到如今，人赃俱在，你就认了吧。
司马蕤：呸！你这无赖！寡人功盖天地，你却充耳不闻，还设计陷害寡人！寡人跟你没完！
司马颙：陛下，东莱王目无国法，当斩！
众 王：请陛下除之！(羊献容一一观察诸王。)
羊献容心音：瞧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哼，没一个好东西！
司马炯：陛下，东莱王举兵谋反，罪当论死，然而，他既是寡人兄长，寡人怎忍诛之？还望陛下网开一面，将他削去王爵，废为庶人，发配到上墉，永不复用。
羊献容心音：好一个伪君子！你能骗得了谁？
司马衷：朕热。
羊献容：快给陛下煽扇。(仇禄答应，忙取过扇子煽。)齐王说得对，陛下可以准奏。
司马衷：……准奏。(打一喷嚏。)
诸 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蕤：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呀！(司马衷连打喷嚏。仇禄忙掏手绢给擦。司马炯挥手，众武士押司马蕤离开。司马蕤大骂：)司马炯！你别装好人！寡人不领你的情！你不配齐王之位！只要寡人活着，迟早要找你算帐！(司马炯脸上的肉直抖。)
画外音：司马蕤被发配到上庸后，上庸太守陈忠不久便接到齐王密信，暗中将他毒死。这是后话。
司马颙：启奏陛下，臣虽为宰相，然而雍州近来州事纷繁，下属官员屡屡催促臣回去处置，所以，臣特来向陛下告辞。(诸王惊讶。)
羊献容心音：你也怕受人算计！走了好，走一个少一个，也省得添乱。
司马炯：王兄，朝中之事千头万绪，寡人正指望王兄助我一臂之力，奈何一起了之？
司马颙：雍州初定，百姓未安，寡人实在是放心不下呀。
羊献容：既然河间王想走，陛下就准了吧。
司马衷：准奏。
司马颙：谢陛下。王兄，寡人并非不以朝事为念，只是雍州那里天高皇帝远，万一出了乱子，可就真不好收拾了。寡人这一走，朝中之事，还请诸位王兄和皇叔多多费心。
司马炯：王兄放心，有寡人在，天下乱不了的。(二人话藏刀锋，眼含剑影，皮笑肉不笑地握握手。)
二人异口同声：王兄好自珍重！
18，白天。黄河边。成都军进行。司马颖坐在车中，眼望黄河，捻须思索。
画外音：就在河间王司马颙回长安之后不久，成都王司马颖也迫于齐王司马炯的压力辞别洛阳，领兵还镇邺城。
一官员：大王，您就这么离开京城，岂不便宜了齐王？
司马颖：哼，齐王的野心大得很呢！寡人呆在京城，难免要遭他陷害，不如姑且敬而远之，待其得意忘形之时再做理论。
卢 志： 大王圣明。郑伯克共叔段，用的便是欲擒故纵之计，如今大王避实就虚，使齐王盛而骄之，速取其祸，实乃上上策。
司马颖笑：知我者，卢志也。
19，白天。洛阳皇宫。大殿内。百官上朝。司马衷呆坐龙椅，司马炯在一旁按剑而立。
宣旨太监：奉天承运大晋皇帝诏曰：昔周公以武王为兄，成王为君，伐纣有功，以亲辅政，执德弘深，圣思博远，至忠至仁，至孝至敬……(声音渐小，至于无，迭出画外音。)
画外音：河间、成都二王的离去，使齐王司马炯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他将手下亲信全都封为县公，各据要害，凌驾于朝廷之上，文武百官中但有对其所作所为不满者，一经发现，轻则罢官，重则杀头。这一招倒是十分见效，很快，他便被包围在一片歌功颂德之声里。
宣旨太监：……树德与外，尽忠于内，简良才，命贤隽，以为天子百官，四海长宁，万国幸甚。齐王之德，当与周召并美矣。再行褒奖，加扈从五千，入朝不趋，剑覆上殿，遇事可先斩后奏。钦此。
众大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20，白天。齐王府。乐曲醉人，歌舞飘香，司马炯在室内饮酒，数名女子在一旁侍候着，帘外是舞女们婆娑的身影、伶优们婉转的歌声。
