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尴尬的年代之人心险恶

　　酒足饭饱，眼镜男很自觉地收拾桌子，我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我也应该回去。跟眼镜男道完别刚要抬屁股走人，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儿，面子问题，这事儿明知不可为，但必须得走个过场的，我拿出钱包冲厨房的凶八婆招呼，“老板，结账！”，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虚伪地笑了，人家为了感谢大侄子的救命之恩来请我吃饭，哪有还能让我结账的道理，没办法的事儿，人这生物都虚伪的很，不管你承认与否！
　　“额~总共148！”让我惊掉下巴的是那凶八婆竟然笑眯眯地冲我走了过来，想都没想张口就把帐给算好啦？她什么时候算的？做饭的时候？这娘们儿也太奸诈了吧！请客吃饭还带客人自己买单的，什么逻辑？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贱嘴，一句话面子有了，钱却没了，148买点儿什么不好，还不如直接抬屁股走人呢，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类！
　　“哦哦，呵呵！不用，不用结了！请你吃饭怎么能让你结账呢！不用了！”还好还好，这凶八婆还算反应迅速，还没等我把钱递过去就想到了这一点，看来又是我多虑了，人心果真还是善良的，我倒成小人了~小人就小人吧，当回小人能省148也是值得！
　　“啊？那怎么行，你们这做生意的不能亏呀，没事儿，下次吧！下次！”我竟然又被那该死的虚伪战胜了诚实，谈笑间就把刚才想的全都抛在了脑后，我这是怎么了？中邪了？人家都说不要了我干嘛还给自己补一刀？200块钱就这样不走脑子的递了过去？这还是我自己吗？这肯定不是，肯定的！可这他娘的不是我又是谁？我这办的是什么事儿啊！事情都到了这里，钱已经递了出去，我是没救了，只能期待那凶八婆那仅有的一份人情味~现在可是对她的期望值达到了90分，她刚才不是还是说不用结，请我的么，再来一遍，再说一遍我保证接过钱头也不回的立马滚蛋，拿生命保证！
　　“哎呀！都认识了，这么熟！你看你这客气的，那多不好意思~”说呀，接着说呀，你倒是快说“不用啊”，都这么熟，都认识了，我都这么客气，不用结了，快说重点啊亲！
　　“额！那这样吧，零头给你抹了~，凑个整！收你150好了，找你50！下次可别这么客气！常来！”那凶八婆此言一出我竟哑口无言，接过她找的零钱，心灰意冷灰溜溜地走出了店门！临末了，只听背后那对我还算和蔼可亲的凶八婆又开启了她那原有的暴君模式，“你他娘的，擦个桌子都擦不好！跟你那死妈一一模一样，放这，你娘的，不够惹老娘生气的！快点儿~”！不用猜，眼镜男又该接着遭罪了，下次再有机会我还得好好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他这二姑对他总是这样，骂骂咧咧，不堪入耳，他还那么的任劳任怨忍气吞声！
　　回到家，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又想起了我的小媳妇儿，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先是简单的几句寒暄，然后我就把今天的囧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跟她描述了一遍！我倒不担心小媳妇儿会取笑我，早就习惯了，最多也就是那句“怎么发现你越来越笨了，没得聊了！”，刚开始小媳妇儿还听的哈哈大笑，一个劲儿的说我虚伪，说我笨，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当正说完这事儿开始甜言蜜语的时候，小媳妇儿竟突然打断了我：
　　“她找你多少钱？”
　　“50啊！”我随口一答，不知道小媳妇儿怎么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那你花了多少钱？”
　　“148，抹了个零凑个整！”我还是丝毫没注意到其中的玄机之处；
　　“靠！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笨了，真的没得聊了！”说完小媳妇儿那边就气哄哄地挂掉了电话！
　　我明白了，我他娘的全明白了！抹了个零？“靠！”她把找我的零给抹了！她数学老师是教体育的吧，这对我来说那可是奇耻大辱啊！先是救人、然后请我吃饭、最后我结账、给我抹零，美其名曰请客报恩，感情这客是我请的，还他娘的搭了2块，什么世道？这社会，这年代也太他娘的尴尬了吧！我真不敢把人心想的太龌龊，不敢去想那凶八婆是有意还是一时疏忽，2块钱，也不至于能买个脸面~算了！事情都发生了，他家饭馆我是一次都不想去了，没脸去了！
　　火、眼镜男、饭馆、死人、消防车~
　　哎呀！似曾相识的感觉，“先知”的影像又出现了！不对，不对，我是在做梦！虽然是梦，但我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知道自己在梦境的，梦里如果我想逃脱，方法很简单，想个办法去“死”，撞个墙、跳个楼啥的，我就会醒来，百试不爽，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我特有的异能还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儿，但还是要提醒一句，仅限梦境，请勿模仿，如若不然，后果自负，本人概不负任何法律责任！梦里我寻遍了四周，没有任何尖锐事物，一棵树，好吧，这次尝个鲜，我脱下了自己的袜子，两双连起来，又从中间撕开，再两头相连，看了看长度，他娘的，梦里我竟然穿的是丝袜！不多想儿，死了要紧！然后翘起脚向树梢一抛，呵呵，咱这手艺，刚刚好！这上吊绳就算OK了，脖子一伸我就把自己挂了上去！咦？没感觉呀，怎么还不醒？哦，我太高了，我又蜷起双腿，嗯，终于腿不着地了，这下应该差不多了！不多大会儿，果然，我又一次成功的从梦境逃脱，回到了这现实！
