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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埋名英雄

作品名称:飞刀情      作者:詹海林      发布时间:2016-04-17 10:03:06      字数:10702

  列为看官,比武大会稍后交代,且说说半山客为何孤身上京,究竟受何人所托。
  话说岭南之流,首推珠江,浩浩流荡,就像人的激情在奔流。只要源头还在,江水就不会枯竭!
  黄埔长洲岛,一座依山靠海,掩映在半山树林里的院落,数间茅屋点缀花草蔬菜之中,显得静穆。两株三人可合抱的凤凰树,开满了一树繁花,一阵小小的风吹过,那些火凤凰一般的花朵掉落满地。
  一位年青女子攀上半山亭,瞭望浩荡珠江,等了好长功夫,才见到一只小木舟劈波斩浪而来,掌舵的中年人长须飘飘,俊秀的脸上写满英武。坐在船头的女子自有一股无法言叙的婉约风韵。她凝神看着掌舵的男子,目光含满柔情。
  不一会,小船在落日的余晖里驶近庄院的码头。
  码头上早就等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家人,他接过中年人扔过来的缆绳,将小船绑在榕树头上,躬身说:“主人回来了!”
  被称作主人的男子点点头,扶着船上的女子登岸。
  老家人对着绝色女子施礼道:“老仆半夏见过铁姑娘!”绝色女子露出皓齿,一笑:“老人家你好!辛苦你了!”
  半夏回答:“谢谢铁姑娘关心!”
  原来他们就是半山客和铁鱼鱼,他们刚刚从广州城里办事回来。
  “安童姑娘吃了药没有?今天郎中有没有来?”半山客问老家人。
  “今天上午郎中来看过了,开了药,中午安童姑娘吃了药,已经好多了,刚才还见她走上半山的亭子等待主人回来。”半夏说。
  “呵呵,这傻姑娘!”半山客笑道。
  铁鱼鱼听了心里酸酸的。她故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半山客说道:“安童小妹啊,身子骨就是弱,不过这病美人的样子,令人看了爱过犹怜呢!哈哈,我要是个男人,早就被她迷住了。”她似乎话里有话,半山客哈哈一笑:“你来世就投胎做个男人吧,一乘花轿把她抬回家里,洞房花烛!”
  他们哈哈大笑。
  
  霍安童大踏步迎出码头来,听到笑声,说:“师父,铁姐姐!你们回来了,有什么开心事啊?笑的那么好听。”
  半山客和铁鱼鱼站住了,半山客说:“吃了几天药,看来你的精神爽利多了!”铁鱼鱼上前握住霍安童的手,说:“好妹妹!看见你我就开心了,有你在,感觉半山庄园春色无边啊!妹妹就是那一朵永远不谢的玫瑰花!”
  霍安童被她说的脸红红的。“姐姐真会说笑话啊,那嘴巴真像抹了蜜糖。”她说。
  说笑之间,已经到了客厅里。
  半山客吩咐把酒席摆上来。
  一条清蒸珠江大鲤鱼,一碟猪肉炒芹菜,一碗鱼丸煮白菜,这就是他们的晚饭。
  半山客举起酒杯,对铁鱼鱼说:“来,喝酒。”然后看着霍安童,说:“安童你的病初癒,随意吧。”说完他把杯中酒一仰而尽,铁鱼鱼也把酒喝了。安童听了半山客的话,微微呷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
  “时间过的真快啊!安童妹妹来到神刀门三年了吧?”铁鱼鱼说。
  “是的,铁姐姐”。安童回答。
  半山客又和铁鱼鱼各喝了一杯酒,忽然说:“我们福安堂的老堂主马铁锅牺牲之后,至今堂主之位还空缺着。武安堂堂主赵片山和明安堂堂主登造极都向我推荐安童出任福安堂堂主呢!”半山客呵呵笑着说。
  霍安童一听,马上回答:“小徒只愿永远跟随师父左右,堂主之位还请另选高贤!”
