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尽力适应不如愿状态（2）

　　“我有个伟大构想。”华仔小声对王梅说，“给妈妈找个老伴吧，何支书合适。”
　　王梅说：“你昏头了？这不可能！”
　　华仔说：“先不说开，让他们自然多来往。”
　　王梅说：“我早讲了，我妈妈不可能接受第三个男人。”
　　华仔说：“一切可能性都是存在的！孤独，对妈妈不好，晚年更不好。我发现，妈妈和何支书可能碰出火花，会谈得来。她看爸爸再婚了，也许能想通。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过好。你找了人，我为什么不找？”
　　王梅说：“我妈妈才不会像你这样想，好阴！”
　　华仔说：“不是我想，有篇文章就分柝过离异夫妻这种心态。”
　　王梅说：“你别乱分柝！”
　　华仔说：“我做媒有经验了。爸爸、妈妈就是我做媒、包办的。吴百万和华文‘官商勾结’，也是我促成的。林月亮和李胜田牵手，我也有贡献。可惜给唐丽丽和李更发牵线没成。”
　　王梅说：“你做媒上瘾了，千万不要跟妈妈提！”
　　华仔坚持说：“如果我们能让妈妈、何支书晚年为伴，她就能跟你爸爸睦邻相处，跟我妈妈如同姐妹。我和你也从中受益。我们门这个家就有了人际生态平衡！反正，一定让妈妈和爸一起高兴地参加我们的婚礼，这个，我必须圆满。”
　　
　　王妈妈从卫生间出来了，华仔请她坐，要给她足疗。
　　王妈妈说：“我洗澡了，还足疗吗？”
　　华仔说：“做！您累了一天，站多了，做足疗，能帮您消除疲劳，睡好觉。”
　　王梅说：“妈，您试试吧，很舒服。”
　　王妈妈坐下，华仔开始足部按摩。王梅坐在一旁，随时防止华仔做媒。华仔确实想试探、启发，引发妈妈谈谈对何永久的第一印象，就从可爱的小孙孙谈起。因王梅严密监视，没一字涉媒。妈妈第一次夸他，说他按摩的确舒服。华仔太得意，自夸给好多人按摩过，在家里，给爸爸、妈妈按摩……妈妈脚一缩，又一踹，把华仔踹倒在地上，说：“找你后爸去吧！”赤脚下地，进了她的小屋，门呯地一声关了。
　　华仔还是劝告自已适应丈母娘这种脾气。她能够委屈、忍耐，热情地接待他请来的客人何永久，给他爭了面子，就感到99.99％满意了。给李更发和唐丽丽当红娘没成，心血来潮又想撮合何永久和丈母娘这对老人，遭王丽泼了凉水，这事也难如愿。下边发生的不幸，更使他没法想如什么愿了。
　　
　　他回到村里后，好多事排队等他去办，何永久也回来了，把他叫到了家里，见面就说：“丢人啊！卫东闯大祸了，要我家破人亡啊！”何卫东被清理、辞退了。他打老丈人古部长旗号捞黑钱，惹火了古部长。古部长背后一句话，让他滾！何卫东回家了，古玉兰要和他离婚，他倒威协玉兰，要曝老丈人的贪腐丑闻，让古部长落个双规。何永久只怕他得灭口之灾，县城里，杀人灭口的凶案出过两起了。
　　“你得帮我一下。”何永久说，“快去劝卫东回村里来，也劝劝玉兰别离婚，别伤害我孙子啊！”说着，潸然泪下，又急又气，拍桌子踢凳子。
　　华仔扶何永久坐好，给他倒水，找药，准备着。劝他别着急，等他恢复平静后，立即遵命去找何卫东。他必须找个帮手，想想，林里生合适。
　　
　　林里生新屋落成，三层楼，很显眼。林爷爷在新屋后墙下挖了一个茅坑，一只大陶土缸摆在坑边。林里生、林里长兄妹正和爷爷理论。
　　林里生说：“您老人家真守旧，让人看笑话。”
　　爷爷说：“屋里的马桶坐着不习惯，大粪也都冲走了，我还是撘个茅厕好。”
　　林里生冲上去，抢过锄头，几下就把大缸砸碎了。
　　即将小升初的林里长说：“司马光砸缸，就是砸这样的大缸。”
　　华仔和李胜田抬着一台大电视机（箱子）走来。起新屋时，曾祺送林家2万元礼金，被林里生挡回来了，现在改送实物给爷爷。华仔把电视机放在门口，走过来，挡住林里生。爷爷见大孙子发怒，无可奈何，说：“顶好！钱多，拿粪缸显能，砸吧！”
　　华仔说：“爷爷，室内卫生间多方便。”
　　爷爷说：“你们喜欢，你们去方便吧！”气走了。
　　华仔跟随爷爷，走到电视机前，说：“爷爷，这是我妈妈和继父送给您的，您以后在家里看大电视吧。”
　　爷爷不看电视，没消气，进了门。华仔只好让李胜田抱起电视机跟进去。
　　林里生追来，华仔向他耳语，求他去帮助劝说何卫东。
　　林里生说：“何卫东恨死你了！你上门去找死吗？”
　　华仔说：“你跟何卫东还说得上话，一起去劝他吧！”
　　林里生说：“我早料他没好下场，跟他一刀两断了。不去，你也别去！”
　　华仔说：“只要他回心转意，也许老丈人还可以饶他一下。”
