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二十四

　　二十二、回家
　　春节要到了，全国各地都迎来了一股城市建设者返乡的高潮。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干了一年，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大人们高兴，小孩子们也高兴。天雨、李丰、志朋他们也都要回老家。
　　一大清早天雨一家就起了床，洗漱毕经过一番准备，就出发了。天雨两手空空，爸爸妈妈却没闲着，爸爸两手各拎着一大包年货，妈妈肩上扛着一大包衣服。一家三口坐上了公交车，天还没有亮。
　　到了长途汽车站，一家人下了车，只见汽车站里人山人海，小小的汽车站被挤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带着大一包小一包的东西，手上拎着，背上背着，肩上扛着。汽车站的八十售票窗口都挤满了人，长龙般的队伍一直排到了车站门外的几十米处。不时地有着头戴鸭嘴帽，胳膊挎着篮子的“黄牛党”在队伍间来回穿梭。一看见有穿着制服的站警靠近，“黄牛党”们就迅速隐蔽在队伍里，或者撤离。天雨一家排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的队，才买到了票，上了车。
　　妈妈抱怨说:“那么早就起来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
　　爸爸说:“能买到车票就不错了，很多人排了几个小时，车票还买不到呢！”
　　车上挤满了赶着回家的乘客，为了省钱天雨坐在了爸爸的腿上。车站里的人也不希望天雨买票坐座位，因为天雨是小孩子，坐座位只能收半价，大人则可以收全价。春运期间，车站里只会缺车子，不会缺乘客。
　　汽车满载着乘客们的期盼开动了，妈妈因为起来得太早，在颠簸的车厢内睡着了。归心似箭的爸爸在车厢里哼起了小调，有时候也会因为困倦而打起盹，醒来过后，继续哼着小调。天雨永远是不知疲倦的，透过车窗看着汽车开过的每个角落，看着眼前的景色不停地向后跑去。
　　天雨也很想早点回到老家，他十分怀念老家的那些小伙伴，比自己大一岁的堂姐天瑶，比自己小一岁的堂弟天赐，还有庄子里其他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几个小伙伴。天雨最初刚坐上从老家开往城市的汽车，准备在城市里定居时，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是对城市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另一方面是对自己在老家的那些小伙伴们的不舍。虽然在城市里天雨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从来没有感到过寂寞，但是他还总是会想起自己在老家的那些小伙伴们。
　　汽车颠簸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终于到县汽车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他们还没有吃饭，本想在车站附近买点吃的，可是车站车站附近的东西实在太贵，一份蛋炒饭都要十几元。能省则省吧，天雨一家决定回家吃。
　　爸爸拎着两大包年货，妈妈扛着一大包衣服，带着天雨一起去了县汽车站不远处的从事县内乡镇运营的汽车站。县里还没有公交车，从事乡镇运营的汽车还都是私人运营，县政府的管理也不够严格。
　　天雨一家上了车，车上的一大半座位都坐上了人。爸爸对司机问道:“师傅，什么时候走？”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透过玻璃车窗望着窗外，头都不回地说:“马上就走，别急。”
　　天雨一家找到了座位坐下，坐在他们旁边的人们不禁冷笑道:“哼，马上走？半个小时前你就说马上走了，到现在都还没走。”
　　一个人走到了司机面前:“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走？你把钱退给我吧。”
　　“你真的要退票？”司机说，“你包车子走比这贵两倍都不止。”
　　那人有些动摇了，司机这句话说的倒是事实。
