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先行者不会孤独（2）

　　村口，新砌了石头牌坊式村门：一个张开大嘴的老龙头，龙头上顶着天堂村三个大字。挂在门侧的招牌，右边是：中共天堂村党支部委员会，天堂村村民委员会。左边是：家家福特色农业创业园，放心大厨房公司天然食材生产基地。凡是外来车辆、人员、牲畜，都必须通过这龙口，消毒处理。
　　两辆运货车从村外来，驶入“龙口”，消毒处理才进村。华仔开着黑奔，带迎亲队伍刚出“龙嘴”。一辆高级小卧车来了，在黑奔旁边停下。吴百万陪楚校长下车。
　　华仔令锣鼓爆竹停，楚校长和华仔紧紧拥抱。他路过此地，先到镇里打听，吴百万放下工作陪他来看望华仔，李更发的摄像机对准楚校长。楚校长远望满目青翠的状元坳，近看在田间从事深耕、平整土地和整修堤坝的劳动场面。
　　一辆豪华大巴开来，迎亲车队挡了路。
　　华仔对吴百万说：“我生父带领的亲友团到了，怎么办？”
　　吴百万说：“你去迎亲，我陪楚校长先看看。”
　　吴百万陪楚校长一行向田间走去。
　　锣鼓声、爆竹声、响铳声惊天动地。村口前，路两旁，鞭炮绵延100米，同时从外向里引爆两条“小火龙”。
　　穿高级西服的李光福跳下大巴。华仔抱着儿子和王梅迎上前。李更发的摄像机镜头对准华仔、王梅。李光福通报：华仔的爷爷老江县长和奶奶，外公外婆，李光福外公外婆，三家老少共36口人，都坐在豪华大巴里。
　　华仔急忙问：“爸爸一个人来了？”
　　李光福说：“是，孤老头！你对他热一点。我们出国没谈成，资产价居高不下，老爸决定冷一段时间再看。那个陶芳，没跟他了。”
　　
　　西装革履的江朝阳第一个下车，高喊：“儿子，儿子！”
　　华仔迎上前，喊：“爸爸，这是您的孙子曾京奥。”
　　江朝阳把孙子抱在怀里，一手搂紧华仔。
　　华仔说：“还有你的儿媳妇，王梅！”拉住王梅的手。
　　王梅喊一声“爸爸！”江朝阳看着她笑，抱着孙子站到车门口。
　　80多岁的老江县长和老伴先下车，江朝阳介绍：爷爷，奶奶。华仔、王梅同声喊爷爷，奶奶，行躹躬礼。江朝阳依次扶着另两对老人，华仔、王梅都按他的介绍，喊外公、外婆。老人们争相抱抱京奥，那些舅舅、舅妈、表兄弟姐妹，来不及一一介绍。
　　华仔先陪江朝阳一路走走看看。王梅陪老人们和大家先回家里歇一下，喝口水。
　　江朝阳把三对老人扶进奔驰和奥迪。迎亲的锣鼓、鞭炮又响起。
　　华仔陪江朝阳快步走着。在小路上，江朝阳绊了一下，华仔扶住他，跳过一道沟，再向前走。何老神开着一架小型水稻收割机，停在田头，迎着华仔走来，也不问他陪同的人是谁，要跟他讲重要的事。华仔没介绍他生父，只请生父等一下，走开去听何老神说事。好事！神仙想开了，愿意和儿子何苦合成一个股东，加入家家福公司。
　　“我再不入，吃屎也赶不上热的了！”何老神急迫地说，“我的资产怎么估价？”
　　华仔说：“有专业评估公司操作。您放心，前边他们整合都公平、公正。我通知华总，请她先跟您谈，我还是只管村务。初步估计，您能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您要为公司生产业务多作贡献，不能只管红贡稻。”
　　何老神说：“我其实代表20多户人家，其中有你，我得替他们争取利益最大化。”
　　华仔：“那当然！不整合，靠您一个人，真神仙也不能给您的农户增加多少收益！我今天要陪客，过两天，我请您喝酒，再说说贡稻种子问题。”
　　
　　华仔带江朝阳上状元坳，重点看林月亮的画，那是看文化。林月亮的画大都挂在屋里，有的堆放着。江朝阳早有所知，看了更高兴、激动。开口就要收购100幅，分发到他的各个酒店当饰品。出价100万，问林月亮可以不可以？
　　林月亮被吓住了，愣一阵才回答：“您跟华哥谈吧，我请他当经纪人。”
　　江朝阳真看中这些画了，他会尽快打款，100万不够，可以加。他提供收货地址，尽快妥善地把画发过去。华仔和林月亮、李胜田都把高兴藏起来。这里紧挨兰花园，华仔不打算陪红朝阳看兰花。华文不愿在这里和他见面，借故外出了。华仔带着江朝阳去看林家旧屋，走过小路边的“坟地”，没停留，也没讲那“无人坟”的辛酸故事。从林家旧屋出来，江朝阳有些伤感，也累了。华仔只好带他往回走，去看他曾经出过力的小学。江朝阳在小河里掏了一捧清水喝着。
　　“天堂村也算改天换地了。”江朝阳咂巴嘴说，“儿子，大有可为。我在内地的几家酒店，全部都要用你这里的天然食材。我叫财务马上打款订货，定金100万够吗？”
　　华仔平静地说：“您派人和放心公司签合同，订款打给放心公司。”
　　华仔陪江朝阳走近学校，吴百万、何永久陪同楚校长也过来了。华仔将他们一一介绍。不分官商学，都以华仔为线，串得亲亲热热，没有什么客套话。
