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保媒拉纤

　　正月初五刚吃完早饭，沈承志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大户村的程亮打来的。
　　“沈局长吗？你还在老家对吧。”沈承志想这不废话吗，我不在老家怎么接电*话的人是我啊：“是我啊，怎么？程支书，有事？过年不挺好的吗？”
　　“我过年挺好的。你过年不也挺好的吗？父母都好吧？”
　　“啊，挺好的，挺好的，都挺好。咋？程支书是不有事啊？”
　　“可不是有事咋的？”
　　“什么事你尽管说，别客气。”
　　“是这么一回事，刚才啊，县政法委书记邹书记来电*话啊，说他儿子邹威雪看上了马雪莲，非得托我保个媒什么的。你说，我也不常保媒啊，跟马雪莲也不太那么熟悉。有心推托吧，人家那么大的县领导，还亲自打来的电话，撅了人家的面子，自己实在过意不去。答应吧，我心里也实在没底。近些日子你们清理工作组的，跟马雪莲混得很是熟络。你看沈局长，我可是在求你哟，你能不能帮助我一下。”程亮在电*话的那头表现出很为难。
　　“你啥意思？意思是说，你不想保这个媒了，让我帮你保这个媒？唉呀，我说你老程，你是怎么想的？我刚从部队转业不久，在地方上还没干上一年呢。一些人情事故，我老哥还不懂得一个呢，保媒拉纤这种事儿，你怎么就能想到我呢？”沈承志想这是哪跟哪啊，我沈承志保过媒拉过纤儿啊？
　　“不是那意思。沈局长你理解差了不是？我是说，咱俩一起到马雪莲家去保媒，你威信大，马雪莲也听你的，这样的成功率不就大一些吗？”程亮解释道。
　　“我去可以，但唱主角的还是你，否则我就不去了。”沈承志说。
　　“那是，我一定会的。”程亮说。
　　“另外，程支书，你记住一点，那就是咱们千万不能强人所难。”沈承志又嘱咐道。
　　“那是，那是。你先在家等着，我这就开车去接你。”程亮说道。
　　“怎么？今天就去啊？”沈承志惊讶地问道。
　　“对呀，邹书记很着急的，意思是他儿子好像在家等不了了似的。”程亮解释道。
　　“那好吧。”沈承志放下电*话，心想，我这几天怎么经常反复做着那个奇怪的梦呢？时间相同，只是地点却经常变化，有时是在马雪莲的家里，有时是在大碱沟草原上，有时在一人多高的柳毛地，有时在西林湖的渔船上，奇怪得很，场景逼真得夸张。他仔细地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凡是做完这个梦的白天，身体都会出奇地健壮，一点儿也没有做完爱之后的那种疲倦感。就是有时候和草雪儿做完了，累得精疲力竭之后沉沉睡去，他还仍然在梦中做着这样的梦，梦中的他仍能神武上阵，精神力似乎增强了几倍，横刀跃马，姿态万千。正好，今天去多留意留意马雪莲，看她有没有类似的经历。想到这里沈承志便穿戴了起来，特意地把那枚方印露在了衣服外，目的是让马雪莲看到，看她神态有什么变化。
　　也就不大的一会儿功夫，程亮开了一亮破旧的北京吉普车来到了沈家大院门前。沈承志和家人说了一声，便登上车离开了。
　　马雪莲见沈承志和程亮两个人走进了屋中，不觉一愣，这大年初五的，他们怎么来了？莫非是有看病的人？他们俩个是来请自己的？她赶紧用笤帚打扫打扫了炕，让二位坐了下来，抬眼看向沈承志的时候，忽然就想到她自己夜夜反反复复做着的那个奇怪的春梦来，不觉双颊绯红。冷眼那么一扫沈承志的胸前，不仅愣愣地怔在那里。
　　“雪莲，怎么自己一个人过的年啊？没有回娘家吗？”程亮问道。见马雪莲两腮绯红，眼睛直直地盯着沈承志的胸前看，正自走着神，程亮便又提高了声音问了一句。
　　“嗯？程支书，你，你，你是跟我说话吗？”马雪莲发现自己明显走了神，便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问你，过年是自己一个在家过的吗？怎么没回娘家过呢？”程亮又重复了一句。
