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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天使 零三

作品名称:微笑天使      作者:邗上雪      发布时间:2011-08-25 11:07:34      字数:4268

  “是不是关于文姐姐的?我好像听见了‘见面’了,是不是?”沈凤儿一激动,霍地站起来,等着他即将给出的答案。也许是知道在劫难逃了,池清索性点头承认,沮丧地耷拉眼皮,脸色窘迫:“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对于这个答案,沈凤儿大大的愕了一回,等到魂魄归位之后才问:“难道……”她的那双眼睛瞪得溜圆溜圆的,显然她已经想到了可能的最坏的结果。但没想到池清比她还要惊愕,啐道:“你别想歪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沈凤儿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坏结果。她刚要问,就听见了池清的叹息声,一连叹了几声,他才解释道:“她已经转学了……”没等说到下一句,他已是满心酸楚。
  “转学了?嗯……对了,你可以去找她呀!”沈凤儿很快就想出了主意,并且觉得这主意还不赖。没想到池清只是看看她,没说话。说不定在心里已经接受了。沈凤儿在心里偷偷地想,她觉得池清会听她的。“哦。”池清低叹一声,把目光移到了墙上的壁钟上面。
  “呀?!这是什么?好像是字耶,怎么看不清楚?”沈凤儿猛地叫了起来,把水晶递给他,指了指嵌在里边模糊的刻痕。“字?什么字?”池清接过看了看,的确有像是字的刻痕,只是太过模糊,难以辨认。“我猜……”沈凤儿兴奋地一把抢过水晶,像个侦探似的做起了分析,“也许是文姐姐对你的表白哦!”这一点池清倒是知道,可这些“字”又不是温文刻上去的,又怎么会是她说的呢?
  “不可能。”池清坚决地推翻了她的推理,不过他也在想,大概正是看中了这些字,温文才选择它的。可是温文是如何认出这些比甲骨文还难认的字的?“哼,你不相信拉倒。”沈凤儿神气地翘着鼻子,她觉得她能体会到她的文姐姐的心意,她才是对的……
  躺下之后,池清一直没有睡意。“文姐姐怎么样?”他刚要闭上眼睛,沈凤儿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见鬼。”池清暗暗啐了一声。等他再次闭眼时,往事已如破堤的洪水一般泛滥起来。他的头疼得厉害,像是被棍子敲过一样。
  来回翻了几翻,池清索性下了床,从柜子里取出那尊小水晶,放在台灯下无趣地翻弄,他倒要看看这里边究竟有什么玄机。被灯光一照,水晶立时折射出奇异的光彩。再看桌子,上面有一些奇怪的影子,像是字,又好像不是。池清看着那些歪歪斜斜的划痕,顿时明白了。他试着转了转它对着灯光的角度和距离,果然,那些投在桌上的影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受此启发,他心花怒放,慢慢调整角度,直到影子变得清晰。
  谜底已经解开了。池清凑近了一看,原来是八个字:缘自天定,毋须强求。虽认得这些字,可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却一点也不明白。温文怎么会挑选这么一个水晶呢?
  也许是这个水晶有蹊跷。池清忽然来了兴趣,潜藏着的小孩心性使他开始想入非非。他把水晶翻来覆去查了个遍,并没有任何头绪。这本身就是一块普通的水晶,没有什么魔力。“要是温文在就好了。”池清觉得还得问她,她一定知道。“见鬼。”他嘘了一声,随手把水晶往桌上一摆,便又听到了呜呜的风声,越发响亮地擦过窗口。“你可以去找她呀!”沈凤儿的话似乎还是有些道理的。找她问清楚?……可是她会告诉我吗?池清痴痴的目光凝结在水晶上,温文就在广中,要找到她并不难,只是我真的就这么问,还是应该委婉一点儿……见鬼!
