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喜峰口英杰战日寇 滴水岩侠士斗劫匪

　　一帮子皇协军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偷枪贼”会大摇大摆到庆元亨来喝酒，英雄自有虎胆，高人就是高人，皇协军找遍板城街也想不到这“贼人”会如此胆大。彭龙领着王毅进得待月斋，秋芳、百合还正在唏嘘，见二人推门进来更是吃惊不小，王毅与秋芳也有一面之缘，彼此寒暄，彭龙又给百合和王毅彼此做了介绍。然后吩咐小二上了餐具四个人边吃边聊。
　　原来那日彭龙、秋芳和柳先生走后，王毅也再不想呆在姑父家中，于是想到口外跑点买卖。姑父姑母都说天寒地冻买卖不好做，等过了三四月天暖了也不迟，就这样一直到了三月末王毅才从姑父家出来，谁知半路碰见不少逃亡的难民，一打听才知道29路军正在喜峰口和日军开战。
　　
　　喜峰口位于河北省迁西县与宽城县接壤处，是燕山山脉东段的隘口，古称卢龙塞。喜峰口分为关城和城堡两个部分，城堡坐落在群山包围的盆地里，四面用条石砌成，非常坚固，城墙有两丈多高，关门上建有十三米高的镇远楼。关城建在城堡北面，三面临山一面靠河，由三道套城组成，关与关之间由坚固的石基砌墙连成一体。城墙的六个接触点均设空心敌楼，西城墙又与长城主体相通。喜峰口呈“凹”字形。周围群山巍峨，河水萦洄，两峰对峙，一峪中开，苍凉雄劲的长城起伏在山脊，盘旋在谷底，左右皆高山对拱，地势十分险要，每相隔千米左右，便耸立着一座烽火台，是长城的重要关隘。喜峰口两侧，群峰矗立，险要天成。长城依势蜿蜒，成为华北的屏障，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为保卫长城，打击日寇的嚣张气焰，29军军长宋哲元，师长张自忠、冯治安、刘汝明，旅长赵登禹等一批爱国将领率部奉命承担迁西至遵化一线一百五十余公里长城各口阵地的防御任务。
　　1933年3月9日，日军铃木、服部旅团攻占喜峰口，刚接防的29军37师109旅217团，在王长海团长率领下实施反击，毙伤日军百余人，夺回喜峰口。面对日军猛烈的火力反扑，中国官兵只能凭着仅有的劣势装备依托长城顽强抗击。大刀队在喜峰口与日军展开白刃格斗。在激烈的交战中，喜峰口多次易手。
　　进入四月初，日军从长城防线右民办商震部第二十三军防守的冷口攻入，喜峰口守军腹背受敌，全线呈退却之势。4月11日，早九时，敌以山炮、重机关枪掩护其步兵，向摩天岭猛攻，冲锋数次。13日，敌仍以炮火、飞机向29军阵地猛力轰炸，阵地被毁殆尽。二十九军势孤不支，不得不按照军分会的要求放弃喜峰口、冷口，于4月13日忍泪撤退。
　　
　　“我正愁着报国无门，便奔喜峰口去了。”王毅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讲到这段经历时竟然热泪盈眶。“战士们高呼着：‘大刀大刀，雪舞风飘。杀敌头颅，壮我英豪！’不顾性命地拼杀。我不是军人，我是偷偷地跟着他们打了十几天的仗。”
　　王毅猛地干下一杯酒：“有的战士被鬼子的子弹穿掉了膀子，一个手还在和鬼子拼杀；有的战士被子弹打伤了腿抱着鬼子往山下滚；更有一些战士就倒在我的身边。战士们眼睛都杀红了，满眼都是仇恨！”
　　“那王大哥怎么来到了板城？”秋芳为王毅斟满一杯酒问。