　　“啊，没有。娘家那头太远，在大碱沟深处呢，道路又不怎么通，赶上爬犁就得走上一小天，这大过年的，麻烦人家谁呀。”马雪莲赶紧答道。为了掩盖心虚，她赶紧来到仓房之中，从一个袋子里捧出了几捧瓜籽和花生，又从一个小筐里抓了几把各式的糖块，一边抓还一边想，难道就这么神奇？沈承志的胸前果真戴着一枚玉印？来到屋里，她客气地让着二位吃。接着又到了里面的老少屋，故意的把头一天晚上做梦时穿的内衣穿了出来，同时手里拿着那尊针灸铜人在手中把玩着，心想，看沈承志有何反映，如果有反映，这件事就十分灵异了。而今天自和马雪莲见第一面起，只要是马雪莲在自己眼前，她的心中所想全都被沈承志在心中破译出来。沈承志感觉的不仅仅是梦中的情景和马雪莲的完全相同，他还对自己能出现这种怪异的现象感觉到惊讶。是呀，之前的几天她都猜测的草雪儿心中所想，那时候自己还没在意，自己怎么就能猜测出别人的心中所想来。可今天奇怪的事情一旦在马雪莲身上得到验证，他便开始惊讶起自己来，是自己拥有了一份超能力吗？能猜测到别人的所想？如果那样的话，是不是像公安局破案之类的，犯罪分子拒不交待，而又找不到其他的线索证明的时候，只要自己来到他面前，就能猜测出犯罪分子所想，从而发现蛛丝马迹破获案子？是不是不论与谁共事都事先能猜测出别人的心思？而预知他想要干什么？天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神奇了。
　　马雪莲见沈承志怔在那里，心有灵犀一下子便明白了。是啊，难道自己这几天夜夜反复做着的那个奇怪的梦是真的了？他沈承志也做着同样的梦？不对呀，梦中我们见面的时候，铜人和他那枚方印都要发出“呜呜”的震动声的，怎么今天却没有这种现象？难道梦中的情形是假的？她疑疑惑惑地望向沈承志，见沈承志还是一脸的惊异，不觉大羞。
　　程亮也看出了沈承志的异常，难道是沈承志对她马雪莲有什么意思了？有非份之想？不可能啊？别是媒还没等保成，他们俩个倒成了。想到这里就用手碰了碰沈承志：“沈局长，愣什么呢？”沈承志一个激凌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反应过来的他，第一时间就猜到了程亮刚才所想，才知刚才这一走神，一下子便被别人猜透了心思，自己可得注意了。
　　“雪莲，如今你的身份和地位都发生了改变，你程哥觉得有点不敢见你面了似的。”程亮正在想办法措着辞和马雪莲说道。
　　“程支书，你这话说哪去了。我马雪莲再份有发展，不也在咱大户村生活了好几年了吗，咱们该咋来往还咋来往，千万别生份了。”马雪莲知道今天程亮来自己家可能有事。
　　程亮：“那敢情好，我就知道雪莲妹子不是那种出息了就忘本的人。”
　　“程支书，你今天和沈局长来是不有事啊？有事您就尽管说，我马雪莲能办的会尽全力办的。”马雪莲想可别让他这么吞吞吐吐的说了，自己直接问出来不就结了吗。
　　“是这么回事，雪莲啊，按理说呢，我今天来到您这里说这个事，从身份上来讲，好像你程哥不配讲这件事似的。但程哥和你毕竟相识了好几年，还是忍不住来了，是吧？沈局长。”
　　沈承志马上说：“那是，那是，你就直说吧，雪莲不会怪罪于你的。”
　　马雪莲：“你们俩个究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可别再吞吞吐吐的了。”
　　程亮：“雪莲，你，你今年二十几了？”
　　马雪莲：“咋了？这不才过年吗，二十七了，咋？大哥，要查户口吗？那可是我们派出所干的事。呵呵。”说完便笑了起来。
　　“那倒不是。你看，是这么回事，其实大过年的我也不该提，你家满仓呢，已经没了好几年了，你自己一个人生活，大家也都看到了，很是清苦的，妹子，别怪大哥多嘴，你就没想到再找个伴侣吗？”程亮终于鼓起了勇气把话说了出来。
　　马雪莲见程亮有如此一问，便把头低下。是呀，自己总不能这样子过一辈子吧？有个男人多好啊，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孩子过日子，小两口恩恩爱爱的。那样的生活才是正常人的生活，谁不想啊，除非出家当了尼姑才不会想的。
