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陈年旧事>《陈年旧事》第一章

《陈年旧事》第一章

作品名称:陈年旧事      作者:赵丫      发布时间:2016-02-05 14:33:20      字数:6108

  岁月沉淀了久远的记忆,时光尘封了旧日的往事,经过流年的洗礼,那些陈年往事却越发清晰,搅拌着思绪一任秋风肆意的飘零,点点滴滴琐琐碎碎零零落落撕裂着我泛黄的记忆。
  
  《陈年旧事》(1)
  
  家乡东边有一条小河,春暖花开之时小河也畅快的撒着欢蹦着高唱着歌一路欢笑着流向远方。寒冬腊月小伙伴们结帮搭伙拿着自己鼓捣的冰车冰锥到小河上去滑冰,尽管小手小脸冻的发青发紫脚发麻还是乐此不彼的在刺眼的冰面上划出一道道长长的弧线,直到大人喝喊着才恋恋不舍的拎着“宝贝”挪回家去了。
  其实所谓的冰车就是几块长短不一的废木板钉在一起,再用铁丝捆绑好两边用锯拉齐就成了;冰锥就是用两根硬铁丝或钢丝按上木柄把,只要不磨手就是一副很像样的冰锥了。有的小伙伴是父母用铁钉钻进木柄,然后把头磨尖那才是一副上好的冰锥呢!我呢虽然是个女孩,也不输给那些小蛋子们的,在爸爸的帮助下我的冰车冰锥成了我在小伙伴堆里最值得炫耀的资本和骄傲。
  工具的得心应手让我成了小伙伴里的领衔人物。也许是先天不足我矮矮瘦瘦的,却灵活的似小鱼儿,只是性格有如小小子一般淘气顽皮,玩起来不管白天黑夜,害的奶奶到处找,找到了免不了挨顿好揍。村西边是一片杨树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树林的空地上长满绿草嫩嫩的,还有不知名的野蒿子开着各色小花,编个花冠戴在头上美成了矮矮瘦瘦的小公主。特别是树根底下长了木耳、蘑菇那才是我们争抢疯了的战场,为了那点战利品,我会全然不顾女孩子的矜持和小小子们大打出手,时常是血染杨树林,每场必胜。时有小伙伴妈妈找上门来,奶奶不得不说尽好话小伙伴妈妈才气呼呼的走人,我也落的奶奶唠唠叨叨的为我包扎伤口,同时和难得回家的爸商量:“早点送去学校吧,有老师给看着,像个假小子似的整天惹事,要是有个好歹可咋好?”
  爸爸的眼里似乎有闪光的东西晃动,因为幼小并不懂得有什么珍贵,每天看着邻家姐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上学去,别提有多羡慕了,奶奶的提议正合我意。奶奶用大蓝布给我缝了个书包,没等开学我就背来背去美滋滋的到处炫耀,剩下的蓝布奶奶又给我缝了一件上衣,衣服上缝了两个花花的大兜儿,一块橡皮一只铅笔一个方格本,我有了上学的全部家当,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开学的日子到了,奶奶牵着我的手随着人流走着,我开始蹦蹦跳跳的围着奶奶转圈跑来跑去。上学要经过村东那条小河,河边上聚集了不少前来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们,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她们都是年轻的妈妈牵着孩子的手,只有我是奶奶送我的。奶奶的头发全白了,脸上褶皱斑斑,手也是青筋突露,衣服上全是补丁,走路有些蹒跚了,瘦瘦高高的,生活的磨难、风雨的摧残、岁月的腐蚀已让奶奶过早的退去了本来很靓丽的容颜,集三大不幸于一身,何等的悲凄残酷。
  奶奶二十几岁爷爷就去世了,奶奶一个人守望着四个幼小的儿女,一直没有再嫁。那时爸爸也只有三岁,常常听到大人们说起奶奶的不容易,伯父和母亲又在同一年先她而去,怎不让她欲死欲活欲罢不能,绝望到满头青丝一夜悲白发。我只有六岁还不懂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世态炎凉,只是觉得奶奶牵着我的手在抖。奶奶冷了吗?同时也感觉到人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小小的心里感知了些许的阴暗和自卑,但这些都被上学的兴奋所代替,甚至于水湿了鞋也未觉得,就那样被奶奶牵着交到老师的手里。
  
