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第二十五集

1，白天。野外大路。辽东信使策马疾驰。
画外音：公元二百八十四年，辽东鲜卑族慕容部落首领慕容涉归病故，其弟慕容耐企图篡夺首领之位，将慕容涉归的长子慕容伟（音）囚禁起来欲加杀害。慕容伟趁乱逃出，连夜向辽东府求救。辽东太守何龛不敢擅自作主，急忙派向幽州都督安北将军张华禀报。
2，白天。幽州官邸。室内。张华阅读报章。刺史刘卞在一旁品茶。
画外音：这时张华出镇幽州已近三年，他身在外镇，心系朝廷，每日除了处理地方公务之外，总不忘注意杨骏的一举一动。
张 华：谁说京城里太平无事？这不，连太庙竟然都倒塌了！（刘卞忙接过报章。）
刘 卞：哦？……哎呀，这太庙乃是供奉列祖列宗之圣地，莫非众先帝在天之灵果然不满皇上的所做所为，才出此警示？
张 华：齐王之死，天下莫不为之鸣冤。如今皇上身边少了一些忠烈之士，却又添了许多奸谄之徒，上苍若再不有所表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刘 卞：可皇上似乎并不为之所动……你看，这里只说皇上已经降旨，要动用六万工匠将太庙加以改建。
张 华：唉，只知修庙而不知修德又有何用？（门官进。）
门 官：将军大人，辽东太守何龛差人求见。
张 华：叫他进来。（门官引辽东信使进。）
信 使：小的拜见将军大人！（行礼。）
张 华：起来讲话。（信使起身谢过。）何龛遣你前来，所为何事？
信 使：回大人的话，半月之前鲜卑单于慕容涉归病死，其弟慕容耐密不发丧，矫命将涉归之子慕容伟（音）调回本部，意欲在族人大会上当众将他诛杀，却被慕容伟及时察觉，连夜逃到辽东府，请求太守大人主持公道。太守大人不敢自断，特向将军及刺史大人禀明情况，请令定夺。（呈上公文。）
张 华：你且下去歇息，等候回音。（信使行礼退下。张华打开公文，刘卞凑上来观看。）
刘 卞：胡人自古便有兄终弟及的风气，近世受我华夏习俗的影响，也渐渐改为子承父业，却也并没有形成一定的规矩。因此老单于一死，族中总免不了要出些乱子，叔侄之间的争吵厮杀时而有之，以至于闹得族群四分五裂。这对大晋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嘛。
张 华：那慕容伟我是见过的。前年我刚来此上任之时，他曾代表他的父亲来幽州向我道贺。此儿年方十七，却生得八尺身躯，状貌伟岸，从仪表上看不像是凡俗之辈。
刘 卞：既然这样，那就不如把他除掉算了。
张 华：哦？此话怎讲？
刘 卞：慕容伟既非寻常之人，必然心怀大志，此人若入主鲜卑，说不定会有一番作为。自古凡胡人强盛之时，终将成为华夏的祸患，十几年前祸乱凉州的秃拔树机能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张 华：嗯……（捻须点头。）
刘 卞：所以，依在下之见，将军不如命何龛杀掉胡儿，将首级交与他叔父。那慕容耐本是庸碌之辈，唯恐族人不买他的帐，若得朝庭出面相助，他岂能不感恩戴德？由这样的人掌管鲜卑诸部，则十年之内国家的东北将平安无事了。
张 华：言之有理。不过，万一事不机密，让慕容伟逃掉……
刘 卞：哎，将军不必多虑。想那慕容伟身困辽东城，正好似瓮中之鳖，只要叮嘱何龛慎密行事，谅他插上翅膀也万难逃脱。
张 华：好吧，就依你说的办。
3，黄昏。辽东太守府。室内。何龛看完张华的书信拍案而起。
何 龛：来人，传我将令，命督护贾沈带人马去馆驿捉拿慕容伟，就地斩首！（差役应声而退。）
4，黄昏。辽东城馆驿。室内。慕容伟在灯前读书。忽听外面人喊马嘶，忙开窗向外张望。
5，黄昏。辽东城馆驿。室外。贾沈领人马到馆驿前。
贾　　沈：快，把守住门户，不准任何闲杂人等出入！（士兵应命行事。）
众士兵：“进屋去！”“全都进屋去！”“不许擅自走动！”“站住！”（顾客大乱。）
6，黄昏。馆驿室内。慕容伟预感到不妙。正巧一差人进来送茶。
差 人：世子殿下，这是您要的茶。
慕容伟：楼下发生何事？
差 人：小的也正纳闷呢，乱糟糟的，待小的下去看看。（转身出。）
7，黄昏。馆驿室内。楼梯。差人往下走，众士兵蜂而上。