　　楚校长见了爱徒，更欣喜，说：“崔德华同学，农村不愧为广阔天地，容量大啊！”
　　华仔说：“现在，我们全村人均八分田，土地越来越紧张。在这有限的土地上，怎样使我们村民利益最大化，是一个重要课题。”
　　楚校长说：“我决定了：决不能让先行者寂寞、孤独。学校一定在科技、人才方面大力支持你，在你们天堂村设一个实习基地，倡导、推动更多的优秀人才奔农村来，与你同行，与你同享！”
　　华仔说：“校长，我不会寂寞、孤独。师生来这里实习，食宿免费。”
　　他们该歇跛脚了。华仔领着地们回家去。
　　
　　曾祺卧室里，王东生看着曾祺照镜子修饰打扮。曾祺寻找白发，寻找眼角皱纹，暗暗欣喜，看不见白发、皱纹。
　　王东生说：“农村老太婆，不用照看了。”
　　曾褀说：“你们父子俩，穷折腾，招这么多人来！”
　　王东生说：“保持平常心吧，见长辈时，你要主动上前去。见江朝阳，不要激动，我扶着你，不要动，要他走近你来。”
　　曾祺说：“我还是不见他吧？”
　　王东生说：“华仔跟你讲那么多，你同意了，人家才来。人也到了，不见不可能。平常心，就当老朋友吧。”
　　曾祺说：“儿子的丈母娘、我亲家母不来，不圆满吧？”
　　王东生说：“你就直说我前妻吧，请了，不来！她就不开窍，没办法。”
　　
　　华仔陪着江朝阳进家门，楼上楼下房间，挤满了亲友团人员，小孩在门外玩耍。楚校长等人在门口留步。一进门，江朝阳见曾祺、王东生相依着站在客厅迎候，激动地一笑，要跨步上前，突然晕眩，两手压着太阳穴。华仔扶住他站了一会，他痛苦未除，吓住了曾祺、王东生。曾祺跨到江朝阳身边，指令华仔扶他坐在沙发上。
　　曾褀小声对王东生说：“他的老毛病，好像重多了！”
　　王东生说：“要去医院吗？”
　　曾祺拨开华仔和众人，靠近江朝阳，把他放倒，平躺，双手给他揉捏太阳穴。江朝阳顾不上讲话，只忍受头痛。几位长者及亲友团多人着急，吴百万、何永久、楚校长也都挤进来。江朝阳头痛由重变轻，脸上流露微笑，曾祺这才放手。
　　江朝阳自己起来，看看几位老人，说：“好了，下边有什么活动，继续吧。”
　　华仔请大家都去门外，先照全家福。门前场上，红掌兰等各种鲜花，装点成花海。乡村乐队敲打着欢乐喜庆的锣鼓，爆竹声震耳，场周围聚集男女老少村民。
　　江朝阳拉着华仔滞后，忍不住笑，对华仔耳语：他刚才突然头痛，她没忘他的老毛病，还那样，手到病除。
　　华仔也笑一下，忙着安排照全家福。场上，背对大门，摆了一排椅子。王梅精心排位，主要成员都对号入座。三对老人应坐当中位置。入座前，老江县长缩在后边，提议：三家人组团，是来祝贺孙子创立了一项大业，成全了一个大家。应当让孙子小三口坐中间才是。几位老人异口同声，同意以华仔为中心。
　　长幼有序。华仔早安排好了。要求趁着这自然光，快照。以华仔爷爷、奶奶为主，六位白发老人依次坐在前排中间。各家叔叔、婶婶、舅舅、舅妈分别站在老人背后。华仔的同辈们，堂兄妹、表兄妹等站在第三排。江朝阳、曾祺、王东生都排在老人们膝下，华仔、王梅居两侧。小曾京奥由奶奶抱着。
　　吴百万、何永久陪着楚校长在一旁观看。
　　李大发、曹云秀、曹良兵三人在路上快走，曹良兵拎着一个六角灯笼。他们跑到华仔家，华仔、王梅、王东生、曾祺、江朝阳正和楚校长合影。合影完，接着挂灯笼。热烈的锣鼓声、鞭炮声、欢呼声响起来。
　　吴百万向楚校长介绍，天堂村有个老规矩，每年都为村里新出生的男孩挂红灯笼。这些年，妇女有意见，说是重男轻女。从华仔开始，改一改。不分男女，不论年令，每年都由村民评选一位最佳村民，为他（她）挂灯笼。今年的最佳村民，也是全村第一位由群众推选的最佳村民，就是华仔。
　　吴百万问何永久：“挂灯笼，要举行隆重仪式，怎么省了？”
　　何永久说：“今天，这样热闹，比哪种仪式都好，见好就把灯笼拉起来。”
　　吴百万说：“那就抓紧！挂上灯笼后，要华仔向楚校长汇报。”
　　
　　锣鼓声响、鞭炮声、欢呼声掀起新高潮。何永久指挥，曹良兵把红灯笼挂在华仔家大门上空。有人起哄，要求华仔、王梅表演节目。盛情难却，华仔和王梅同唱一首歌，叫《而立歌》。热烈的掌声中，华仔抱着儿子和王梅二重唱。唱着，曾良兵、林里生、张强、林月亮、李胜田、李更发、磨丽丽、向阳花、何苦、郜子龙、夏香莲等青年男女都欢乐地跳起“洋”舞，边舞边唱：
　　人生七彩路，
　　百年不算长。
　　青春岁月短，
　　价值最高昂。
　　男儿女儿莫忽悠，
　　二十岁前应定向。
　　二十三四须加速，
　　二八三十享辉煌。
　　而立，酸辣苦涩甜。
　　而立，家国肩上扛。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