  生活慢慢的被点滴点缀成了五颜六色,我虽然顽皮但记性特别好,人虽小有些事却很清晰实实在在的印在脑中烙在心里。奶奶更加苍老,每天去扫大街被人指指点点,被孩子们扔石头瓦片,爸爸去了老远老远的地方改造,我不知道她们都犯了什么错误。在学校里我也被同学们孤立,我一个人一遍又一遍的写着a、o、e,算着几加几,并学着写“我心情不好”、“我恨你们”、“为什么”之类的句子以解我心头还不懂的忧伤和郁闷。后来我知道了奶奶是“四类分子”,爸爸是什么“反革命集团的头头”,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一天比一天落寞自卑。每天就更不愿再回到那个我认为不是家的家。天黑了奶奶找翻了天我才悄悄地溜回家,挨揍成了家常便饭,我哭妹妹们也哭,奶奶也哭,一家人就那样不说话,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树叶绿了又黄了,时光没有等到我长高就又匆匆的把大地染绿了,我还是又小又瘦,那个蓝书包里多了几本书和本,那个蓝布上衣依然是我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记得我那时的班主任是个四十上下岁的女老师姓郭,下课的时候,她坐在教室门前把我揽在怀里,捉我头上的虱子,也许是疏于管理我头上的虱子特别多,在阳光下能看到虱子到处爬,有一句无一句的唠着嗑。老师说:“怎么不做件花衣服啊,要不这兜就缝一样颜色的才好看啊!”老师指着我蓝衣服上的花兜儿说:“是奶奶给做的吧?”我点点头,“不过这样也挺好看的,奶奶挺有眼光的。”其实我知道是老师在安慰我,我能捕捉到老师同情的眼神和给我捉虱子的手在颤抖,那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好可怜!
  我从没和奶奶要过零花钱,因为我知道家里没有钱。一个天天扫大街的“四类分子”能有什么钱呢。奶奶在前街扫我会绕道从后街去上学,我怕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一点一点挪动的脚步,我害怕奶奶用衣袖擦拭汗水的脸,还有人们鄙视的眼神,它们像利剑一样穿透我的皮肉,让我痛的不敢抬头。我已七岁了,上二年级了,有了自己的思维逻辑,我一个人常常坐在树林里对着大树背书说话,有时候会靠在某一棵树上睡着了,等到露水掉落脸上才惊醒一溜烟跑回家去,免不了被奶奶数落或者臭骂一顿。
  往事不堪回首,记忆却在往事里清晰如昨,只是物是人非,几十年过去了,很多事和人都已忘记了,只有奶奶让我此生不能忘怀!
  
  《陈年旧事》(2)
  奶奶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甚至有点偏执多疑。奶奶扫大街的次数逐渐少了,爸爸回家的次数多了。
  那是一个炙热的夏天,我放学回来,发现奶奶一瘸一拐的在抱柴做饭,我奇怪地问:“奶,怎么了?”奶奶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地说:“碰石头上了。”
  “疼吧?”
  奶奶的脚淤青肿起老高看着吓人,那天我没有去玩坐在灶前烧火,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奶奶,我怕奶奶跌倒也像妈妈一样消失不见。
  
  在我幼小的记忆里,那也是一个炙热的夏天,我和妈妈赶着全村的猪群去河边放猪,妈妈坐在河边哭了好久,我不知道妈妈因为什么哭,只是陪着她哭,替妈妈擦也擦不完的眼泪;中午我们把猪送回各家,妈妈说肚子疼要躺一会儿,这一躺妈妈再也没有起来,就那样永远的闭上眼睛了。再也不愿看着这个噪杂的世界了,不愿看到这个妖魔乱舞的人世。可在我的心里,妈妈只是累了,想睡一会罢了。
  某一天很突然妈妈会微笑着很自然的又拉起我的手,抱着幺妹屋前屋后的盼着爸爸的身影。在我的意识里,没有失去和永远这个词,我依旧蹦蹦跳跳无忧无虑,即使在很长一段时日里,母亲的离去并没有给我那时的心里造成什么阴影;何况爸爸说妈妈去了天堂,那里需要一个美丽的折了翅膀的天使,妈妈化成蝴蝶勇敢的去了。爸爸说先让妈妈住进心里等我们长大了妈妈就回来了,那时我总幻想等我长大了,妈妈会是什么模样,还那样美丽漂亮年轻吗?
  妈妈去时幺妹还不到一周岁她还伏在妈妈的身上含着乳头,最大的我也仅仅六岁,我们姊妹仨从此以后失去了最最爱我们疼我们的母亲了。六年,还未尝出母爱的滋味缘份就尽了。这辈子的闺女也做到头了,从此有关母亲的字眼在姊妹仨的人生字典里消失了,那个位置永远闲置,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替代。
  
