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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二十七

作品名称:瓦房,平房,楼房      作者:章欢      发布时间:2015-12-20 10:55:17      字数:10207

  二十五、放炮闯祸
  志朋老家也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他这次回老家带了许多他喜欢玩的擦炮。志朋把擦炮分给庄子上的小伙伴们,向来调皮志朋,带着小伙伴们用擦炮炸村子里的鸡鸭鹅狗猪,整个村子都给他们扰得鸡犬不宁。
  这天志朋的爸爸妈妈也带着志朋去姑姑家拜年,志朋的姑父也是在外地打工,姑姑则留守在家种田、带孩子。这几年姑姑家存了点钱,去年盖了新房,当时志朋的爸爸曾经为此事回来过,为其祝贺。
  姑姑家的新房子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高楼台、狮头扣、红大门、风火扇、琉璃瓦、龙凤呈祥纹,比城市里的别墅还要别致。姑姑家原先的老房子没有拆,就在新房子旁边,相比之下老房子显得更加破败。老房子是草房子,现在已经成了杂物室,与新房子在一起仿佛成了新旧时代的对比。
  大人们在堂屋里喝茶聊天,志朋在门口玩耍。一只漂亮的小黄雀从志朋的眼前飞过,飞到了不远处了一棵树上,志朋点燃一根随身携带的擦炮向那棵树扔去。“啪”的一声,吓得小黄雀飞到另一棵树上。志朋跑过去,又向小黄雀扔了一根擦炮,小黄雀飞到了姑姑家老房子的屋顶上。志朋跑到姑姑家老房子前,又向小黄雀扔了一根擦炮,“啪”,擦炮在草房子的屋顶上爆响了。干枯的茅草遇火即燃,屋顶上冒起了清烟,接着便看到了火光。“啊,屋顶烧着了。”志朋连忙大喊,“着火啦,着火啦!”
  听到志朋的喊叫,大家连忙从家里走出,只见屋顶已经烧着了一大片。大家连忙从家里找来桶或盆,装满水赶过来救火。着火点在屋顶上,大家的水根本就浇不上去。这时一个人搬来一个梯子,靠在草房子墙上,爬上去向屋顶浇水,大家见状也都搬来了梯子救火。火势得到了压制,但是屋顶中央的火却救不了。大家正无计可施,志朋姑父端起一盆水跑上了新房子二楼的阳台上,朝草房浇去。大家见状也都跑上了二楼,向草房子屋顶浇水。经过一阵忙碌,屋顶上的火给浇灭了。
  志朋吓得瘫坐在新房子的柱子旁边,爸爸一把把他揪起来:“是不是你干的?”
  志朋没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爸爸抄起一根棍子就要打志朋,姑姑、姑父连忙拦住了他。
  姑姑说:“算了算了,也没烧坏什么东西,那房子里的东西也不值钱。”
  姑父说:“是啊,那房子本来就是要拆了,又没伤到人,你就别打孩子了。哦,对了。志朋烧了我家房子,这不正是说明我家今年要红红火火嘛!”
  爸爸放下了棍子,但是他收缴了志朋身上的擦炮,扔到了河里,并且警告其不许再玩炮竹。
  大家都在救火时,姑姑悄悄地打了《第一时间》的电话,为其提供了这条新闻线索,现在《第一时间》的采访车已经赶了过来。姑姑兴奋地拥上镜头前,认真地回答记者的提问,兴致盎然,神采飞扬,一点没有房子被烧的伤心,倒像是买了新房。只不过老房子屋顶烧了几根草就可以上电视,姑姑太激动了!
  正月初五,天雨一家回了合肥。大街小巷里的很多店铺都开了门,街道逐渐恢复往日的喧嚣。
  天雨刚吃过午饭,志鸿就来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志鸿说,“你们回家的那几天真是把我急疯了,没有一个人陪我玩。”
  天雨说:“志朋把他姑姑家的房子给烧了,你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志鸿说“我妈妈天天看《第一时间》,那上面的周群都说了!”