众士兵：“快上楼！”“上楼！”（一士兵按住差人：）“慕容伟在哪儿？”
差 人：他他他他就在楼上……长官饶命！
8，黄昏。馆驿室内。慕容伟刚从墙上取下剑，士兵已经破门而入。
士兵甲：他在这儿！
慕容伟：我是慕容伟！是督护贾沈大人奉太守之命留我在此，你们想干什么？
士兵乙：休要罗嗦，督护大人此刻正在楼下等着取你的首级呢。拿命来！（双方厮杀。）
9，黄昏。馆驿大厅楼上。室内。官兵纷纷败退出来，慕容伟追杀至楼梯口。贾沈率兵闯入。
贾 沈：休要放走慕容伟！（眼见楼上的士兵被慕容伟杀得败退下来。）全都是废物！跟我上！
慕容伟：督护大人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
贾 沈：对不起，贾某只知奉命行事，讲不了那么许多！（二人交手，贾沈肩头中剑。）啊！（败退下楼。）好你个慕容伟……放箭！（一队士兵执弓而入。）射死他！（乱箭齐发。慕容伟在楼上边拨打雕翎边退，逃入一间客房。）
贾 沈：快去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众士兵蜂拥而上。）
10，黄昏。馆驿客房。室内。慕容伟仗剑而入。众房客吓得体如筛糠。
众房客：“饶命！”“老爷饶命！”
慕容伟：你等闪开！（直奔后窗，破窗跃向空中。）
11，黄昏。馆驿后街道。慕容伟破窗而出跌落在地，爬起拐着腿要走，一队士兵正好赶到。
众士兵：“他在那儿！”“他逃出来了！”（领队骑官拔剑。）
骑 官：休要放走贼人！（冲上来指挥众士兵围杀慕容伟。街上百姓大乱。慕容伟奋力杀散众士兵，掷出长剑，正中骑官。）啊！（洞胸坠马。慕容伟飞身上马，狂奔而去。）
12，黄昏。馆驿客房。室内。贾沈赶至窗前，见慕容伟夺马逃去，急得捶胸顿足。
贾 沈：胡儿果然厉害！这还得了？！快！快拦住他！速速关闭城门！
13，黄昏。辽东城街道。慕容伟纵马飞奔，眼看来到城门前。回头望，一队骑兵已经追来。
众骑兵：“拦住他！”“休放贼人出城！”（几各守城士兵迎面拦住。）
士 兵：“站住！”“别走了！”（士兵甲举矛便刺。慕容伟闪身夺矛，士兵甲跌倒。）
士兵甲：哎哟！好大的气力！快关闭城门！
14，黄昏。辽东城门洞内。几名士兵急忙关门。慕容伟飞马而至，举矛刺倒两个，趁乱跃马出城。
15，黄昏。辽东太守府。室内。何翕从椅子上蹦起来。
何 龛：什么？让他跑了？！
贾 沈：（捂住伤口一脸哭相。）此人身手矫健力大无穷，我百人之众竟然近他不得……
何 龛：饭桶！今日纵虎归山，明日必成后患。传我的令，在辽东各州县张榜通揖慕容伟，十日之内勿必将其捉拿归案，死的活的全要！
贾 沈：末将遵命。
何 龛：等等。你速派人去见慕容耐，告诉他慕容伟已经逃走了，让他有本事自己去捉。
贾 沈：末将明白。（退下。）
16，晚上。野外大路。慕容伟纵马狂奔，不住回头张望。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画外音：经过一场殊死搏杀和追逐，慕容伟终于逃出辽东，在日后的两年中音信皆无。
17，白天。雁门关外山野。号声四起。刘渊父子正率领部众围猎归来。队伍行进。
画外音：此时，回到并州的刘渊已经顺利继承父职，做了匈奴左部都帅。他整顿部伍，严明纪律，时常带众围猎，以保持游牧部落的强悍民风，准备有朝一日为国家立功。
刘 聪：父帅，今日军卒们个个都有所擒获，士气十分高昂。
刘 渊：嗯，只有这样的队伍才可招之即来，来则能战。我每月出猎，为的就是让部众常常受到训练，不至懒惰成性。一旦朝廷有用我之处，也好随时为国效力。
刘 耀：父帅回来继位已经四年，我匈奴左部日渐强盛，依孩儿之见，这样下去，再过三年五载，所有南匈奴人都将唯父帅的马首是瞻了。
刘 渊：古人云，不文则不足以树德，不武则不足以立威，要想成为族人的表率，还须文武兼备。这可不是三年五载之功啊。
刘 聪：父帅你看 —— （远处，一队晋朝士兵押解着数十奴隶在路上行走，不住打骂着。）
18，白天。大路上。一队晋兵驱赶上百名掠来的奴隶们行进。慕容伟衣衫褴褛被捆双手跟在队后。
众晋兵：“快走！快走！”“磨蹭什么！”“我打死你个胡种！”（带队的孙秀骑在马上皱眉。）
