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次外出采访

　　我打了一个电话回原单位，把我的抉择告诉了林校长。林校长感到很意外，也感到很惋惜，他劝我不要这么快做出决定，走出去了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他说我还年轻，前途无量，也不甘心让一个优秀教师就这样流失了。但我还是明确地表示了我的想法，决心留在西蒙国际学校。林校长看我去意已决，多说无益，最后对我说：“小张，我知道你的追求，但我就是不想让你这样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我会尽力保住你的公职的，我再想想办法吧!”
　　林校长是我初中语文老师，可以说我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我知道他对我好。我不知道校长是否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但不管结果如何，我心里都非常感激他，他不仅是一位好教师，也是一位爱惜人才的好领导。
　　都说无官一身轻，我现在没有公职挂念也有一身轻的感觉。吃过早饭，我便匆匆往编辑部办公室赶去，我要到校园网上看看“校报”邮箱内各学部及校记者团投来多少有价值的稿件，因现在编辑部暂时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昨天校办主任就对我说，主编助理前几天生病请假了，明天可到位，另外学校还新招聘了一名美编，明天也可到位。这么说今天我就马上有两个助手了，这样也可分担好些工作呀。
　　“张主编，早上好!”我刚到办公室门口，一男一女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异口同声地向我问好。
　　“你们是？”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就是你的助理，我叫付娜娜，叫我娜娜就行了。”一个漂亮的女孩抢先说话了。
　　“我姓郑，叫郑源，是新来的美术编辑，请多指教!”一个帅气小伙彬彬有礼地对我说道。
　　“原来是两个新搭档啊，我可等来你们了，哈哈!”我高兴的说道。
　　“主编，我可不是新人哦，上任主编在时我就是助理了，你可不要欺负我哈!”女孩开玩笑地说道。
　　“付助理，不是，小付啊，我看这里也没什么‘正’助理的，我就叫你小付行了，有你这个老员工在，我就更有信心了，我敢欺负你呀，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不准欺负新来的郑编辑!”我忍住笑说道。在我看来，“付”姓在百家姓里是最屈辱的，当得再大，哪怕是当到市长了，听起来也是“副”的。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主编，你看我们这里，‘负’助理有了，‘正’编辑也有了，看来没你这个主编什么事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我以为郑源是个不苟言笑的小伙，没想到他也挺幽默的，一说话就能“地震”，好一个郑源，真是“震源”啊!我看我们三个年龄差不多，没什么忌讳的，我想在今后的合作中一定非常愉快的。
　　于是，我假装正色道：“别开玩笑了，开会!”
　　两人赶快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会议第一项，自报年龄，不报三围!”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发现被骗了，对我作欲丢笔记本状，嘴唇都一个劲地往上翘着。
　　“我二十四岁。”郑源很快便回答了。
　　“我……我，女孩子的年龄能随便报的吗，你们是警察啊，我二十……二十三。”付娜娜扭捏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报出了年龄。
　　“不好意思，我去年就二十四了，今年二十五，我只好屈居老大了，哈哈!”我得意道。
　　今后就要天天一起工作，不明确年龄不好开展工作呀，于是我就名正言顺地叫他们“小郑”和“小付”，他们则叫我“老大”。我知道他们这声“老大”叫得有口无心，但在工作上，小郑向我保证做打手和扛摄像机的活他全包，小付也不示弱，表示做写手和公关由她搞定，弄得像个黑社会似的。
　　接下来，我们开始研究工作。因为校报是周报，按常理应该周五就要出报的，但本周六到周日省里有个“民办教育高峰论坛”，西蒙国际学校校长刘洋应邀参论坛加并作发言，所以我们三人要全体出动进行采访，并要把这当作头版头条新闻放在本学期校报的第一期。我决定这篇报道由我亲自主笔，校报推迟到下周一出版。今天已是周五了，时间非常紧迫，除头版头条新闻外，其他所有版面和稿件都要定稿了，我宣布本周末全体成员加班。
　　我以前在原单位听到加班就头大，心想又没工资加什么班，每次加班都要发一通牢骚。今天我宣布加班时，我以为两人会对我有意见，没想到他们竟然爽快地答应道：“遵命，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加班会加得如此心甘情愿，而别人也表示义不容辞，看来环境真是能改变人啊!我从乡村来到都市，从留恋干部编制到放弃国家公职，从一名普通教师变成一名校报主编，我经历了复杂的思想斗争，完成了思想和行动巨大的转变，这是一个伟大的蜕变，但愿我会变得越来越强，我默念着。
　　星期六一早，我匆匆吃过早饭便到办公室，小郑、小付正准备着摄像和照相的器材。我一看时间，差不多八点，让大家带上代表证马上出发，一到楼下，公务采访车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李师傅，早啊，蛮准时的!”我向司机打了个招呼。
　　“主编早，您的事情我可不敢耽误呀，今天是去哪？”李师傅问道。
　　“广州大厦，九点钟前能赶到吗？”我怕迟到，担心地问道。
　　“主编你放心，我在学校开这么多年车了，半个小时就可以把你们送到。”
　　我终于放下心来，于是上了副驾的位置，两个搭档也相继上了车。这么一个大型的会议，而且是第一次外出采访，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八点二十八分，我们果然在半个小时内到达了广州大厦，我对李师傅真有些刮目相看了。
　　刚一停好车，酒店服务生便匆匆走过来帮我打开了车门，迎接我的是满脸灿烂的笑容。我心里想道：每一部车过来都有人帮开门，敢情今天来这的人都是贵宾级的人物，或者星级酒店的服务一直都这么好？广州大厦是广州市政府的接待基地，是国内首家四星级公务酒店，大厦楼高36层，建筑面积达6万平方米，是广州城市中心的公务酒店。我们刚到举办论坛的大型国际会议室厅门口，两边的礼仪小姐面若桃花齐声向我们问好：“欢迎光临!”还整齐地鞠了一个躬，弄得我们都有点受宠若惊了，我在老家当普通教师时可从来没有受到这种礼遇啊!