  两人在巷子里一边走,一边说笑着。“天雨、志鸿。”一阵熟悉的喊叫声惊动了两人,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志朋他们一家朝这边走过来。
  两人立即跑过去,向志朋问道:“你是不是把你姑姑家的房子给烧了?”
  志朋面部肌肉抽了抽,尴尬不已。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他们一见面就问这个。
  三人在巷子里闲逛着,不知不觉中三人逛到了马路旁的公交车站牌前。一辆公交车驶过来,三人朝公交车内望去:“李丰!”三人兴奋不已,李丰也回来了。
  元宵夜往往比除夕夜还热闹,满天尽是烟花雨,八方尽是鞭炮声。对于烟花爆竹商们来说,这一天是销售旺季的最后一天了,所以这一天烟花爆竹比平常便宜得多。
  天已经黑了,在大街上看烟花的四兄弟都准备回家吃饭了,烟花店的老板叫住了他们。四兄弟都认识那个老板,他们经常在他那里买擦炮。老板给了他们没卖出去的“开门红”炮竹,这根炮竹约有15厘米长,足足有羽毛球拍的手柄那么粗。
  四兄弟将“开门红”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么大的一根炮竹威力肯定是非同小可,谁都不敢放,可又舍不得扔。天雨、志朋、志鸿都喜欢玩一些冒险类的游戏,李丰则有些胆小,但是如果遇到大家谁都不敢出头的事李丰往往会第一个出头。李丰认为冒一次大险,比冒无数次小险要安全得多,而且还会赢得更多的赞许。
  李丰见马路对面有一个小巷子,巷子里漆黑的没有什么人,巷口的一边有个小吃摊。李丰觉得那里应该很安全,于是拿着炮竹过了马路,将炮竹放在巷口的另一边,点燃后转身就跑。还没跑过马路,李丰就听到了背后“嘣~~”的巨响,炮竹声中似乎还掺着玻璃的碎声和人的惨叫声。
  李丰得意地向天雨他们跑过来,只见他们三个都瞳孔放大、鼻孔扩张、神色慌张。李丰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不禁更加高傲了:“看看你们,不就放一个炮竹嘛,我自己都没怎么样,你们却吓成这样!”
  天雨最先反应过来,朝大家一挥手:“快,快跑。”话音刚落,大家拔腿就跑,李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跟着他们一起跑了。
  大家跑到了不远处的志鸿家的小区里,李丰正要问其原因,天雨先开了口:“你闯祸啦!”
  “怎么了?”李丰非常不解。
  天雨说:“你刚从放的炮竹把那个小吃摊的玻璃橱窗震碎了,碎玻璃好像还划破了那个卖小吃的人的手。”
  “你说什么,不可能吧?”李丰将信将疑。
  “真的。”志朋说,“你把炮竹点着了就跑了,你背对着小吃摊,什么也没看见,我们在马路这边可看得清清楚楚!”
  李丰站在小区门口向马路对面望去,小吃摊已经围上了好几个人,如果不是过年,看热闹的肯定会更多。“我去看看。”说着志朋过了马路到那个小吃摊打探情报去了。不一会儿志朋回来了,对李丰说:“卖小吃的那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的,右手划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对了,那个女的好像是你家刚搬来不久的邻居。”
  “什么,是张阿姨?”李丰大为吃惊,“那怎么办啊?”平时主意最多的李丰,现在自己闯了祸却是如此惊慌失措。
  “你还是赶快回家吧,”志鸿说,“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李丰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
  志鸿说:“如果你承认了,你知道你家要赔多少钱吗?趁她还不知道是你,你赶快走吧!”
