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替有污点的人想一想（2）

　　老王生气、发火，曾祺反而安静了，急忙要华仔追上楼去安慰王东生。她说王东生有时也小心眼，爱生闷气，生闷气的人容易伤身。
　　华仔笑道：“妈妈，爸爸有自动消气功能，只要您不生气，他不用我安慰。我还得跟您解释，我刚才和爸爸真没讲找谁要钱，是讲一个有污点的人，怎样洗清污点。”
　　曾祺注意力一下就转过来了，问：“谁？”
　　华仔说：“李更发，他回来了，没事。我请他在公司电脑室工作，专管上网。”
　　曾祺问：“你不会也利用他做假吧？”
　　“哪能呢？”华仔知道妈妈是提醒他：“我们家家富公司不需要做假。李更发也有了教训，知道自己有污点，很愧疚。他要我放心，保证刷新自己，特别要刷新心灵。”
　　曾祺说：“你倒是很会替别人想。”
　　华仔说：“他心理负担重，肯定希望有人多替他想想。我既然请他做事，就充分相信他，等于我多了一个兄弟，我也需要好伙伴。”
　　曾祺按华仔坐下，说：“你说起李更发，我想起来了，有个人我也要管。”
　　华仔顺从地坐着，等待训示。
　　曾祺问：“你和林里生也成仇人了？”
　　华仔说：“没有啊，只是见得少了。”
　　曾祺说：“听月亮讲，林里生在外边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赚几个钱也不清不白，好几次挨人打，她怕哥哥跟不三不四的人违法。要我求你，准林里生回公司来。”
　　华仔说：“他想回来吗？”
　　曾祺说：“林里生跟月亮讲，想回来，怕你整他。”
　　华仔说：“我多次劝他好好干创业园，或者去华总那里当白领。兰花园、创业园，都缺人手，他不愿意干呀，只想吃免费午餐。”
　　曾祺说：“那你主动，请他回来，工资照顾他一点。你对李更发那么好，想得周到。林生也算你哥哥，林家对我们母子有恩，你更得多想一想。”
　　
　　华仔为难，一时无语。当初，他送月亮去农民画培训班学习，也好心介绍林里生到饮料厂工作。不料，工厂因为水污染，倒闭了，林里生直埋怨他。他请林里生、月亮、李胜田回来和他承包状元坳，李胜田、林月亮干得好好的，就林里生现成饭也不吃，跟着何卫东跑，和他分道扬镳了。那时，林里生看破了他的弱点，认为他根本不会赚钱。所以，开始异想天开，要自己办个纯净水厂。他再三提醒林里生，创业园前景好，事业会做大。林里生说：“我家负担重，不能像你那样为别人服务，公务员没当成，还没学会为人民币服务。”他听着好心寒！
　　林里生污点多多，受何卫东指使，告他黑状，他更不想跟妈妈说。林里生比李更发难相处，恐怕不如李更发会吸取教训。这些，也对妈妈说不出来。华仔只好含糊地说：“何支书要求安居房施工加快进度，我这几天正忙。想出路子，再跟您讲吧。”
　　曾祺说：“这点事，你不会要妈妈求第二次吧？”
　　“妈，你打我呀？”华仔认真了：“怎么能说您求我？听您的，我去请他回来。”
　　
　　不用华仔请，林里生回村里来了。他先去找何卫东，何卫东开着小车在村委会门前停下，刚下车，看见林里生从背后追来，紧张地用遥控锁好车，大步往屋里走，显然是不愿别人看见他和林里生发生冲突。
　　林里生冲汽车驾驶室门上吐了一口，大步追进门去。何卫东上楼梯，林里生也上楼梯。何卫东在走廊上大步走，林里生几乎踩着他脚后跟走。何卫东进办公室，反手关了门，林里生手一挡。两人都进了屋，林里生反锁门。何卫东退到办公桌后，吓得脸白了。林里生从怀里抽出一把斧子，挥了几下。
　　何卫东喊：“你不要乱来！”
　　林里生说：“老子今天跟你拼了！一万，你到底给不给？”
　　何卫东问：“什么？又出来个一万？”
　　林里生说：“你，你要老子写信揭发华仔收了华文的汽车，把王梅肚子搞大了，去外边做人流，我都写了，也把他国土局的位子搞掉了。你答应付我一万。拖多久了？还想赖到什么时候才给？”
　　何卫东问：“我许诺过吗？”
　　林里生问：“你的嘴是直的吗？”
　　何卫东说：“好！我向崔德华说明，是你揭发他。”
　　
　　林里生挥起斧子向何卫东头上砍去。何卫东躲闪着，几个回合，林里生并未真砍。何卫东躲到办公桌下，林里生左攻右袭。何卫东趁机冲向门口，欲夺门出逃。林里生快步，揪住何卫东衣领，把他抵在门上。用膝盖顶他几下。举起斧头，对准他后脑壳，逼问：“给不给？不给，我就劈开你的猪脑壳！”