画外音：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司马炯便放心大胆地过起了舒心日子，他终日沉湎于酒色，以至于数月不去上朝，一应政务，皆由亲信爪牙料理后，再到齐王府汇报。就这样，眼看又过了一年有余，在司马炯眼里，这一年之中天下底除了益州流民李特兄弟聚众造反、义阳蛮酋张昌自称皇帝之外，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葛旋进。)
葛 旋：大王。
司马炯：是葛旋呀。有什么事吗？
葛 旋：梁王死了。
司马炯：哦？……死了好，论年纪，他早就该死了。你和王豹等人代寡人前去吊孝吧，就说寡人哀伤过度，身体不适，去不了。
葛 旋：是。还有，臣听说长沙王打算近日回襄阳。
司马炯警觉：消息可靠？
葛 旋：是臣的细作在长沙王府中的一个朋友告诉他的。据说长沙王的下属们已经开始备置行装。
司马炯：他也想走？可寡人并不曾亏待过他……
葛 旋：大王，长沙王要是走了，您在外头可就又多了一个对手呀。
司马炯：那是，那是……可寡人怎样才能留住他呢？
21，白天。皇宫。室内。羊献容也得到了消息。
羊献容：长沙王果然要走？
仇 禄：奴才听说，他明日要亲自进宫来上表呢。(献容蹙眉思索。)
羊献容：你安排一下，明日我要会他一会。
仇 禄：娘娘的意思是？
羊献容：唉，齐王专制朝廷，诸侯王为了避祸，能走的全都走了，谁都不管我和皇上，现在长沙王也要走，一旦齐王想自己做皇帝，岂不又成了第二个赵王？你愿意再回金墉城吗？
仇禄连连摇头：奴才不想！奴才听娘娘的！
羊献容：无论如何咱也得让长沙王留下来，这样才能让齐王凡事都得掂量掂量。
仇 禄：娘娘圣明。奴才这就去做安排。
22，白天。皇宫。室外。司马义入宫。仇禄迎上。
仇 禄：奴才给王爷请安。
司马义：公公不必客气。皇上何在？
仇 禄：回王爷的话，万岁爷今日龙体欠安，皇后娘娘说，她在华林园等着王爷，有话要问。
司马义：哦？(眼中贼光一闪。)请公公带路。
23，白天。华林园。室内。羊献容赏盆中菊花。司马义至。
宫女甲：娘娘，长沙王来了。(羊献容故做姿态，掐下一支花闻闻。)
司马义：臣司马义拜见皇后娘娘。
羊献容：秋天眼看快过去了，所有的花儿都开败了，只有这菊花还香气尚存。可惜，冬天一到，想留也留不住它……(转身望着司马义。)七弟难道真忍心抛下兄嫂不管了吗？(司马义眼直。)
司马义：……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羊献容：你们都退下。(仇禄带众宫女退出。)坐吧。这里没外人，我想请七弟说句心里话。你觉得齐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司马义：说心里话……齐王有并吞天下之志，娘娘不可不防呀！
羊献容：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走？
司马义：正是。臣不走，只怕早晚要遭他陷害。
羊献容：可你想过没有，你这一走，他在朝中还惧怕谁？要是他决意效法赵王，谁还能保护皇上？
司马义：娘娘放心，臣在荆州有十万军马，加之成都王在邺城，河间王在长安，彼此遥相呼应，谅他齐王也不敢胡作非为。
羊献容：可常言道，远水不汲近渴，一旦他昏了头，对皇上下毒手，你们远在千里之外，岂能救得了燃眉之急？所以，七弟还是不走为好。
司马义：可臣留在京城也并无大用 ------ 禁军将领皆是齐王亲信，三司兵马，也尽在齐王官属掌握之中，他要是真做出不利于皇上的事，臣府中那区区三千甲士无异于杯水车薪呀！
