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狼的誓言

　　黑夜里，在大碱沟的深处，周围是一人多高的柳毛子树枝遮蔽，有一座巨大的坟茔突兀地座落在这片面积很大的柳毛子地的中间。这座巨大的坟茔占地大约有三十几平米，有三米之高，是用周围的碱土堆成的。坟顶上长满了一人多高枯黄的蒿草，在寒风的吹拂下瑟瑟地抖着。蒿草下面是一尺多深的积雪。在蒿草的中间有几条被野兽踩出来的几条小道直通坟顶。在坟顶的上面一处没有蒿草的地方蹲着一匹灰色的大狼。它昂首挺胸，一双在黑夜里发出莹莹绿光的眼睛望向天空。天上并没有月亮，为数不多的几点星光在疲倦的眨着眼睛。这是一匹来自于西伯利亚的头狼。今年刚一入冬的时候，它在西伯利亚大草原上被另一匹彪悍的野狼夺取了领地，夺去它的许多妻子和儿女之后，它便领着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妻子和儿女行经蒙古一路向东，穿过大兴安岭，一睡向东，转入大兴安岭的余脉，进入扎龙自然保护区。在这里，它仅仅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候，战败了草原所有的狼群，成了这片草原所有的狼的领袖，尝了它重新做回草原首领的心愿。就在前天晚上，它带领着它的这些属下发现了在柳毛子深处，被地夹子夹死的二十几匹狼同类的时候，它勃然大怒，就是站在这座巨大的坟茔上，拜月般地嚎叫着，把附近草原上所有的狗全部召唤到了它的面前。寒风吹拂着柳支发出轻微的响声，在这种响声中间，夹杂着同类沙沙的脚步声。这种声音在这大碱沟草原中是多年来没有过的，是一种兴奋，也是一种激动。兴奋的是多少年了，狼们各自为政，就像一盘散沙一样，经不住猎人们的一再捕猎，都已为数不多的时候，传说中的他们的头狼首领出现了。这是一个大快狼心的好消息，狼们奔走相告，把这一个大好的消息，迅速在大碱沟深处传遍。当野狼首领发出那撼天动地的嚎叫声时，第一个听到的赶紧拜月嚎叫传递着信息，虽然这天晚上并没有月光。紧接着远远的草原之上又有声音传来，两种声音传来，多种声音传来，互相回应，在整个西大碱沟草原久久回荡。于是在大坟茔的周围柳树毛子里不断地传出沙沙声，仅仅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大坟茔周围都聚满了绿色的眼睛。这些绿色的眼睛闪着渴望和兴奋的光芒。
　　“我们的同类正在面临着人类最大浩劫的屠戮，就在今晚，就在刚才，我们的二十几个同类又被人类的地夹生生地夺去了生命。各位狼兄狼弟狼姐狼妹们，我们怎么办？”野狼首领奋臂高呼。坟茔下面所有的狼也都昂着头，冲着天穹嗥嗥怪叫：“血债要用血来偿！血债要用血来偿！”群狼的呼声在整个天地间久久回荡，震耳欲聋，振聋发聩，其声势晃如千军万马雷霆万钧一般。首领狼的目光从绿色变成了血红色，那种杀机感，感染着下面的每一匹狼。狼首领一声嗥叫，一马当先从坟茔上跳将下来，直奔西林湖附近的大户村。而就在此时，十三辆大油罐车从大户村缓缓地向着大碱沟深处驶来。狼们惊呆了，人类这在是想干什么？车上是什么东西的干活？好家伙，好大的车，好大的筒，好重好重。狼们发现每辆车除了一个开车的司机外，还跟着一个，十三辆车只有最前面的一辆车坐着三个人，其余的车都是坐着两个人。狼们不知道这是人类们在干什么，只是跟随着首领狼时不时地潜伏着追随着。黑夜静悄悄，车上的人正在安静地开着车或是睡着觉，不想一声血腥的杀戮就在眼前。天空中似乎有了一道紧张的空气波动，那些空气波动只有非人类的狼们才能感觉出来。那些愚蠢的人类正在一步一步地步入死亡边缘的时候，他们却浑然不知，仍是饶有兴趣地开着车、睡着觉或唠着嗑。一个愚蠢的家伙，竟然精神头挺大的，还在和司机唠着荤科，讲着自己一次在一个歌厅嫖娼时的经历，讲小姐如何如何地活好，把他侍侯得都飘飘欲仙了。哪哪的歌厅，五个小姐齐上阵，给他五马拉一车，那样子让他痛苦的，就像被五马分尸了一般，把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酥脆了，变得精疲力竭了。司机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色眯眯的，嘴角也跟着挂出邪邪的笑意。