  有人提议把幺妹送人逃个活命吧,送给姑姑吧。那时姑姑已有三个儿子了,小表弟和幺妹同龄,又是亲姑姑当然是首选。奶奶紧紧的搂着幺妹生怕被抢走似得,泪水洒落到幺妹的脸上身上;我贴在奶奶的身边一手摸着幺妹的小脚,生怕我一觉醒来妹妹也不见了。奶奶坚决的甚至愤怒地摇着头,说:“她们的妈没了,还有奶呢!就是吃糠咽菜也不会再让她们分开,活着一起活着,死一起死,我不会把她送人的!”听到奶奶不会把幺妹送人的话,我再也忍不住瞌睡的袭击朦朦胧胧间听到人们散去的脚步声,叹息声,议论声,渐去渐远了……
  早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忙爬起看到妹妹还安静的睡着,心里有股异样的滋味,只一会我又哼着歌跳着笑着跑出去了。
  
  第二天,因为没有用药奶奶的脚更青了更胖了,好在奶奶不用去扫大街了,吃完早饭背起书包蹦蹦跳跳的上学了。小河边和同学小芳小英碰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打闹着互相扔着土块小石子。一块小石子落在小芳身上,她揉着被打疼的地方,大声呵斥我:“别闹了,别像你奶,让大海子一石头凿的都不会走路了,还吐了你奶好几口吐沫呢。”我瞪圆了眼睛:“啥?我奶是大海子凿的,哼!”我气的一脚踢起挡在路上的土块,脚生疼心里的愤怒在熊熊燃烧,复仇的火焰欲燃欲烈。
  大海比我大三岁,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和我同班。他仗着他爹当队长在村子里把横欺负人,村里人是敢怒不敢言。可是我不怕他,他得抄我的作业,有时我也要帮他写。这一天我在学校寻找着下手的机会,这一天我也没有给他抄作业,大海子挨了老师的批评,我的心里高兴的好像有一头小鹿在撒欢。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故意和大海子走在一起,他抬脚带起的土星和石头渣溅到我的脚上和裤子上,借题发挥的导火索有了,我们开始对骂起来。大海子骂着:“你个小地主羔子,小四类分子,小反革命,你们一家没一个好人!”本来仇恨的心已被燃烧的扭曲,此时被燃烧的紫色的黑烟呛进肺管,伤口又被大海子剥开撒进盐巴和辣椒,整个人如疯狗一般了,满脑子都是整死大海子的概念。冲过去猛烈把他摔倒,轱辘在一起翻上倒下,等到路过的同学把我们拉开,我们满身满脸都是土,不知谁流了血。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两败俱伤的结果迎来了“狼烟四起”的报复。我怒目瞪着大海子,大海子却是梨花带雨哭声震天动地。大海子比我要高一头当然占了上风,我没有流一滴眼泪,气势上压倒了大海子,我感觉到他惧怕的眼神,我的豪气霸占了我满脸,那是我那个年纪不应有的傲骨,也许是没有母亲的庇护和从小就一副男孩子的性格的缘故吧。
  
  村口,大海子的妈妈、哥哥、姐姐堵在了我回家的必经之路,大海子躲在他妈妈的背后瞄着我盛气凌人耿着脖子倔强的模样,眼光的迷离恍惚我捕捉到了,但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我成了待宰羔羊的结局。其实外表强大的我内心深处也有惧怕的软弱,对付他们其中一个我都没有还手之力,何况一群呢?我首要任务就是逃跑,可我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左冲右突又怎能突出去呢,拳头雨点般的落在我的身上。幸亏这时候遇上九娘出来抱柴正赶上这一幕,九娘气的大声吓骂:“海子娘,你做损吧,你缺德吧,打个没娘的孩子,老天爷饶不了你。”
  九娘的丈夫也是队长,九娘也是村里有名的小辣椒,村里多数人都怕九娘,海子娘也不例外。九娘拎着烧火棍跑过来,一棍子打在海子哥的屁股上,海子娘边骂着边后退,拐弯抹角处不见了。九娘扶起我,拍掉我身上的土,帮我挎上书包,爱怜地说:“我送你回家去。以后躲着点,那是一群狼。”我感激地摇摇头说:“九娘,知道了,我自己回家不用你送了。”九娘目送着我拐过墙角,听不清在自言自语什么。
  太阳就该落山了,我又拐过墙角来到小河边,那已是深秋初冬季节。我蹲在河边,河水像镜子照出我孤单的身影,撩着冰凉的河水洗去脸上的血迹,泪水顺着指缝流进河里。此时我怨恨妈妈不在我的身边,去当什么天使,看人家大海子的妈就不去,我不管不顾的伤心的哭着,河水成了我释放泪水的温床,屈辱、恐惧、愤恨、孤独无援的落寞一起涌上我幼小的心头。
  一尾落日的余晖打在我孤单的身影上,初冬的风抽干了我的体温,河水影影绰绰的朦朦胧胧。天暗了下来,我不敢回家,怕奶奶发现我青一块紫一块的要骂我,知道我和人家打架是不是还要打我?“姐,你在哪呢?吃饭了。”两个稚嫩的童音在空旷的河边是那样的响亮,二妹领着幺妹寻我来了,我一手牵着二妹一手牵着幺妹,慢慢挪回家去了。值得庆幸的是奶奶竟然没有发现我和人打架还有身上的伤。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奶奶早知道我和大海子为她打架和被大海子一家欺凌的事了,暗夜里奶奶端着昏暗的煤油灯照在孙女梦里还在抽泣的小脸,抚摸着孙女露在外面的小胳膊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忍不住泪啊流淌,心里自责的如万箭穿心。生为人我枉为人啊,连孙女都保护不了还叫人吗?原谅奶奶胆小懦弱吧!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不到啊!奶奶喃喃自语似乎这样才能安慰熟睡的孙女,也安慰自己那颗早已被生活磨碎的了心。
  