　　何卫东说：“给，给，给！”
　　林里生举着斧头，何卫东打开手包，拿出了一扎人民币，扔在桌上。林里生也不点数，揣进了衣袋。
　　何卫东说：“你跟我，赚钱多容易！”
　　林里生说：“老子听你的，得罪了华仔，全家人都恨不得吃了我。从此以后，你当你的官，我当我的农民！”
　　林里生瞅准一把木椅，砍一斧子，走了。
　　
　　拿到一万，在路上数一数，一张不少。林里生心里高兴，直奔华仔家，进了客厅，一声干娘叫得好甜。曾祺告诉他，华仔在住室操作电脑，林月亮在旁观，意思是要他也去屋里。林里生不想进屋去，拿出1000元钱孝敬曾祺。曾祺哪里能受，反说了他一顿。他只好收回钱，喝着茶，讨好曾祺，吸引华仔和月亮出来见他。
　　林月亮看自己的画作《乡情乡爱》上了网，非常欣喜。
　　华仔看到有个大客户关注家家富公司，忙给李更发打电话，说：“李更发，快打开电脑看，省城一家大公司，叫‘放心大厨房’公司，对我们公司感兴趣了。你快看，注意回访、联系。”
　　林月亮说：“华哥，你停一下。我哥哥想回公司来，干娘跟你讲了吗？”
　　华仔说：“你们给我出难题。他回来捣乱怎么办？”
　　林月亮说：“他说，能帮你找到一个特殊的人，帮你了解内幕。”
　　华仔说：“我现在不需要内幕，只需要人干实事。”
　　
　　林里生听了曾祺的话，硬着头皮找华仔直说，走到门口，又放不下架子，还是不进门。华仔装作没看见林里生，埋头浏览。
　　林月亮觉得她给双方搭台了，说：“哥，你进来，看看我的画上网了。”
　　林里生见华仔不理他，说：“有什么看头？走吧！”
　　林月亮不出门，林里生进门拉起她往外走，硬拖。华仔冷眼静观。
　　林月亮咬林里生手腕，林里生给月亮一巴掌。
　　华仔不能不管了，说：“你毛病还没改？动手就打人。”
　　林里生说：“我兄妹的事，你还管？”
　　华仔说：“我非治掉你这个毛病不可。向月亮认错！”
　　林里生说：“我管妹妹，有什么错？”
　　华仔欲打林里生，林里生绕着林月亮躲来避去。林月亮怕他们大打出手，挡在中间。两人纠缠几个回合，未分胜负。无意中，华仔揪住了林月亮衣襟，用力过猛，竟把月亮上衣拉开，十分尴尬。
　　月亮背过去护胸时，华仔恼羞成怒，一拳打中林里生腹部，林里生蹲下去，昏了。
　　华仔上前揪住林里生衣领往上提，说：“向月亮认错！”
　　林月亮扑过去，猛推华仔。华仔后退，撞倒衣架，倒在地上。
　　林月亮说：“哪个要你下重手打人？我哥哥再有错，你也要好好讲。你天天练拳打脚踢，不知道会伤人吗？”扶着林里生流泪了。
　　林里生清醒后，冲出门去，林月亮追随。林里生拉着林月亮快步走出门，林月亮抵抗着，不愿跟他走。
　　林月亮说：“哥，听华哥的，你向华哥认个错，他会原谅你。”
　　林里生说：“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和他断了，有了李胜田，还跟他拉拉扯扯做什么？我们不能靠他，有人要他的命，让他丢命去吧！我本来要给他报信，他不理我，我就不跟他讲了。”
　　林月亮说：“这个，更要快点告诉他。”
　　林里生说：“不讲，我也不求他。等着看吧，他不是被汽车撞死，就是被人一刀捅死！”
　　林月亮说：“哥，快告诉华哥！”
　　林里生说：“不管他。我再也不求他，自己找华总去！”
　　
　　华总一直把林里生当骨干看待，她的本土化理念，就是在本地员工中，遴选能干的人加以培训，进入她的管理层，代表她管理员工，月薪很高。林里生这样浮躁、贪心，华仔不敢向华文举荐。林里生较着劲儿走后，林月亮也生气走了。
　　曾祺也不高兴，说：“你会替这人想，替那人想，怎么不替林生多想？他有错误、有毛病，更要为他想，有个合适的安排，对他才好。”
　　华仔说：“我想了，他到兰花园去工作合适。您见了华文，推荐一下，准成。”
　　曾祺问：“给华文推荐，怎么要我出面？”
　　华仔猛一下觉得刺伤了曾祺似的，改口说：“您跟林里生讲讲，教他不要再浮躁了，别贪心，踏踏实实地做事。要不，他做什么也成不了事！”
　　曾祺说：“看，我求你，你倒往我身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