  铁鱼鱼一听,知道半山客有意提拔霍安童,她心里可不乐意。试想她自己进神刀门八年了才坐上文安堂堂主之位,霍安童哪能那么快就和自己平起平坐了?她脸上堆着笑容说:“赵、登两位堂主说得有理,只是霍妹妹年纪尚小,这么快就登上堂主大位,只怕门中兄弟不服。”
  半山客呵呵一笑,说道:“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铁鱼鱼和霍安童突然来了兴趣。
  半山客说:“一年前,我们福安堂的堂主马铁锅奉我之命,押送十万两银子前往河北抗金将领种师道将军的大营劳军。马堂主带领福安堂八十名精锐兄弟,化妆成前往北方贩卖马匹的客人,上京而去。马堂主听从我的建议,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行事,酒不敢多饮,茶不敢乱喝,夜晚投宿,日出行路,以免堕入仇家的算计之中。可是当他们来到江西三清山的地方,虽然还是大白天,但是进入了山里就像进入了恐怖的黑夜,福安堂的弟兄当中有人当了叛徒,将这消息透露给了仇家。他们在狭长的山路上遇到了唱戏门和僵尸门的联手伏击,马堂主突遇大敌,并没有惊慌失措,他沉着组织帮中兄弟抵抗,清点人数,只有一个人不见了,这人就是福安堂的左护法皮德强。弟兄们奋勇厮杀,杀死了对方几十名门徒,其中有唱戏门的六当家周五钧,僵尸门的无常侍者卢荫。由于唱戏门掌门利英虾和僵尸门掌门腾忠义尽出门中好手,据说还有金人协助他们。马堂主和帮中兄弟全部壮烈牺牲,仇家抢走了所有银子。皮德强立了大功,成了唱戏门的六当家。但这家伙深知神刀门和种师道将军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因此一直不敢公开在江湖上行走。
  可是有一天夜晚,我的庄院扔进了一颗头颅,我的管家把我叫醒,我上前察看,这个头颅正是皮德强!从此,帮中人心大快,都以为是我杀死了叛徒。我无论怎样解释,别人都不相信。可是从那天之后,我却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我们门里有一位小护法身上受了伤,明显是皮德强大力鹰爪功所伤。她经不住我的盘问,最后在我答应保守秘密的情况下才告诉了我皮德强是她杀的。她告诉我,马堂主牺牲之后,她怒愤填膺,暗中侦察叛徒的动向,知道他有一个情人住在帽峰山的时候,夜夜到那里伏击。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晚果然见到皮德强悄悄来了,她先下手为强,用飞刀刺伤对方。叛徒在她近身盘问他的时候,用大力鹰爪功将她打伤,最后她还是制服了叛徒。她对叛徒说:神刀门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还要做出如此没有义气的事情?叛徒临死时终于向她说了真话,说那是因为唱戏门掌门利英虾是他的同村,他的老母亲被利英虾抓起来,派人威胁他说,如果不投降他们,就把他的母亲杀死!他妥协了!他说,他这一辈子就糊涂过一次,想不到害死了那么多同门兄弟,他死有余辜!他和她原来在门中的交情不错,他求她某一天神刀门铲除唱戏门的时候,帮他照顾一下母亲。她答应了!然后提着人头回到了神刀门。”
  
  鉄鱼鱼赞道:“这位护法真了不起!我恨不得能知道他是谁!”半山客笑道:“哈哈,别急!还有一个故事!”
  “半年前,皇上派温鸿飞将军担任大宋广南东路按抚使,掌管两广和福建等行政区域。温将军声名赫赫,曾是抗辽名将杨业的部将,皇上委派他来广南东路的任务,一是保境安民;二是团结江湖帮派,为抗击胡虏筹集银子;三是来广南秘密查防从金军大本营五谷城散布出来的消息,说是唐朝丞相张九龄掌握着金军皇帝完颜阿骨打祖上的秘密,这秘密可能还留在广南东路!