  时隔多日,每当看到大海子我都是仇恨的目光,我的心和倔强都不容许我再和他有什么交接。期末考试快到了,放学的时候大海子拿了两颗糖递到我的手中,我瞪着他把糖扔在地上,高昂着头向前走去,海子追上来强塞给了我。以前不知有多少回海子给过我多少糖果,那些糖果贿赂我让他抄了多少作业,替他写了多少字,而今我还记得他和他妈堵在村口爆打我的场面,记忆犹新啊!
  又一天早晨海子硬塞给我一个玉米面饼子跑的无影无踪了。其实我肚子里的馋虫早已暴露了我的心思,只是仗着自己还有一点点的自尊和虚荣不至于就地投降。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又天真烂漫的在男孩中做着假小子的游戏。
  不亦乐乎中迎来了期末考试,大海子依旧挑了个挨着我的坐,我在心里早有了小九九,好好作弄大海子一下。考试那天,我把题故意都做错了,看大海子抄完立马改过来。老师宣布分数的时候,当看到大海子那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黄的脸色,我这个偷着乐啊,复仇的快意让我整天都哼着歌。
  渐渐的我发现大海子不再那么爱说话了,下课也不怎么出去玩了,瞅我的眼神怎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他依旧经常塞给我糖果或玉米面饽饽之类的食物,我也大言不惭心安理得的接受,有一种应该应份的感觉。慢慢的我感觉到大海子抄我的作业不是那么急急忙忙的了,他会先检查,不会的自己也要算来算去的,实在不会也会问过我才写上,再和我的对一遍答案才交上去;上学也不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突然之间感觉大海子在我面前高了许多,亲切了许多,上学放学我又融入了海子的队伍,有海子的照顾没人再敢喊我“小地主羔子”之类的话。
  
  那一年的冬天,出奇的寒冷还不到“三九”就滴水成冰了,我们也被父母包裹成了棉花包笨重似熊。大海子娘还是打遍街骂遍巷,村里的老老少少都躲着她,唯有大海子被人称道是个好孩子,只是生错了人家。奶奶从不让我去大海子家玩,奶奶说那是狼窝。明明都是人,可为什么都说人家狼窝呢?村里人也都这么说呢!我不明白。
  又是一年春天乍暖还寒的时候,我在学校里破天荒的得了奖状,因为以前不管我怎样名列前茅奖状都是别人的,我小心翼翼的把奖状收进书包,一到家就高高的举到奶奶眼前。奶奶浑浊的眼里放出光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有你爹当年的样!”奶奶的这句话让我乐了好长时间。奶奶端端正正的把奖状贴在正墙上,每天放学回家一抬头就看到了,它激励我整个少年时期,因为它,我几乎包揽了小学里的一切荣誉!
  
  大海子溜级了,到了我的下一班,刚上了一个月就不见他再来了。听说他得了病,血里有很多很多小虫子,吃他的血吃空了就不行了,在家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我家也翻天覆地了,奶奶不再是“四类分子”了,爸爸也不是“反革命”了。奶奶脸上有了笑容,连脾气也好了许多。爸爸也不在外面住了,早晚也总能看到爸爸的身影了。那是公元一九七六年的光景罢!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