羊献容：唉，看来七弟真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难道你就真没的从没想过取齐王而代之？
司马义大惊：不不！娘娘此言差矣！臣从来没想过独揽大权，再说，皇上是臣的兄长，臣若专权，便是不恭，撇开国法，就是家训也绝对难容。
羊献容：这话我信。论亲疏，你是皇上的亲兄弟，齐王跟咱们毕竟隔着一层。不过，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朝廷里怎么也得有个替他做主的人不是？说是专权也罢，不专权也罢，反正对皇上都无所谓，所以，要依着我，宰相的位子宁肯叫你坐，也不能把这便宜让给齐王。
司马义：多谢娘娘信任！不过……
羊献容：七弟有话尽管说。
司马义：不是臣胆小，是因为齐王的势力确实太大，臣留在京城，很难与他抗衡。
羊献容：可是只要你不走，他做事便会有所顾忌，皇上便能睡得好觉，我这心里也才能踏实呀。(飞过一点秋波。司马义心动。)你说呢？
司马义：这……请娘娘容臣再想一想。
羊献容起身：好吧，你回去再好好想想，皇上和大晋朝的江山全都指着你了。
司马义：是，是。臣告辞。(起身施礼。羊献容轻轻一扶。)
羊献容：都是一家人，七弟何必拘礼？以后还请七弟常来看望。
司马义：啊……啊……臣一定来，一定来。(摸羊献容手，羊献容不动，二人对视。)
羊献容：来呀，送王爷。(仇禄进。)
仇 禄：王爷请。王爷慢走。(带司马义离开。羊献容摸摸自己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24，洛阳皇宫。暮鼓晨钟。
画外音：从那以后，司马义果然再不想离开京城了。不过，他时常出入皇宫的事很快便引起司马炯的注意。
25，白天。齐王府。室内。葛旋来向司马炯汇报。
葛 旋：大王，宫中禁卫报告说，长沙王上午又进去陪皇后下棋去了，盘桓近两个时辰才出来。
司马炯：什么下棋？分明是奸夫淫妇私下里做那见不得人的事！
葛 旋：大王，如果皇后与长沙王勾搭成奸，对您可大大的不利呀。
司马炯：内侍中间可找到愿意提供消息的人了吗？
葛旋摇头：没有，皇上和皇后身边的太监都是仇禄亲手挑选过的，没人肯为大王做事。
司马炯：哼，早晚寡要将他们统统换掉！(王豹进。)
王 豹：殿下，河间王派人进京上表，请皇上封成都王为皇太弟。(递表。)
司马炯：什么？(接表看，不由得火冒三丈，将表扯碎。)胡说八道！寡人还没做皇太弟呢，凭什么就轮到他？
王 豹：殿下，成都王有大功于社稷，进京后又主动谦让，将宰相之位拱手送给您，也算是个大仁大义的君子。臣听说他在回邺城时，一路之上将各方阵亡将士的尸骨掩埋祭奠，固此深得百姓之心。而论亲缘，他又是皇上的六弟，河间王提出让他做皇太弟，大约也是众望所归，殿下不可不思之。
司马炯：我说王豹，你是谁的人？啊？你怎么和他人一个鼻孔出气？成都王收买人心，足见其奸诈，而河间王举提他做皇太弟，就是想看看寡人是否对他们心存畏惧。哼，寡人拥百万大军坐镇京城，挟天子以令诸侯，怕他做甚？
王 豹：可河间王用心险恶，大王若是不从，是必会引起成都王的不满，岂不正好落进他的圈套？
司马炯：那你的意思是？
王 豹：文仲居功，终不免身死，范蠡隐遁，方落得善终，功成身退，圣人之志也，大王何不效法之？
司马炯：什么？让我把权力让给他们？你是何居心？
葛 旋：王将军何其迂也！自汉魏以来，凡是所谓功成身退让出大权的人，有谁得到好下场？河间、成都，虎狼也！长沙、东海，蛇蝎也！如今虎狼张狂于外，蛇蝎蜇伏于内，你我正应为大王谋思进取之策，以建万世之功，却奈何未思进而先思退，以妇人之见劝大王乎？