  大家虽然都不赞同志鸿的观点,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李丰虽然不愿意接受,但是考虑到赔偿问题也只好采纳了志鸿的意见。
  天雨、志朋、李丰结伴回家,到了天雨、志朋家门口,李丰与他们分了手,独自回了家。回家的路上李丰一直忐忑不安,他担心张阿姨知道是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家门口。
  一进家门妈妈便笑着迎了上来:“你怎么才回来,等你半天了,元宵煮好了赶快吃吧。”妈妈从碗柜里拿出一副碗筷,指着锅说:“元宵就在那里,自己盛。”
  “哦。”李丰像是接到指令的机器人似的,拿起了碗筷,走到铁锅前,揭开锅盖,盛了一碗元宵,盖上锅盖,走到饭桌前,趴在饭桌上一口一口地吃起了元宵。
  “怎么了?”妈妈发现李丰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没什么。”李丰连忙故作镇定,强颜欢笑。
  吃完元宵,妈妈收拾了锅碗,来到水池边洗碗。李丰正在看电视,突然听到了外面一阵嘈杂声,他知道是张阿姨回来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张大姐你回来啦!”正在洗碗的妈妈向其打招呼,“大过年的还忙到现在,肯定赚了不少钱。”
  “别提了,”张阿姨气愤的说,“今天有人在我摊子前放炮竹,震碎了我的橱窗玻璃不说,还划破了我的右手。我到医院去搞到现在,右手缝了七针。”说着便把右手伸到妈妈面前。
  “哎呦,”妈妈唏嘘了一声,“那有没有逮到放炮竹的那个人。”
  正在看电视的李丰竖起了耳朵,心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张阿姨骂道:“天太黑了,没看清,鬼知道是谁干的。”
  听到这里,李丰深深地舒了口气。
  妈妈同情地说:“唉,大过年的遇到这事。”
  张阿姨说:“是啊,大过年的我没舍得歇,起早贪黑地出去摆摊,没想到遇到这事。这次光医药费和维修费就要花上千块,而且要过上好几天都不能干事了。”
  李丰心里惭愧不已,张阿姨的丈夫在浙江打工,因为儿子在合肥上大学,所以才在这里租房子摆小吃摊,日子过得非常的不容易。李丰本想上前承认错误,请求张阿姨的原谅,但是始终没有鼓起勇气。
  李丰翻开语文书,他私藏的过年时亲戚给他的两张一百元钞票。他决定存钱,等存够了一千块就到张阿姨面前认错,将一千块钱赔给她。到那时候,张阿姨的气消了,她肯定会接受自己的道歉和赔偿。
  
  二十六、新学期
  新学期的第一天,天上飘着小雨,四兄弟又背上了上学的书包。班上有五名同学转走了,但同时也转进来了两名同学。志鸿的同桌转走了,一名新同学成了他的同桌。志鸿打量着班上的这个新同学、自己的新同桌,他是长得高高瘦瘦的,面孔冷漠,行为拘谨,眼睛里透着孤僻。
  志鸿问:“你叫什么名字?”
  “华健,你呢?”他的语气和语调比同龄人要成熟。
  “我叫杨志鸿。”
  王老师在讲着课,志鸿在认真听着,华健则似乎对王老师讲的不太感兴趣。
  “你喜欢打游戏机吗?”华健对志鸿小声说。
  “我很少去游戏厅。”
  “中午我带你去玩,我请客!”
  “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志鸿说,“不过你要小心,不要给老师发现的。”
  “老师怎么会知道?”
  志鸿说:“我们班有几个女生,她们家就住在游戏厅旁边。女生们就喜欢打小报告,如果给她们发现了,肯定会告诉王老师。”
  “哦,我知道了。”华健点了点头。
  另一名新同学也是个男生,名叫李京。貌不惊人,看不出有什么特点和个性。
  天下着雨,很多同学都带着伞。带折叠伞的同学们,就把自己的伞放在着课桌旁边。带长伞的同学,则把伞靠在教室的门边。
  下课了,全校同学们都活跃起来。一名三年级的同学,奔跑时不小心撞倒了李京放在门边的伞,并且没有扶起来的意思。下雨地上潮乎乎的,李京的伞倒在了地上便沾染了脏兮兮的污泥。
  李京目睹了这一切,他扶起了自己的伞。一把揪住了那个撞倒自己的那个三年级男生:“你把我的伞弄倒了,你要把它擦干净!”
  那男生一把挣脱了李京,对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李京说:“活该,谁叫你的伞挡着我的路?”