　　林里生说：“你懂什么？翁婿俩早就穿一条裤子，老丈人卖官，女婿帮收钱。他妈的！好多钱装进了何卫东腰包，藏在他老屋里，只怕票子都长白毛了。这一下露馅了，老丈人要封他口，或者找个替死鬼，那不像拍死一只苍蝇吗？”
　　华仔说：“这样，更得把卫东拉回来。要不，老书记也会被气死。”
　　林里生说：“我不去，你也去不得！”
　　华仔说：“算你帮我可以吗？”
　　林里生说：“你三番两次拉我回来，跳下了他那条贼船，我谢你，报答你。别的什么事我都帮你，劝何卫东，我不帮。你也别去惹一身膻。”
　　华仔只得走，走了几步，四处看新屋，林里生跟上来，说：“你实在要我去，我有个条件。我新屋起好，没事做了。你得让我当村委会副主任。”
　　华仔说：“那边要救人，你来争权。你的私欲也太重了。”
　　林里生问：“我为什么不能争权？”
　　华仔叹气，说：“家家福公司整合成功了，华文成大股东。你还是进公司吧，学习现代化管理，多好。我们一定要吸取何卫东的教训，不要钻进钱眼里被卡死。我知道，你跟何卫东一样，以为当村主任就可以卖田捞钱。”
　　林里生说：“那我也不受你整合！你先去教训何卫东吧，反正我不去。”
　　这件事，暂时还得替何永久遮着一点，不便让很多人都知道。华仔只好一个人去冒险。他开车过县城汽车客运站，才给何卫东打电话，没人接听。再打，显然是对方不愿接电话。华仔把车停在路边，发了短信：“卫东，你老爸托我带给你一万元现金，必须面交。请约时间、地点。”不用这个诱饵，何卫东不会见他。
　　
　　还有点时间，华仔顺路走进国土资源局，看看郭蓉，也想打听点内幕。局长办公室门上的对联依旧，右联：当官请往他处；左联：发财莫进此门。横批：以民为本。
　　巧！郭蓉回来了，音容依旧，喜出望外。郭蓉引华仔进门，热情地让坐、泡茶，小声说：“局长被双规了，我暂时代着。”
　　华仔不动声色，正想想打听古部长近况，说：“郭局，我今天进城，等着见个朋友，来看看您就走，没事。”生怕郭蓉误会他来要求复职。
　　郭蓉说：“我请你吃饭，快打电话，请你朋友过来，王梅也来。”
　　华仔说：“改日吧，改日我和王梅请您。”
　　郭蓉说：“不行！我知道，你在天堂村干得风生水起，我还要你回来。原来，江朝阳是你生父！他是本县出去的大富豪，富可敌县！”
　　华仔说：“我一直没靠他，不会占他的光。”
　　郭蓉说：“别误会！我不是冲江朝阳要你回来。我说过，只要我在，就要你回来。这也是迟到的正义、迟到到公平、迟到的良知！为了补偿，你先当办公室副主任。”
　　华仔说：“可惜，我回不来了！”
　　郭蓉说：“怎么？对我也记仇了？”
　　华仔说：“不！也许我会再来找您帮忙，麻烦您。”
　　
　　华仔怕郭蓉提江朝阳，要他找钱，也不想探听古部长内幕消息了，急着要走。郭蓉硬拉住他，赏识中加了两分巴结。女婿，显然丢了。得力干将，还是需要的。但华仔固执成性，最终谢绝郭蓉请他吃饭，告辞了。
　　他约出王梅，走进近处一家小餐馆，在一张小桌边对坐，点了两份米粉，等着。
　　王梅说：“你进城了，还不回家。妈妈知道了，更会怪你不顾家。”
　　华仔说：“何卫东约我两点在他家见面。时间不多了，回家看一眼就得出来，话也来不及讲。妈妈一样会有意见。你别跟她讲我进城来了。”
　　下午，县长召集王梅等人谈讲话稿起草，王梅不能陪他去，嘱咐他一个人要特别小心。米粉上桌，两人都三扒两口，吃得碗光光，分手了。
　　华仔找到何卫东住处，上三楼，在一个单元房门前，按响门铃。门开，何卫东和一妖艳女人拉拉扯扯出来。何卫东关了防盗门，女人注视华仔。何卫东打发女人下楼后，把华仔拉进客厅，防盗门关上。
　　华仔问：“她就是你的情人吗？很漂亮、时尚。”
　　何卫东不回话，伸出手，只说一个字：“钱！”
　　华仔说：“急什么？你父亲要你好好和古玉兰过日子，保住小命，养好儿子……”
　　何卫东说：“把钱给我！你不是给我送钱来吗？”
　　华仔苦笑，说：“不说送钱来，能见到你吗？”
　　何卫东恼羞成怒，走进厨房，手持菜刀出来，向华仔迎头砍去。华仔躲闪数个回合，夺了刀，扔在何卫东脚前。俯下身，把头搁在茶几上，等何卫东来砍脖子。
　　何卫东不敢去拾菜刀，说：“你，你！把老子全毁了！搞什么兰花园、创业园、九富工程，又搞什么大厨房！天堂村的田土一分也不让卖了！”
　　华仔说：“怪你自己！你的暴发梦注定要破碎。”
　　何卫东拾起菜刀挥舞着，华仔在客厅里躲逃。两次差点被何卫东砍上后背。他掀翻茶几，掀翻沙发，挡住何卫东，说：“你快跟我回村里吧，你面临灭口之灾。天堂村才是你的避风港。”
　　何卫东愤怒地喊：“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