孙 秀：让他们快些，这般慢慢腾腾的，何时才能走到？
晋兵甲：孙大人，前边有一队匈奴人马。（孙秀手搭凉棚观瞧。）
晋兵乙：好象是匈左部的骑兵。大人您看，那不是刘渊的帅旗吗？
孙 秀：啊？（说话间刘渊父子已经到了近前。孙秀忙下马拱手。）大帅，末将孙秀这厢有礼了。
刘 渊：孙秀？哪个孙秀呀？
刘 聪：父帅，此人是赵王府中的家将。
孙 秀：不错，末将正是赵王的人。
刘 渊：噢，失敬，失敬。（马上拱手。）孙大人这是 ——
孙 秀：回大帅的话，末将奉赵王之命去代郡、上谷一带买回一批奴隶……那什么 —— 赵王千岁不是要将王宫扩建一番嘛，还想再建几处园子，正等着人手用，所以末将便昼夜兼程赶了回来。
刘 渊：原来如此。这些奴隶当中可有匈奴人？（奴隶队伍中立刻有二十几个人跪下。）
众奴隶：“大帅，我是匈奴人！”“我是匈奴啊！”“大帅救命！”“是啊！小人正在田中耕种，不期被这伙军爷掠了来，要押往并州来做奴隶，小人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若没有小人，他们可怎么活呀……”（一片哭嚎。众晋兵上前乱踹。）
众晋兵：“去你娘的！”“住口！”“谁让你胡说八道？！”
刘 耀：放肆！（众匈奴兵剑拔弩张。孙秀大惊。）
孙 秀：哎 —— 大胆！你们怎敢在刘大帅面前撒野？还不退下！（众晋兵退后。孙秀来到刘耀马前。）大帅息怒，末将手下人是急了点儿，只因赵王千岁催促得紧，所以没办法。你看 ——
刘 渊：孙秀，你们既是赵王手下爱将，本帅也不难为你。但这些人是我匈奴子民，我理应替他们赎身。（众奴隶急忙乱嚷：“多谢大帅！”）来人，拿二百两银子交与这位长官。（匈奴兵应命。）
孙 秀：这……（不得已从匈奴兵手中接过银两。）是，是，末将依大帅就是了。
刘 渊：请代我向赵王问候，就说我刘渊改日定要亲自前去拜谢他老人家。
孙 秀：在下一定把大帅的话带到。
刘 渊：让开道路。（众匈奴兵让路。晋兵押解着剩下的奴隶继续前行。）
众奴隶：“大帅救命！”“大帅救命啊……”
众晋兵：“混帐！”“不许讲话！”（挥鞭抽打。轮到慕容伟从刘渊马前经过，只见他两眼不错神地紧盯着刘渊瞧，引起刘渊父子的注意。一晋兵上来抽打。）
晋 兵：看什么看？快走！还看？我打死你！
刘 渊：且慢！（孙秀勒住马匹。）
孙 秀：大帅还有什么吩咐？
刘 渊：这个汉子生得身材魁伟，正好给我做个马夫。我愿再出十两银子买下此人。
刘 聪：父帅这是何意？
刘渊小声：我看此人目光炯炯，必非寻常之辈。（大声：）来人，取银子给他。（一士兵应命。孙秀接过银子）
孙 秀：罢了。放人！（催马前行。这边，晋兵解开慕容伟的绳索，推搡。）
晋 兵：小子，便宜你了！还不快去谢过你家大帅。（随队离开。慕容伟走过来深施一礼。）
慕容伟：多谢大帅为小人赎身！
一匈奴兵：哎，我说你这人，见到大帅为何立而不跪？
刘 渊：算了，他有伤在身，你们不要难为他。汉子你听好了，我买下你来，可并没答应给你自由啊。你叫什么？（慕容伟看看四周。）
慕容伟：小人无名无姓。（刘氏父子互相看看。）
刘 渊：既是马夫，没有姓名也罢。咱们走。（率队上路。）
18，晚上。匈奴大营。帐中。刘渊独自读书。一女奴端茶上。
女 奴：大帅请用茶。（刘渊接过，呷一口，继续看书。）大帅，刚才夫人那边派人来问您何时过去歇息。
刘 渊：今晚我有事，就不过去了。（女奴答应着退出。刘渊思考片刻，听外面传来打更之声。）来人。（一卫兵进。）
卫 兵：小的在。
刘 渊：白天赎来的奴隶们都放走了吗？
卫 兵：回大帅的话，他们该走的都走了，都说回去后一定在匈奴人中传扬大帅的美德呢。不过也有几个不愿意走的，非要留在军中为大帅效力。
刘 渊：那就一律留下。唉，汉人的权贵们也太不像话，动不动就四处剽掠胡人给他们做奴隶，弄得汉人视胡人如同牲畜，胡人视汉人好似虎狼，长此下去，胡汉两家的仇恨岂不越结越深？ ……那个马夫怎么样？
卫 兵：正在马棚养伤。
刘 渊：你去把他唤来，我有话要问。（卫兵应声退下。）
19，晚上。马厩内。慕容伟睡在草堆上，酣声如雷。一马夫进，推搡。
马 夫：哎，我说伙计，别睡了，醒醒。醒醒。（慕容伟揉眼。）
慕容伟：怎么，大帅要召见我吗？
马 夫：你怎么知道？
慕容伟：刚才我梦见一位天神进来对我说的。