  温鸿飞将军带领五百亲军护送着一家老小从东京出发来广东赴任,令他自己想不到的是,他在广东和湖南交界的金鸡岭竟然遭到数千盗匪的袭击!起初,他还以为只是一般的匪盗,想不到亲军和他们交手非死即伤!这才发现对方是武林高手,还有部分是胡人死士!他们肯定有目的来伏击他的!温将军感到不妙,下令扎营死守,可是亲兵已经死伤过半!温将军处在生死存亡在危急的关头。
  我当时正在南华山和田吹雪订立攻守同盟之约。住了十多天,由于田掌门留住我不放,我于是派遣这位神刀门的小护法,带领本门派五十多名兄弟先回广州。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敌人正在围攻温将军,认出对方是唱戏门的人,马上派出两位兄弟向我报信,自己带领余下兄弟从敌人背后杀入。敌人措手不及,一下子被杀死上百人,但他们发现温将军的外援只有几十个人,于是把他们也围住了!小护法面无惧色,她对温将军说,‘请您马上动员一下士气,救兵马上赶到!’。温将军半信半疑,说‘好汉们是哪个门派的?为什么要救我?’,小护法说‘我们是神刀门的,对方也是我们的仇人,我们是为正义而战,不算救你,我们是联盟!我已经派人搬兵去了,很快我们掌门会带领大队人马杀来!’。
  温将军求生的希望来了,他的亲兵都是随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懂得与江湖人物作战的方法,就是尽量不和他们肉搏!于是他集中了所有弓箭,围成了一个圈,敌人攻来就放箭,而神刀门的兄弟们长于武技,守在外围,敌人来了就与他们近身肉搏!就这样他们苦苦支持了数个小时!
  我接到报信之后,联合田吹雪掌门的所有弟兄一共八百多人,迅速杀向金鸡岭,从外围向敌人发起进攻,温将军和小护法带领士兵和弟兄们从里面杀出,里应外合,一下子将敌人杀得落荒而逃!我们还俘虏了数十名敌人,有唱戏门的、僵尸门的,也有金国武士。温将军掌握了这些武林败类和金人勾结的证据,莅任之后打击这些门派毫不留情,而神刀门则成了他的好朋友!”
  鉄鱼鱼听完激奋不已!她说:“半掌门,我们帮中有这样的人物你为什么不重用呢!令此人当上堂主也不为过!这位小护法究竟在哪位堂主手下?现在何处?”
  半山客哈哈大笑!
  “此人远在千里,近在眼前啊!”他说。
  铁鱼鱼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霍安童!她深悔自己那么笨,一直没有想到半山客口中的“他”原来是“她”。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过了几天,半山客在门中大会上讲叙了同样的故事,并解开谜底,门中人群情激动,一致拥立霍安童为福安堂堂主,她成为神刀门文武福明四大堂主之一。
  只有鉄鱼鱼内心像打翻了醋瓶子,难受了好几天。
  没多久,半山客接到温鸿飞安抚使的推荐,上京出任八十万禁军教头。
  半山客除了武功喝酒,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绘画。唐代“文人画”画家、田园诗人王维,“北方画派”画家李成、关仝、范宽,“江南画派”画家董源,“米氏墨戏”创始人米芾,还有“大斧劈皴”的大宗师李唐,都是半山客非常喜欢的画家。他在研习武功之余,把精力放在学传统,博采众家之长上面。他师古而不泥古,漫游大江南北之后,将“师古人”(临摹)与“师造化”(写生)紧密结合,而形成自己的风格。他认为学习山水画,只学某一家是不够的,因为任何一家的技法和风格的形成,都与画家所处的环境和个人经历分不开。换了地方,就未必适合。因此要“兼收并览”,取各家之长,加上自己的创意(即所谓“个性”),才能形成新的面貌。
  半山客独好山水画,每画山水画必画大山大岭,画中云气缭绕、深岩峭壁、古道苍凉,三两间茅屋点缀在墨树丛中。这是他在研究武学之余的消遣,于尘世里摒弃了仅有的一点功利之心,找到一块心灵的栖息地。
  这一天,他正在半山庄园的书房里细心绘一张《高山茅屋图》,将笔力透于指尖,勾、皴、点、染,一气呵成,不多一会儿一张水墨山水画就画完了。他站在自己的画前,觉得还缺少什么,于是在茅屋前面的草地上,画了一位红衣女子,稳扎马步,正在练习飞刀发射,旁边一位俊秀的男士凝神观看。画完之后,方觉稍微满意,于是在花的右上角题上“高山茅屋图”几字,盖上大红的印章“半山客”。
  他看着红衣女子,心中忽然有了一丝疑问:这女子是谁呢?霍安童还是铁鱼鱼?
