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家破人残

　　王阳来到郑市有三个月了，这里离家很近，王阳回家了一趟。母亲看到王阳健壮的身体，较之小时候羸弱的病躯有天壤之别，很是欣慰。王阳的母亲是个地道的农民，家里养了几百只鸡，圈养在村东头儿的空地上，空地是沙土混着些麦子，蝎子，蚰蜒，供那些跑来跑去的鸡崽子啄食。等这些鸡崽子长大了，就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钱，供王阳兄弟两个修行用度，弟弟王乾资质好在心宗用不着俗世的银两。但是王阳还是要交学费的，去年，前年连续两年家里的收成都不好。王阳的学费自然也就被中断了，王阳的母亲觉得：习武把身体养好就可以了，修真成仙作佛那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闲着没事儿才去干的。这是典型的小富即安的心理。
　　王阳尽管心里很是不认同父母的这种观点，他觉得人生在世应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但是他不好反驳父母，父母有这种想法也仅仅是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到了婚娶年龄去个媳妇儿给自己生个孙子，平凡的走完一辈子而已。他理解母亲，但是还是决定要走自己的路，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总有一天爸爸妈妈回认可我的做法的，我是对的。王阳很坚定自己的想法。饮酒必须醉，成名需趁早。
　　
　　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是很不错的，为凤凰钱庄的分部训练安保护卫。有很多人的年龄都比王阳大，但是大家伙儿对王阳还是很佩服的：第一，王阳的确有真功夫，曾经有个安保亲眼看到王阳用一把飞刀将一只比指甲盖儿还小的苍蝇钉在了墙上。经过那个安保的大嘴巴一嚷嚷，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个年轻的教头儿有两把刷子，有本事的人总是会赢得别人尊重的；第二，这个凤凰钱庄分部的总经理是紫玲的父亲，紫金山。据说紫大小姐好像对王阳的感观很不一般，貌似两人有那么一腿，甚至好几腿。大家谁也不愿意开罪自己的衣食父母。所以王阳在分部的宿舍里有个单间儿，每天教教大家晨练站桩，运转内息。有空了练习练习书法，每个月还能攒下点儿闲钱。
　　这天，王阳正在练习书法，接到了村里的传讯。三天前，村子里有三个高人斗法，整个村子在一道神通下消失不见，村子里几百人口全部失踪，也包括王阳的父母。王阳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跟紫金山请了两天假，返回村子里。
　　只见整个村子都无影无踪，只有一个正在形成的方圆数十里的大湖。王阳呆呆地站在湖边儿，许久后失声痛哭，整整哭了一天，中间还昏过去一次。少林寺、嵩山书院、心宗都有入世弟子前来查探。少林寺来的是悟止，伏魔书生剑痴，心宗的疯道人。看着眼前新形成的湖面，看着眼睛红肿的王阳都出言安慰。
　　悟止睁开天眼，看了片刻：“村庄没了，但是也没有亡魂气息。不寻常呀，南无阿弥陀佛。”剑痴和疯道人看了一会儿，相继离开。“你可以跟我会少林寺继续修行，以你的勤奋悟性，10年后必入修真境。”悟止对王阳是很有好感的。“我要查明真相，找到我失踪的父母。”“阿弥陀佛，也好。我传你一卷地藏菩萨本愿经，你要勤加修习，之前的金刚经，心经都要多多揣悟。经过一番磨砺也能有所成就。”说完后一指点向王阳的眉心，传了一卷地藏菩萨本愿经，也离开了。
　　王阳在湖边坐了一会儿，心里仍然是悲戚不已。微风吹过岸柳斜，镜湖皱面已无家。正在此时，一个白衣女子独坐竹排，看到王阳双目无神，一展身形落在他面前。“我记得小时候，村子里没有这个湖的，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王阳八岁就离开村子了，上个月回家也只是在家里住了一晚，并没有去找儿时的邻家小孩儿。“我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这个村子以前是叫辛村的。以前那里有座小学堂，我叫王阳，我爸是叫王亭。”王阳指了指原来小学堂的旧址。“我家在西边儿，申雪！”
　　王阳想了想，不记得村里有这么个人，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我想起来，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在课堂上尿裤子的鼻涕虫？”王阳一脑门儿黑线，好事儿记不住，怎么这糗事还有人记得。村子消失疑案带来的悲戚感被申雪一打岔，王阳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我在郑市凤凰钱庄分部当教练。你呢？”