  池清一口一个“见鬼”,像个受了委屈而赌气的小孩子,哗一声使劲关上窗户,却把一只鸟惊飞了。彩虹?!一个熟悉的名字一闪而过。没错,是彩虹,叶儿最喜爱的鸟——他能听得出它扑腾翅膀的声音。
  
  车缓缓驶出了宏城站。
  被逼到车厢一隅的池清,带着一许忐忑踏上了回程。沈凤儿的那些话言犹在耳,还有那个不算难解的疑惑,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车窗外看不到一棵树,只有整齐排列着如同士兵一般的路灯还算精神。池清昨晚睡得不好,被他惊起的那只彩虹让他陷入了挣扎在回忆和现实之间的漩涡。叶儿像是那么遥远,当他将叶儿刘漓的照片放在一起时,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噩梦。
  池清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外边那些熟悉的让人生厌的物事更使他感到无聊。车厢里从没安静过,从来都是这样的拥挤。这样狭窄并且拥挤的空间不断地压缩着他的思想,几乎令他窒息。要不是上车下车时还能给这团僵死的空气带来些生气,说不定他就彻底熬不下去了。冰冷与火热正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战争,夹杂在各式各样脸色之间的他,感受着来自整个空间外部的压力——炎热逐渐加剧着这场战争的激烈程度。他漠不关心。他需要休息,需要安静,所以他冷漠地感受着这里的纷乱,在纷乱中不断地挣扎。
  车似乎驶过了方巷。
  “池清?!”
  这声音好耳熟,池清耷拉着的眼皮眨了一下,恢复了精神。“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当这个声音再次来到的时候,一个名字倏地蹿了出来——梁月?没错,就是她!猜着这个名字,他一点也不兴奋,轻描淡写地抬头看了一眼。
  梁月挤到他的身边。“没想什么。”池清见她就在身边,淡淡地说,把头扭向车窗。梁月郁闷地看着他的瘦得发尖的下巴,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她感到被冷落了,埋怨道:“真没风度!”
  池清见她的矛头对准自己,并不反击,不痛不痒地接受了。反而弄得梁月十分尴尬,好在她的脾气好,不但不生气,反倒笑了,两颊上顿时陷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倒是好看。“哎,有件事想不想听?……你要是不想听的话,就算了。”梁月偷了一眼,说得很正经。
  池清马上问道:“什么事?”梁月挑起眉毛,故意顿住,又说:“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吗?不勉强你。”他自知理亏,赶紧说:“不勉强,不勉强。”梁月扑哧笑了,续道:“我这里有你一封信……”“信?你怎么早不给我?”“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那天,就是礼拜五晚上,谁叫你跑那么快。我刚要给你,你就跑了,你还怪我?”池清被她说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随即又道:“那信?是不是……”梁月早料到会是这样,“唉”了一声说:“拜托!信又不在我身上,回学校再说。”说着,心里偷偷笑了。
  池清觉得被耍了,但是能拿她怎么样。好男不跟女斗,忍忍吧,他对自己说,那就忍吧。“见鬼!”他自嘲地对着车窗啐了一口。他的哭笑不得的表情反而让梁月觉得十分过瘾。一年级的仇总算报了,她满意地欣赏着窗外的桦树,这仇报的还不算晚。
  101路车到站之后,池清礼貌地让她先下,自己则走在她身后。他是为了给她造成一个错觉,好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她的仆从一样。这样她心里一平衡,兴许就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
  梁月似乎并不领情,又或者真有急事,一下车就没影儿了。池清一头雾水,眨眼工夫人就没了。走了就走了吧,也好。他这样想着,又一次瞻仰起邗中这座闻名遐迩的大门来。门倒是没怎么变,就是旧了一些。看着看着,他就想起了广中。两个月前,温文还在这里。可现在,这儿只剩下回忆了。
  瞻仰完大门上所有的镏金牌子,池清轻一脚重一脚地走了进去。保安还是那个三人,甚至他走进去时毫不被重视的情景也和过去一模一样。他望向教学楼,说不定梁月正拿着信在那儿等着他。他暂时放下了温文,加快脚步,一心奔着教室去了。
  上了楼,池清突然停了下来,他感觉到某些异常,比如教室周围特别的安静。要是在以往,决不能这么静,几乎听不见任何动静。他拐过墙角,心说,梁月会在里边吗?