  半夏来到书房门口,道:“主人,经略衙门派人来下书,请主人过目。”
  半山客拆来一看,原来是温将军请他马上过去衙门,说是有事商量,同时也请霍安童堂主一并过去,说将军夫人设下一席邀她说说话。
  半山客吩咐半夏道:“你通知霍安童姑娘到我这里来,随后去雇一只大船,在码头等候。”
  半夏答应出去了。
  不一会,门口传来霍安童轻柔的脚步声,她到了书房,看到半山客的画,上前欣赏。
  “师父又画了一幅佳作也!这女子是铁姐姐吗?”霍安童故意问道。
  半山客呵呵一笑,说:“像英武的鱼鱼吗?我看更像柔弱的童童。”
  安童脸色一红,内心藏不住欢喜,说:“谢谢师父!如果师父同意,把这幅画送给小徒吧。小徒喜欢这如同梦境一般的田园,真想一辈子像画中那样有一个人陪伴着,远离尘世喧嚣和江湖杀戮。”
  半山客听了,怅然无语:“理想和现实,都是充满矛盾的。如果脱离现实谈何容易!纵然找到了隐居的桃花源,到了那一天国破家亡、敌国和江湖仇家还会找上门来,把你的梦想世界撕碎!”
  停了一会,他又说:“一个人和尘世的联系,总是千丝万缕的,除了死亡,还有什么可以斩断尘根的?”
  霍安童默默听着,觉得半山客说得很有道理。
  半夏进来报,说大船已经预备好了,请主人和霍姑娘上船。
  
  古黄埔港乃进入广州的门户,商船如鲫,也有许许多多的小鱼船出没波浪之中,渔家将渔网撒落江中,一收就是满满的一网鳊、鲤、黄鱼、三黎等鱼。银光闪闪,煞是好看。
  船家升起两张风帆,船只劈波斩浪,顺风行驶,半山客和霍安童站在船首,习习江风吹起他们的衣襟。一江碧水,倒映着蓝天白云。两岸开阔,竹篱茅舍兀立于田园和果树之中,有成群结队的小鸟在天空飞舞。
  霍安童贪婪地看着江上景致,心里舒畅极了,她想:假如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杀戮、欺压、尔虞我诈,大家过着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会是多么美好的世界!