　　“我在许州上班，如果关于村子有什么发现的话，给我通个信儿。”对于自己的工作申雪似乎不愿多说什么。申雪很美，一种不属于人间俗世的美，而她还居然是自己的老乡。村里一定有幸存者，要不然自己怎么会收到信息，而现在自己再去联系给自己留信息的那个神秘人却联系不上了。“我要回郑市了，你呢？”
　　“我要在这里继续寻找真相，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王阳回郑市了，关于自己的家乡，现在几乎成疑案了。但是在郑市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似乎有一只神秘的手将整个事件压了下来。王阳回到凤凰钱庄的郑市分部。看到自己的行李都已经被人打包整理好了，那些安保护卫似乎都不敢正眼去看他，有个年龄跟王阳相当的护卫很尴尬地说：“山总说让您回来之后去找他。”王阳二话没说就去找紫金山，此时紫金山正在跟一个鼻梁山架着一副篮框眼镜的年青人聊天，连办公室的门都没关。王阳看到这个年轻人很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猛的一揪，似乎有一场很大的劫数在等着自己。跟这个年轻人有关！
　　“王阳呀，你在钱庄的工作呢很是尽心，也很有工作能力，但是呢，公司认为你不适合在这里发展，以后司马教练会接替你的工作。公司也会给你相应的补偿的，给你多开三个月的工资，你去另找工作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王阳强迫自己冷静冷静，但是眼前事态的变化也太跌宕起伏了。王阳领了公司给的补偿，他很想不接受所谓的补偿，但是他真的需要。气节、节操、义气、恩情在残酷的人生竞争中什么都不是！王阳拉上自己的行李，默默地走出了凤凰钱庄。
　　这个司马教练也是姓司马，跟司马封侯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紫玲的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前后会差别这么大？……王阳的脑袋里各种声音，各种问号，百思不得其解。王阳正在边走边思索着，但是本来热闹的马路上刚才还车来车往的，但是这会儿怎么突然间这么安静？王阳抬头看了看四周，有行人从自己身边路过，他叫了一声经过自己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先生，请问……”那个中年人仿佛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前行。然后他又拦住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一位女子，但是女子并没有看到王阳的胳膊竟然穿行而过，仿佛王阳的伸出的胳膊是透明的，是空气。王阳心中大骇，自己难道被结界隔离出正常的世界了吗？还是说现在身处环境，自己什么时候着的道？
　　突然王阳觉得臀部一股巨力传来，不由自主就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而旁边人来人往似乎都没发现这一幕，走路的只管走路，谈笑的还只管谈笑，场面诡异至极。王阳双手撑地刚要起身，就看到自己的手被一直脚踩住。一个儒雅的白衣秀士，手拿一把折扇，戴着篮框眼镜。
　　“您是什么人？我们有什么过节吗？”
　　“我叫司马封王，冷无常是我师傅，好让你死个明白。听说在禅悟学院你把冷雪小师弟给揍了？不过这没什么，小孩子打架嘛！但是你擒获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哦！这也没什么，谁让他技不如人呢？但是你却坏了我师父的好事儿，还敢嘲笑我师傅。嘲笑了我师父你还活着，那我师傅的脸往哪里搁？”说完脚下劲力，又狠狠地拧了拧。“哦啊！”王阳一声惨叫，可惜没人能看得到，没人能听得到。然后王阳就眼睁睁的看到这个儒雅俊逸的司马封王帅气的外表下阴毒的手段施加在自己的身上。先是双臂被分筋错骨手拧成了麻花，膝盖骨被打碎，脚踝被拧断，丹田被封。至此，司马封王拍拍双手，似乎要把手上压根都不存在的灰尘拍掉。“该你了，出来可以出口恶气了。”王阳勉强睁开眼，就看到瘦小的司马封侯奸笑着看着自己，然后自己的鼻子被打了一拳，鼻血直流，还很拿出一瓶黄色的粉末倒在自己的脸上，身上，腿上。
　　王阳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席袈裟领着司马兄弟飘然离去。而自己的身上传来剧痛，巨痒。偏偏手脚都不能动，这具饱受折磨摧残的身体就像是地狱在撕裂着他的灵魂。时而身上热汤如火，时而身上冰冷如东，如同百万蚂蚁在啃噬自己。这时候旁边突然传出来一声尖叫：“快看这人怎么了？”因为这个路过的女孩子看到王阳正拉着行李箱走着呢，忽然浑身像散架了一样倒在地上。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这是有什么病，突然发作了吧？”
　　“看着不像呀，你看他的腿像是骨折了，得罪了武林人士了吧！”
　　“才这么大的孩子，真可怜呀。什么人这么狠心。”……
　　种种议论，王阳听不到，他的灵魂处于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