　　“最终喜峰口还是被鬼子占领了，我便跑了回来，路过八家正遇见几个鬼子在围堵一个叫林峰的好汉，我便救下他跑到牛盘山准备拉杆子和鬼子干。林大哥受了鬼子的枪伤，我是来板城为他抓药的。”
　　“师傅伤得怎样？”彭龙一听是师傅受了伤，忙询问情况。
　　“原来你们是师徒？真是巧。”王毅又干下一杯酒道：“放心没伤到要害，并无大碍。”
　　“那你怎会成了‘偷枪贼’了？”秋芳再次给王毅满上酒问道。
　　“真正参加过战斗才知道这冷兵器怎么也比不上枪炮，所以我看上了治安大队的枪械，没加小心被狗日的发现了。”
　　王毅摸摸头，脸上竟然是一副孩子似的窘态。让秋芳和彭龙忍不住想笑。
　　“王大哥，我敬你一杯。”百合一直静静地听着，这时端起酒杯来解围。
　　“呵呵，妹子见笑了。”王毅说着一饮而尽。
　　四个人边喝边聊，直聊到庆元亨的客人渐渐散了，才回客房休息。彭龙没想到离开八家仅仅几个月竟发生了那许多事情，他担心师傅伤势，也担心林嫣、小虎，还有那批几路人马都在找寻的财宝。因此他归心似箭，王毅倒在床上便呼呼睡去，可彭龙却一直辗转到深夜。
　　
　　第二天四个人吃过早饭早早来到板城码头，没过多久那船老板便领着一帮船伙计打着饱嗝走了过来，彭龙赶紧迎上去：“老板早啊！”
　　“吆喝，小哥很守时啊！”船老板打着哈哈。
　　“老板，”彭龙又道：“昨晚我刚好遇到我哥哥，还烦请老板一并捎上。”
　　“老规矩，不少钱咱就不少道。”船老板应得很痛快。
　　船老板只说男的都是船伙计，女的是家眷，便顺利通过了码头的盘查。
　　
　　清晨的板城尚有一丝凉意，但晨风中泥土的清香已经含满了春的气息，略带湿润的空气让人感觉清新又惬意，阳光慢吞吞爬上东山，滦河上洒满了金色的阳光颗粒，停靠码头的大小船只被河面的一层薄雾轻拥着，一副不肯醒来的样子，轻轻地随波摇着。商船渐渐地驶离板城码头。
　　“这板城怎么没见到几个日本兵？”彭龙望着滦河两岸渐渐退却的苍山，满心疑惑地问王毅。
　　“我也是在喜峰口回来途中，听一位不知名的老先生谈过一点信息。”王毅说：“他说日本破译了蒋校长的‘不予抵抗’政策的密电，于是仅用120名骑兵就占了热河。”
　　“这蒋校长真是个罪人！”彭龙眼里现出更深的迷惘：“国无明主，民将何安！”
　　“鬼子真要是光窃听东北军的电文，估计他们还要惴惴不安一阵子，少帅张学良严令自己的铁杆大将们坚决抗战，要打出威风！一洗不抵抗丢失东北的恶劣名声。可现实里，各路大军望风披靡，投降的有，溃退的有，坚决抵抗的无。尤其是东北军根本就没有胆子对抗日军。”王毅也是满眼忧虑。
　　“日本弹丸之地，不断外侵恐怕兵力也是问题。”秋芳说：“在幸得居我也听食客们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日本人想把热河划入伪满洲国，所以现在采取的是怀柔策略，再加之上头的不抵抗政策，军队的畏惧懦弱，用少数鬼子在这里统治也是必然。”
　　“那何不消灭掉？”彭龙挥了挥拳头道。
　　“我还听说其实鬼子在宽城还是有屯兵的。几个鬼子好消灭，可后果不言而喻，恐有屠城灭村之祸啊。”王毅道：“所以我们才想拉杆子去挖鬼子的根。”
　　“国人的懦弱愚昧与奴性何尝不是被欺辱的因素！”一直静静听着的百合这时说道：“你看看那些皇协军，他们不敢抗击外敌，可给敌人当狗对付国人那是多么凶残霸道。”
　　百合的话一时让大家沉默了，彭龙没想到百合会有这样的见识。灵光一闪，他甚至开始怀疑百合的身份，可百合分明是柳先生收留的一个孤儿，且又险些丧命在鬼子枪下，她会有怎样的身份？