　　在那处柳毛深处，也就是在距离那座巨大的坟茔不远处，所有的汽车都依次停下来。人类都下了汽车，有的在前面一个人工挖成的大坑旁边停了下来，相互指指点点，有的直接掏出了家伙事儿公然在汽车旁边撒起尿来。狼首领见时机到了，就没有再多想，没有召开班子会进行研究，没有征询班子其它成员的意见和建议，它一言堂般的一声嗥呼，所有的狼们步调一致地冲了上去。于是一幕令所有人类都心惊胆颤的画面出现了，站着撒尿的人一声惊呼后，那尿尿的活儿被狼们一口咬去，紧接着喉咙处被狼牙紧紧地锁住。坐在汽车里的人，想把车门或窗门打开一探究竟的，被野狼一口叼住了脖颈，撕拽下车，血腥的气味非常的浓烈，在整个荒原漫开、扩散，飘出几十里地。一会儿的时间，所有人类都被解决在这几十匹狼的脏腑之中，天地归于平静。只有离此不远的一处地窨子上，站着的七个人类还在静静地观看着这幕场景。这七个人正是经常去大户村光顾的，那个疯女人领着她的六个孩子。
　　省专案组人员前后来了三辆车，最前面的是一辆轿车，其后是两辆十七座的中型面包车，一辆是装着从省公安厅下来的二十个警察，一辆是省武警总队的二十名武警战士。公安厅的警察都佩带着手枪，武警战士都佩带的是冲锋枪，见这架式，像是要围捕穷凶极恶的持枪杀人犯似的。佟亚彬副县长和公安局局长左向南、县武警中队队长郝刚上前和轿车里的几人一一握手，彼此寒暄几句之后，就都一齐向宾馆的会议室走去。省公安厅副厅长齐仁堂，和省武警总队队长张浩田，听取了佟亚彬副县长就平海县目前所做的准备的汇报后，都表示对平海县的准备工作十分满意。齐仁堂副厅长说：“平海县的准备工作做得还是蛮好的吗，这说明平海县的县委县政府对我们工作的高度重视。省厅领导对这个案子非常的重视，立即成立了以省公安厅为牵头的专案组。我们对平海县的一切情况不熟，案件的一切侦破工作，还有赖于你们平海县的大力配合。但我强调的一点是，要一定严守消息，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一定要做到保密，一方面保密工作是侦破案件工作的需要，一方面也是为了不使这件案件传播出去，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不利于我们进一步开展工作。省厅领导已经连夜将这个案件向公安部做了汇报。公安部的领导指示我们一定要加大力度，不惜一切代价在尽短的时间内侦破这起案件。我看就这样，我们的几队人马也不要休息了，就连夜向你们的西大碱沟草原进发，尽量做到不扰民，实在不熟悉草原道路的，要找一至两个我们熟悉的、政治上可靠的村民带路。你们平海县的这边专案小组做到全程跟踪、全程配合，把工作想好，做细。”
　　“放心吧，我们一切准备就绪，我将亲自带队予以配合。”左向南向着齐副厅长说道。
　　“这个案子震惊了党中央和国务院，中央领导和国务院领导对此案非常关注，我们一定要尽心尽力尽职尽职的开展工作，绝不能辜负领导们对我的期望。我将亲自带队前往大碱沟草原。佟县长，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齐仁堂副厅长转头问坐在一旁的佟亚彬副县长道。
　　“让他们去吧，齐厅长，我看没必要您亲自下去的。”佟亚彬副县长说。
　　“不行。佟县长，对这件事，我们一点也马虎不得。失踪27人，还有十三辆油罐车这可不是小事，都惊动了国家的上层领导了，我在这个时候还敢摆什么谱啊，能把这个案子在短时期内侦破，我们才有了向国家和省领导交待的砝码。”当齐厅长说到这里的时候，门开了，县委书记江南和县长韩冰走了进来，经佟副县长一一介绍之后，佟副县长又把平海县做的准备工作，向在座的领导做了汇报。江南书记说：“明天就是农历的大年三十了，省里各位领导不辞辛苦劳顿，赶赴我们平海县查办案件，平海县的工作没有做好，还请领导们多多批评，但我敢保证一点儿，我们平海会尽全力进行配合，哪个环节、哪个部门出现了问题，我们就要追究哪个部门的责任，绝不姑息迁就。”之后，佟副县长又把平海县做的准备工作，向在座的领导做了汇报。江南书记说：“明天就是农历的大年三十了，省里各位领导不辞辛苦劳顿赶赴我们平海县查办案件，平海县的工作没有做好，还请领导们多多批评，但我敢保证一点儿，我们平海会尽全力进行配合，哪个环节、哪个部门出现了问题，我们就要追究哪个部门的责任，绝不姑息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