　　司机接着说:“现在正好赶上吃饭时间，等人家饭吃过了，到时候人都来了，车子上人一满，马上就走。你都等一个多小时了，车上一大半座位都坐满了，你现在走，一个多小时不是白等了吗？白等了一个多小时，还要多花一倍多的钱，还不如就在这等下去，说不定马上就能走呢！”
　　司机这番话说到了那人心里去了，那人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理，也只好继续等下去了。
　　吃饭时间过后，车站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售票员在汽车前吆喝起来，人们三三两两的上了车，不一会车上的座位就坐满了，司机脸上渐渐的有了喜色。
　　“车上座位都坐满了，怎么还不走？”
　　司机陪笑着:“老板啊，真不好意思，昨天我一个表叔跟我讲好了，说今天要搭我的顺风车。等他一来，我马上就在。”
　　车上的许多人不禁冷笑道:“什么表叔，还不是想多等一会，多带几个人。”
　　司机狡黠地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售票员在汽车前吆喝着，正值乘车高峰期，隔不到几分钟就会上来好几个人，车上已经没有了座位，很多人只能扶着汽车上的行李架站着。
　　车上已经挤上了两车人，司机的表叔可能还没来，司机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售票员依旧在汽车前吆喝着。
　　“老板，车子已经挤满了，快走吧！”乘客们又一次催促。
　　“马上走，马上走！”说着司机打开了发动机，但售票员还没有上车，依然在汽车前吆喝着。
　　发动机“轰隆隆”的响着，车子开动了，但是速度却还没有别人走路那么快。车门开着，售票员站在车门前向车外继续吆喝着。虽然车厢内已经挤爆了，但是人们知道，这样的车子一错过，就要等上几个小时，所以很多人还是会往车子上挤。车子慢慢吞吞地向车站外开去，车门开着，售票员吆喝着，磨磨蹭蹭中又有一大群司机的表叔挤上了车。汽车终于开出了车站，可以正常行驶了，一辆车子挤上三辆车的人数。
　　“妈妈，我饿了。”坐在爸爸腿上的天雨，对妈妈说。之前的天雨一心只想着车子能够早点开动，而现在车子开动了，天雨却感到了饥饿。其实爸爸妈妈也早已饥肠辘辘了，只是没有说出来。
　　妈妈安慰道:“等到了家我们就吃饭。”接着便埋怨起来:“早知道要等这么长时间，还不如就在车站旁买点东西吃算了。”
　　爸爸骂道:“这些人实在太坏了，为了钱简直不要命，一辆车子这么多人出了事怎么办？”
　　汽车走了一个多小时，从县城渐渐地驶进了山区，山路崎岖，小汽车比之前的长途汽车颠簸得多。天雨一家在汽车的最后一站下了车，他们家离车站不远，只有一里多路。天雨家地处大别山丘陵地带，住在一个很小的庄子里，庄子里的青壮年基本上都外出打工了，留着庄子里的都是些老人、妇女和孩子。
　　天雨爸爸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天雨从未见过自己的奶奶，爷爷在他的脑海里也只是一些残碎的影像。天雨爸爸兄弟姐妹共三人:姐姐是老大，嫁到了邻村。她有一个上初中的儿子，自己在家里做农活和照顾儿子。姐夫是木匠，在杭州打工，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哥哥是老二，在苏州搞装潢，妻子在做农活和照顾一双儿女。天雨爸爸的做法让哥哥很有启发，哥哥也想着把一家人迁到城市，做什么事都在一起。姐夫也想过效仿天雨爸爸的做法，可是由于儿子已经上初中了转学不方便，只得作罢。
　　走在熟悉的山路上，天雨兴奋极了:“到家喽！到家喽！”老远就看见了庄子路口，自己的小伙伴们在嬉戏，天雨朝他们招手大喊:“天赐、天明……”
　　小伙伴们循声望去:“是天雨，天雨回来了，天雨回来了！”说着小伙伴们向天雨跑过来。
　　此时的天雨饥饿感全无，也激动得向小伙伴们跑去。
　　“慢点，别摔着。”妈妈说。
　　听说天雨一家回来了，天雨的大伯也来到路口迎接。天雨跑到大伯面前喊了声“大伯”。大伯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天雨，又长高了！”天雨的爸爸妈妈也走了过来，大伯放下天雨，接过天雨妈妈肩上扛着的大包，说笑着向家里走去。
　　一家人在大伯家吃过饭，爸爸妈妈忙着收拾家，天雨忙着要和小伙伴们玩。天雨家和庄子里大多数人家一样，都是草房子。半年没回家了，大门一打，一股霉味顿时扑面而来。只见家里凌乱不堪，蜘蛛网遍布满屋，家具上落满了灰尘。