  半山客却在沉吟:“温将军找我究竟会有什么事呢?”自从神刀门协助温鸿飞杀败唱戏门和僵尸门联合金人的劫杀行动,神刀门取得了官府的完全信任,他们在广东的地头上已经没有什么门派敢向他们公开挑战。
  由于顺风,船只两个多时辰就已经抵达广州城的西门。西门紧靠珠江,城墙宏伟,守备森严。附近有个码头,渔家把捕到的鱼集中在此贩卖,也有许多的运粮船、水果船、布匹船、客船……在此靠岸,再由无数的马车夫、牛车夫、独轮车夫将货物转运到城内。
  半山客和霍安童下了船,径往经略府来。经略府在雄峻的观音山下,飞檐斗拱,红墙碧瓦,状极雄伟。门口站在数十守门军士,跨刀持枪,披着盔甲。
  半山客来到一军士面前,拱手道:“在下是温将军所请客人,烦请通报。”军士见半山客器宇轩昂,不敢怠慢,飞也似的进去报讯了。
  不一会,只见一位穿着团花锦袍的将军带着几名部将大踏步出来迎接。霍安童认得正是温将军。
  “欢迎半掌门,霍堂主!”温鸿飞拱手说。
  “草民见过经略大人!”半山客、霍安童施礼道。温鸿飞双手扶起两人,携着半山客的手来到堂上分宾主坐下。
  童子献茶上来,温鸿飞一挥手,部将们躬身退出。
  温鸿飞吩咐身边婢女:“带霍小姐到内堂见夫人。”婢女答应一声,带着霍安童进去了。
  温鸿飞说:“今天请先生来,乃是有事相商。”
  半山客说道:“请经略大人直说无妨。”
  温鸿飞说:“俺离京之时,皇上召见了俺。亲口密诏着俺查访大唐张九龄回粤之时,所携带的秘密。据说,这秘密之说,是宋朝参知政事张邦昌前往金朝讲和时,金人皇帝忽必烈亲口所问,说张九龄掌握着金人祖先的秘密。这究竟是什么秘密。皇上也说不清,但又不能公开查访。我到了广东查询了一下张九龄隐退的时间,乃是唐开元十五年,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张九龄辞官隐退之时,正直‘安史之乱’刚刚开始,据说金人是安禄山的后裔。可是这一切又能说明什么?这个秘密确实令人费解啊!今天请先生来,俺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同意帮忙吗?”
  半山客回答:“草民若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温鸿飞大喜,他说:“非常感谢先生!俺想请先生帮忙寻找张九龄的秘密,在寻找这个秘密之前,先生无论如何要答应我,先往东京担任八十万禁军教头之职。当前,大宋边疆战云密布,宋辽、宋金、宋与西夏不断交战。金人势力最为强大,一直虎视中原。宋朝派遣使臣前往胡人营中将和,多在禁军之中选拔贤者随同前往。以先生才能,担任禁军教头之职后,一定会被使臣选中前往胡人疆土。先生可暗中进入金人国都五国城,刺探来自金人所说的‘张九龄秘密’。希望这个秘密找到之后,是与宋朝有利的,帮助大宋江山永远屹立不倒!“
  半山客听了温鸿飞这番话,沉吟许久才说道:“草民非常感谢经略大人膺此大任!只是草民担心自己才疏学浅,难以完成重托!”
  温鸿飞道:“先生不必过谦,此任务非先生不能完成也!我已飞书奏过皇上,皇上已下密诏封先生为八十万禁军教头。先生交代好门中事务,近日即可上京。已修书两封在此,一封是给禁军大尉潘达成的,一封乃是给当朝参知政事李纲相爷的。”
  半山客想到此乃利国利民大事,慷慨应诺!
  温鸿飞大喜,吩咐把部将们传进来,排开酒席,置酒相待半山客。
  
  喝酒之事暂且表过。当下且说霍安童被温夫人请进内堂。
  温夫人一早就站在内堂门口迎接她了。一见到她不待霍安童行礼,就笑吟吟拖着霍安童小手说:“霍姑娘免礼!免礼!到里面坐!”
  婢子端来上好龙井并五色果点,温夫人请霍安童吃,安童客气逊谢。
  温夫人乃杭州人士,父亲做过固阳道镇守使,乃是大家闺秀。从小读书知礼,温良大方。
  当下温夫人说:“自从和姑娘金鸡岭一别,着实牵挂姑娘,我们一家大小能够活命有赖姑娘相救,实在无以为报!“
  霍安童答:“夫人不必客气,行侠仗义乃是武林志士的行规。眼见夫人有难,我们怎能携手不管呢?”
  温夫人听了感动,又问:“姑娘是哪里人士,家人在何方?”
  霍安童眼睛一红,答:“小女子乃河南人士,由于战乱,安童年幼就和父母失散,至今不知流落何方。”
  夫人听了顿感难过,她说:“安童姑娘如不嫌弃,我欲认姑娘为义女,不知意下如何?”