  李京攥紧着拳头,怒视着那个男生:“你擦不擦?”
  “不擦又怎么样?想打架吗?哈哈哈……”那人朝着李京轻蔑地笑了起来,站在他旁边的他的同学也跟着嘲笑起李京。
  李京见他们非但不道歉,而且还这样侮辱自己,心中怒火中烧,举起拳头就朝那男生扑去。那男生朝李京一推,李京就倒在了地上。
  “来呀,来呀!哈哈哈……”那男生又对李京嘲笑起来,他旁边的看热闹的男生们也笑了起来。
  李京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三年级门口,将靠在门口的所有的长伞全部推倒在地上,并且还用脚踩在上面。那个推倒李京的那个男生的伞就在在其中,并且还包括那几个看热闹嘲笑自己的同学们的伞。大家见李京如此糟蹋自己的伞,立即有四五个人冲上去推搡着李京,对其拳脚相加。李京抄起地上的一把伞就朝冲上来的男生们的脸上打,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看热闹的同学们立即就围成了一大圈,四兄弟见状,都向李京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你真厉害!”
  校长见走廊上围起了一大群人,便知道有事情发生,于是走出校长室一探究竟。同学们见校长来了,便自动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校长走到同学们围成的圆圈中心,只见一个几个大一点同学狼狈不堪地站在一边,个个抱着头,捂着脸;一个矮一点的同学骑在一个高一点的同学的身上,正扭打在一起。不用说大家也知道那个矮个子是李京,被李京骑在下面的是那个撞倒自己的伞,不愿意道歉并且嘲笑他的人。
  “停手,都给我停手!”校长喊叫道。
  李京从地上站起来,那人从地上爬起来,两人站在一边,等待着校长的发落。
  校长看了看他们俩,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另外几个男生,阴着脸说:“参与打架的,都跟我到办公室去。”说着自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步伐稳健地向办公室走去,这气势比那个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李京还有气势。李京昂头挺胸地跟在校长后面,三年级的那几个男生垂头丧气地跟在李京后面。四兄弟本想跟过去看看,但是上课铃响了,只好作罢。
  王老师走进班级,师生之间刚进行完互相问好的程序,手机就响了,给校长的电话叫去了。王老师让同学们自习,自己匆匆地走出教室,向校长室走去。老师一走,班上的同学们,立即讨论起了刚才那场战争的激烈和火爆。
  快下课时王老师才领着李京回来了,只见王老师满脸通红。王老师走进教室,李京也跟着走进教室,王老师指着门外说:“你不要进来,就在外面站着!”
  王老师坐在讲台上,手搭在下巴沉思着。过了好一会,王老师端起水杯喝了口茶,怒气消散了许多。王老师让李京回到座位站着,对大家说:“同学们有矛盾这是很正常的,但是要合理去解决,自己处理不好可以找老师,怎么能打架呢?”王老师把李京连同大家都说教了一番,下课铃响了,王老师让李京回家写一份检讨下午上学交给她。
  中午放学,王老师坐上了回家的公交,透过车窗往外看,只见一个小男孩在机动车道上骑着自行车。那男孩非常小,所骑的自行车是大人用的,他驾驶自行车上还坐不到座位,望样子真不禁使人为他捏把汗。但是那个小男孩却毫不畏惧,而且车速很快,方向自如。王老师仔细一看,那小男孩竟然是华健,只见他骑着自行车拐进了一个巷子里,王老师低头自语:“这两个新生真是让人不省心。”王老师可能不知道,华健骑自行车是为了躲开她的眼线,去远处的游戏厅。
  下午王老师把华健叫到办公室,对他阐述了交通安全重要性。老师说了一大堆,华健只是不住地点头,并不把她说的记在心里。
  这天,学校组织起同学们进行体检,一二年级的学生们不仅要接受体检,还要打预防针。一二年级的学生拥到医务室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务员,拿着名单朝他们喊道:“大家不要吵,我念名字,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进来打针。”一听说要打针,大家都有些害怕,特别是李丰,平时在班上十分活跃的他今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李丰。”
  “啊。”李丰没想到医务员第一个叫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李丰,李丰是谁啊,怎么还不过来?”医务员催促着,李丰被从人群中推出来。
  “进去打针。”医务员命令道。
  李丰胆怯地走进医务室,走到医生面前。医生头戴白帽子,面戴白口罩,身着白大衣,全身给白色包裹着,只露出一双满带凶光的眼睛。
  医生准备好了针管和药水,对李丰命令道:“把袖子卷起来。”
  李丰犹豫着不敢动弹。
  “卷起来啊。”
  李丰捂着胳膊,一脸哀求地望着医生。
  医生看出了李丰心中的恐惧,安慰着说:“小朋友别怕,你是个小男子汉,怎么能连打针都怕呢?”