　　妈妈一大早就起来了，坐了大半天的车，现在刚吃了午饭，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还要赶着收拾房屋。不禁又抱怨起来:“回一趟家真麻烦，带这么多东西，还要坐这么长时间的车，走这么远的路，下次过年不回来算了！”
　　爸爸说:“明年大哥也和我们一样，把家迁到合肥了，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回家的必要了，过年回一趟家是挺麻烦的。”
　　
　　二十三、过年
　　腊月三十的一大清早家家户户就开始忙活起来，扫房间、挂灯笼、贴对联、准备着年夜饭。村里大多数人家的对联都不是买的，而是村主任写好了送上门的。村主任是县书法协会会员，村里的有名的书法家，每年村里都会有很多人托他给自己家写对联。
　　妈妈正在准备饭菜，爸爸正在清扫房屋，村主任就送对联来了。
　　“真是难为您了，让您亲自送过来。”爸爸热情向村主任递去了香烟。
　　村主任一摆手:“谢谢，我不抽烟。我来庄上有点事，顺便带过来的。”
　　爸爸打开对联，上面红纸黑字写着:春回大地春光好，福满人间福气浓。对联虽然很普通，但是字却写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的确是不一般。
　　正在一旁玩耍的天雨看到这字，立即就被吸引过来:“表叔，这是你写的吗？”
　　“是啊，”村主任摸了摸天雨的头，“你想学吗？”
　　天雨连连点头:“当然想，你可以教我们？”
　　“可以啊，可惜你不住在村里，”村主任寻思着说，“这样吧，你们临走时路过我家，我送你两本字帖。”
　　“谢谢表叔！”天雨说。
　　快吃中午饭了，在外面玩耍的天雨回了家。一进家门，天雨就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味。天雨立即跑进厨房，只见锅台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鸡鸭鱼肉俱全，望得他直流口水。
　　妈妈摸着天雨的头:“小馋猫！”说着夹了一根鸡腿放在碗里，递给了天雨。
　　天雨端起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妈妈把锅台上的菜端到了饭桌上。由于菜香可口，天雨食欲大增，中午吃了两大碗饭。
　　下午，天雨一家烧油炸圆子。一般人家前几天就把圆子炸好了，天雨一家由于事物繁忙，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炸。
　　圆子的原材料是将加有生姜、香葱、大蒜的肉剁成肉泥，然后再加入盐、味精等佐料与肉泥搅拌均匀。最好加入两个鸡蛋，这样可以防止圆子在炸的过程中散开。
　　一切准备就绪，一家人围在油锅前。妈妈将肉泥搓成圆子放进油锅里，爸爸将锅里炸好的肉圆子捞进一个大盘子里。天雨拿来碗筷品尝着炸好的肉圆子，以一名资深的美食家的阅历，点评着肉圆子味道的好坏。
　　傍晚，庄子里的人家都关了门，放了一挂炮仗，在家里吃起了年饭。天黑了，家家户户门前的红灯笼点亮了;没有城市灯光的污染，月亮、星星显得十分明亮。小村庄在星光、月光以及红灯笼的交映下显得十分静谧与迷人。
　　吃过饭，庄里人都从家里走出来，抱着黄纸和香在门口烧起来，祭祀祖先。天雨他们老家地处偏僻，红白喜事都遵循传统，问瞎子、择日子、烧纸钱、行叩首这些传统习俗都还在。但是由于受外界影响，红白喜事与传统也有着很大的不同，比如新娘子穿白色的婚纱并照婚纱照，棺葬改为火葬，这些都体现着社会的进步。社会在不断发展，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中华传统中会有更多的陋习会去除，还会插入更多的新元素，产生更多的创新。
　　烧完祖先纸，一家人围在电视前看《春晚》。天雨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爸爸等到十二点过后，又到门外放了一挂炮竹。
　　大年初一一早，庄子上的孩子们就聚在了一起。挨家挨户的向人家拜年，庄子上的人都是本家，按辈分叫人，该喊啥就喊啥。庄稼人最爱听孩子们嘴里吐出的金玉童言，见小孩子们来给自己拜年，便给他们每人抓一大把瓜子、花生或糖果。孩子们拉起上衣边，将别人的给的东西都兜在胸前。
　　城市里过年便没有在乡下那么多烦琐的活动了，最主要的活动就是放炮竹。腊月三十的大清早志鸿就给震天动地的炮竹声吵醒了，“烦死了！”志鸿抱怨。炮竹声过去了，志鸿躺在眯着眼睛，刚要睡着，又一阵炮竹声把他吵醒。志鸿攥着拳头狠狠地朝床上捶了一拳，从床上爬起来:“这觉简直没的睡了！”
