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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飞刀情>第一章 塾师和郎中

第一章 塾师和郎中

作品名称:飞刀情      作者:詹海林      发布时间:2016-04-14 12:37:21      字数:6574

  好汉李应,人称李大官人,绰号“扑天雕李应”。
  水浒中的李应,他功成名就,有偌大家业,还有一位能干的管家杜兴。人物着墨不多,所以他年少的经历鲜有人知。各位看官,俺于某年某日突发奇想,何不将俺知道的少年李应,于不眠的长夜向列位好好诉说呢?这故事说来话长,也正好圆了俺的长篇小说梦也!
  
  话说李应,祖籍本河北河间府人氏,出身农家,父李东,乃乡里里正,为人正直仗义,乡人咸敬之。此时已是北宋徽宗年代,宋室奢靡,奸臣当道,一匹粉饰太平的彩绢下,若是风调雨顺,百姓尚可清贫度日。李东乃乡里大户,家有肥田数十亩,足以维持生计。
  生为宋人,汉学遗风,子弟当以读书举业,荣宗耀祖。李东筹谋将其小儿李应送村中“雁峰家塾”读书。
  是日,乃春暖花开,院子里桃红李白,蜂蝶争舞,芳香扑鼻。
  花园里有一小儿,年约六七岁,头扎两个小髻,细皮嫩肉,一双赛乌珠的黑眼睛滴溜溜溢满灵气,正于落满花朵的池边玩耍。他将几片青竹叶子,折成小船,放入池里,泼水推之,小船悠悠,花落船中,轻舟载花,此景美不可言。他正玩得开心,忽见家人李大匆匆来到,招呼道:“少爷,员外有请,先生到了也。”
  少爷正是李应,此时玩得兴起,怎肯离开他的“船队”?李大也不客气,上前一把抱起李应,前往中厅里来。
  此时中厅多了位中年文士,正是李应将来塾师金锋。金锋人称"瘸腿金锋",盖因其左腿因伤致残,说来话长,暂且不表。
  此日乃正月初七,李家置办"七样菜",设下素席,欲请家塾先生金锋上座,行拜师之礼。
  何为“七样菜?”中原人每年正月初七素有吃“七样菜”的习惯。这个风俗由来已久。年初七也叫“人日”,这种叫法始于汉朝末年,“人日”这天要吃七样菜,是芹菜、蒜、葱、韭菜、芫荽,鱼、肉丸。“芹菜”的“芹”字与“勤劳”的“勤”字谐音,喻指“勤劳、勤快”;“蒜”字与“划算”的“算”字同音,喻指“精打细算”;“葱”字与“聪明”的“聪”字同音,喻指“聪明”;“韭菜”的“韭”字与“久”字同音,喻指长长久久;“丸”的“丸”字与“团圆”的“圆”字字音接近,喻指“团团圆圆”;“鱼”与“余”字,喻指年年有余。
  话说李家选择这个日子为儿拜师,图个好意头罢了。
  