马 夫：啊……哎呀！倒是我小看了你！快起来吧，随我来。哎，要是在大帅跟前得了什么好处，可别忘了兄弟。
慕容伟：那是，那是。
20，晚上。刘渊帐内。卫兵进。
卫 兵：大帅，他来了。
刘 渊：你且退下，让他进来见我。（卫兵退。慕容伟进，行礼。）
慕容伟：大帅在上，请受亡命之人慕容伟一拜！（刘渊先是一楞，抚掌大笑。）
刘 渊：怎么，你是慕容伟？
慕容伟：正是在下。
刘 渊：我果然没有看错！殿下快快请起！（上前扶住。）来，来，坐下谈，坐下谈。（二人入坐。）前年我就听说辽东府正四处悬赏辑拿你，后来又听说你已经不在人世。谁成想你却忽然又在雁门关冒了出来！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伟：唉，一言难尽！父王殡天之后，在下的叔父慕容耐胁迫族人推举他做了单于，却又假意让我回去继位，命手下将我扣留，幸蒙父王的几位亲信旧臣舍死搭救，我才逃出虎口，赶往辽东府求救。不想那太守何龛竟要加害于我，我只得连夜杀出，逃到上谷一位姓徐的朋友家住下，隐姓埋名，帮他放羊牧马。好在两年无事，却一刻也不曾忘记报仇。那一天，我正在野外放牧，遇见赵王的人马四处剽掠，一时躲避不及，让他们捉住，却又在这里巧遇大帅。
刘渊大笑：你偏偏不肯通名报姓嘛！其实。我见殿下状貌伟岸、目光逼人，便知定非寻常百姓，只因不便当众深问，便姑且用“马夫”二字掩人耳目。却让殿下受委屈了！
慕容伟：承蒙大帅收留，在下不胜感激！
刘 渊：这也是天意嘛！殿下蒙冤之事，本帅常常心中不平。你不远千里与我相会，实在是咱们的缘分。这样吧，你先在这里住下，本帅别的不敢夸口，美酒和女人还是应有尽有的。
慕容伟：多谢大帅美意。只是在下乃亡命之人，大仇未报，不敢贪图享乐。
刘 渊：好，好，真大丈夫也！……事到如今，殿下有何打算？
慕容伟：若大帅肯借给在下一些人马，不出三月，在下定能斩贼人之首，夺回单于之位。到那时，我慕容鲜卑部的牛羊美女将任凭大帅挑选！
刘 渊：那么依你看来，需要多少人马才可成功？
慕容伟：百人足矣。
刘 渊：哦？莫非殿下心中早有妙计？
慕容伟：慕容耐兵权在握，对内胁迫部众，对外蒙骗朝廷，立足已近四年，非力战可取。若大帅为在下兴师动众，就是十万大军也一时难以取胜。相反，还会引来朝廷的责问。此路不通。
刘 渊：我自然不会做这等蠢事。不过，只用区区百人，你又能把那慕容耐怎样？
慕容伟：百人虽不算多，但用兵之道贵在出奇制胜。在下前来投靠大帅，只有天知、地知，只要大帅不走露消息，在下便可如此这般……（耳语。刘渊不住点头。）
刘 渊：嗯……嗯……果然妙计！
21，白天。辽东慕容鲜卑营地。草坡前。一队舞女载歌载舞。慕容耐正与左右豪饮。
慕容耐：来来，大家干了此杯！
众左右：“祝大单于万寿无疆！”“我主万岁万万岁！”
将领甲：今日是大单于的寿诞，小的愿为我主献上一舞，以祝酒兴。
慕容耐：你小子，想跳便跳，不必拘束。
将领甲：遵命。（醉熏熏起身，赶开众舞女。）你们闪开，看我的。（自哼自舞。众人大笑。）
将领乙：算了吧，你笨得像牛，还是看我的！（上前凑趣。）
众 将：“你们谁都不成，我来也！”“看我的！”（乱哄哄挤作一团。一士兵上。）
士 兵：启禀大单于，匈奴左部大帅刘渊派使者前来给大单于祝寿。（众人相视。）
慕容耐：刘渊？我与他素无交往，他来祝个什么祝？
臣僚甲：刘渊乃是当今匈奴中名声赫赫的人物，我主不可小视。
臣僚乙：是啊，刘渊能遣使前来，说明我主之威德已远播千里之外，非但朝廷不敢小视，就连并州的匈奴也要前来巴结，此乃大吉之兆。
慕容耐：嗯，我也听说刘渊在并州的诸部中素有威望，若能与他结成盟友，则辽西的宇文小儿和段氏部族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来呀，敞开旗门，迎接贵客！
22，白天。草坡前。鼓乐四起。刘渊使者呼延翼率队穿旗门来到慕容耐跟前。
呼延翼：末将呼延翼奉我家大帅之命，特来向单于道喜。恭贺单于继位！祝单于长命百岁！
众使者：恭贺单于继位！祝单于长命百岁！
慕容耐：赐酒。
众使者：谢单于！（纷纷接过大碗酒一饮而尽。）
慕容耐：今天是寡人的生日，众位来巧了。