　　见马雪莲没有吱声，程亮又继续说道：“雪莲，一个人过日子有多苦啊，没个男人，什么都不会方便的，没有知冷知热的人，没有心里的靠山……，我今天和沈局长来，是想给你牵牵红线，是吧，沈局长。”程亮就纳闷了，怎么沈局长今天的态度就这么反常呢？平时咋咋地夸夸其谈，怎么今天竟然连一句话也没有了？所以每说一句话的时候都要把他捎上。
　　“是，雪莲，还是找个人在一起过吧，程大哥说得对，只有找了个人共同过日子，才有了知冷知热的人爱护你。毕竟你自己不能生活一辈子。”沈承志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又想起来那夜夜他们在一起缠绵的时候，那凝脂般的肌肤，那两耸雪白的山峰，那一副春光乍泄，那处茂密的森林地带湿湿的……。忽觉自己又走了神，不禁一怔，赶紧缓过了神，重新振作了起来。自己可是有家有业的人了，可千万别做出什么超越雷池一步的事啊，他在内心不断地告诫着自己。
　　马雪莲沉吟了一会儿，便扬起了头羞羞地说道：“两位大哥，不瞒您二位说，想倒是想过，可总是遇不到合适的人啊。”说完把目光望向了沈承志，心里想，那夜夜的情景，难道是说，你才是合适的人吗？
　　沈承志看向马雪莲的一刹那间，立即就破译出马雪莲的心中所想。心想，马雪莲啊，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可是有家有业的人了。难道梦中发生的事还需要人负责吗？可那毕竟不是真的肌肤之亲啊。
　　“那就好，不瞒您说，我们二位来，是想给你牵牵线、搭搭桥的。”程亮说。
　　“嗯？那你倒说说，给我介绍的倒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马雪莲羞怯的笑着说道。
　　“这个人你是认识的。”程亮。
　　“我认识？”
　　“对。他和你是同行。”
　　“跟我是同行，谁呀？”
　　“不瞒您说，就是县公安局的邹威雪啊。”程亮终于把这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说出之后内心也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想甭管你愿意不愿意，反正我程亮也说了，也尽力了，成不成，那就是天意了。
　　“他？是他托你们的？”马雪莲把眼光从程亮身上又移到了沈承志的身上问道。
　　沈承志就是一怔。
　　“不，不，是，是邹书记托我保的媒。”程亮赶紧说道。
　　“邹书记托你保的媒？”马雪莲是深知道的，邹威雪对自己有意思，她是看在心里的，但同时他能猜测到邹书记还是对自己有成见似的，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瞧不起自己的为人？还是瞧不起自己的地位低？
　　“对，对，就是邹书记亲自托的我。”程亮说。
　　“那？”马雪莲又把疑问的目光向着沈承志，意思是说，那有你沈大局长什么事啊？
　　程亮立即便明白过来了：“我是想，保媒都是男女双方的事，不能一个人两头跑啊，所以就把沈局长生生地拉了进来。雪莲你也不要怪罪大哥。大哥一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一是全是一片好心，毕竟你不能就这么过一辈子的。”
　　马雪莲点了点头。按理说，邹威雪除了有那个变态的心理，还没发现他哪方面不好，她对自己倒是一片的痴情，其家庭方面是无可挑剔的，如果他不是有那个变态的病的话，就是锅那么大的雨点也轮不到她马雪莲啊。对于他的病马雪莲是有把握给他治好的，包括他的早泄病。
　　马雪莲想了半天也没有拿定主意，最后只得红着脸说：“两位大哥哥，雪莲也知道你们是一片好意，但这事是急不来的，不是一下子就能答应的事，能容我考虑些日子吗？”程亮和沈承志见马雪莲虽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但听她的话的意思，并没有一口否定，就知道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