  行过拜师礼,宾主推杯换盏,喝了一通米酒,直到日头西斜,李东吩咐家人李大送塾师回家。塾师金锋为邻县新乡人氏,无以为家,就住在私塾里,年约四十来岁,乃方圆百里饱学之人,十七岁考中秀才,此后以为必定高中举人进士,岂知时运不济,屡屡名落孙山,无奈课徒为生。
  李应之父李东与金锋相识却有一段故事。金峰四十岁那年应举人考试之后,前往府里看榜,看到自己的名字照样名落孙山,一气之下,跑到附近的杏花村酒家喝酒,结果喝得酩酊大醉,醉后向小二索要笔墨,提了一首诗在墙壁上:
  “人生何苦寻功名?四十潦倒杏花村。欲渡沧海无舟楫,且把梦想葬花魂!”
  提罢此诗,悲从中来,感觉人生一事无成,贫穷潦倒,活着还有何用!于是把笔一扔,飞身从窗台一跃,一袭白衣,飘飘而落,仿佛是诗仙李太白!
  话说金峰命不该绝,这一跳没有摔落在青石路面上,否则一定脑浆涂地!他恰好落在楼下一位卖花姑娘装花的竹筐上!把一筐娇艳新鲜的花儿压得稀巴烂!卖花姑娘年方十八,姓崔名玲,是邻村的人,生的五官标致,相貌秀丽。她乍被天上飞人吓了一跳,叫声“哎呀!”当即昏倒过去。
  金峰经这一跌,酒意却醒了大半,忘了身上伤痛,起身去扶崔玲,感到左脚一阵剧痛,这才发现左脚骨可能骨折!
  一群人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却不肯施以援手。
  李东此时正在附近的码头上送别前往东京的粮船,正好路过此地。听到人声噪杂,拨开人群一看,只见昏倒的崔玲和捏着左脚呼痛的落魄秀才金峰。
  李东从怀里拿出银子,雇了两乘小轿,把崔玲和金峰抬到家里,吩咐家人延请郎中诊治。
  不一会,家人请到郎中李桥。
  李桥身材颀长,五官清秀,三缕长须,颇有医士之风。他接报收拾药箱,来到李东里正家中。
  他在李东和李夫人的引领下,来到西厢房,只见崔玲还在昏迷中,稍作把脉,打开药箱,取出一支银针,往她眉心轻轻一插,只听得崔玲大叫一声,即刻醒转,并发出嘤嘤啼哭之声。李夫人上前安慰,并端来清茶喂她。李桥深通医理,学得传统针灸之法,乡村之中,实在是不可多得人才。
  他见崔玲已无碍,遂嘱咐李夫人让其好生休息。随后跟着李东来到东厢房,与坐着的金锋拱拱手。只见金锋脸色苍白,冷汗涔涔,痛得牙关紧咬。遂道:“在下给先生诊治,请忍住一痛。”金锋点头说:“愚自讨苦吃,实不足惜,劳烦先生!”李桥用剪刀剪开金峰的鞋子,发觉其左脚腕肿起了鸡蛋大的一个包!禁不住皱眉头。他摇摇头说:“先生的左脚筋络错位,脚腕骨折断,所幸其他无妨。只是医好之后,左腿恐万难跟以前一样。”
  金峰听罢一脸懊恼!想自己一时冲动,求死不得,日后变成废人,谋生艰难,禁不住万念俱灰!
  一旁的李东看出金峰心事,好言宽慰,说:“我久仰先生大名,待先生伤愈之后,聘请先生为吾村儿童的塾师,万望不要推辞。”
  金峰说:“在下何德何能,敢作李家村众儿童的塾师?况且日后已经是残疾之躯。”
  李东见他推辞,面有焦虑之色,李桥便接话说:“金先生你的大名谁人不知?万望不要推辞了!”
  金峰只好答应。
  李东大喜,遂吩咐厨房备酒饭。并把孩儿李应唤出来作陪。
  
  “先生好!”李应施礼。金锋见李应眉清目秀,清纯可爱,甚是喜欢。
  崔玲身为女流,就由李夫人陪着在西厢房用饭。
  李夫人见崔玲虽是乡间女子,但生的姿容秀丽,端庄大方,甚是喜欢。西厢房上,挂着一幅唐人李白的“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她觉得词意甚美,不知不觉一句句吟哦出来。
  李夫人在旁听到,甚是诧异,一个卖花的乡间女子,竟然知书识礼。
  崔玲看见夫人如此表情,就对夫人说道:“小女子祖上,也是做官读书人家。小时也曾跟中过秀才的家父读书写字,因此粗通文理。无奈祖父大病一场,变卖田产治病,结果一贫如洗,仅留数亩薄田,种花度日。”
  李夫人听后,甚是喜欢。牵着崔玲小手道:“姑娘年庚几何?可曾许配人家?”
  崔玲一见问及终身大事,羞得粉脸生红,回道:“小女子年方十八,亦曾有乡邻上门提亲,奈何放不下家中老父母,所以不曾答应。”
  李夫人大喜,只因李东与她多次商量,欲为本家兄弟,断弦未续的李桥找一门婚事,崔玲的出现,不正是天赐良缘吗?遂移步东厢,私下找李东他们说了。
  郎中李桥今年二十有八,妻子张氏两年前因为上山采药被老虎所害,至今尚未续弦。今天看到崔玲,甚生好感,便拱手道:“有劳兄嫂代为安排。”众人大喜,于是席散各自歇息。
  话说李桥读过多年私塾,也中过秀才,只因无意仕途,二十岁便跟雁山慈云寺的僧人大丘禅师学习医术。大丘禅师原名周远,原是太医院的医生,曾给当朝权贵童贯的宠妾看病,童贯的正室和妾不和,乘家人煎药不备时故意加大药量,结果宠妾服药后双目失明了。童贯大怒,寻个罪名把他送官问罪,幸得道君皇帝念旧,只问得刺配远恶军州。数年后恰逢大赦天下,无意返回东京,便到慈云寺削发为僧。他医术高明,慕名求医者不少,也带了几个徒弟,李桥就是其中一个。
  李桥学成医术之后,成为周围百里的乡村名医。人云:“医者父母心。”谁不敬之?
  