　　“彭龙哥，你想啥呢？”看彭龙发呆百合柔声问。
　　百合的声音似乎是有温度有形质的，一下就涤荡了彭龙的疑惑，一天的阴云她只一吹便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于是彭龙笑了笑道：“没想啥，只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几个人说话间船已离了板城驶过了乌龙矶地界。滦河在雄伟的老梁山角旖旎流淌，这里水流平缓风景秀丽，滦河北岸滴水岩高耸入云，涓涓山泉从山顶上倒挂下来，如锦缎，如丝线，如珍珠；山上的杏花开得正盛，一片片如云似霞掩映着崖上的飞瀑，真是美不胜收，让船上众人心旷神怡。
　　众人正抬头仰望，只听水中哗楞楞一阵铁链声响，但见商船前方水面竟自升起一条铁链，横在河面，淬不及防商船很快便撞在铁链上；只见滦河两岸的树随之哗啦啦一阵乱摇，那铁链竟是拴在了两岸的树上，这里水缓，船速不快，饶是如此商船撞在铁链上还是传来咯嘣嘣一阵乱响然后打横停在了河面上，商船上摞着的器皿哗啦啦摊到了一片。只听船舱里有人喊：“快抄家伙，有劫匪！”
　　彭龙等人互相搀扶着刚站稳，一帮船伙计竟手拿刀叉也从船舱里奔上来。这条水路劫匪多，这些伙计倒也训练有素，所以反应才如此之快。众人站在甲板上正自向两岸张望，只听河北岸传来嗖嗖的破风之声，但见凭空里竟飞来数把飞抓叮叮当当钉在船舷上，飞抓上连着绳索，飞抓一抓住船舷，绳索便被拉紧，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快砍断绳索！”随后赶来的船老板大声嚷道：“贼人想把船拉到岸边！”
　　众伙计不敢怠慢，提刀过来便砍，无奈那绳索皆为牛皮熟制而成，看着柔软却十分坚韧，一时之间竟难以砍断。这时王毅一跃来到近前，夺过一伙计手中的砍刀，暗提丹田气把刀高高擎起，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割裂空气发出一声裂帛般的爆裂之声，似乎那刀锋还没接触到绳索，那绳索便迎刃而段，这速度和力道竟形成了气场，让正在乱砍乱剁的众伙计气血为之一凝，那断了的绳索猛地反弹回去，抽在河面上，激起一溜水花，河北岸树林里发出一阵惊呼，原来是拉绳索的众贼人淬不及防摔倒了一片。王毅如法炮制转瞬便将绳索尽数砍断，只惊得众伙计目瞪口呆，暗自吃惊：原来这船上竟有高人在场，同样的一把刀使用效果竟如此不同。船老板更是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带上了这几个人，船费不收也值了。
　　众人立在甲板上，观望着对岸的动静，只见北岸树林里呼啦啦闪出一片人影，竟有三四十人之多。为首两人一高一矮，高的瘦瘦单单，象根旗杆，矮的肥肥胖胖，象个皮球，只听那瘦高的贼人扯开嗓子冷森森喊道：“别做无谓的挣扎，想活命留下钱财滚蛋，想反抗命和钱财一起留下。”
　　那声音有如夜莺啼嚎，让人后背发麻直起鸡皮疙瘩。船老板见山贼众多，感到在劫难逃，两股战战望着王毅不知如何是好。
　　“想要钱财尽管上船来取，这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一旁彭龙有恃无恐，面带微笑竟是没把山贼放在眼里。对岸的贼头恼了，向众山贼一挥手：
　　“上！给我做了这帮不识趣的家伙！”
　　只见几个山贼从树林里拖出两艘小渔船拉入水中，七八个山贼上了船，七手八脚向商船靠过来。船老板惊慌失措，跺着脚道：“这，这该如何是好！”