呼延翼：我家大帅知道单于的寿诞之日，因此吩咐末将今日赶到，也好凑个双喜。
慕容耐：哦？你家大帅还知道寡人些什么？
呼延翼：单于上应天意、下顺民心，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我家大帅是个好交朋友的人，自然愿意与单于这样有德的君子永结盟好。因此特让末将带来些薄礼，以表诚意。来呀，献礼！（使者捧金银珠宝上。慕容耐大喜，起身上前观看时，一队胡女又飘然而至。）
众美女：奴婢给大单于请安。（慕容耐立刻两眼发直。）
慕容耐：啊……啊……免礼，免礼。
呼延翼：这些女人是我家大帅精心为单于挑选的，请单于笑纳。
慕容耐：好！好！寡人早也听说刘帅轻财好施，一直想与他交个朋友，只恨这辽东与并州远隔千里，无缘相见。如今倒是他先来结交寡人，真让寡人受之有愧呀。来来来，快让客人们入席！
众左右：“请。”“请。”（匈奴使者们连声道谢，被请入席中。）
23，晚上。草坡前。篝火熊熊，鼓乐声声。舞女翩翩起舞，酒席筵前不少人已经醉得东倒西歪，却仍在大吃大嚼，频频碰杯。慕容耐与呼延翼大声谈笑，拍肩抚背，全无君臣之礼。
慕容耐：呼延老弟，这杯中的美酒可好喝吗？
呼延翼：好喝！好喝！玉皇宫中的琼浆玉液怕也不过如此吧？（慕容耐大笑。）
慕容耐：我们鲜卑族的姑娘可迷人否？
呼延翼：迷人！迷人！个个都比月宫仙子还要漂亮呢！（慕容耐大笑。）
慕容耐：你真会说话。老弟，人生在世，美酒和歌舞缺一不可呀！一会儿等酒筵之后，这些女子任你挑选，你可不要错过良辰呦 ——
呼延翼：多谢单于！不过末将以为，这筵上的美酒歌舞虽好，却比不上我们匈奴人的笛声。
慕容耐：哦？此话当真？
呼延翼：末将身边便有一名善吹笛子的高手，单于若是不信，可叫他前来当面一试。
慕容耐：那好，唤他上来。（呼延翼击掌，席间匈奴使者们警觉。只见慕容伟手拿长笛，以斗笠遮住脸，从舞女中间穿过，缓步来到慕容耐面前，立而不跪。慕容耐不解。）你说的就是他？
呼延翼：正是此人。
慕容耐：可他见到寡人为何不拜？
呼延翼：单于，您还没有问他的名姓呢 ——
慕容耐：却是寡人失礼了。来者，你姓甚名谁？抬起头来。（慕容伟猛地摘掉斗笠。）
慕容伟：叔父大人好忘性啊！
慕容耐：伟儿？！
慕容伟：不错，正是我！（慕容耐起身欲走，被呼延翼一把按住。）
呼延翼：单于莫走，你还没听他的笛声呢。（慕容伟从长笛中拔出利刃，上前揪住仇人。
慕容伟：老贼！你也有今日！（猛刺数刀，慕容耐挣扎不动，大叫而死。众左右大惊失色，舞女们惊叫着逃散。）
众左右：“不好！有刺客！”“快来人哪！”（众匈奴使者纷纷从怀中拽出匕首。）
众使者：“不许动！”“别动！”“动就宰了你！”“坐下！”“坐下！”（一队卫兵赶来，见状犹豫不决。呼延翼拔出慕容耐的佩刀。）
呼延翼：你们听着！我奉大帅之命保护慕容世子回来继位，现在贼人已死，你们此时不降，更待何时？！（众人急忙跪倒一片，卫兵们也纷纷扔掉武器。）
众 人：“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小人愿为世子效力！”“愿为世子效力！”
24，白天。大路。慕容伟率众为呼延翼送行。
慕容伟：请将军转告大帅，再造之恩，在下永志不忘。将来大帅若有用我之处，寡人必当以死相报
呼延翼：单于的心意末将一定代为转告。还望单于不忘前言，在向朝廷申报时，切莫让朝廷得知大帅也参与了此事。
慕容伟：寡人已严令属下不提大帅半个字，若有敢泄密者，五马分尸，并屠三族。
呼延翼：如此，大帅也就可以放心了。请单于留步，末将告辞。
慕容伟：将军保重！（拱手。呼延翼等纵马而去。慕容伟目送。眼露恨色。）哼，朝廷？什么朝廷？在我眼里早就没有朝廷了！
25，白天。鲜卑军漫山遍野冲杀过来。迭出鲜卑军与扶余国人马激战的场面。
画外音：公元二百八十六年秋，慕容伟兴兵向曾经帮助慕容耐篡位的扶余国报复，捣毁其都城。扶余国王依虑兵败自杀，十数万扶余百姓沦为鲜卑族的奴隶。
26，白天。幽州。安北将军府邸。室内。张华得报大惊。
张 华：他果然出来兴风作浪了！（扔下唐报，来回踱步。一差人进。）
差 人：老爷，刺史大人到。
张 华：有请。（差人出。刘卞进。）
刘 卞：将军可知慕容伟造反之事吗？