  话说那一年八月中秋,李家在晚间大排宴席与亲朋家人庆贺佳节,吃饭时一块鸡骨头哽住了李东的喉咙,他当场说不出话来,在场众人慌了。筷子夹、灌酸醋、饭粒填都不见效,有人便叫去请郎中。
  听说本家兄长出事,在外出诊的李桥匆忙赶到,先讨了一根蜡烛,对着李东喉咙照了半天,然后拿出一包草药,命人速速煎成半碗浓浓的药汁。待药汁半凉,喂李东服下。半个时辰之后,李东卡在喉咙里的骨头软化,李桥在他的脖子喉结上轻轻一捏,骨头马上吐了出来。
  众人见状,竖起大拇指齐齐赞赏李桥医术精明,轮番上前敬酒,李桥推辞不得,不多久,喝得酩酊大醉!
  众人把郎中扶回家里。李的夫人张馨兰,贤良淑德,却非柔弱女流,平日就经常手握银锄,上山采药。此刻见夫君沉醉未醒,并未责备。给他抹了脸,冲一杯糖水让他戒酒,然后服侍他睡下。
  第二天张氏醒来,发现李桥还在沉睡,酒醉已无大碍。便到药铺检点药物,发现药铺里有几味重要草药如田七红花等剩下不多,便寻思独自上山采药。
  慈云寺上面的山叫雁山,每当春来天气回暖,南飞大雁逐渐北归,栖息山中天池滩涂觅食。此时,山清水秀,鸟声如歌,山势巍峨,树木遮天蔽日,空气湿润,适合中草药生长。只一会功夫,张氏的背篓就装满了板蓝根、金谷换、苦艾、羊灌子草等草药。
  雁山上有一个村子,叫金水塘,她就是村子里的人。从小在山里长大,是村子里的美人,双眉细长,皮肤粉红白皙。
  她偶然会想起和夫君李桥的相识,嘴角露出微笑。
  那是个大雨倾盆的夜晚。雨点敲在屋瓦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仿佛是老天爷挥鞭发泄。
  馨兰的父亲张耀明听到敲门的声音,他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他左手举着油灯,右手打开木门,一位年青人站在门口。他袍子湿透,面色苍白。
  他说他叫李桥,是附近慈云寺大丘禅师的徒弟,因为采药适逢大雨回不去寺庙,希望借宿一宵。
  “爹爹,是谁啊?”里屋传出女孩清脆的询问。
  她出来了,夜晚的油灯照见她明亮的眼睛,李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们给李桥拿来干净衣服,端出热气腾腾的鸡蛋汤。
  李桥在简陋的客房里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女孩如花的笑靥,暗下决心要娶张女为妻。可是事业未立,何以家为?
  他学医结束回到村里,在族兄李东的资助下,开了一间药铺,同时给乡亲看病。两年后慢慢就有了积蓄,他托李东上门说合,要娶张馨兰为妻。乡村医生的职业备受尊重,张馨兰父母爽快答应了。
  一乘花轿在喜庆喇叭的嘀哒声中,前往山村迎娶新娘,头盖红纱的张馨兰嫁给了李桥……
  