　　“老板别急，看我的。”
　　彭龙不慌不忙拎起一个瓷盆照着小渔船的船头砸过去，众人皆没料到这英俊的少年竟有如此力道，那瓷盆在空中竟然发出嗡嗡之声，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一声闷响，那小渔船的船头竟被砸了个粉碎，木屑纷飞，船上的众匪被震得纷纷落水，水面顿时开了锅，七八个贼匪拼命往岸边游。四五月的天气，水温还凉彻骨髓，他们怎能吃得消。另一艘小渔船上的众匪看到此情此景，只惊得掉头就往回划：我滴个妈呀！这要是砸在头上，非把头砸进腔子，保命吧！
　　瘦高的匪首见状对矮胖的匪首道：“我说兄弟今天咱们遇到茬子了，不如撤吧？”
　　“撤？撤了岂不堕了你我的名头，以后怎么在开叉山上混？那佟家的财宝即便寻到还会有咱们哥俩的份。”
　　
　　原来这两名贼首本是兴隆雾灵山上的山贼，人称高矮双霸，高的姓李名叫李坤，矮的姓陈名叫陈强，两人祖籍山东，自幼习武，后来山东闹灾荒逃难到得兴隆地界，仗着好功夫平了雾灵山上劫匪的山寨，当上了贼首。不知怎么得到了佟家财宝的消息，这才来到八家寻到开叉山找疯癫入伙，这疯癫自铁砂掌郝雄宽在竹林寺出家后身边正缺人手，两股山贼一拍即合，这李坤和陈强便分别做了开叉山的二头领和三头领。
　　两人本为发财而来，来了便主动请缨要到山下劫掠财宝做入伙之礼，另外也好顺便打听佟家财宝的下落，于是带了一众山贼下了开叉山。有小毛贼介绍这滦河已经开化行船，常有买卖船经过，正可下手，于是沿滦河来到了滴水岩下。这里地势平坦水流缓慢，且河岸两边树高林密正可下手藏身，便在这里布下埋伏陷阱单等行船经过。不想这船上竟然藏着高人，这却出乎了两人的意料之外。
　　这李坤不想吃眼前亏，这陈强却怕当着几十号山贼损了名头让疯癫看不起，于是二人稍加合计，便打算强行上船。只见那李坤拧身一跃竟稳稳地站在了截船的铁锁上，他那样高的身材竟有这样俊的轻功，着实让彭龙众人也吃惊不小。
　　
　　“王大哥，你在船上监视贼人动静，我去会会这鸡毛掸子。”
　　彭龙说罢只轻轻一晃人便腾空而起，人在半空来了个鹞子翻身越过船舷也轻轻站在了铁索之上，这铁索被船靠着绷得很紧，站上来并非难事，难的是这河面风大吹得衣摆猎猎作响，非常人能立足。彭龙动作漂亮，人也潇洒，背手站在铁索上面含微笑道：“高个儿，不用你费力，想打架我下来陪你。”
　　高个山贼李坤见这英俊少年伸手利落潇洒，单是站在铁索上被风猛烈地吹着却气定神闲不摇不晃，下盘的功夫就可见一般。矮个山贼陈强正催促刚刚登岸的山贼准备亲自出马，却不想商船上竟飘忽跃下一位少年。他也被少年的轻功震慑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想：妈的还真遇到了茬子，商船劫不了，怕是自己要翻船。于是他竟愣在那里观望起这边的动静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家已经指了名，高个山贼李坤已是奇虎难下心中暗骂：你奶奶的陈强明知是火坑你非让我跳！嘴里却打着哈哈道：“好小子，功夫不错，但你双拳难敌四虎，识相的留下货物钱财我们兄弟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丢了性命可是你自找的。”
