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病榻前多情四爷真情相守

　　卧室内。
　　四阿哥请了最好的太医为年薇诊治食物中毒之症。年薇平躺在床榻之上，盖着锦缎的被子，她的一只手在被子外面，她白皙如玉的手腕上系着一根丝线，丝线的另一端握在太医手中，太医凝神切着脉。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太医将手中的丝线解开。四阿哥见太医诊完脉，急切地问：“怎么样？”
　　太医起身走到四阿哥面前恭敬地答道：“回四爷，年格格脉息薄弱，所幸的事中毒不深，没有伤及心肺，入侵经脉。”
　　“你可知中了什么样的毒？”
　　“从脉象上看格格中了断肠草之毒。”
　　“可有解药？”
　　“回四爷，用金银花和甘草一同煎服即可解毒。”
　　“那你快开方子称心快意吧。”
　　“是。”太医走到桌子旁提笔开了一剂药方，药方开好之后，四阿哥便亲自去御药房取药，回到府中又亲自为年薇煎药。
　　
　　他没有立刻调查凶手是谁，而是把救治年薇放到了第一位。年薇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时间也不允许他耽误片刻，他怕稍晚一时半刻就会与年薇永别，他更不放心将年薇交给任何一个人照顾，哪怕是他最信任的嫡福晋乌拉娜拉·舒兰，在这一刻他只能相信他自己，他要守护着她，照顾她，等她醒过来。
　　药煎好后，他又亲自给年薇喂药，四阿哥将躺在床上的年薇扶起，随后他也坐下来让年薇靠在他的怀里，虽然年薇在昏迷之中，朱唇没有一丝血色，但是玉容美貌依旧，更是惹人怜爱。这样的她也使四阿哥的心里泛起真真的疼痛，四阿哥深情地说：“夕瑶，我已经煎好了解药你喝之后就会好起来的。”说完后四阿哥随手将床榻一旁的青瓷碗端起来，放到嘴边吹了吹，等到药的温度适中，舀了一汤匙药汁喂给年薇。由于昏迷时间断年薇还存在吞咽意识，她勉强能咽下一少部分，剩下的多半部分因为药的苦涩引起肠胃不舒服都吐了出来。
　　眼看着一碗的药吐了多半，这让四阿哥更心急，更担忧。他耐心地说：“夕瑶，你一直都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子，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都没什么，你一定要挺住我不能失去你，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圆明园居住在那里过平静没有斗争的生活。”
　　
　　陷入在中度昏迷的年薇似乎感觉到了四阿哥怀里的温存，听到四阿哥那一番诚挚深情的话语，泪水顺着清秀苍白的面颊直淌而下，眉宇间微现凄楚，让四阿哥更是怜惜，心里不禁有种被撕裂般的痛楚。他继续给年薇喂药，他怕喂一汤匙汤药年薇还会吐出来，便半汤匙半汤匙的慢慢将药喂进年薇的嘴里，年薇很勇敢没有浪费一滴汤药，有四阿哥的爱与陪伴相守她的意念也不许她离去吧。
　　喂过药之后，四阿哥将年薇放倒在床上，让她躺好，为她盖上了锦缎的被子，四阿哥坐在床边沉静片刻开始梳理年薇中毒的可能性。事情发生之前夕瑶只和雪潼发生过争执，雪潼会是凶手吗？雪潼和夕瑶之间平日也算不上亲近，但是也没有过深的矛盾，仅仅因为我受了责罚就怀疑雪潼投毒，这太片面了，凶手会是谁呢？
　　“吱”的一声门开了，打断了四阿哥的思考，嫡福晋乌拉那拉·舒兰步子轻落的走到四阿哥的面前用清泉过石的声音说：“四爷您累了一天了让妾身照顾年格格吧。”
　　“我一个人照顾就可以了，你回去吧。”四阿哥淡淡地说。
　　“四爷，不用担心，年格格是个有福之人她会没事的。”舒兰看到四阿哥一脸的愁绪安慰说。
　　“府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调查没有？”四阿哥问。
　　“上至主子，下至仆人，妾身都问一一遍了并没有可疑之处，府中的规矩一向很严格，也没有人敢做有违章法的事。妾身认为投毒的不一定是府中的人，年格格会不会是在外面中的毒。”舒兰分析道。
　　“她中的是断肠草之毒，听太医说这种毒一炷香时间便会发作，如果是在外面中毒那么不等到府中就会发作，她在府中逗留一段时间后才发作，从时间上看她是在府中中的毒。”
　　“妾身无能没能查到下毒的凶手替四爷分忧，请四爷恕罪。”舒兰很歉意地说。
　　“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凶手的事我会慢慢查的。”四阿哥扶起她说。
　　
　　顿时，一位一身蒙古装扮的女孩站在他们前。她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双目如星，皮肤如雪，她没有中原女子的姿态美妙，容貌绝美，却另有一番塞外女子的天然风姿。她是喀尔沁王爷，乌郎罕济尔默氏·葛尓藏之女，是太子的长子弘皙的未婚妻。自从太子被废后，东宫被抄，四阿哥见他们没有地方居住便将他们接进自己的府中居住。女孩跪下来一脸愧色说：“四叔，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娜雅？”四阿哥问。