　　志鸿家本来就很干净，所以也不需要刻意地去打扫。对联也不需要请人写，单位里发。妈妈还是比较忙的，需要多准备几个菜放在冰箱里防止来客人时的仓促。圆子不需要自己炸，都是在超市里买的。
　　吃过午饭，志鸿跟随着爸爸妈妈去了住在不远处的爷爷奶奶家，在爷爷奶奶家吃了年夜饭。除夕的晚上是根本无法睡眠的，彻夜的烟花爆竹声使人惊心动魄。
　　这天志鸿家没去别人家拜年，家里也没来什么客人。志鸿在家待着无聊，天雨他们都没有回来，他只能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瞎逛。往日热闹的小区今天却显得满目萧条，整个小区看不到几个活物。地上铺满里炮竹的碎屑，旋风将地上的碎屑卷起，空气中弥漫着带有火药味的烟尘。
　　
　　二十四、煽风灭火
　　正月初三，天雨爸爸和自己的哥哥带着家人去姐姐拜年。天雨姑姑家就在邻村，三个孩子都认识，所以他们跑在前面，大人们拎着礼物走在后面。
　　不一会儿，大家就走到了邻村。老远处孩子们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姑姑和姑父，三个孩子一边跑着，一边朝他们大喊着:“姥姥新年好！姑爷新年好！”天雨他们家那边称姑姑为“姥姥”，称姑父为“姑爷”。姑姑、姑父对他们也说了声:“新年好。”三个孩子跑到跟前，表哥也从屋子里出来了，他们与表哥也互相说了“新年好”。拎着礼物的大人们也来了，大家都互相送去了新年的祝福。
　　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姑姑一家人都忙了起来。姑姑在厨房准备饭菜;姑父把大家都请到桌子前坐下，端来一个装满瓜子、花生、糖果的果盘放在桌子上，并给大家倒茶递烟，陪大家聊天。
　　姑姑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煤炉，炖着鸡汤。由于煤炉火还不稳定，便让儿子对着煤炉门扇风。
　　天雨和堂姐、堂弟在房间里看电视，然而三人却在所看的电视节目上产生了分歧:天雨要看武打片，天瑶要看情感剧，天赐则要看动画片。三个孩子在房间里吵了起来，姑父进来了，了解情况过后帮助大家达成了方案:每人看五分钟，五分钟后换人。可是谁先看呢？这个不需要大人们操心，中国孩子智商是很高的，老规矩，石头剪刀布。
　　轮到天瑶看了，动画片天雨还能看得下去，情感剧令天雨感觉无聊极了，他搞不懂天瑶为什么会对这么烂的电视剧情有独钟。
　　天雨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决定出去玩一会。天雨走到院子里看见了表哥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对着一个放着一口大砂锅的煤炉的炉门扇风。
　　这样的场景天雨见过，但他并不知道这样做的用途，于是走上前好奇地问:“表哥，你在干什么啊？”
　　“扇风啊，”表哥说，“越扇火越大。”
　　“真的吗？”天雨也想尝试一下，“可以给我扇吗？”
　　表哥的胳膊都扇酸了，早就想停下来了，现在天雨愿接替他，他简直求之不得。见炉火差不多已经稳定了，不需要多大力气扇几下就可以了，让天雨扇应该不会误事，所以便同意了他的要求，把扇子给了天雨。
　　天雨拿着扇子，学着表哥的样子对着炉门扇了起来。只见每扇一次火苗就会向上窜一次，天雨越用力，火苗窜得越高。天雨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对着炉门扇风，炉火就会变大呢？
　　其实初中化学课本上对此现象就有了合理的解释:燃烧需要三个条件，1、需要可燃物;2、温度达可燃物着火点;3、需要充足氧气。扇子对着炉门一扇，加快了空气流动速度，给煤炭的燃烧提供了充足的氧气，从而使炉火变大。
　　可是天雨却不知道这些，他用非常人性化的角度，产生了一个童话般的观点:夏天很热，热得人都没有精神。秋天很凉爽，每个人都充满活力。炉火和人一样，给他扇风他就凉快了，就有精神了，所以火就自然变大了。
　　天雨对着炉门扇着扇着，渐渐便失去了兴趣。炉火已经稳定了，不需要再扇了，可天雨却不知道这个道理，只好继续扇着。天雨的胳膊有些酸麻，便想着走捷径，于是又突发奇想:夏天很热，风一吹就凉快了，如果用凉水浇便会更凉快。如果给炉火浇上凉水，炉火会不会更大呢？天雨想到了这些，可是他不敢这么做，水克火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如果水是灭火的，那风吹火大又怎么解释呢？天雨实在想不通。