  李丰一听“男子汉”这个词,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内心深处的勇气立即战胜了胆怯。李丰向医生卷起了袖子,医生在李丰的胳膊上系上一根橡皮筋,一只手抓紧李丰的胳膊,一只手拿着针管伸了过来。李丰看到那又尖又长针头,不禁又害怕了,“啊”地大叫着。
  医生说:“别怕,闭上眼,不要看。”
  李丰背过头,闭着眼,咬着牙一副悲壮的样子。医生用蘸过酒精的药棉在李丰胳膊擦了擦,李丰感觉胳膊凉悠悠的,他的牙齿咬得更紧了,五官几乎要凑到了一起。医生把针头扎进了李丰的胳膊,将针管内的药水注射到李丰的静脉,李丰感觉有些痛,但并不是很痛,本以为接下来会更痛,谁知医生拔出了针管,用一块小药棉按住李丰胳膊上的针眼。李丰拖着那条打过针的胳膊,另一只手按着胳膊上的药棉,兴奋地走出医务室。
  打过针过后,同学们要接受体检。学校没有多余教室,体检地点设在学校旁边的一栋民房的二楼。体检主要检测的是同学们的身高、体重、听力、视力,一般来说随着年龄的增加,同学们的身高、体重也会增加,但是视力和听力则与年龄成反比例。
  
  二十七、华健
  体检结束了,同学们都回到了教室。“都到齐了吧,大家安静,现在开始上课了。”王老师站在讲台上四下看了看,发现志鸿旁边的位子空着,“华健怎么没回来,跑哪里去了?”
  志鸿说:“不知道。”
  “你去找找看。”接到老师指示,志鸿跑出教室,跑到学校外体检的民房里。民房里都是其他班的同学在体检,志鸿四处找了找,没发现华健的踪迹。
  没找到华健,志鸿只好准备回教室,刚走进学校大门志鸿停住了脚步,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华健喜欢打游戏机,离学校不远处就有一家游戏厅,华健会不会到游戏厅去了?绝对有可能,想到这里志鸿立即向游戏厅跑去。
  游戏厅就在学校门外不远处的岔路口,与学校的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米,志鸿每天放学回家都要路过那里。跑到游戏厅门口,志鸿拉开帷幕一眼就看到了华健,华健此时玩得正欢。
  志鸿慌忙对着华健叫道:“华健,别玩了,老师让我喊你回去!”
  华健朝志鸿望了望,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回过头继续玩着游戏,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志鸿走进游戏厅,拽着华健的衣袖:“快点,别玩了,老师叫你回去。”
  华健不慌不忙的说:“别急,等我把这场玩完。”
  “还玩,老师叫你呢!”
  “你要是等着急,也在这玩一会。”华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游戏币,放在志鸿面前的游戏机上。
  “你怎么这么有闲心啊?”志鸿抱着华健的胳膊,“走,跟我走,快点。”志鸿拖着华健,一路小跑着回了学校。
  王老师见他们进了教室,便问华健:“你到哪里去了?”