　　论坛九点钟正式开始，我以为提前半小到来算是早的了，谁知我错了，各路媒体正纷纷架设大炮台，正在抢占有利的拍摄地点。我随便描了一眼，有中国教育电视台、广东卫视、广州电视台，珠江电视台，广州日报、南方日报、信息时报等，我的妈呀，都主流媒体啊!看来我们还是缺乏经验，好点的位置都给人占去了。
　　“老大，怎么办？”小郑问道。
　　“怎么办，凉拦!你傻呀，挤啊，抢位置嘛!”我一看这阵势，没好气的对小郑说。
　　看来记者也是一种体力活啊，没两斤力气还真挤不到好新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小郑正要往里挤，我忙说道：“小郑，慢点，过来，小付也过来。我们先明确一下思路，不要蛮干。小郑你负责找个好点的位置用摄像机瞄准论坛主席台，开幕式镜头不要落下，其他时间你相机而动。小付你想办法尽快弄到整个论坛议程，看看刘校长发言安排在什么时间，并用录音笔随机采访，开工!”
　　“老大，那你做什么？不会就此开溜吧，呵呵!”小付向我做了个鬼脸。小付不愧是个老助理，这种场面应该经历过了，所以还有心情开玩笑。
　　“溜你个头，我负责全盘，还有照相!”说着就要拿相机假装去砸小付的头，没想到她一溜烟跑了。
　　九点整，论坛正式开始，领导纷纷到主席台就座，主持人先是介绍了主席台各位领导和论坛与会人员。参加今天论坛的有中国民办教育协会的领导、各省市教育厅主管民办教育的领导，还有广东省副省长、广州市市长以及广东省各区县教育局主要领导、全国各主流民办教育机构的代表等。
　　广东是外来人口特别多的省份，尤其是广州市的外来人员更多，因而民办学校也特多。这次民办教育高峰论坛选在广州举行，也在情理之中，广东省的各级领导对这次论坛的举行也十分重视，所以各区县教育局长也都来了。然而，全国有资格参加此次论坛的主流民办教育机构并不多，整个广东省就只有三个教育集团参加，每个集团最多不超过五人，凭代表证出席。我一想，整个集团五张代表证我们校报就占了三张了，剩下两张应该只能是董事长和校长拥有了，我一时感到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看来学校对我们编辑部还是蛮重视的。
　　介绍嘉宾后，接下来是领导致辞。这些千篇一律的领导致辞我从来就没什么好感，就想早点知道今天上午的议程。还好，今天的领导致辞没什么废话，三分钟左右就完了。接下来主持人明确了这两天论坛的流程，今天上午剩下的时间就是听三个报告，一个是中国教育协会的会长作《民办教育的机遇和挑战》的发言，另外两个就是是专家报告。
　　听完《民办教育的机遇和挑战》的发言后，我便向两位搭档发出收工信号。小付拿到了论坛流程表，也进行了一些录音采访。从会议厅出来后，小郑疑惑地问道：“老大，还没结束呢，怎么就收工了？”小付白了他一眼：“你还录上瘾了是吧，你跟着录两天是准备投中国教育电视台还是广州日报发表啊？”小付这个助理真没白当，一句话就说到了重点。
　　是的，今天我们主要了解一下开幕式盛况和主要领导发言就行了，其他专家报告关我们什么事呀，明天我们学校刘校长的发言以及由此产生的反响才是我们的重点，因为我们是发在校报上的，而不是广州日报的头版头条。
　　我拿过小付手中的流程表一看，在所有民办教育机构中，只有西蒙国际学校的刘校长在会上发言，刘校长的报告是《西蒙教育之国际化探索》。由此，我对西蒙教育品牌又有了更深的认识，也为自己是一名“西蒙人”而自豪。
　　在我们回家的路上，小付问了我一个很笨的问题：“老大，你怎么这么有把握确定今天可以收工了呢，你不怕错过刘校长的发言啊？”
　　“笨，你没看到这么多领导和全国各地的专家到会吗，西蒙学校再出名，作为一个校长发言，总不至于排在主要专家前面吧!”
　　“老大，我有点佩服你了!”小付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不要羡慕哥，哥只是个传说!”我得意地说道，把司机李师傅也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