  安童一听,起身下跪道:“小女子多谢夫人大恩。”温夫人大喜,当下使人报知温经略。温鸿飞大喜,当下告知半山客,半山客也悄悄替霍安童高兴。
  半山客回去之后,当下找来铁鱼鱼和其他堂主,提出把掌门之位让铁鱼鱼接任,自己打点行装准备上京。
  接着,便有了前文饯行及半山客杀死毒蟒和仇人寻仇之事。
  话说半山客到京之后,那晚把一个女子的背影当作霍安童,追上去又不见了。只好返回客栈歇息。第二天,他拿了温节度写给禁军大尉潘达成的书信,前往禁军衙门报到。
  只见门口站着四位带刀的牌军,也许站在门口有些无聊,他们眼里瞄着街上每一个漂亮女子,口里不停地说着黄色咸话,禁军门口不时响起笑声。
  半山客来到门口,对一位离他最近的牌军拱手道:“请这位将爷通报一下潘太尉,卑职是广南东路安抚使推荐前来投军的半山客,有书信亲手交给太尉。”
  牌军们收起了笑声。一牌军伸出手来,说:“你是来投军的吧,也该懂的这里的常例。”
  半山客说:“请将爷告知,这常例是多少?”
  牌军板起面孔,说:“你这乡巴佬,连常例都不懂!爷们每人一两,共四两。管大门的大爷二两,管二门的二爷二两,管守卫的千总大人三两。统共是十一两银子!”
  半山客吓了一跳,心想宋朝的禁军衙门也太黑了吧,为了拜见禁军太尉就要十一两银子?当下摸摸口袋,也只带着八两五钱银子,当下只得怏怏转身离开。
  半山客回到客栈取了银子,再来禁军衙门,给牌军们送了常例,已是正午时分,牌军说太尉已经走了,你下午来吧。
  半山客无奈,就近找了一间酒家进去喝酒。他心里郁闷,心想这些肮脏军汉,在战场上跑的比兔子还快,可是一旦到了后方,就是百姓头上的太爷!国家用人如此,何来强盛?难怪老是在战场上失利!
  当下只将那闷酒,一碗又一碗地喝,不知不觉,一直喝到午后,已经有了八九分酒意,想到要去投书,就推开酒碗,拿出碎银付了酒帐。然后直奔禁军衙门来。
  到了衙门,见换了四名牌军,当下向他们说明来意。一牌军向他伸手要常例,半山客说:“上午已经给了!”
  牌军闻出他身上酒味,喝道:“你这挨千刀的泼皮,岂不闻上午是上午,下午是下午!你上午喝酒吃了饭下午就不吃了吗?没有银子休得爷们给你报讯!”
  半山客本来心情郁闷,听到牌军骂他“泼皮”,大怒,抬起一脚,将此人踢了个面朝天!
  众牌军拨出腰刀,恶狠狠向他砍来,半山客也不躲避,待四把刀锋齐至,双掌齐出,卷起一股旋风,四把腰刀一齐脱手,飞向空中,然后哐当哐当掉落,将四名牌军的鞋子钉在地下!四牌军吓得面无人色。这一招乃是半山客飞刀变化出来的,叫做“上天入地。”
  里面几十名军汉听到外面打斗之声,在一名将官的带领下,拿了刀枪棍棒一涌而出。
  半山客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军汉们以为半山客要逃跑,嚎叫着杀了上来。
  半山客在一个竹篾匠的摊档前停下来,竹篾匠看到打架,早就逃跑了。
  半山客俯身捡起几十根削好的小竹片,双手一扬,只听得一片“哎呀哎呀”之声,几十名军汉连同那将官都倒在地上,他们的大腿上各插着一把小竹片,鲜血淋漓!