　　天雨继续扇着，胳膊又酸又麻，累得实在不行了，实在是不想再干了。天雨不想半途而废，于是他忍不住要尝试一下火上浇水，他找到一个葫芦瓢，舀了点凉水走到炉子前，心想:就浇一点，如果火变小了，就不浇了。天雨朝炉火轻轻地浇了一点水，“呲”的一声，火炉上升起了大量的蒸气。炉火在凉水的刺激的一瞬间受到了一些影响，但由于水分太少，随即就被蒸发，稳定的炉火又恢复了原状。因为水蒸气太多，天雨没看见炉火变小的那一瞬间，只看见了炉火往上一蹿，恢复的那一瞬间。天雨见火苗往上一蹿，误以为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连忙拍手叫好。
　　天雨又浇了一点水，和上次一样火苗再次向上一蹿，天雨笑了，这下他对自己的观点已经是坚信不疑了。于是天雨又舀了一瓢水，这次天雨一下子就浇了半瓢水，蒸气散发过后，火苗蹿上蹿下，跳起了舞。天雨将剩下的半瓢水也浇了上去，火苗一蹿一蹿，每蹿一次，都比上一次的幅度小一点，并且越蹿越慢，似是一个精疲力竭的舞者。
　　这是怎么回事，火怎么变小了？是不是浇的水少了？天雨将整整一瓢水浇了上去，这次所冒的蒸气也比之前少了许多，只见火苗拼命挣扎，用尽所有的力气向上蹿了一次，然后再也没有蹿上来。天雨发现不对劲了，重新拿起扇子，对着炉门使劲地扇，可是无论怎么扇就是不见火苗爬起来。
　　天雨知道闯祸了，立即跑进厨房:“姥姥，炉子火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我明明看见你表哥把炉子点着了啊！”姑姑正忙着烧菜，并不把天雨说的当回事，“拿扇子扇扇就行了。”
　　“我扇了，可是没有火。”
　　姑姑走出厨房，只见放炉子旁边有个葫芦瓢，地面湿了一大片，水都快汪了起来。“谁往炉子上浇水了？”姑姑端起砂锅，炉子里已经看不到一丝的火光。
　　“刘涛，你给我出来！”姑姑对着屋里大喊。
　　“什么事啊？妈妈。”表哥从屋子里走出来。
　　姑姑指着炉子说:“这是怎么回事，谁往炉子里灌了水？”
　　表哥连忙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把炉子点着了，就让天雨看了。”
　　堂屋里的大人们听到喧闹都从屋子里走出来。
　　“天雨，我们都看了两次电视了，你怎么还不来看？”天赐、天瑶正好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妈妈问:“天雨，是不是你干的？”
　　“是，是我……”天雨支支吾吾地说。
　　妈妈一瞪眼:“叫你对着炉门扇风，你浇水干什么？”
　　“是这样的……”天雨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了天雨的解释，表哥和在场的大人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天赐和天瑶却没有笑，他们认为天雨所说的合情合理，可是为什么火却灭了呢？表哥已经上了初中，所以他知道煽风点火的原因，于是便利用所学知识将其中的原理解释了一遍。三个孩子听完表哥的解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大人们则对表哥投向赞许的目光，他们只知道扇风可助燃，却不知道其中的科学原理。
　　下午天雨他们都回了家，到了晚上天雨妈妈打开了电视。妈妈把电视频道调到安徽经视，看《第一时间》。《第一时间》是一个新闻节目，主要报道的是安徽省内各种各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为妇女们在一起拉家常提供了许多的谈资，深受妇女们的喜爱。天雨则对这个节目感到深恶痛绝，因为天黑了小伙伴们都回家去了，天雨只能在家看电视，然而电视却给妈妈霸占着，看无聊的小新闻。
　　《第一时间》的主持人周群拿着新闻稿报道:“今天上午，肥东县一名七岁的孩子朋朋跟着父母却姑姑家拜年，结果调皮的朋朋玩擦炮时不慎将姑姑家的房子给烧了。”接着便是采访的画面。
　　“天雨，快来看啊！”妈妈突然对着天雨的房间喊道。
　　“有什么好看的？”天雨正在房间里写作业。
　　“志朋上电视啦！”
　　“什么？”天雨立即从房间里跑出来，“他们怎么上电视了？”
　　“他把他姥姥家的房子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