　　火、消防车、饭馆、死人、眼镜男~
　　脑海里怎么还是这些？只不过是顺序变了！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肯定不是梦魇，又是一件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努力的再次让脑海浮现这些影像，可是每次都不搭边，就是来来回回这几个场景，顺序一遍一遍都不带重样的~好吧，我也无能为力了！看得出这又不是一件好事，都死人了，而一次一次的验证使我断然确定，这指定是马上就要发生的，错不了，从来就没失灵过！我尽量用最短的时间去串联这些场景，把几乎能想到的联系都大概想了几次，这就想到于小时候的“造句”作业题，只不过这单词有点儿多，但这反而就更简单了些，这又演变成了初中的物理题，几个部件相连接罢了！
　　其一：眼镜男的饭馆着火，烧死了人，消防车来把火救了~
　　其二：饭馆里死了人，又着了火，眼镜男叫来消防车~
　　其三：眼镜男在饭馆里把凶八婆杀了，放了把火，最后消防车来了~
　　其三：饭馆着了火，烧死了眼镜男，消防车来了~
　　其四~
　　我这越想越觉的不靠谱，这不可能吧，好好的，大半夜，我点亮手机，凌晨一点半，怎么就能突然着火呢？他家饭馆的地理位置我清楚，附近根本没什么易燃物啊！可这事情肯定是会发生的，冷汗已经遍及我的后脊~我按亮了屋里的灯，光着屁股来回的在卧室溜达，裸睡是我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改不了了，我也从没想过要去改。我是肯定要提前通知眼镜男的，必须得通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说的！可我要怎么说？怎么说他才能相信我？大半夜打电话告诉他待会你家会着火，会烧死人，他信么？他能信么？我自己都不信！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际，外边街上竟然真的就在远处响起一阵阵刺耳的消防车警笛声！吓得我一嘚瑟，这也来的太突然了吧，不是有火吗，火呢？我伸头眺望窗外，夜里格外的清晰，那不是我家楼下，也就是眼镜男饭馆门前，远的很！唉，总算能长舒一口气，看来这“先知”它还没有距离、人物限制啊！人物限制？不对，不对，幻境里有眼镜男与他家饭馆的，肯定事情还没进展开来！我没再想什么，拿起手机打通了眼镜男的电话，号码是吃饭那会儿最后留的，“嘟嘟~嘟~嘟嘟~”，没人接，我又按了一次重播键，“嘟嘟~嘟~”通了，通了，我刚要说话，对面却传来了一句很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我知道这是他拒接了我的电话。我没有灰心，依然继续重播，我知道希望就在眼前，“嘟~喂？谁啊？”通了！这才终于通了！很显然，听他说话的声音是极不情愿的，还在朦胧状态，我欣喜若狂，“我！赵文熙，你别问什么，快叫着你二姑她们跑！别在店里就行！快点儿，要着火！快啊！”我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一句气得我差点吐血的话，你肯定想得到，“神经病啊！”，然后啪的一声他就挂断了！我干着急，知道他不信，但这也由不得他了！我正准备继续再拨过去的时候却听着窗外的消防车警笛声竟然渐渐远去，我放下了电话，静静的在床边坐了下来！刚过了约么五分钟的样子，外边远处消防车声又一次响起，我这下真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穿好衣服趿拉着拖鞋跑到了楼下，走到街口看着消防车警笛的方向，不对！这才貌似跟上次那方向有些出入，什么情况？消防车在那搞演习呢？也没看见有火光啊！听着听着，一二分钟的功夫那消防车又远去了！不会是真的在演习吧？再等等，我看着手机算着时间，果然如我所料，五分钟，又从另一个不同的方向响起了~“靠！大半夜跑这演习来了！还有没有公德心啊！人家明天还得上班呢！还害得我乌起码黑的跟个傻子似的站在街头！”，我扭头就走，绕了个远，有意去看看眼镜男家的饭馆，刚到他家饭馆门口，听着那警笛声又一次远去了，我越来越觉的不大对劲儿，这演习也太扯了吧，就算演习也不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吧，时间在大半夜咱就不说什么了！可我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眼镜男饭馆周围确实没什么易燃物，安静的很，左右前后都是饭馆，有的时候真心的想不通为什么干什么的非得砸堆在一起，这还怎么挣钱！看吧，眼镜男对过这家店一年都已经换了三次主了，这家开了快两个月的米线店平时都没怎么见有多少顾客，反正我是一次都没去过！
　　我回到卧室，脱掉衣服又躺到了床上，这明天指定又得迟到！这一宿把我给折腾的可真是够呛！我看看卧室的天花板，没准这次的“先知”异能还真的就失灵了，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得告诉眼镜男吧，可别万一他真听了我的话傻呵呵的把他二姑从热炕头叫起来，那还不得把他打死啊，打不死也得骂死！这样我可又真的好心办坏事儿了！我又一次，也算最后一次拨通了眼镜男的电话，“嘟嘟~嘟~嘟嘟~”，还是没人接！什么情况？他已经行动了？不会吧，他没理由这么信我的！重播，“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嘿嘿！”没事儿了看来，他能挂我电话那就说明一切如故呗！
　　不想了，不想了！
　　没过多久，我终于又进入了浅睡眠状态~
　　~
　　“哎呀！不好啦！不好啦！快来救火啊！快来人呢，着火了！救命啊~”