张 华：我也是刚刚得知。此贼反叛，全是你我当初考虑不周所致。
刘 卞：将军不必自责。依在下之见，小小一个慕容伟不足为虑。
张 华：那倒也是。不过，扶余国倾刻之间被他灭掉，足见此人在用兵上还是有一套的。这件事迟早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时，你我都难逃失职之责呦。
刘 卞：料也无妨。将军可速将幽州诸营调往辽东，并责令辽东府尽快寻访扶余世子依罗的下落，帮他复国。慕容伟兵不过一万，地不足百里，折腾不到哪儿去，大军一到，定将束手就擒。等皇上得知消息后，辽东已尽在将军掌握之中了。
张 华：言之有理。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上次他孤身一人困在辽东府，尚且让他逃脱，如今他已经做了部族的首领，更不可等闲视之啊。（差人进。）
差 人：启禀老爷，慕容伟派来使臣求见。
张 华：哦？我没去找他，他倒先派人来了。
刘 卞：且听他如何辩解。
张 华：前厅召见。（差人应声退出。）
27，白天。安北将军府前厅。室内。差人传：“传鲜卑使臣进见。”片刻，鲜卑使者昂然而入。
鲜卑使者：末将奉单于之命拜见安北将军和幽州刺史大人！（跪拜。）
张 华：起来吧。慕容伟叫你来所为何事？
鲜卑使者：回大人，我家单于继位以来，扶余国屡屡派兵来前寻衅，我主一让再让，乃至忍无可忍，只好兴兵将其一鼓荡平。我主觉得事关重大，因此特地命末将来向将军和刺史大人报知，以求得朝廷谅解。
刘 卞：亏他眼中还有朝廷！（张华用手示止住。）
张 华：你接着说。
鲜卑使者：是。如今扶余虽灭，辽西的宇文莫圭又率众前来与我争夺水草之地，我主请求将军和刺史大人准许他出兵征讨辽西，好为朝廷除去一害。
张 华：难得他对朝廷一片忠心！不过，天下大事，唯战与祀，自古凡出兵征伐，除非皇帝亲自开口，谁敢做主？慕容伟没有得到皇上的旨意便擅自灭掉扶余国，我还没有怪罪于他，又岂能容他再次兴兵？回去告诉那无知小儿，本将军有好生之德，如果他肯前来认罪，我自会在圣上面前替他讲情，皇上或许会念他年轻无知而加以宽恕。如若不然，他胆敢向辽西迈进一步，我定要发幽州之众前去征讨。以我的实力，取他项上人头如探囊取物耳！你可听明白了？
鲜卑使者：……末将如实转告！（眼露不服之色。）
29，白天。狼烟中慕容部众呐喊着攻城拔寨。
画外音：公元二百八十六年冬，慕容部鲜卑军入侵辽西，大肆杀掠。辽西宇文部鲜卑抗挡不住，急忙遣使上奏朝廷，请求发兵支援。
30，白天。洛阳郊外大路。宇文使者纵马而来。
31，白天。洛阳。太尉府。杨骏与群臣商议。
杨 骏：这是反叛！慕容伟真乃狂妄小儿！
张 劭：太尉，下官以为，张华身为幽州都督，对鲜卑祸乱辽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杨 骏：是啊，那张华究竟是怎么搞嘛？皇上将幽州交与他掌管，本指望他能保住一方平安，然而不过三年就被他弄成这个样子。我看他有何脸面向皇上交待！
嵇 绍：太尉言之差矣。张华在幽州三年，鼓励家桑，安抚夷狄，使境内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大晋国因此而名声远播，乃至北方四千里以外历朝历代从未臣服过华夏的二十余个国家都纷纷遣使来朝，其功绩是显而易见的。如今皇上宴请外国使臣的乐曲声还悠然在耳，太尉怎能只因辽东反了一个小小的慕容伟，便将张华的贡献一笔勾销呢？
卫 瓘：胡人之生性凶顽狡诈，反复无常，幽州乃群胡杂居之地，历来多有争夺之事，所以慕容伟造反本不足为奇。
杨 珧：甾阳公说的极是。胡人反复无常，实难揣摸。当初慕容耐谋权篡位时，张华等人听之任之，其本意也在息事宁人嘛。只可惜下面办事的官员处置不周，让慕容伟得以脱逃，才引发出今日之乱。他不服朝廷管束，一来是要报当日之仇，二来也是要向张华等人泄一泄私愤。我相信，以张华之谋略，自有对付他的办法。
刘 豫：我看未必！张华若能对付得了叛匪，恐怕早就来向朝廷表功了，然而至今却不见有一份奏报上来，反倒是辽西的宇文新鲜卑先来向朝廷求援。可见他不过是个图有虚名的无能之辈。