王 豹：有道是树大招风，大王以皇亲之重，居阿衡之位，正所谓盛极一时也，诸侯对大王心存妒恨亦在情理之中。一旦大王行事不慎，触怒方镇，则成都、河间兴兵于外，长沙、东海作乱于内，其他诸侯坐观成败，则大事去矣。我劝大王让权，正是以退为进，怎么是妇人之见？
司马炯：你不要说了！寡人就是不能答应他们！别的不说，如果寡人同意立成都王做皇太弟，那皇上今日死了，明日寡人岂不就得自杀？
葛 旋：大王圣明。若对二王让步，他们必定得寸进尺。依臣之见，大王不如在诸王之子中选年少者立为太子，以绝河间、成都之心。
司马炯：你说的对。让寡人想想……对了，最近清河王刚刚病逝，他的儿子司马覃不是才八岁吗？论年序，清河王是皇上的三弟，岂不比他成都王更有资格做皇帝？
葛 旋：大王圣明！臣这就去召集百官来王府商议此事！
26，晚上。皇宫。暮鼓阵阵。
27，白天。皇宫。大殿内，司马覃站在司马衷龙椅前。司马炯在一旁按剑而立。百官在阶下形同木偶。
宣旨太监：奉天承运大晋皇帝诏曰……
画外音：公元三百零二年秋，司马炯不听王豹的劝告，硬是将清河王司马遐年仅八岁的儿子司马覃立为皇太子，消息传到长安，河间王司马颙好不得意。
28，白天。长安。河间王府。室内。司马颙大笑。
司马颙：好！好啊！齐王匹夫果然中了寡人的声东击西之计！他不肯给成都王面子，寡人肯给，寡人这就给成都王写信，非为他主持这个公道不可！
29，白天。山野。河间军行进。
画外音：公元三百零二年冬，河间王司马颙向朝廷上表，以齐王司马炯居功自傲赏罚不公为由，请求皇帝命长沙王司马义将其罢免，以成都王司马颖入朝代行其职。同时致信司马颖，邀请他共同起兵，逼迫齐王退位。这年十二月，司马颙以大将张方为先锋，领兵十万出阴盘直取新安，在距洛阳一百二十里的地方扎下连营。
30，晚上。洛阳。齐王府。室内。司马炯喝得烂醉，由妃子扶着上床。
司马炯：好酒，好酒，来，爱妃再跳个舞给寡人看。
妃 子：殿下醉了，还是早点歇息的好。
司马炯：寡人没醉，寡人还能喝。让他们拿一坛酒来，寡人喝给你看。
妃子笑：殿下都喝成这付模样，还说嘴！
司马炯：怎么？你不信？
妃 子：臣妾信，不过臣妾就是担心，今晚殿下把美酒都喝光了，明日到哪儿去找酒喝？
司马炯笑：还是爱妃想得周到！寡人爱的就是你这个聪明劲儿！(二人笑着滚上床。妃子刚把帐帘放下，葛旋急冲冲进来。)
葛 旋：大王！大王！
妃子画外音：谁呀？没看见大王正在睡觉！(葛旋大步上前掀帐，妃子急忙以被遮身。)
葛 旋：大王！河间王反了！(司马炯几乎平躺着蹦起来。)
司马炯：你说什么？
葛 旋：河间王上表朝廷，要让长沙王废掉大王，迎成都王入朝执政。
司马炯：表在何处？
葛 旋：正在前厅被众将传看。
司马炯：立刻召集百官来王府议事！(葛旋答应，退出。妃子搂上身来。)
妃 子：大王不必着急，依臣妾之见，一个小小的河间王怎是大王的对手？更何况皇上不是还在大王手里嘛。
司马炯：……你说的是。(亲一口。)爱妃放心，寡人自有办法对付他。(起身穿衣。)
31，晚上。齐王府。鼓声大震，百官闻声纷纷赶来。
32，晚上。齐王府。前厅内。百官云集，议论纷纷。
大臣甲：这么晚了，齐王叫咱们来，所谓何故？
大臣乙：怎么，你还不知道？河间王反啦！正带着兵朝洛阳这边来哪！
大臣丙：啊？
大臣丁：我说，刚太平了几天呀，说话又要开仗了。
大臣戊：怕什么？齐王有得是本事，他怕谁呀？
大臣己：嗯，怕就怕河间和成都合兵一处，那胜负就不好说喽……(有人喊："齐王千岁驾到！"司马炯趾高气昂进。)
群臣齐刷刷施礼：下官参见齐王殿下。
司马炯：平身。(举起司马颙的奏章。)大家知道了吧？河间王疯了！他竟然敢公开向寡人宣战！(将表狠狠摔在地上。有人小心翼翼捡起来，在大臣中间传看。)他说寡人居功自傲，挤走了成都王，还说寡人拥兵拔扈，想当皇帝！纯属造谣诽谤！寡人还听说，他已经给成都王写了信，要成都王和他一起举兵攻打洛阳，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差役跑进。)