　　“年姑姑的毒是弘皙下的。”娜雅低着头说。
　　听到娜雅说出下毒的是弘皙时，四阿哥的内心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他没有想到他用一颗仁爱的心去善待别人，换来的却是以怨报德的结果。他的心有种说不出的疼痛。
　　“您冒着受牵连的危险收留我们，我们还恩将仇报做出不义的事，是罪无可恕，不能原谅的。弘皙他阿玛被废，他已经成了可怜的人，请您饶过他，一切的过错有我承担。”娜雅诚恳真切地说。
　　“这是与你无关，把弘皙叫来。”四阿哥对嫡福晋舒兰说。
　　“是。”嫡福晋舒兰转身向屋外走去。屋子里剩下四阿哥和娜雅两个人，娜雅跪在地上沉默着，四阿哥惆怅的望着窗外。屋内一片沉静。
　　
　　一会儿，弘皙走进来，他看到娜雅跪在地上大概明白了什么，跪下说：“弘皙给四叔请安。”
　　“弘皙我问你，你恨我和你年姑姑吗？”四阿哥侧转过身面对他问。
　　“恨。”弘皙满是恨意地回答。
　　“这么说毒是你下的，对吗？”四阿哥问。
　　“是，我早在龙井茶叶里掺了断肠草的叶子，是要毒死你的，没想到仆人用那茶待客，年姑姑受累也是她应得的报应。”弘皙说。
　　“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优秀，通情理的孩子，没想到你却是满腹的阴谋诡计。”四阿哥失望地说。
　　“是你和年姑姑让我无家可归，让我由一个皇长孙变成一个行尸走肉，让我连亲都结不成，让我寄人篱下，我不该恨你们吗？”弘皙问。
　　“你恨我，很想让我们死是吗？”四阿哥威严地望着他问。
　　“是。”弘皙满是恨意地望着四阿哥说。那眼神像一把剑刺向四阿哥。
　　“你想让我死，我就成全你，看看我死了你能改变什么。”四阿哥将剑架上的一柄宝剑抽出来扔在他面前说，“拿起地上的剑杀了我，替你受苦的阿玛辩白，替他报仇。”四阿哥眼神锐利地望着他凛然地说。
　　“四爷，不可。”舒兰焦虑地说。
　　弘皙拾起地上的宝剑，娜雅伸手夺过弘皙的宝剑对他说：“弘皙，四叔对我们有恩，也是我们的长辈，你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放手吧。”
　　弘皙看了看娜雅说：“是他要我杀他的，我替我阿玛报仇有什么不对。”
　　“如果你杀了四叔，天下的人就会说你是不忠不义之人，你会遭到唾弃的。”娜雅说。
　　“她为了一个女子使得我阿玛被废，他不是不念手足之情的不义之人吗？”
　　“太子被废的事大家都看到的很清楚，是太子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这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啊，就算没有年姑姑也是会有这一天，这是我们的命。”娜雅劝说着弘皙说。
　　
　　四阿哥听到娜雅的一番话感到很欣慰，他说：“弘皙，你我虽是叔侄可在年龄上却是相差无几，你也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了，看事情要向远看，不能只看局限性的，你看看人家娜雅。”
　　“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怎么知道我的痛楚，怎么知道我受过的侮辱。”
　　“你既然满腹委屈就杀了我，来吧。”
　　弘皙又夺过娜雅手中的剑起身奔向四哥，一道寒光如闪电流星一般投向四阿哥的胸前。当剑要刺向四阿哥的一刹那，他停下了，犹豫了，“哐啦”一声剑掉到了地上。弘皙跪下懊悔地说：“四叔，我恨你，我很想杀你，可是当我用剑指着你时，我真的没有勇气，我做不到，你为什么是我四叔，让我没有办法去恨你。”
　　“你不能杀我就说明你还有一颗赤子之心，今日之事看在娜雅诚心诚意认错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了，你们回去吧。”四阿哥说。
　　“四叔。”弘皙似乎想说些什么，四阿哥谈谈地说了声：“回去吧。”
　　“谢四叔宽宏大量原谅我们。”弘皙和娜雅一同说着起身离开。
　　
　　他们走后嫡福晋·舒兰看到四阿哥一脸倦容说：“四爷去歇息这里交给妾身吧。”
　　“不必了，你也走吧。”四阿哥冷冷地说。
　　“四爷。”
　　四阿哥抬起胳膊挥手示意她退下，舒兰福了福说：“妾身告退。”
　　若大的屋子只剩下四阿哥和躺在病榻上的年薇，屋内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四阿哥怅然若失地望着窗外，此时的四阿哥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寂寞。这孤寂的感觉如此之重，如果说他心里还有一丝祈盼那该是心上人醒过来吧，他要守在她身边等待年夕瑶醒过来，驱走他内心黑暗、孤寂，让他的世界里充满光明，一片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