  当张馨兰还沉浸在甜蜜的回忆里,一声虎啸吓了她一跳。她还来不及逃走,直觉眼前一阵飓风刮过,她昏迷了过去!
  飓风过后,一只带血的竹筐打翻在地上,草药散落。
  当县衙的捕快、李家村的猎户、里正李东陪着李桥来到雁山,只见老虎梅花一般的脚印延伸到深山密林里,李桥悲痛欲绝……
  李东直到深更半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抱着小李应的妻子赶忙过来问候,听说张馨兰的遭遇,李夫人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她想起那个寒风凛冽的冬夜,十月怀胎的她,却没有瓜熟蒂落顺产,羊水破裂,婴儿的嘴巴被羊水阻住,小生命危在旦夕。李桥和他的妻子来了,张馨兰俯身吸出了阻住李应嘴巴的羊水,一阵响亮的哭声,证明一个小生命来到了世上。
  事后,李东大摆宴席,并让李应拜医生夫妇为干爹干娘。
  ……李桥痛哭流涕,央求大家杀死大虫,找到妻子尸骨。
  大虫危害乡里,乡亲不敢出去采薪和耕种,生活大受影响。于是李东和村里的士绅募捐到一千两银子,派人请到登州最有名的猎户解大铳前来杀虎除害。解大铳设下陷阱,终于在雁山深处,把大虫杀死,为民除了一害!
  
  李应按照父亲的计划,开始了读书识字。金峰感激李东的知遇之恩,为李家村的子弟讲学尽力尽心。所讲的内容无非是《大学》、《中庸》、《四书》、《五经》、《论语》、《春秋》等等,一讲就是四年。李应在第四年参加县试,以一篇“芥末虽小,德行乃大”获得童生第一名,县尊亲自召见,奖赏勉励,言第二年参加秀才考试,必定高中云云。
  塾师及李东均大悦,殷切期望李应将来一路高中,金榜题名,独占鳌头,荣宗耀祖。金锋亦教子弟们学些诗词歌赋,子弟们都有了上进。偏偏不多久家塾来了个顽劣又聪明的子弟,他叫李金云。李金云年方十二,按辈分是李应的堂叔。李金云有些小聪明,觉得老秀才迂腐,产生了作弄他的念头。一个天空微云欲雨的下午,李金云串通塾里十多位小男孩,趁金峰快要讲课的前一刻,集体逃课到村外的水沟里抓鱼去了。当金峰拖着瘸腿一摇一摆来到塾里却发现孩子们全不见了,大吃一惊。金锋出去寻找,有村民告知孩子们逃学去玩,金锋顿即灰心失意。
  暮色苍茫,一身都是泥水的孩子们回来了,他们不情愿地伸出双手,每只小手挨了塾师一下戒尺!
  李应挨完戒尺,痛得眼泪快掉下来了。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放学回到家里,李东大喝一声:“跪下!”李应心想父亲知道事情原委了,害怕责罚,未打先哭了!
  李东拿了根藤条,抽打李应的大腿,血迹斑斑。
  “他毕竟是十岁的孩子啊,还缺少主见,请您饶恕他一次吧。”李夫人求情,李东这才丢掉藤条,恨恨而去!
  经过这件事,金峰觉得自己教导无方,丢尽面子,决意辞馆。
  他向李东提出辞馆的要求,李东和同村士绅再三挽留,可是金峰执意离开,李东挽留无果,只好送上四十两银子作为盘缠,金峰揖谢而去!
  金锋雇了一辆马车,载上行李,回乡去了。李东父子目送金峰先生的身影一瘸一拐从村道消失,怅怅而回。
  