差 役：报！启禀大王！新安令冯渊差人送来急报，称河间大将张方率领十万军马占据了县城，请大王速速发兵！(众人一片大乱。)
司马炯：知道了。(差役刚退下，差役乙又急火火跑来。)
差役乙：报！启禀大王！陈留太守章超差人来报，成都王在邺城誓师，声言要率三十万大军进京，劝大王退位！(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大臣甲：可了不得！这两路大军一到，他齐王将如何抵挡？
大臣乙：唉，刀兵一起，生灵涂炭，满城的百姓又要遭殃啦……
大臣丙：不如议和，不如议和。(司马越眼珠一转，出列。)
司马越：殿下，成都、河间二王起兵，无非是想再得到一些权力，寡人以为，只要给他们加些官职、添些封地，他们也就知足了。你们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尽可以坐下来商量，何必非要刀兵相见？
大臣甲：嗳，这个主意好！
大臣乙：还是东海王仁义。
大臣丙：嗯，真乃上策。(王戎一见，急忙出列。)
王 戎：下官以为东海王所说乃金玉良言。(就听司马炯鼻子里哼了一声，吓一跳，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这个……大王功劳虽大，然而，如果令成都、河间长年在外，由大王独掌朝纲，他们自然是不肯服气的，毕竟人家也有一定的功劳嘛。(群臣一片“是啊，是啊”的应和之声。)如今他们负气而来，势必与大王一争，同室操戈，岂不遗笑天下？……若大王能委权崇让，请他们入都与大王共同辅政，则兵戈自息，人心自安，百官自和，国事自宁，千秋万代之后，人们也会感念大王的功德。
葛旋愤然拔剑：岂有此理！当初赵王听任孙秀，移天换日，你们这些做大臣的没有一个敢站出来阻止，我家大王披甲胄、犯矢石，攻城陷阵讨平逆贼，是何等的功劳？怎么成都和河间二贼刚一出来反对他，尔等便一味应和？请问，自汉魏以来，那些放弃权力、抱着王侯之印回家的人有几个最终能保全妻子的？你们如此胡言乱语，分明是要谋害我家大王！谁要再说这种屁话，葛某手中宝剑不认得他！(众人面面相觑。王戎吓得直放屁。)
王 戎：是……是……下官失口了。(转身往外便走。)
司马炯：大事未定，王大人意欲何往？
王 戎：下官……下官午饭时贪嘴多吃些生萝卜、烂韭菜，此刻肚胀难忍，想去茅厕一泻，还请大王恩准。
司马炯不禁皱眉：去吧去吧。
王 戎：多谢，多谢。(匆匆离开。王豹出列。)
王 豹：大王，王戎说的不是没道理呀。成都、河间二王拥强兵、守重镇，大王应与他们竭诚相待，共安社稷，若彼此不能相容，则国家危矣。还望大王以大局为重，与之议和吧！
司马炯：嘟！王豹！你身为齐国大将，却一味偏心于他人，是何道理？
王 豹：臣虽是齐国之将，但更是大晋的臣子，眼看着国乱年荒、山河破碎，臣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啊！常言道，"巢将不存，卵何依附？"若大王自弃大巢，齐国这枚小卵又能保存多久呢？
司马炯连拍桌案：胡说！胡说！胡说！大敌当前，寡人正欲起兵讨之，你却胡言乱语，沮我军心！来呀！把这厮拉出去，乱鞭打死！(众武士上，拖王豹出。)
王 豹：大王！臣一片忠心可对天日！大王要杀臣，就请将臣的头颅高悬在大司马门上！臣要亲眼看着外兵攻陷洛阳！(众武士挥鞭乱抽，王豹抱柱惨叫。)大王！大王！【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