　　嘴上说着人却站在铁锁上并未动手，扫视了一下正在观望的陈强道：“兄弟你过来给哥哥我观阵看我怎么收拾这不识相的小子。”心里却在说：你他妈快过来啊，我一个人打不过啊。
　　陈强自然明白李坤的潜台词，弃了小船飞奔过来。
　　“哈哈，还是你俩一起上吧，免得时间太久耽误了我们的行程！”彭龙说着脚下用力，铁索发出咯吱吱的声响，然后借力反勾铁索向上一提，哗楞一声铁索颤抖反弹，李坤站立不稳急忙跃回岸边，彭龙借力跃起犹如一只展翅的鹏鸟掠过河面稳稳地站在了李坤面前。这时陈强也已赶到，俩小子并不答话便心有灵犀地动起手来，高个李坤专攻上路，矮胖的陈强专攻下路，只见俩小子闪展腾挪配合得倒也默契异常。彭龙在鬼手翁的教导下功夫已经今非昔比，俩贼匪拳似流星腿如飞轮攻得有如狂风暴雨，彭龙却不见大动，那拳脚每次都只差分毫却愣是打不到彭龙身上，旁观者看不明白，这俩小子却深有体会，他们只觉得面对的就象一只羽毛，让他们无处着力。但对面的压力却排山倒海滔滔不绝，如此斗了有半盏茶的功夫，俩小子已流下汗来正自纳闷为何没挨揍，只听耳边彭龙道：“再不知趣我就出手了。”
　　俩小子倒也听话，拳脚跟着慢下来，对面的压力也随之减轻了不少，又听彭龙道：“我们有正事在身，今天不和你们计较，他日再敢为非作歹这就是下场。”
　　说罢彭龙腾出一只手斜出一掌，身边一棵碗口粗的杨树竟被一掌削断，俩小子这才明白人家是手下留情没想伤自己，如此这般再不知趣就自取其辱了。于是跳出圈外，李坤一拱手道：“多谢大侠手下留情，他日若有需要弟兄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兄弟定全力以赴以报今日之德。”
　　陈强也拱手道：“我哥俩就在开叉山上，有缘我们以后再见。”
　　“现在日寇横行，二位要真有心，把力气用在保家卫国上，欺凌自己的同胞非大丈夫所为，还请二位三思。”
　　彭龙是想起了百合“国人懦弱、愚昧、奴性”的话才有了这番感慨。
　　“大侠教训的对。”李陈二贼唯唯诺诺转身又对众山贼喊道：“这船咱劫截错了，收铁索回山！”
　　打劫还分对错，这贼首显然是给自己找点面子，于是众山贼七手八脚撤下截船的铁索，彭龙向俩贼首微微点头，回身一跃，竟然踏着刚才被打碎的船板飞跃回商船，这蜻蜓点水的轻功也真惊人，船上船下一片惊呼与喝彩。
　　
　　经此一变船老板才知道自己船上的借渡客竟都是高人，于是商船顺流而下，未及傍晚便到了彭杖子。那船老板千恩万谢自不在话下，哪里还肯收费。彭龙、王毅也非施恩图报的小人，与船老板客套一番便离船登岸。
　　重新踏上八家这片土地，彭龙和秋芳都是感慨万千，心中五味杂陈，短短几个月，国家的变故各人的变故让他们感觉恍若隔世。
　　“此次回来你们有啥打算？”王毅问彭龙。
　　“这段时日八家发生了这许多变故，我还不清楚如何着手，打算先回佟家大院看看见机行事。”
　　“日本鬼子就住在佟家大院里，严密地监视着佟家人，贸然前去恐怕他们起疑，莫如你们先随我去牛盘山。”王毅道：“等计划周详了再着手也不迟。”
　　彭龙略沉思道：“也好，这么多天没见师傅和师妹还真很惦记，何况师傅还受了伤，就先去探望师傅，顺便了解一些情况也好。”
　　于是彭龙众人这才随了王毅一起赶往了牛盘山。他们绕开大路，专走小路，生怕撞上鬼子再不好行事，如此直走到太阳落山，众人才绕过了八家街。四人正行走间忽然路边闪出两个人影：“站住！什么地干活！”
　　四人站定观瞧，朦胧中那两个人影不是持枪的鬼子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