  “他是……他在……”志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帮华健圆过去。
  华健直言不讳:“我到游戏厅去了。”
  “你说什么?”虽然在王老师意料之中,但她没想到华健会如此理直气壮承认,“好,算你老实,你说该怎么办吧。”
  面对王老师这样的态度,志鸿和同学们不禁有些发怵,华健却不以为然:“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下午把你家长叫来。”叫家长是老师们最厉害的杀手锏。
  不过华健依然毫不畏惧:“他们不会来。”
  王老师听了这句话,以为他害怕了:“下午必须把你家长叫来,否则你也不要来了!”
  “你自己去叫他们来,我不叫!”
  “好,你把你爸爸妈妈电话给我。”
  华健把爸爸的手机号码告诉了王老师,王老师叫志鸿回座位,自己带着华健走到教室门口打通了电话:“喂,你好,您是华健爸爸吗?”
  “是,你是哪位?”
  “我是他班主任。”
  “什么事吗,他在学校又闯了什么祸?”
  “他逃课去打游戏机。”
  “哦。”华健爸爸似乎并不意外。
  “你下午有时间到学校来一趟吗?我想当面和你谈谈关于华健在学校的情况……”
  “我很忙,没时间。”王老师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打断了王老师要说的话,“华健在学校,你是老师,什么事都有你管,我很忙,就不多插手了。如果他闯了什么大祸,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去处理。”华健逃课打游戏机,对华健爸爸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王老师有些生气:“你作为家长就这么对孩子不负责任吗?”
  “华健在学校就归你管,这么小的事都要我去学校吗?你要我怎么负责任,是要我把他打一顿吗,如果是这样,晚上回家我把他打一顿就是了。”
  对于这样的家长王老师简直没法和他交流,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家长:“你自己都不管你孩子,那我也不管了!”
  “随便。”那头挂了电话。
  王老师怒火中烧,想打过去再说他几句,但她实在不想再与华健爸爸多讲一句。王老师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华健,刚从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现在的脸上只有沮丧,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下课后王老师把华健叫到了办公室。
  王老师问:“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
  “下次还干吗?”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王老师本想说叫家长,可是她知道华健不怕叫家长,并且他的家长望样子也不会管华健。
  “你希望我把你家长叫来吗?”
  “你叫不来。”
  “我只问你想不想让我叫你家长来。”
  华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王老师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学生,其他学生都怕叫家长,而华健却希望叫家长。王老师猜想华健的家庭肯定有问题,于是问了他一些关于他家里的情况,但华健要么是不回答,要么是闪烁其词。不过王老师从他的含糊其辞的言语中,得知他父母关系不好,并且他爸爸妈妈都不管他。面对这样的学生,王老师也是有心无力了。她对华健说了很多,华健不停地点着头,但她不能肯定,他是否把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听进心里。
  这天晚上,天雨正在房间里看电视。房间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姨,给我拿两袋方便面。”天雨感觉这个声音有点像华健,于是便走出房间,果不其然,真的是华健。
  天雨和华健聊了几句,华健就邀请天雨去他家,天雨自然是乐意去玩,但就怕父母不同意。“玩一会就回来。”妈妈同意了。
  华健带天雨进了离天雨家不远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二楼有两间房亮着微弱的灯光。
  华健带着天雨上了二楼,天雨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抑。华健带着天雨走进第一个亮着白炽灯的橙黄光芒的房间,房间不大,摆设简单:一张小桌子上放着一个电视;正对面是一张破旧的沙发;还有一张床,床单很脏像是好久没洗;还有一张大一点的桌子,旁边有两把椅子,应该是饭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一对男女勾肩搭背抱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男人四十多岁,有些发胖,头发又多又长又油,眉毛浓密,满脸胡渣,身上的衣服也很脏,还有一个将军肚。那女人二十多岁打扮妖艳,头发又长又卷又黄,眉毛剃掉了又画了上去,睫毛长而油,满脸粉尘,嘴唇血红,穿着光鲜,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刺鼻的香气。天雨感觉有些别扭,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夫妻。
  “爸爸,”华健向爸爸介绍着天雨,“他是我同学,到我家来玩。”
  华健爸爸歪过头看了看天雨,“嗯”了一声。又回过头。那女人看都没看天雨一眼,这让天雨感到很不自在。
  华健接着说:“他家很远,晚上要住在我家。”
  “我……”天雨正要否认,华健胳膊肘捅了一下他,于是他便没做声。
  “你骗谁啊,他是开小店那家的小孩,当我不知道,”华健爸爸冷冷地说,“如果他今晚真的要在这里睡,最好让他到隔壁和你们一起睡。”
  “叔叔、阿姨好!”天雨向他们问了好。
  “你好。”华健爸爸回了天雨,那女的没回天雨,甚至没看天雨。
  “你不要喊他阿姨,”华健指着那女人说,“她只是一个狐狸精。”
  那女人终于歪过头,有些生气,但并不是很生气:“小屁孩,嘴巴干净点!”