  他屏住呼吸,目光贴着墙,轻盈盈地往里走,忽然停了下来。一缕不易察觉的啜泣声,鬼使神差地溜进了他的耳朵,他立刻学着家里的猫一样竖起耳朵,想听听是谁。那声音似有若无,轻盈飘渺,他虽然努力竖着耳朵,仍然分辨不出那是谁的声音。
  不像梁月。
  管他是谁!池清提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教室。前脚刚进,后脚就后悔了。又被涮了。连影子也没有,还不知道她躲在哪儿笑。心里窝的火猛地蹿了上来,他只自恨,三番两次被人涮。
  梁月虽说没在,教室里也不是没有人。只怪他的火气太猛,居然把她漏掉了。看位置倒是挺熟悉的,可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把那声音和她联系在一起。怎么可能?他想破脑袋也决不会想到是她。他定定神,又确认一遍,才又把心吊了起来——真的是沈凤。
  沈凤,一年级时在池清他们(6)班的隔壁的隔壁。因为纪婷,他们得以认识,但沈凤不是文学社的成员。他从纪婷口中得知,她对文学也有相当的研究。功力不在纪婷之下,很可能还要在他之上。不过,这些都还没有经过证实,作不得数。惟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性子十分古怪。池清曾经有过文字记述,本来是极好的研究材料,可惜有一部分散佚了。对于她的性子,他总是拿不准用哪个词。后来,他只能用古怪来作个概括——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这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际闪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袭遍全身的恐怖感。恐怕要有麻烦了。他疑惧地定了几秒钟,又退回门口站住。转念又想,既然来了,再回头恐怕不大好。于是他调整好呼吸表情,“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将走到沈凤身边,他又听见了那一缕轻微的啜泣声。然而当他发现他那不大协调的脚步声时,又后悔了,沈凤早就在这等着他了!这些都是她惯用的伎俩,他并不陌生,只是难以预料将要发生的事。他有个比较准确的预感,这事搞不好还要扯到他身上。
  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沈凤一有什么事,从没扯上过别人。依照纪婷的解释,她就是这么个人,和谁熟才会惹谁,她要不跟你熟,才懒得睬你!不过纪婷解释完,池清很自然地就想,我们很熟吗?这才是古怪的由来。
  池清的脑袋飞速地运转,搜索着可能的对策。谁知他还没找到第一条,沈凤就先开口了:“坐下!”他一愣,沈凤坐错了他的位子,想坐不能,想走又觉得不好意思。
  “为什么不坐?”沈凤忽然叵测地抬起头,却没看他,什么也没看。他嘟囔了几句不是话的话,才在她的位子坐了。他刚想问一句“怎么回事”,没想到沈凤又命令道:“给我唱首歌!”沈凤丝毫没有体恤他处境,甚至还要得寸进尺。要是拒绝的话,不过就是两个字,不行,可是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太窝囊,发不出一点脾气。只是要他唱歌,可就为难了。
  唱歌是池清的一大短板。想当年,小学那个教音乐的那个姓秦的夸他有音乐细胞,他还沾沾自喜。到了初中,有一回学校搞了个歌咏比赛。不知是谁说的,说他歌唱得好。班主任老陶信以为真,点名要他去。他头大了,老陶开了口,不去不行。结果一上台还好,唱着唱着调就跑了。跑了就跑了吧,谁知他还真有几两音乐细胞,唱到最后居然又把调找着了。后来这就成了一段佳话,谁有事没事都要谈上一谈,害得他有段时间不敢在哥们儿面前抬头。
  想不到沈凤这么阴险,居然要揭他的伤疤,他自然不愿意。他一边假装拿了一本书翻着,一边用余光盯着她。他不敢掉以轻心,只要一分神,保不准她不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沈凤见他不作声,就不哭了,抬起婆娑的泪眼,忽然笑了,“那我唱首歌给你听吧!”吓得他两只眼睛差点摔到地上,他真是不敢相信,即使是多年以后回忆起这段往事,他还觉得匪夷所思。池清默认了,不默认也没办法,但是他仍然装作满不在乎,好像是在示威,你虽然吓我,但你没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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