  
  突然一声炮响,禁军衙门后面的小较场冲出一彪人马,在半山客的面前一字排开,在将官簇拥中,居中一人阔口虬须,身披黑色团花战袍,头戴黑色乌纱帽,一看就是名大官。
  “你是何方恶棍?为何到此闹事?打伤军士,藐视我禁军衙门?”大官用鞭稍指着半山客喝道!
  一名将官喝道:“潘太尉在此,还不下跪!”
  半山客刚才听了潘太尉的话,觉得此人不是个将才,倒是个糊涂昏官。当下躬身道:“卑职是御赐八十万禁军教头半山客,前来报到,谁知守门牌军索要钱财,与他们理论,一时火气,教训了他们一下,请太尉明察!”
  潘太尉见半山客不跪,当下大怒喝道:“你这厮有何凭据,敢自称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众人与我上前打死这厮!”
  半山客从怀里掏出书信,大声说道:“太尉且慢,这是广南东路温鸿飞安抚使的书信,请你过目!”
  当下有军将过来拿了书信递给潘太尉,潘太尉冷笑一声将书信撕得粉碎,扔在地下,大喝:“与我拿下此贼!”你说潘太尉如何那么仇恨半山客?原来他的祖先就是奸臣潘仁美,早就和忠臣杨业结下了很深的梁子,温鸿飞乃是杨业部下,他焉能不记仇?可怜温经略以国事为重,托付非人,差点害死了半山客!
  众军将气势汹汹杀了上来!
  半山客冷笑一声:“好个不明事理的昏官,难怪朝廷坏在你们手里!”当下挥出一把竹片,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手下留情!竹片到处,倒下一片军将,他们的脖子鲜血淋漓!
  可是潘达成带来的军将很多,一批倒下了,一批又杀到,竹片发完了,只剩下二十四把飞刀。这些飞刀他平时只用来对付江湖劲敌,当下拿出飞刀,杀伤近身的两名将领,飞身跃上一处民居屋顶。“给我用箭射!”潘达成喝道。一时,箭矢如雨!半山客在楼顶腾挪跳跃,箭在身后掉落。突然有一支飞镖从民居下面射了上来,他猝不及防,被射中右肩,当下负痛顺着屋檐跌落地上!
  一名矮胖老者站在他三步之外嘿嘿冷笑。
  半山客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僵尸派掌门人腾忠义!
  腾忠义不待半山客站稳,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手持他的独门武器铜铲,向着半山客的头顶砸落!
  半山客那容得他近前!电光闪火之间,三把飞刀带着金刃破风之声射出!只取腾忠义喉、眼、阴三个部位,由于劲道迅猛,腾忠义吓了一跳,迅速往地下一滚,以为躲过飞刀,哪知屁股一疼,心知已经中招,当下连滚带爬逃走了。
  
  半山客在昏迷之前,看到一名白衣女子把他背了起来,走进了一间民房。
  当半山客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面色苍白的霍安童,她的身前放着一碗紫黑的毒血!他知道这是他身上的血,被霍安童吸出来的!
  “果真是你!童童!”他声音微弱。
  “师父你醒了?”霍安童惨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师父,我已经给你敷上了断肠黑漆散,余下的毒气就会发散,师父你休息一会。”霍安童给半山客盖上被子,然后出去漱口。
  神刀门的好汉们经常在江湖上行走,积累了一套对付喂毒武器中毒的有效经验。就是从受伤者的身上吸取毒血时,口里必须含着解读药物断肠黑漆散,此药对付毒药极其霸道,可以保护吸取毒血之人不至于二次中毒!饶是如此,霍安童的嘴唇还是起了几个小毒泡。
  僵尸门乃是一帮无恶不作的盗墓贼,其喂暗器的毒药十分厉害!腾忠义的毒镖见血封喉,半山客中镖之后迅速提气护住心口,不让毒气入侵,也亏得霍安童及时出现,同时发出一把飞刀刺中腾忠义的屁股!须知腾忠义决不是一位泛泛之辈,若果不是一心对付半山客的三把飞刀,霍安童的那一刀未必射中他的屁股!