王戎在一旁哧之以鼻："哼，他无能，你有能，你不就是个给主子牵马赶车看大门的吗？"（杨骏看在眼里。)
杨 骏：贞陵侯，你有何高见？
王戎一楞：太尉在上，下官正在考虑。正在考虑。（一差人进。）
差 人：启禀太尉，安北将军张华派人送来书信。
杨 骏：拿来我看。（一仆从上前拿过书信转交。杨骏接了，展开观瞧。）哼，他已调兵五万进入辽东 —— 早干什么来着？你们都看看吧（将书信递给杨珧。杨珧看过，依次往下传。）身为安北将军，手中自有辖制一方调兵遣将的权力，又何必向我请示？难道要把逼人造反的责任一并推给我不成？
杨 珧：大哥放心，张华襟怀韬略，必有制敌之良策。所以写来书信，不过是告诉朝廷不必过于担心，并向太尉示以敬重而已。我看，张华书信到达之日，恐怕也是慕容伟兵败授首之时。诸位只管等候辽东传来的捷报便是了。
杨 骏：即便如此，他弄出的乱子也不可不究！他竟然问我能否开战，我又能去问谁？当然只能去问皇上！就这样。众位散了吧。（起身转入屏风后。众大臣散朝。）
大臣甲：真是的，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大臣乙：我看张华这回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臣丙：谁叫他当初只顾替齐王说话？！
大臣丁：不提此事，不提此事。（王戎来到嵇绍跟前。）
王 戎：贤侄，你又多嘴啦。
嵇 绍：太尉只顾泄私愤，全然不以大局为重，如此，朝廷中的结党之风便会越刮越盛了。
王 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古哪家朝廷里少得了党派之争？不错，他杨骏的确是心胸窄小，且又狗屁不懂，但既然皇上看中了他，你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再则，你看如今朝廷，里里外外全都是他安插和提拔的人，正所谓羽翼丰满，不可扼制喽。呦，对了，我还得陪太子读书去呢。(拉王衍。)走吧，我的大名士，今天轮到咱俩去东宫消磨时间了。
32，白天。皇宫。含章殿内。杨芷与胡芳、赵粲下棋。
杨 芷：哎呀，我走错了一步！（就要拿子。胡芳急忙拦住。）
胡 芳：皇后不许耍赖！
杨 芷：…… 好，好，该你走了。
赵 粲：好厉害的胡贵妃！我看，你们两个的位子应该调换一下，你做皇后，她做妃子。
胡 芳：哼，我要是做了皇后，先立下一堆规矩，好好治一治那些迷住皇上的蛮女小妖精。（赵粲以扇捂嘴笑。一太监进。）
太 监：启禀皇后娘娘，太尉杨骏在宫外求见。
胡 芳：去去去，让他自己去找皇上。又来烦人！（太监进退两难。）
杨 芷：算了，万一有重要的事，你我只顾贪玩，岂不耽误了？传他进来。（太监应声退出。）
胡 芳：唉，真没劲！
赵 粲：这是什么话？皇上自己图快活去了，皇后再不出面过问朝政，这若大个国家由谁来管呢？
杨 芷：姐姐说的是。其实我整日不离含章殿，为的就是随时给皇上传个话。（杨骏进。）
杨 骏：臣拜见皇后娘娘！拜见二位皇妃娘娘！
杨 芷：起来讲话。（杨骏谢过起身。）太尉进宫所为何事？
杨 骏：回娘娘的话。今日幽州来报，称辽东鲜卑慕容伟起兵造反，屠灭扶余国，尽掠其百姓，复又入寇辽西，烧杀虏掠，气焰甚是器张。辽西鲜卑宇文莫圭抵挡不住，上书向朝廷求援哩。
杨 芷：啊？（三女子相视。）
赵 粲：怎么西凉的鲜卑人刚剿灭没几年，辽东鲜卑又出来闹事了？
胡 芳：皇上不是派张华镇守幽州，他在做什么？
杨 骏：唉，那厮只会拥兵观望，全然不知如何去剿贼。正因如此，我才特来求见圣上。
杨 芷：皇上现在何处？
一太监：回娘娘，万岁正在西园赏梅。
杨 芷：太尉随我来吧。（起身离座。杨骏忙在后紧紧相随。二人出宫。）
赵 粲：皇后现在的确越发的聪明了，皇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胡 芳：也难怪她如此。如今后宫嫔妃人人都学会了用竹叶和盐勾引皇上的羊车，姐姐的馊主意早已不再好使了。
赵粲笑：呸，你才满肚子馊主意呢！算了，没功夫跟你闲扯，我也找个地方赏花去。（走。）
胡 芳：姐姐等等我。（跟出。）
33，白天。皇宫西园。廊中摆下酒席，两旁乐工们奏乐，司马炎醉熏熏地与几个美女调笑。