  天雨年龄尚小,不明事理,并且脑子里也没有风尘女子的概念,不识趣地对华健问:“她不是你妈妈吗?”
  “小家伙,你要在这里玩玩就玩玩,不要管那么多闲事,不该问的别问。”华健爸爸瞪着天雨说。
  天雨有些害怕华健爸爸,心里更加压抑了,想立即离开这里。
  华健拉着天雨走到了隔壁亮着灯的房间,这个房间摆设更加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个摆着一些锅碗瓢盆之类东西的小灶台。
  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妇人正坐在床上发呆,头发黑白参半,面容苍老,眼窝深陷,眼睛里透着悲凉。看到华健和天雨来了,便咧嘴朝他们笑了笑,“呃呃”地怪叫着。
  华健把一袋方便面递给了她,介绍说:“这是我同学汪天雨,他家是开小店的,这个方便面就是从他家买的。”
  “呃呃呃”,那女人又对着天雨怪叫着。
  天雨感到有些恐怖:“她是谁?”
  “她是我妈妈。”
  “她怎么了?”
  “她是哑巴。”
  天雨看到这些情形,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感到越来越压抑。天雨不愿再在这里再多待一秒,他和华健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便要向华健告别。
  “别走,我有好玩的。”华健拉住天雨。
  “什么好玩的?”天雨来了兴趣。
  华健从柜子抽屉里拿出一本大书,拿到天雨面前,天雨一看,原来是一本素描画册。翻开画册,里面还夹着几幅临摹下来素描画。
  天雨对字画非常感兴趣,他拿着华健的素描画问:“这是你画的?”
  “是的,好看吗?”
  “画得太好了,你上过绘画兴趣班?”
  “没有,自学的。”
  “自学?”天雨目瞪口呆,“你自学了多长时间?”
  华健说:“这幅画册是我前几天在小书摊上看到的,我觉得好看就买下来了。这些是我根据画册上的指示买来了画素描的铅笔和纸,然后根据上面分解步骤画出来的。”
  天雨对其佩服万分:“你真是个天才。”
  “喜欢吗,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一幅画。”
  天雨选了一幅自己认为最好看的画,收下了。
  天雨、华健之间暂时的欢乐,驱散不了房子里无边的压抑。“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华健拉着天雨下了楼,走出了院子,天雨深深地舒了口气。
  华健带着天雨在星光下的城中村四通八达的街巷里绕来绕去,来到一个院子前。华健带着天雨进了院子,上了二楼,走进了一个昏暗的房间。原来这是一个黑网吧,几个初中生模样的青少年坐在电脑前正在玩着游戏,并且还抽着烟,机房里烟雾缭绕。天雨非常厌恶这个地方,想尽快离开,华健则到吧台前付了钱,坐在一个电脑前的椅子上开了机子,玩起了游戏。
  天雨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家?”华健冷笑一声,“我还有家吗?”
  天雨望着华健,想到刚从在他家的情形,不得不承认,那样的家,的确算不上是家。
  华健问:“你有QQ号吗?”
  “什么是QQ号?”
  华健费了很大的功夫向天雨解释了什么是QQ号,然后帮天雨申了一个QQ号。
  “你在这里玩吧,我先走了。”天雨实在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好吧,那你就先回家吧。答应我一件事,”华健说,“不要把今天在我家看到的告诉别人。”
  “嗯,我一定保密!”天雨爽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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