  远处传来军士搜查民居的吆喝之声,一位穿着破旧的老妇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大侄女,你们快躲起来!如果你们被他们抓住,他们肯定把你们当反贼砍头,连累这里一条街的街坊邻里也要被连坐处死!快快!里面有柴草间,堆着老高的柴草,可以躲避!”
  老妇人帮着霍安童把半山客扶进柴草间。把他们两人盖在茅草堆里。这时听到了军士踢门的声音。
  老妇急忙跑出去开门。
  霍安童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住半山客,半山客力图挪开一点,可是霍安童察觉了,她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动!”半山客只好不动。师徒相识数年,共处数年,想不到今天在这样的危险场合肌肤相亲!
  霍安童紧紧抱住半山客,她的脸颊贴近了半山客的嘴唇。
  半山客闻到霍安童身上散发的体香。他开始痴迷,他已经忘记了抱住他的女孩是他徒弟,他觉得她只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他轻轻亲吻了她的脸颊,她侧了一下脸蛋,嘴唇贴紧了另一张嘴唇,稍微的犹疑之后,两张嘴唇热烈接吻起来!
  在屋外,搜查的士兵发现了地板上的一碗血。
  他们喝问老妇:“这是什么?”
  老妇镇静回答:“将爷!这是鸡血!”
  士兵们果然在厨房看到了一只被宰杀了的母鸡!
  士兵们走了。
  老妇人把门关好,来到柴草间叫道:“大侄女,出来吧!”
  半山客和霍安童推开盖在身上的柴草,红着脸走出来。
  “谢谢姑妈救命之恩!”霍安童说。
  半山客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低着头一直不敢说话。霍安童看在眼里偷偷乐了!
  老妇把黑血倒掉,然后把家里珍藏的一颗人蔘拿出来,切成片,给半山客炖了一锅人蔘鸡汤,说给他补血。半山客感动不已!
  夜晚,老妇人请半山客和霍安童进房歇息。他们进房一看,只有一张竹床。半山客犹疑着要退出来,霍安童扶着他在床沿坐下。
  “师父,我跟姑妈说了,你是我的相公!”霍安童含羞低着头声音像蚊子一般。
  半山客苦笑一声,说:“安童,不是我装模装样,只怕日后我们会被江湖人士臭骂。”
  安童说:“师父,请你说真话,你爱徒儿吗?”
  半山客点点头。
  “不是师徒之爱!是情人之爱!”安童眼睛盯住半山客。半山客照样点点头。
  安童大喜,一下子扑在半山客的怀里!她开心地抽泣起来。
  半山客抚摸着她的秀发,充满了爱怜!
  一会,半山客说:“童童,你是怎样来京的?那天我以为看走了眼,果然是你也!”
  “师父,你走的那天早上,我一直在暗中跟着你!”我看到你进了马坝山洞躲雨,我则躲在附近的小石洞里,由于太累,我睡着了。第二天天亮,我去洞里探看,发现你离开了。你掩埋了仇人的身体,可是洞里还留着大蟒的尸体。我把干柴收拾起来,点起了一把大火,这才慢慢来到东京。不敢住在客栈,找了一位善良的孤寡老妇,认老妇为姑妈,住在她家。
  那天我在酒楼附近等待你,为的是看你一眼,想不到被你发现了。我怕你责骂我任性,所以赶紧躲开。
  后来你到禁军衙门投书,书没投成,黑着脸到酒楼喝闷酒的时候,担心你会出事!我一直在附近没敢离开。果然,你和军汉们斗了起来,最后受到了腾忠义的暗算。在你中毒后的那一刻,我心如刀割,赶快点了你伤口附近的穴道,封住毒血流动,把你背到我的住处,幸亏,你首先用内功护住了心脉,才没有生命危险,而我一口口吸出了你的毒血,然后打开你身上的酒壶,给你灌了几口千年蟒蛇胆泡制的药酒。”
  半山客不待她说完,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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