司马炎：好酒。好酒。
美女甲：陛下说是要来此赏花，为何只顾喝酒？
司马炎：好花。好花。
美女乙：陛下这是怎么了？到底是花好，还是臣妾好嘛？
司马炎：嗯，人也不错！（伸手往脸上捏一把。众美女笑。）这就叫酒好，花好，人也好。你好，她好，人人都好呦。来来来，你们今天每个人都要陪朕痛饮一醉。
美女甲：陛下喝一口我便喝一口嘛。
美女乙：陛下还没喝我敬的酒呢。
美女丙：陛下先喝臣妾的！
美女丁：去你的吧，皇上都喝过你的了！
司马炎：不忙，不忙，朕有得是时间喝你们的酒。众爱妃，你们可知道这东西叫什么？（拿起一个馒头。众美女相视而笑。）嗯？谁能说出它的名字？
美女甲：这谁不知道呀？
美女乙：是啊，连三岁的孩儿都知道。
美女丙：陛下又喝醉了，怕是又要拿我等开心呢。
美女丁：哼，这回我可不上当了！
司马炎：哎，朕问的是正经事，你们若答不上来，先要罚酒三杯。（色迷迷地笑。咳嗽。）
美女甲：若答上来呢？
司马炎：谁若答得上来，朕便喝谁的酒。
美女甲：我知道，这东西叫饼！
美女乙：饼！饼！
美女丙：除了饼，还能叫什么？陛下的酒算是喝定了！
美女甲：是我先答上来的。
美女乙：我！
美女丙：是我！
美女丁：不对，明明是我先说出来的嘛！
司马炎大笑：你们不要争了，既然人人都自以为是最先回答出来，那就每人罚酒三杯！来呀，给她们每人满上三杯！（太监宫女们忙应声而上。）
众美女：“陛下这是何意？臣妾明明答对了！”“是啊，臣妾答得一点不错！”“陛下耍赖！”“陛下欺负人！”
司马炎：你看，你看，朕说你们错了，你们还不服气。你们这些江南美人，只知道这东西叫饼，拿来便吃，却全不知这里面还有个故事呢。待朕说来与你们听，也好叫你们心服口服。
美女甲：那，陛下就说说看吧。
美女乙：是啊，陛下请讲。（围拢上来。司马炎顺势倒在众人怀中。）
司马炎：好，好，你们仔细听来。想当年蜀国的丞相诸蔼孔明南征孟获，七擒七纵，打得孟获心服口服，最终大获全胜。当他班师之日，途经泸水，但见风浪横起，大队人马被困水边无法渡过。孔明便问孟获，孟获说：此乃泸水之水神在作怪，要用七七四十九颗人头祭祀方可风平浪静。
美女甲：哇！要杀四十九个人！
美女乙：这太可怕了！
美女丙：那泸水之神也太贪心了……
美女丁：后来呢？
司马炎：后来军中的将士都劝孔明杀些俘虏祭祀那水神，孔明却说：大军刚刚征战归来，正要向蛮夷之地的百姓施以德政，怎能再行杀戮呢？于是他想来想去，终于一个办法，便命厨子们杀牛宰马，将肉切碎，外面包上面粉蒸熟，用来代替人头抛入水中，自己则亲自在岸旁祭拜。你别说，此举还真的就感动了水神，为他收住风，押住浪，使十余万大军得以安然渡过河去。（掰下块馒头放进嘴里。）看到了吧，此物正是诸蔼孔明当年祭祀泸水之神的杰作，由于是用它来代替蛮人的头颅，所以取名叫“馒头”。以后这种吃法渐渐传入中原，日子久了，不知怎的才被叫成了“饼”。怎么样，你们都没有答对吧？
美女甲：可臣妾叫它饼也没有错呀。
美女乙：是啊，人人都叫它饼，臣妾自然也这么叫。
美女丙：哼，依臣妾看，陛下把饼叫馒头，才该罚酒三杯呢！
美女丁：对，陛下该罚！（一齐举杯拥向司马炎，乱叫：“陛下喝！陛下必须喝酒！”）
司马炎：好好，朕喝，朕喝。（接过杯刚要喝，大太监柳怀安上。）
柳怀安：启禀万岁，皇后娘娘和太尉杨骏前来求见。（司马炎呛了一口，大咳。杨芷随后赶来。）
杨 芷：陛下。（冲众美女断喝：）皇上龙体欠安，你们却一味劝酒，是何居心？还不退下！（众美女慌忙散去。乐工们也灰溜溜撤走。司马炎咳了好一阵才喘过口气，忙摆手。）
司马炎：不怪她们，不怪她们 …… 哎，人都到哪儿去了？
杨 芷：陛下！太尉有要事求见。
司马炎： …… 啊，什么事？（杨骏急忙前上跪倒。）
杨 骏：臣杨骏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司马炎不耐烦地站起身。）
司马炎：起来吧，有什么事，快说。
杨 骏：启奏陛下，辽东鲜卑猷帅慕容伟起兵造反，吞并了扶余国，现又挥师入寇辽西。
司马炎： …… 你——你待怎讲？【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