  村口大樟树下,父子俩遇到一骑毛驴的人。那人一见他们,跳下毛驴,相互拱手行礼。原来正是郎中李桥,他拉着李应的小手:“孩儿,干娘惦念你了,到家玩耍去吧。”
  李应看看父亲,李东点头许可。李应就坐上李桥的毛驴,一路上和干爹说笑着,不一会就来到郞中的家。
  崔玲嫁给李桥,前文并没有说清楚。有些事情,只要有了一个好开头,就像园子里种下的一株花木,春天到了自然就要开花的。何况他们在李东家里相遇之后,一个是郎有情,一个是妾有意!他们年龄虽然相差较大,但在那个时代,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嫁给有钱人做妾是司空见惯的事,何况,李桥是续弦!
  崔玲在家里听到毛驴的叫声,开门来迎,认得是孩儿李应,欢欢喜喜把他抱下车去。她自嫁与郞中为妻,过上了幸福的日子,爸妈虽然依旧在村里种花卖花,有郎中夫妻接济,日子已不再拮据。
  李桥特别吩咐厨房老妈子杀了一只母鸡,炒几个鸡蛋,做一顿好菜招待李应。
  不一会,饭菜已做好,一盘香喷喷的杏花炖鸡端了上来,崔玲把一只鸡腿夹到李应的碗里,说:“孩儿,趁热吃吧。”席间,李桥端起酒杯,对崔玲说:“娘子我敬你一杯!自你过门之后,把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都是你的功劳。为夫日夜在外行医,未曾帮上半点忙,甚是歉意。”
  崔玲说:“相公何必客气!若非前生缘定,又有李员外夫妻的大媒,我们今天才能喜结秦晋之好!相公医术高明,造福乡里,能嫁给相公是我的福气,但愿将来为相公生下一堆儿女,承继李家香火,了结相公心愿!”
  李桥大喜,说:“娘子真是懂我心事啊!来,请喝了这杯!”
  李应看他们夫妻两个絮絮叨叨说话,满心欢喜。只顾撕咬着香喷喷的鸡腿,弄得嘴角全是油腻!
  忽然听到一阵隆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李桥和崔玲夫妻停下筷子,侧起耳朵倾听,面色凝重!
  “难道是黄河决口了?”李桥面有忧色。
  
  春天多雨,黄河水涨,这个时刻是黄河两岸百姓最担心的日子。因为黄河的河床较高,两岸的城池村庄都低于黄河堤岸。虽然官府年年都派人加固堤围,但是隐患依然存在。特别是最近宋金两国开战,百姓特别担心金兵突发奇兵,挖开黄河大堤,把东京的屏障河间府淹没,做到不战而胜,以便大军长驱直入,占领宋朝国都。
  李桥的担心不幸言中!金人狼子野心,早就谋划侵略宋朝江山。金军将领哈忽多受命带领三千名金军,悄悄绕过宋朝元帅童贯的大营,来到黄河岸边,士兵挥舞铁铲,挖开黄河大堤,汹涌的黄河水立即扑向河间府。河间镇守使蔡荣是太师蔡京的侄儿,黄河水扑来时时正从梦中惊醒,急忙带领亲随从西门逃走。
  黄河水如一条凶猛的蛟龙,所到之处,村庄倒塌,大树连根拔起,人畜如水中鱼虾!李东急忙抓起铜锣,提醒村民向村后山岗躲避。可是村庄离雁山甚远,真正能躲得开洪水的有几人?不一会儿,大水就淹没了屋顶,水面漂浮着人和动物的尸体。李东也不能幸免,当他想起孩儿李应还在李桥家做客时,自己被一个大浪卷走了!
  茫茫天际,天际之下是茫茫的大水!一只一米宽的大谷桶顺水漂流,桶里坐着一位年轻的妇人和一个孩子,他们紧紧依偎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他们就是崔玲和李应。
  当大水涌来时,李桥想到的就是屋后仓库里闲置的打谷桶。他急忙拉着崔玲和李应跑进仓库,将他们推进桶里,打谷桶迅速漂浮起来,而抓着桶沿的李桥力竭只得放手!
  “不要放手!”崔玲和李应大哭!
  昨日恩爱情侣,转眼阴阳相隔!
  “要好好照顾孩儿!”这是李桥的最后遗言。
  悲伤像一座山,压在崔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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